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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予你予我

116 予你予我

步涼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回到上官遙君的樣子,薄脣輕啓面色冷漠眼神略帶迷離,微揚着眼梢勾勒出不盡的妖媚,她沒譏笑,卻反而讓看的人滿滿是刺痛。渾身不痛快。

這樣的她對蕭臨來說是陌生的。卻也是熟悉的,因爲在懸崖上她轉身那一瞬間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即便,你不喜歡她。也不該見死不救。人心。不應歹毒至此”蕭臨可以容忍一個女人狠、可以不擇手段,甚至不介意她同男人一樣懂得算計人心,攪弄風雲,可是對於一個縛雞之力的女人,他始終沒辦法忘記步涼眼中泛起的冷意。

步涼低眉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我身上的傷,王爺自當是知道的吧。那睿王爺可否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我曾說過,寧我負天下,休得一人來負我,傅曲意既敢揮劍動我。那就別怪我要她的命”

這話絕不假,瞥見她眼中的陰狠,不知是不是站得有些久了,他竟不穩的顫了顫。

“如果,她知錯了呢。”

步涼勾起嘴角,“給個巴掌,賞個棗。誰不會啊”所以,她忽然轉過身去對着那塊孤零零的靈位笑了笑,“沒能救得了你,實在抱歉”說完,她轉看向蕭臨,問道,“睿王爺,這樣做可對。”

“你”一口血氣用來,蕭臨嚥下到嘴邊的話,揪着眉頭痛苦的彎下了身子。

一直守着外面的人也是憋不住了,驚雷烈風急急趕着將他們主子的身子扶穩,孫二貴轉身讓人找大夫來,叫完以後回頭看步涼的眼神不大和善,笑眯眯的眼睛不彎了透着幽怨的光。

剛纔步涼說的話,任誰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孫二貴咬了咬牙,“步主子,奴才看您的身子也不大好,就先回奈何苑去吧。王爺這兒就由奴才們伺候便可。”

步涼笑笑,請她來的是他們,要讓她走的還是他們她上官遙君是任別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孫管家,我雖被降成了妾,到底也是這睿王府的半個主子,王爺都沒發話呢,你着什麼急呢。”

孫二貴倒不縮,睜着小眼彎下半個身子,恭恭敬敬的答道,“步主子恕罪,方纔是奴才莽撞了。奴才不該着急的,着急的當是步主子您,王爺身子若是有什麼閃失,只怕這睿王府別說半個,就丁點主子都沒了。”

蕭臨手裡的果然沒一個孬的,有這麼精的孫二貴看守着偌大的府宅,難怪蕭臨能放心大膽的在外面鬥,沒賢妻倒是有良將,着實不錯

只可惜這奴才不是自己的,而且剛纔那話步涼聽着怎麼都覺得刺耳得很。眸色兀自暗了下來,緩過勁兒來的蕭臨卻在這時開了口,“他說得沒錯。你之所以執意留在這裡,不就是因爲要依靠我的身份嗎,你之所以在荊嬤嬤、商賈的事上出力不也是爲了穩固這我這睿王的地位嗎你之所以委身於我不也是另有所圖嗎”

聞言,步涼不以爲然的揚了揚頭,“是嗎。”

“難道不是嗎。”蕭臨也笑,“這些日子以來,對你,我或許做得並不夠好、不夠多,以致於始終無法讓你信賴,但我依然在儘自己的最大努力讓你放心接納這個地方,接納我、接納我的曾經與現在我與曲意之間的情意,就如你自己所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那你應當明白,如今是我因私心背棄了她,對她是真心的愧疚,所以我只能盡我所能的彌補她心裡的傷。可你知道嗎,我惱的不是你的袖手旁觀,而是我那麼求你,你竟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你因曲意傷了你,你恨她,但你爲何就不能爲了我,哪怕原諒她一次,只是爲我而已。我這人我的話對你來說就這麼的無足輕重嗎那麼,我到底予你是什麼”

這想必是兩人相識以來,蕭臨說得最多的一次話。

步涼愣了愣,沉沉的閉上了眼。

只是,他問她,步涼也想問他,“那我呢,予你又是什麼”她擡起手來指了指他手裡緊攥的香囊,“睿王爺,你手裡握着與你結髮妻子的情意,在這個睿王府裡還有你的側妃,侍妾。而我,從一開始就不是和你拜堂的那個人。所以,你我之間什麼都不是。”說這話的時候,步涼無意識的捂住平坦的小腹,然後生生的別過臉去。

其實這話說的沒錯,當時替換已是拜堂之後,蕭臨充其量也就是掀了紅蓋頭。

不過,再次之前他們從未就身份問題說破過,而步涼這一句就已經是在承認她並非是蕭臨要娶的那個步涼。

如果,她敢這麼做的話,就說明

“請王爺高擡貴手,讓我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你我前塵往事一筆勾銷生生世世了無瓜葛”

蕭臨踉蹌着狠狠退了一步,怔了半晌後蒼白的臉上才露出慘淡的笑意來,帶着重重的挫敗感,啞着聲調道,“縱然是石頭做的也該捂熱了,你說得對,你就沒有心也許,你的父親就從未教過你什麼叫取捨”他是意有所指,指的就是上官賈士,他皺着眉疲倦的擺了擺頭,“我以爲你可以爲了我去放棄”

說到這兒時,蕭臨竟紅了眼眶,只是片刻後,他目光陡然狠厲了起來,沉聲道,“既然你不懂放棄,我也不會放棄。早就說過,三年之後你不願留下便可走,我不攔,可三年未至你就得待在這睿王府裡,並且從今往後再不許踏出府門半步。”

說完,在所有的震驚中蕭臨徐徐轉身,可腳還沒走幾步,就迎面吃了一拳,徹底倒在了地上。

烈風一惱,本能的掄着拳頭就準備往來人身上揍,只是在看清是文弱清瘦的翹楚時,他卻遲疑了下。

“翹大夫,您怎可動手打睿王爺呢。”攥着拳頭咔咔響,瞪了半晌,烈風還是沒能下得了手。

翹楚甩了甩一下子就紅腫的手,仰着頭一臉不屑道,“不是他睿王我還不打呢”一看烈風又要反駁,他又嚷,“怎麼怕他死嗎放心,我打的人我自是會救,死不了他”

跟着翹楚身後的西荷連忙上前扶住同樣臉色有異的步涼,“神棍”

翹楚轉身從自己的醫袋裡取出一瓶藥來,“趕緊服下,我就知道你會動氣”他自是瞭解步涼的,所以出門時特地帶上了她的藥,穩定心緒,好歹茴夢香的餘毒未清總是大意不得的。

西荷給她服下藥後,步涼擡眼看了看倒在驚雷懷裡的蕭臨,似乎是被翹楚那一拳打得意識有些模糊了,胸口不斷的滲着血,連平時銳利的眼神都變得渙散了起來。

“翹楚”步涼的語氣有些急。役引有技。

到底還是捨不得了。翹楚心裡也是惱得很,他本想再讓蕭臨受點苦頭的,還是宋西荷說的對,這個男人就是遙君的劫。

“西荷,把你主子帶回去躺好,她現在不宜亂動,小心再傷着”這話裡的意思無非是說步涼現在有了身子的人,總見血腥和心緒波動過大到底不好。

西荷瞭然,拽了拽步涼的胳膊就朝外走去,悄聲在眉頭擰成結的步涼耳畔道,“有神棍在,沒事兒的。”

說時,翹楚便已經蹲下身去扯開了蕭臨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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