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問完了?”
沈伯庸打着呵欠從屏風後繞了出來,顯然是才睡了一覺。
“你倒是清閒。”談知意翻了個白眼。
沈伯庸低笑道:“你自己攬的事,反倒要怪我?”
談知意無言以對,只能轉移話題:“除了幾個骨頭硬的沒交代,其他的都妥了。”
“省的你埋怨,這幾個就交給我處理吧。”
談知意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要知道骨頭硬的那幾個,背後的主子勢力也硬,少了這幾人吃裡扒外,她們之後行事也會麻煩許多。
“雕蟲小技而已。”沈伯庸側頭看她,眸色幽深,“想不想看?”
沈伯庸口中的雕蟲小技……
談知意果斷點頭:“想!”
“看什麼?”一大早就被紅蠟帶出去玩的沈涉紅着小臉跑進門,“父親,母親,你們要看什麼?兒子也想看。”
談知意:“……”
刑訊逼供要怎麼讓他看?看來孩子被養的太開朗也不是好事。
“你看什麼?”沈伯庸涼涼道,“一個時辰馬步扎完了?三百下劍全揮了?給你配的藥浴泡過了?”
沈涉委委屈屈的望着沈伯庸,奈何他爹鐵石心腸,不吃賣萌這套。
父子倆對視片刻,沈涉腦袋倏地一扭,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就往外走。
“兒子去扎馬步!紅蠟姑姑,我們走!”
談知語十分無語:“再這麼下去,我覺得這孩子估計得換種童年陰影。”
起初她是不同意沈涉習武的,畢竟年紀太小,但沈伯庸也不知道是怎麼教的,一個多月下來,孩子不但沒災沒病,身子骨都好了不少,連之前傷了的根基都補了回來,談知意也就默認了孩子習武的事。
沈伯庸薄脣輕揚:“你要是真帶他去看了,以後就是雙重陰影。”
談知意:“……”這倒也是。
眼下正是暗中綢繆的時候,那些已經招了的探子也不能即刻就放出府,談知意就命人把後院隔了,分分鐘佈置出了個‘員工宿舍’,將這些人安頓了進去。
那些死咬着不鬆口的硬骨頭就沒這待遇了,侯爺倒是沒有地牢,但暗室卻不少,就連談知意院子底下都有兩個,全是原主以前挖的。
談知意開了機關,帶着沈伯庸從密道進去。
硬骨頭們有男有女,已經被暗衛們輪流招待了幾回,現在個個遍體鱗傷,昏迷的昏迷,慘叫的慘叫。
談知意皺了皺眉:“還是不肯招?”
暗衛甲一拱手:“回殿下,這幾個應該是死士。”
難怪。
談知意看向沈伯庸,男人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對衆暗衛道:“你們都出去。”
擱以前,這些暗衛肯定是不會聽命於沈伯庸的,但現在闔府上下都知道,長公主與武陽侯如膠似漆,不分彼此。
故而暗衛們也不遲疑,齊齊退了出去。
硬骨頭們都傷的不輕,倒是不用擔心他們暴起傷人,談知意慢悠悠地找了個椅子坐下,朝沈伯庸做了個請的動作。
“侯爺,請開始你的表演。”
“……”沈伯庸瞥了她一眼,神色無奈又寵溺。
談知意心頭微微一動,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沈伯庸低笑出聲,緩步走到一個探子面前。
“本侯瞧你有些眼熟,之前爲掌上舞擂鼓的可是你?似是姓王?”
王公子吐了口血沫:“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讓我背叛主子卻是萬萬……”
話音還未落下,沈伯庸的手掌便在他頭上輕輕一撫,王公子倏地僵住,周身各處關節突然爆出蓬蓬血花,細看過去就會發現,只這一眨眼的功夫,這人渾身關節就全被破開尾指大小的孔洞。
這場景無疑是有些驚悚的,可更讓談知意驚詫的是,在這種情況下,王公子竟然還是跪着的!
渾身關節都被打了孔,擱誰身上不得當場倒地?偏偏這人不但穩穩跪着,連慘叫都沒有一聲。
談知意忍不住湊近,細看之下就倒抽了口涼氣。
只見這王公子渾身皮膚都在抽搐,似乎每個毛孔都在發顫,冷汗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身體的重心明顯後仰,卻始終不倒。
看着就像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了似的。
沈伯庸:名字。”
王公子雙眼空茫:“王遷。”
“主子是誰?”
“西明郡王。”
沈伯庸沉吟片刻:“月前西州匪患劫走朝廷十萬銀兩,可是西明郡王所爲?”
“是,郡王命人扮作山匪劫走官銀,報告朝廷後,再順勢出兵剿匪,實爲清理西洲不肯歸順的人。”
“可有證據?”
“郡王將西洲岐庁山封鎖,修建軍營用以練兵……”
兩人一問一答,速度極快,幾乎毫無間隔,不過半柱香的功夫,西明郡王就被扒了個底朝天。
之後幾人皆是如此,個個跟失心瘋了似的,有問必答,而且還答的十分詳盡。
全部問完後,沈伯庸袍袖一甩,探子們立刻仰頭栽倒,昏迷不醒。
談知意目瞪口呆:“他們這是?”
沈伯庸渾不在意:“神智受創,以後應該會有點智力障礙,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還叫沒什麼大不了的?
從暗室離開後,談知意越想越覺得不對,晚飯吃到一半,突然一拍桌子。
“沈伯庸!你既然有這種方法,之前爲什麼還要看着我費心巴力的去審那些人?”
“你想把後院那些全部審成傻子?”
“……”談知意嘴角一抽,“可你好歹也提一提啊,看着我事倍功半很有意思?”
沈涉把嘴裡的菜嚥下去:“父親,什麼叫審成傻子?”
沈伯庸瞥他一眼:“吃你的飯。”
沈涉:“……”這爹真是不能要了。
顧忌着沈涉在場,談知意也沒再多問。
一家人表面和和氣氣,心裡罵罵咧咧的吃完飯,沈涉被綠珠抱回房休息,談知意熟門熟路的在榻上給沈伯庸鋪好被子。
完事擺出一副促膝長談的模樣在沈伯庸面前坐下:“你今天審訊時用的那個是修真界的法術?”
“問心,不值一提的小法門,作用類似於搜魂。”
談知意百思不得其解:“之前258說修爲這東西是沒法帶着穿越的,你怎麼……”
“修爲確實帶不走,但可以再練。”沈伯庸用食指點了點腦袋,“只要有功法,何處不能修行?”
談知意囁嚅着脣,神色猶疑。
“想學?”沈伯庸問道。
談知意咬了咬牙:“可以嗎?”
以後不知道還要再去多少個世界做任務,如果真能學到修真法門,對她大有益處。
“可以。”沈伯庸點頭道,“但各個世界靈氣等級不一,比如說在這裡,你就是練上一輩子,也最多就是個強身健體。”
他上下打量着談知意:“當然,除了靈氣稀薄外,你這身體資質太差纔是主要原因。”
“……你這人!到底會不會說話?”談知意無語,“不過你們修士傳授功法這麼隨便的嗎?就不講究點師承門派什麼的?”
沈伯庸面色微滯:“你不一樣。”
談知意總覺得這話有點曖昧,乾咳道:“我哪兒不一樣?”
“……”沈伯庸按了按眉心,“修士行事講究因果,你是我的妻子,與我因果相連,傳授功法於你合情合理。”
談知意嘴角一抽:“……那你完了,以後跟你因果相連的妻子,沒上百也有幾十,你這操作真沒問題?”
沈伯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