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一雙打即將上場的時候,柳生在衆人詫異的眼神中反身走出場外。
‘去看海棠嗎?’妃竹根據對動畫的記憶推測,看時間應該是。
其實妃竹對於柳生對海棠的那番話不是太能理解。那番話看似要激勵海棠探測其自身的潛力,可是妃竹一直想不通爲什麼柳生要這麼幫他。就算海棠最初和六裡丘發生衝突多少有爲立海大出頭的感覺,不過他當時應該還是站在青學的立場上做出那種反應的。畢竟侮辱自己認可的對手,也是侮辱自己,況且六裡丘確實是先侮辱了青學。
再說即使柳生是因爲海棠對立海大的某種無意中的維護而對他表示感謝,也沒有必要這麼指導他,畢竟是個日後很可能成爲切原對手的人,這樣的指點他就不怕爲小海帶再樹一個強敵?
‘搞不懂啊~’妃竹有的時候挺看不明白柳生這人的。‘算了,反正他有他的想法。’
短短几分鐘後,柳生穩步走回場內,路過妃竹旁邊的時候低聲說道:“那個球,我和雅緻會取回來的。”
“謝謝學長,柳生學長和仁王學長可是全國第一的雙打組合,絕對信任。”妃竹早就笑眯眯的列開架子坐等那顆球了。
不過讓妃竹沒有想到的是,柳生在比賽結束後,並沒有把那顆球直接給她,而是順手放進了自己的揹包,轉頭附送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她惡寒了一把。
看着場邊記分牌上齊刷刷的五個6:0,妃竹再次確認了自家老哥絕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麼‘單純’。要知道,最後一個可是他親手‘寫’上去的,也因此坐實了六裡丘的悲慘結局。‘夠深沉,夠可怕。’
教練席上的幸村看着場中握手的衆人,無奈的嘆了口氣,閉眼低頭。妃竹看了,忽然就有些同情起他來。
都說問題兒童軍團不好帶,可是顯性的總比隱性的強些,立海大的衆位顯然就屬於那種隱性問題兒童軍團。
就好像火山,因爲知道活火山要爆發,你還能適時防着點兒;如果是休眠火山的話,爆發力強不說,鬼知道它什麼時候一時興起的給你動上一動,讓人防不勝防。
立海大這邊一切都結束以後,隔壁場地的青學第一單打剛剛開始。站在場邊看球的妃竹無意中瞥到了柳生脣邊牽起的弧度,比平時的大了不少。讓她心裡一瞬間閃過了一個念頭,‘海棠那場比賽,恐怕不簡單。’
正是因爲海棠比賽時間超長,立海大才能完整的看到手冢這場比賽。妃竹忽然想到,柳生當時提示海棠不使用絕招而試探自己極限,會不會就暗含着拖長他的比賽時間的目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是因爲。。。他很在意自己沒有看到雙部之戰?或者說是手冢的比賽?
妃竹心裡一個激靈,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麼柳生這麼做的學問就太大了。給海棠做了順水人情的同時,一方面側面的試探了海棠的極限,另一方面又讓自己,或者說立海大直觀的觀察手冢的實力。
妃竹發現自己以後恐怕要仰視這位紳士了,‘真是恐怖的存在’。
妃竹以前看動畫的時候就覺得許大真的是太有才了,尤其是全國大賽上很多人的招數,簡直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所以青學的比賽過後,妃竹仍然沉浸在對於無我境界等詭異招數無法理解的狀態中,以至於一直努力思考其物理學原理而完全忘了去找美雪,把球還回去的事情。
美雪最終也沒找到千歲,白石不放心她一個女生自己行動,就把她留在了隊伍裡。好在她也很喜歡網球,又是校隊的,看比賽看得津津樂道,也就不大在意沒找到千歲的事情了。
四天寶寺的比賽結束後,美雪又跟着他們看了附近冰帝的一場比賽,這才隨着大隊伍往外走。就快到門口的時候,眼尖的她忽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白石學長,就是那個學姐,穿藍衣服,和一羣穿土黃色衣服的人一起上車的那個。”美雪迅速抓住身邊白石的衣服袖子,指着遠處的人影對他說。
不過一來距離有些遠,二來對方上了車以後,車就開走了,美雪到底沒來得及喊住先前幫了自己的人。
“那個好像是立海大的隊伍,她可能是立海大的學生。”財前和小金帶美雪回隊的時候就已經向他詳細彙報過了,美雪也講了大體的經過。
“可惜了,再早出來一會兒就能碰上了。”美雪眼看着要找的人又消失在眼前,有些懊惱。
“放心好了,下次比賽的時候還能遇到的,到時候先打聽好立海大的場地,比賽一結束就過去,一定能見到。”白石安慰美雪。
“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啊,校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美雪的聲音悶悶的,心說怎麼就錯過了呢。
“這樣吧,以後我們見到她會幫你和她說的。”美雪這種愛恨分明又有些執著的性子白石還是挺喜歡的,所以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不過一直都拿她當妹妹寵。
“恩,那也只能這樣了。對了,白石學長,記得幫我要到她的電話啊,我挺喜歡那位學姐的。”美雪對於敢說敢做的女生很欣賞,不過她並不知道,妃竹也不是什麼事兒都管的,這回確實只是個巧合。
“恩,知道了,放心吧。”白石笑,‘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倒是讓美雪很在意啊’。“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趕快走吧。”
“哦,美味的章魚燒,我要吃章魚燒。”小金一蹦三尺高。
此時坐在校車上的妃竹絕對沒有小金那麼輕鬆快樂,面臨八堂會審的她早就被十六隻眼睛盯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
對面的柳生手裡拿着那顆網球,微笑着開口:“小竹,這個就是你的定情信物嗎?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大家都很好奇啊。”
妃竹發覺紳士絕對是個隱藏得極好的八卦者,這把自己算是栽在他手上了。算了,實話實說吧,也許還能求得減刑。
“是這樣的,球其實不是我的,是一個朋友的,被六裡丘的人搶去了。我們跑的時候沒來得及拿回來,這個對她好像又很重要,所以。。。嘿嘿,我真的。。。不是有意說謊的。”妃竹的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小,縮着脖子,整個人就差沒埋進座椅裡了。雖然八個人裡看戲的居多,可就是因爲這樣,真田的瞪視才顯得尤爲突出。
“哥,我錯了。”這回完了,真田家的家教是絕對不允許隨便說謊的,‘死定了’,妃竹在心裡默默流淚。
“哼,還知道錯了?”雖然妃竹道歉了,不過真田的口氣依然不善。
“你想要這個球的話,學長們自然會給你拿回來,怎麼能騙大家呢?”桑原也參加教育。
“保證絕對沒下次。”妃竹就差沒舉起右手對天發誓了,她已經在內心反覆懺悔過了。
“誒,我還以爲這回有希望見到未來妹夫了呢。”幸村笑得不是一般的燦爛,但妃竹怎麼聽怎麼覺得他這話透着股狠叨叨的意思,讓她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部長,你就不要再添油加醋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不能這麼害我啊。要找妹夫讓你家千雪給你領個回來不就行了?幹嘛編排我?’妃竹‘淚眼汪汪’的看向貌似笑得溫柔的幸村。眼角餘光不意外的發現真田的臉色又深了一個度數。
妃竹閉眼,這回不管真田怎麼發火兒,自己肯定是沒跑兒了,與其低頭求饒,不如早死早超生。
下定了決心的某小孩兒換上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哥,我知道錯了,認罰。”
就在衆人紛紛猜測真田會不會也罰妃竹跑圈兒,能罰多少的時候,真田開口了。
“回家去靜修室面壁兩小時。”詔令一下,全體震驚。
正選們驚的是真田的懲罰難得出了新花樣,妃竹則是震驚自己的苦難命運。
妃竹不反對去靜修室,其實她還是挺喜歡去的,尤其是在裡面發現了孔子孟子這類書以後。自己的母語畢竟是中文,日文看的時間就算再多,也不如漢字看着舒服。所以當她發現新大陸後,往靜修室跑得更勤了。
問題在於,某次妃竹在靜修室想事情的時候,被爺爺遇到了。爺爺也沒說什麼,但是下了條死規定,那就是以後進靜修室無論是看書還是靜修,都必須穿和服。
在妃竹看來,穿着板死人的和服在地板上跪坐跟上刑是沒啥本質區別的,何況每次最短也要一個小時。所以那之後她都是偷着跑進去的,就爲了不穿和服。這種行爲還曾經被偶然發現的真田訓過。
現在真田發話,那今天就必須穿和服去,兩個小時啊,妃竹現在哭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