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掀被子還好,一掀霍笙就傻眼了。
步涼艱難的睜開眼便撞進她一雙玩味色彩愈加濃烈的眼睛裡時,這才低頭看了自己一眼。
衣衫凌亂,扣帶亂搭,暴露的春光裡還有歡好的痕跡。
她奪過錦被將自己實實在在的裹了起來,沒好氣的瞪向霍笙。“你信不信。我能將你眼珠子給剜出來。”
霍笙不懼反笑,一個屁股坐上榻將步涼往裡擠了擠,興奮的說道,“阿彧之前跟我說他九哥要住你這屋的時候,我可是不信的,想依你這性子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比你強的男人,可今日這麼一見還由不得我不信了。其實啊,我就是覺得你該留在這兒的,你看你們倆都是天下第一,自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當然了那個死變態雖然也是第一,但他是你親弟弟又不可能娶你,所以註定你就該從了這睿王。”
步涼緊了緊身上的被子,不作聲。
霍笙眉梢一揚,表情誇張的問道,“難不成你還是擔心他知道你的身份哎喲,你現在裡裡外外都是他的人,以後再生個娃。還怕他這個當爹不要孩兒他娘嗎何況我聽阿彧說,步文儆出事兒時他可是一力將你護了個周全,這樣的男人真是不錯的要不是我已經有了阿彧,還真想把這麼個男人納入羽下”
瞧這霍笙說起來振振有詞的樣子,活像步涼要是不嫁蕭臨就簡直是罪無可恕似的。
西荷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插話道,“霍姑娘,您這話要是被十殿下知道了,不知他該如何作想。”
霍笙先是一怔,然後傻乎乎的嘿嘿了兩聲,展臂一揮,“想什麼想。把他捲進被窩就肯定不會亂想了。”
“”西荷自當沉默的背過身去,自覺自願的出門把風去了,因爲跟霍笙這種女人還是真是沒法溝通。
於是,霍笙指着那憤憤不平的虎背道,“看,宋西荷都沒反駁我說的話,說明我說的是對的”
步涼悻悻的瞅了她一眼,掛着冷笑問道,“你是因爲要嫁給蕭彧,一個人在這平都太孤單了吧,所以遊說我留下陪你解悶是吧。”
被說中心中小九九的霍笙不好意思的揮了揮手,“死相跟你那變態弟弟一樣奸詐,一點意思都沒有。”
懶理這女人發癲。步涼着實有些困頓了,就合着被子坐在榻上眯起了眼睛;可真清清靜靜的眯了半會兒吧,她又很是不安。
擡頭看向霍笙,果見她耷拉着腦袋一臉的愁容,這般安靜着鬱鬱寡歡的模樣纔是招人憐愛。
霍笙也是個直腸子,藏不住什麼心思的。所以步涼聯繫上下自然明白她在擔憂什麼而,現如今自己是暫時走不了了,那就索性把該做的事兒早早了結的好。
“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就幫你解決心中的困擾”
霍笙一愣,傻傻反問,“你知道我在愁什麼”
“我知道與否,到時候不就知道了嗎”
瞧步涼一臉的信誓旦旦,霍笙思慮之後便拍着胸脯應下,“好,你說讓我幫你什麼”
步涼勾了勾嘴角,寒着語調道,“報仇。”
敢情,直覺這是誰要遭殃了吧。
休整了一日後,步涼讓霍笙着男裝去了賢王府。
賢王府裡,不見賢王仍只有梅如煙這個主事的側妃在。土狂找才。
見步涼來,梅如煙自是熱情不減的款款相迎,虛與委蛇的對步涼近來的境況感到傷心難過。
步涼也是做戲,所以有些東西還是必須要問一問才顯得真實,“當初,羽林軍在我步府搜出的大宛國的諭旨是藏在青瓷底下的,若我沒記錯的話,那青瓷是側妃你送我的。”
梅如煙聞言一陣驚慌,連連搖頭道,“姐姐可是在懷疑我嗎妾身是萬萬不會害姐姐您的,想當初在宮宴上是您替妾身解得圍,又授以妾身一技琴藝,妾身怎可恩將仇報如此陷害姐姐您的家門呢。可是爲何會在妾身送予您的青瓷下找到了那些東西,妾身當真是百口莫辯啊。”
步涼猶疑的點點頭,轉而道,“是啊,你總不會這麼傻,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留下線索證明你就是罪魁禍首。”
梅如煙頷首稱是,掛着兩行清淚看向步涼身邊的一個生面孔,還是個男子
“這位是”梅如煙也得趕緊轉移話題才行,總不能老讓步涼抓着青瓷的事兒不放。
步涼也自當遂了她的意,趕緊起身介紹起霍笙,“這位是霍姑娘。”
“霍姑娘”梅如煙顯然錯愕,畢竟步涼做了二十年的男子在男裝打扮上可謂是出神入化。
霍笙配合着步涼的介紹,也是側身福了福禮,“小女子霍笙,見過梅側妃”
這清如黃鸝般的聲音總算是讓梅如煙確認步涼所言不假,她上前拉過霍笙的手仔細的看了看,“還真是個姑娘呢,妾身竟沒瞧出來。可是,爲何要扮作男子呢”
對於她的疑惑,步涼當然是早就想好了理由的,“霍姑娘其實是十殿下心儀之人,但與你我一樣都是身份卑微之人。無論十殿下與她將來如何,總歸是要入皇家的,所以宮廷的禮儀也應當學習一二。你也知,我來平都不過一年,宮規禮節也是粗略尚不足以教授他人,其他嬤嬤又都是勢利眼,霍姑娘也不喜歡她們教。故而我纔想到請你好好指教一番。至於,男裝如果以後被人瞧見霍姑娘成日拋頭露面,傳進宮裡總歸是不大好的,故纔出此下策。”
這番解釋頭頭是道,梅如煙也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欣然答應,並讓霍笙每日都到賢王府來學習一個時辰。
約定之後,梅如煙送二人出府,行至一半霍笙突然內急又讓一個丫鬟領去了內院,步涼同時也讓梅如煙留步,自己徑自出門坐上了馬車繞到了賢王府的後院,這才接上了從院牆翻出來的霍笙一道回了睿王府。
“所以”蕭臨未曾擡眼的繼而問道。
驚雷半佝着身子答道,“所以,王妃與霍姑娘應當是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