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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遲到的真相

138 遲到的真相

側首朝門外快速的瞟了一眼,羽林軍許是去抓野豬去了,唯一守着的兩個人也已經倒在了門邊。

步涼將手慢慢放置身後尋着枕頭底下的匕首。

然而,黑衣人卻一把拉下面罩來,直直的在她跟前跪了下來,“主子。”

這人步涼是認得的。是崑崙手底下的人,於是手中的匕首鬆了鬆,不禁問道,“你怎麼會在此處!”

那人頷首,即刻回答道,“余月前首領被俘,剩下屬下和幾個兄弟逃脫,暗中躲藏着等候首領的消息和主子的命令。後來得知首領被害,可由於睿王府守衛森嚴屬下們難以接近,又前幾日才得知主子移來着曇靜庵,屬下幾人這纔想了法子進來。”

這麼說,外面的野豬就是他們放的了。不過,依照步涼和崑崙的訓練,這羣人不可能在不得任何命令的情況下徑自來見她,如果這麼做只有兩種可能。一來有急報,二則……步涼不禁重新握緊了匕首。

許是這須臾之間的安靜讓跪着的人感覺到了異樣,他擡起頭來回道,“屬下未接指令擅自前來,請主子恕罪。屬下這麼做確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首領在被抓以前曾一直調查着大周鎮國侯傅景淵。”

對了,崑崙死時,他高聲呼喊的就是傅景淵的名字。但是,他爲何要查傅景淵呢。

“紋身。”那人答道。“有一日傅景淵逛青樓被首領無意之間撞見,更瞥見他手上的紋身,那紋身曾在主子剛到平都城被劫時的匪賊身上見到過。”

步涼皺眉回想了一下,“你是說。我第一次從步府回睿王府的途中被你們劫走的那一次?”

他點了點頭,“當時首領帶領屬下們對抗要行刺主子的那一夥人,在主子暈倒後,首領曾與那幫人的頭領交過手,劍招劃破過那人的手臂,瞧到了那個紋身。”

好吧,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當時怎麼都追查不出要殺她的人原來是傅景淵!

“我知道了。”步涼擡首細聽了聽門外漸漸小了的聲音,“你趕緊離開,帶他們在大周與姜國邊境等着我。”

那人得令眨眼之間便消失了徹底。

步涼攥着匕首的刀柄細細的想着那夜的情形,她記得有個黑衣人鑽進馬車後原本可以傷到她的,但是卻在見到她樣貌的一瞬間愣了稍許,讓她有了反抗的機會;然後在馬車外,看到混亂的黑衣人對打。還有烈風……烈風!

蕭臨身邊的貼身侍衛那日的招式現在想來真的是漏洞百出,給了無數的空隙讓人攻陷,然而烈風的功夫與崑崙應不相上下,根本不可能是那樣的。

那麼、那麼……

一遍又一遍的探究原因,每每觸及那結果的時候步涼竟萬分膽怯。她拋了匕首,卻仍然兩手死死的攥着什麼,全身似疼得說不出話來。

而,發覺可能是聲東擊西之計的傅景淵也匆匆趕了回來,在見到步涼仍在先是舒了一口氣,但仔細一瞧明顯她臉上的表情不對勁。

“你這是怎麼了?”許是步涼的表情實在痛苦,他看了看那肚子,問道,“難不成是要生了?”

埋首良久的步涼在傅景淵舉步預備出去叫穩婆的時候突然朝他伸出一隻手去,“傅景淵。”

傅景淵回頭猶疑的思酌了半晌,他看了看那張蒼白臉上的墨黑眸子,鬼使神差般的將手伸了出去。可剛一觸及到那抹冰涼他又好像幡然醒悟一般的想着縮回。

可是,晚了!

步涼一把拽拉住,像是用盡畢生力氣一般的將他拉向自己,再反身將他摁在了榻上。傅景淵回過神來掙扎之際,步涼的一隻手卻已經覆在了他的臉上,遮住了?子以下的部位。

動了兩下的傅景淵,好像也明白了步涼的意圖,也就沒再反抗,等着她像是卸去所有力量移開手掌的時候,他就那麼瘋癲的笑了起來,帶着嘲諷帶着揚眉吐氣的快意。

“你現在終於知道我爲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你離開了吧……”

“呵。”她失笑,想要笑得大聲一點,卻意外沒辦法做到,只能呆呆的轉頭問了一句,“爲什麼?”

“你以爲在你之前沒有睿王妃嗎,只不過她們在還未踏進睿王府門檻的時候就死的死,瘋的瘋……亦或者是與人私奔逃走。你是唯一一個坐上他妻子位置的人,而那個位置他由來都只是留給一個人的。你犯了大忌,除掉你還可以一石二鳥,嫁禍給當時的太子或者是賢王,何樂而不爲呢。”傅景淵回答的乾脆,並沒有爲自己也曾是這其中的劊子手而感到愧疚。

傅景淵緩慢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轉頭看向顯然受到莫大沖擊的步涼,接着道,“你或許覺着,他既打算要殺你,爲何還要跟你定下什麼一年三年的約定。你那麼聰明,只要你想就能想明白的,如果你當初真有意外,死了,他若被反駁責問就可以拿出你們的契約,堂而皇之的昭告天下,他與你既已經協議和離自是不會對你不利的……舞兒,爲你好的被當做驢肝肺,千方百計害你的人,你卻處處維護,所以你有今日也是活該!”

冷顔冷語,傅景淵當是傷透了心才如此一字一句的去割她才長出的人心。看着她難過,他似也解氣,仰頭大笑着闊步離開。

步涼恍惚的呆坐着,等着日落月升一片漆黑的時候,宋西荷捂着後腦勺轉醒。回過神來後就趕緊找步涼,一個勁兒的叫着“主子”,但好不容易摸着了竟是全身冰涼。“主子,您這是怎麼了?”她胡亂的將手摸到步涼的?下探了探氣息,這才鬆了口氣。

“主子,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是誰來了,您沒事兒吧,可有傷着。”

步涼沒答,卻吩咐道,“去把翹楚叫來。”

“啥?哦,好!”也該是要叫過來瞧一瞧的,一個孕婦怎麼能這麼冷呢。但宋西荷自己到底是怎麼暈的,這件事兒她等會兒還是要好好問問的。離開時,她將屋裡的燭火點燃,這纔不顯得那麼陰森可怕,但一回頭掃見榻上步涼的臉色,宋西荷不禁吞嚥了一下喉嚨的唾沫,“主子。”

“還要我說第二遍嗎。”

西荷連連搖頭,轉身快步出了門,利落的將翹楚給擒住拖着走。

“宋西荷你個潑婦,幹嘛呢!我有腳,別拽!”翹楚一個勁兒的撈被宋西荷拽在手裡的後領,他楞是搞不明白了他又不是雞,總被這女人拎來拎去的,着實沒面子。

但西荷沒理會他的叫喚,停駐腳步來忽然道,“剛纔,我被人打暈了。”

翹楚趁機從西荷粗糲的手掌中解救下自己的衣衫,小心理了理,順口應道,“那我得感激那人,幹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宋西荷眼珠子一橫,“我跟你說正事兒呢,我醒來之後,主子就像是變了個人,所以我昏迷的時候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土引央技。

瞧她緊張的神色,翹楚也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峻,雖說宋西荷算不得個女人,但作爲純純的男人翹楚自覺不該讓對方再繼續往壞的方面想,也就打着哈哈悠然道,“懷孕的女人都是這樣子的,這快生產了不就更厲害些了麼,別那麼一驚一乍的。”說完晃着兩袖就朝步涼的屋子去了。

一進門,翹楚就知道宋西荷當真是沒有說假話。

那一臉的寒意和冰冷的眸子,緊抿的薄脣將全身上下的冷漠更重了三分,生生把同一屋的人隔成了兩個世界。

步涼側首看向收起玩味兒的翹楚,淡淡問道,“茴夢香是蕭臨給我下的,對嗎。”

上官遙君從來不說問句,因爲她問出的每一個問題都已經找到了答案,是以那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宋西荷說得沒錯,她變了一個人,只是這個“變”是變回了她原本的模樣。

“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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