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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真正的目的

180 真正的目的

她是誰?

之前蘇桓有說花柔是蘇復的妃子,雲樽宮的老人也證實花柔就是那個投井自盡的女人,遙君後來推算了下花柔待在雲樽宮時的時間,正好是她父親上官賈士突然被最後一次刺客所傷下重毒促使毒發的日子正好一致。而後,她回到姜國重攬大權,花柔卻假死輾轉去汴梁。並助不得寵的皇子孟逸雲奪得大寶之位。

那麼,向來沒什麼能耐的蘇復敢向上官家動刀子,還毒殺上官賈士,聯繫後來種種,顯然又是花柔的枕邊功夫做得極佳。

這到底是多大仇多大的怨,能讓這麼一個女子不惜費怎麼大的勁兒來對付上官家的人。於是,遙君想過很多,把這輩子上官賈士和自己得罪過的或者可能要得罪的人都想了個遍,卻始終沒能將這花柔的身份猜出來。

所以,上官遙君是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誰?

遙君微微擡了擡下巴,嘴角略揚那表情好似在說:直接給個答案吧。土莊土劃。

她可不願在動腦子想來想去,玩個我猜你答的遊戲,沒這心情。

花柔也笑了笑,兩手一撩相疊在小腹前,問道。“七爺午夜夢迴可曾想過如若當初你不曾替嫁,今日會怎樣。”

“如若不曾替嫁,今日會怎樣?”遙君復念着這一句問話,後知後覺驚詫愕然,“你……”

“七爺肯定沒想過吧,但這八年來我卻無時無刻的不在想這個如果。如果當初我沒能在流民堆裡看中你,如果我沒有膽量逃婚私奔,如果我嫁了睿王住在這睿王府裡,如果我能循規蹈矩。如果……我能心甘情願的做我的步涼,我爹就不會被蕭玦害死、碎玉也不會遭傅曲意的毒手,我也不會落到今日連個家都沒有的地步。”花柔坐姿依然端莊,只是扭曲的五官氾濫的淚水將精緻的妝容沖刷得極爲狼狽。

她拼命的抑制住內心的悲傷。卻不知她的眼裡滿溢着絕望。

曾幾何時,上官遙君也是如此,不過她比花柔幸運的是,還有一個姜國,還有一個上官家可以拿得回來,即便宅院是空的,至少裡面還有回憶和往昔。可花柔呢,真就什麼也沒落下,步文儆通敵叛國五馬分屍挫骨揚灰,步府查封連邊城的家宅也變賣充公。

不過。

“說到底,一切的引子都是因你自己而起。若非你的自私,我又怎會入住睿王府,別說是步文儆了,我爹、我的姐姐上官雲初、宋西荷還有我的貼身侍衛崑崙。他們都不會死。”遙君撐着矮几站起身來,朝前走了幾步俯首輕看,“步涼,你說你還拿什麼來與我交換,今日的一切皆因你而起,你又有何不甘!”

花柔僵着脖子擡首對視而上,轉悲爲笑,“因我而起?哈哈哈……”她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得花枝亂顫,失了方纔的端正,笑夠之後卻咬牙切齒道,“上官遙君你錯了,這一切並非因我而起。是蕭臨,是當初蕭臨爲娶這個女人找了南宮柳來花言巧語讓我芳心錯許,大婚當日我與南宮柳私奔至姜國,可當南宮柳揮霍了我所有的銀兩還將我賣去青樓。最後才告知我真相……我有眼無珠自願吞下這個苦果,爲了我爹爲了步府我亦打算隱姓埋名一世,我本偷偷潛回平都想探望我爹然後遠離大周,卻不想竟是永別。他爲你爹上官賈士賣命幾十年,最後偌大的上官府竟眼睜睜的看着他死,上官遙君你知何其幸運,上官賈士死時你沒瞧着,而我卻是親眼目睹我爹是怎麼死的。我不甘,不甘!蕭玦、上官賈士、傅曲意、你,還有罪魁禍首蕭臨,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不會!哈哈哈……”

遙君不知不覺已往後退了好幾步,她盯着幾近癲狂大笑的花柔,不,是真的步涼,只覺的冷,渾身發顫。她本能的拒絕着從她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但是她好像記得誰曾告訴過她,在步涼之前蕭正孝也曾爲蕭臨說過訂了好幾門的親,最後都是無疾而終,唯有這步府一門開了花結了果,卻也是慘敗。

花柔緩緩站起身來,揚起勝利者的笑意冷冷的凝視着遙君,“明白了吧,上官遙君在你我交手以前尚有太多共同的敵人。”她朝她伸出手去,“所以把遺詔拿出來,我一定要讓蕭玦從雲端跌下屍骨無存。”

遙君怔然之後扯了扯嘴角,牽動有些乾裂的嗓子啞啞的回道,“你能憑一己之力攪動這天下風雲,痛宰蕭玦又豈會真差我手裡這道遺詔。步涼,你今夜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無外乎是想告訴我所有的真相,讓我難受讓我接下來幫你一道對付蕭臨纔是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嗎。”

上官遙君此言一出,不得不讓花柔油然升起欽佩之心,她爹步文儆還活着的時候就告誡過她千萬不可與上官遙君鬥,千叮嚀萬囑咐,若非自保一定不能說出上官遙君的身份來。當時,花柔只覺着她爹是奴性太重,對上官家太過忠心纔會這麼說,但與上官遙君幾番交手下來,她不得不承認上官遙君能以一介女兒身支撐住姜國偌大基業的能力。

此時,院外響起了幾聲鳥叫,在這深秋時節的夜裡實在突兀。

花柔側耳傾聽,一邊抹着臉上的淚痕一邊重拾輕鬆溫和的笑容,好心問道,“七爺真不打算拿遺詔作爲交換嗎。”說着她又低下頭掃了傅曲意一眼,繼而道,“睿王爺可已經來了。”

“不換。”遙君吐字清晰,毫不猶豫。

聞言,花柔也從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來,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勢俯身朝昏迷的傅曲意身上狠狠的紮了一刀去,然後拔出扔在了遙君的跟前,笑問道,“七爺可解恨?”

遙君冷哼,明知蕭臨來了還把傅曲意傷了,這又是一招借刀殺人的挑撥離間。她尚記得步文儆是個做事穩重老成的人,怎麼就生了個如此善使陰招的女兒來了呢。

花柔牽起袖子看了看上面沾上的血,擡步就往外走,兩人擦身而過時,遙君忽然轉過頭去問她,“你怎麼知道我與蕭臨還活着,怎麼知道我會來找傅曲意。”如果招招都被對方算計到了,明不明暗不暗又有何意義呢。

但,花柔卻答,“這些年我三番四次在鬼門關轉悠,每一次活下來不是我運氣好,而是我清楚的知道,大仇未報怎可先死。”她笑了笑,也側過頭對上遙君的視線,“所以你不會死,你也不會讓蕭臨死。不是嗎?而我也已經在這裡等了你許久,今夜終究是被我等到了。因此最後贏得也會是我。”可能是因爲這多說的一句話耽誤了不少的時間,說完以後花柔便疾步離開。

上官遙君擰着眉頭朝地上的那把匕首看了去,在瞧了瞧傅曲意右後背的位置正不斷的冒着血,突突的跟泮溪池的泉水一樣。

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蕭臨已經到了。

進門口他首先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傅曲意,然後看了看負手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上官遙君。

遙君挑釁的挑高眉梢,然後剜了他一眼後徑自轉身朝門外走了去。

回到客棧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蕭臨也跟了回來,他推門入了上官遙君的屋子,司徒武識相的退了出去。

他靜靜的看着遙君提壺倒茶,一人一碗,一臉的漫不經心。

蕭臨只問,“爲何不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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