“白石,還沒到嗎?”千歲邊打哈氣邊撓頭髮。前兩天晚上他一開機,就發現N條未讀短信,打開一看是美雪。
回個電話過去問清楚白天的情況,心裡也是一驚,安慰加自責的說了半天,順帶着被妹妹訓了一頓。想想自己多少也是有些理虧的,就答應了替她道謝的要求。
其實最初聽說幫忙的是個女生,千歲也挺意外的,好奇心順路跑出來曬了曬太陽。不過他這人很多時候都有些缺乏耐心,今天立海大的場地和四天寶寺的剛好在運動場的兩端,走了半天還沒到,他那好無聊的毛病就又犯了。
“恩,就在前面。我說千歲,打起點兒精神來,你這樣人家會認爲沒誠意的。”白石對於千歲這種什麼事情好像都不放在心上的態度很沒轍。
“知道了知道了,等下我會好好表現的,要不然美雪還不追殺我。”千歲這幾天可是天天被美雪在電話裡念。
“到了,好在他們還沒走。”謙也指着場地裡正在收拾東西的一羣人說。
“幸村君,下午好。”白石首先對發現自己的人打招呼。兩個人以前在球場上見過,不過不算熟。
幸村本來在收拾東西,一擡頭意外的看到白石,聽到對方跟自己打招呼,溫和的回禮。“白石君,真巧。聽說你們也順利晉級了,恭喜。”幸村的消息來源不用說也知道。
“同喜同喜,希望能夠有幸在這次全國大賽上相遇,我很期待。”部長和部長見面時少不了的臺詞。
“我也很期待領教白石君的球技。”幸村對白石的球技球風確實很感興趣。
“我也一樣,對了,幸村君,我們今天過來是想找個人。”白石結束客套,切入正題,剛剛在場外他就看到那個穿藍衣服的女生了。雖然那天離得遠,不過他眼神兒好得很,‘果然是立海大的經理嗎?’那天看到這個女生和立海大的隊員一起上了校車,又聽謙也說立海大有個女經理,他就曾經猜測過。
“哦?白石君找哪位?”幸村有點兒奇怪,以前沒聽說自家隊員和四天寶寺的人有來往。
“就是這位女同學。”白石笑着向妃竹點了下頭。四天寶寺的人過來的時候,立海大的隊員們就停下手上的動作看向這邊了,妃竹也不例外。
妃竹因爲沒有發現美雪,正盤算着該怎麼辦,畢竟,原則上她和美雪應該是互相不知道姓名的。那天自己在關鍵時刻被真田一個電話叫走,現在也不好直接上去問小金和財前。正想着怎麼把那個球還回去,沒想到白石開口,找的人是她。
只不過,白石的話音落地,換來立海大衆人的面面相覷。
“你好,我是四天寶寺網球部部長白石藏之介,三年級。”白石規矩的自我介紹。
“學長好,立海大網球部經理妃竹,二年級。”妃竹笑着行了個禮,不過對於大家如此統一動作的將視線放到自己身上還是很有些無奈。
白石沒有再說話,而是扭頭向千歲示意了下。
“啊,我是四天寶寺的千歲千里,三年級。那天謝謝你幫了我妹妹。”千歲撓了撓頭髮說。
“千歲學長好,不用客氣的。沒想到那是學長的妹妹,真巧。”妃竹現在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美雪叫什麼了,‘瞞得痛苦ING’。
“我妹妹叫美雪,她說你叫她美雪就行。”千歲想起自己妹妹衆多叮囑中的一個。
“那好,對了學長,美雪的球在我這。”
轉身從包裡拿出球遞過去,千歲前一刻的迷惑表情瞬間變成了明瞭。妃竹不知道的是,美雪根本就沒敢和千歲說這球被搶了。
“真是太謝謝了。”千歲的神情中多了份鄭重。
‘猜對了,這球果然不一般。’
“這個球好像對美雪來說很重要。”妃竹挺想知道原因的,一箇舊網球還被用黑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半哭不笑的鬼臉,怎麼看都像是小孩子惡作劇的傑作,很難想象美雪和千歲都會寶貝得不行。
“是啊,這個是我國小第一次拿到校內賽冠軍的時候用的,原來美雪一直都留着。”千歲的表情很柔和,他沒想到妹妹現在還記得當初的承諾。
‘哥,我以後也要在校內賽上拿到優勝,然後把那個球和這個擺在一起,放在家裡最高的櫃子上面。’千歲尤記得當年剛上國小一年級的美雪舉着這個球興奮的對自己說,那種帶着激動的語調和溢於言表的快樂忽然在腦中一閃而過,清晰得好像昨天剛剛發生過。
難怪這幾天美雪即使晉級校內決賽,在電話裡的聲音聽起來也是悶悶的,原來是因爲不小心丟了這個球。想想她明天就要打決賽了,如果聽說這個球找回來了,一定會很高興吧。
“原來這麼有紀念意義。”妃竹覺得要回來就對了,要是自己也有這麼一個球,也會很珍惜吧。
“恩,當然。對了,妃學妹有移動電話吧,美雪想要你的號碼,不知道方不方便。”千歲想起了妹妹的另一個囑咐,雖然之前美雪拜託過白石,不過抓到自家哥哥後,白石自然就不用出面了。
“哦,好的。”妃竹其實也挺喜歡美雪的,一想起她叫手冢‘小偷哥哥’就在心裡笑得不行。
報出電話號碼的妃竹滿頭黑線的看着四天寶寺的隊員,原因無它,低頭記電話的不僅僅是千歲,還有幾個,比方說金色小春、一氏裕次還有。。。忍足謙也?
“那個。。。”千歲記下電話後撓了撓頭髮,一改剛剛的正經模樣,忽然彎腰放低聲音神秘的說:“如果學妹有時間的話,就鼓勵鼓勵美雪吧,她明天有比賽,是校內決賽。”他的突然變臉讓妃竹瞬間想起了四天寶寺和青學比賽後,他求手冢祝賀自己妹妹的情景,有點兒相似。。。
“恩,沒問題,學長放心好了。”‘許大一定會讓她取得優勝。’後半句話妃竹也只能讓它爛在肚子裡了。她多少有些無良的在心裡想:‘今天我答應得快,不過過兩天你去和手冢說的時候就等着吃閉門羹吧。’
千歲還沒還得及說‘再見’,他和妃竹之間就插進了一個紅色的頭,是小金。
“原來是個小丫頭啊,長得好像玩具娃娃啊,不可怕嘛,白石你騙我。”小金瞪大了眼睛從上看到下,也沒看出來對面的人和可怕有啥聯繫。妃竹不知道的是,小金曾經在比賽空隙的時候就嚷着要來看看傳說中從八個男生手裡救人的女生是什麼樣子的,不過被白石的一句‘一定是個超級厲害的人,你自己去小心被打回來’給嚇住了。
還沒等妃竹開口反駁小金的‘小丫頭’稱呼和玩具娃娃的比喻,他就被人拎走了。動手的不是白石也不是距離最近的千歲,而是金色。
“裕次,我太高興了,多可愛的小姑娘啊,我們的女兒如果是這樣的該多好。”
妃竹感覺快瘋了,‘女兒?拜託,我只比你們小一歲好不好?’
“好可愛的娃娃臉,我都忍不住想掐下了。”
站在後面聽聞此言的丸井嚇得直接躲到搭檔桑原的身後,把自己藏了個嚴嚴實實。要知道,他的臉型和妃竹的還是有比較高的相似度的。
妃竹萬沒想到這張‘安全’臉竟然給自己惹麻煩了,看來所謂的安全只是相對的。基本上,到目前爲止,自己這張臉被□□過的次數還保留在N=2上。
有金色這種想法的人有多少她不知道,不過目前得手的只有同班的平江和親愛的伊藤學姐。妃竹覺得那二位最起碼還是很熟悉的女生,自己也就忍了,可問題是對面這二位可是不熟的男生。於是她在聽到這種論調的第一時間下意識的雙手捂臉,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對方,戒備意味十足。
右前方的白石看了突然就是一頓,曾經無比熟悉的場景穿過時空的隧道與眼前的畫面不斷重合,某些被刻意封存的記憶也隨之傾瀉而出,‘她們。。。好像啊。’
“好可愛啊,裕次,我們認她做乾女兒好不好?”金色小春顯然已經進入無她狀態了。“我是金色小春,他叫一氏裕次,小妃妃,做我們的女兒吧。”
妃竹聽到對方的提議徹底無語,再聽到那聲‘小妃妃’簡直就要吐血了。
“學長,印象當中我好像只比你們小一歲,女兒還是免了吧。”
“裕次,她不願意,怎麼辦,我好喜歡小妃妃。”金色拉着一氏的袖子搖啊搖,妃竹現在已經不知道要擺個什麼表情給這二位了。
“女兒是有些誇張了,小春,要不我們認她做妹妹吧。”一氏退而求其次,不過妃竹還是相當不情願。
“要認她做妹妹可要先經過我這個哥哥的同意啊。”仁王白白的一顆頭從妃竹的左肩後方探了出來。要在平時,妃竹會很不給他面子的直接擡手按回去,不過她現在倒是不想了,仁王能擋下來更好。
“小妃妃是你妹妹?”金色顯然比較震驚。“誒呀,這就好辦了,多兩個哥哥也不要緊了。”
“兩位學長。。。。”妃竹心說這又不是放羊,一個也是放,一羣也是趕。
“你們別把她嚇到了,你好,我是忍足謙也,三年級,久仰啦。”謙也笑着伸出手。
妃竹看了下,也伸手象徵性的握了下,“忍足學長,請多指教。”
“妃同學不會以爲我剛剛是在客套吧?不是哦,我確實早就聽說你了。”謙也看到妃竹禮貌有餘的態度,猜到她在想什麼。
“誒?我?”妃竹心說自己還沒那麼有名吧?
“沒錯,表哥已經跟我提過好幾次了,今天見到,真的很榮幸。對了,我表哥就是冰帝的忍足侑士。”謙也看到妃竹疑惑的表情,好心的做了下解釋,不過在妃竹聽來越解釋越奇怪。
她又不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我沒見過你表哥,當然更不認識。’那樣恐怕他會相當尷尬,所以半天也只憋出一句“原來這樣,幸會。”
“好了,天色晚了,我們先走了,謝謝妃同學,以後有時間歡迎到大阪來玩兒。”白石早已穩住剛剛那些不知名的情緒,做結束髮言,“很期待後天的比賽,希望我們兩隊有機會在賽場上碰面。”然後順路和幸村客套了下。
“我們也是,那麼再見。”幸村微笑以對。立海大和四天寶寺的衆人也互道再見。
四天寶寺的人剛走,仁王就一手按住妃竹的脖子逼供。“說吧,什麼時候和冰帝那個花心大羅卜那麼熟了?”他可沒有放過剛剛忍足謙也說的任何一個字,忍足能和自己表弟多次提到妃竹,看來兩人應該相當熟,可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妃竹最近可一直都被綁在網球部啊。
“不認識。”妃竹一邊努力從仁王手上拯救自己的脖子一邊說。
“不認識?”一羣人異口同聲,整齊得讓妃竹詫異的停下了自我拯救的動作。
“那個忍足謙也不是說他提過你很多次?怎麼可能不認識?”切原根本不信。
“確實不認識,我都沒見過那個忍足侑士。”妃竹沒說謊,她確實沒有碰到過忍足侑士,這個她非常確定。
“那你剛纔的回答怎麼好像知道那個忍足一樣?”丸井不解。
“知道是知道,他的資料在柳學長那裡看到過啊,不過確實不認識。”妃竹這也是句大實話,自打上次美雪那個球以後,她是再不敢亂說了。要知道她那天被真田看着在靜修室一動不動的跪了足足兩個小時整,起來的時候站都站不穩,最後還是被真田攙回房去的。她努力的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找啊找,不過發現自打自己過來以後,確實沒有碰到過冰帝的那位軍師大人,連傳說中的驚鴻一瞥都沒。
“剛剛忍足謙也的話也不像假的,那就是說。。。冰帝的忍足侑士已經注意你很久了。”柳生推了下眼鏡,做沉思狀。
“柳生學長你別嚇我,怎麼聽起來這麼恐怖?”妃竹聽得脊背發涼。‘怎麼感覺像被狼盯住了一樣?’
“小竹,以後碰到那個忍足侑士記得躲遠點兒,他名聲可不怎麼好。”仁王終於放開她的脖子,擡手在她頭上揉了揉。
“恩,知道了。”妃竹覺得就算仁王不說她也一定注意,即使忍足沒什麼目的,被狼盯着也實在是不舒服。
“小竹,千歲妹妹的事情是怎麼回事?那個球不是你朋友的嗎?”柳一個問題都不想留。
“哦,是這樣的。。。”妃竹和大家一邊往外走一邊說,反正也不需要隱瞞什麼。
幸村故意拖了拖,拉着真田走在後面。“真田,以後你多看着她點兒,別太大意了。”幸村覺得這話其實本不該他說,可是現在妃竹的交往圈子顯然已經不侷限在社團和她的班級裡了,而且這當中還摻雜着不少棘手的角色。雖然現在還沒什麼特別的,可真田要是再這麼迷糊下去,萬一中間出個叉頭兒,等發現的時候恐怕就已悔之晚矣,自己前面的努力也就跟着白搭了。
真田低着頭沒接話,只是擡手把帽子壓了又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