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霍姑娘說她要水藍色錦面的被、子”宋西荷如常的大手一推踏進屋來,這般火熱的場面她發誓絕對是沒想過的。
她呆呆的愣着,看了看這開着的門,當真是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蕭臨倒是不尷尬,也沒像別人那樣躲躲閃閃。面對西荷略帶敵意的探究。他淡淡斂盡臉上的之色。挨着步涼柔順的髮絲垂首看向她已經曲起的手指,那是準備攻擊的架勢,如若不是西荷的闖入,今日或許也會有一番殊死之爭。
想及此,蕭臨的眼中不免浮上挫敗的苦澀來。
“十弟說,待霍姑娘休整幾日就會帶她去郊野賽馬,到時候我們也一併去吧。”
步涼是不願意去的,這拒絕的話剛剛啓齒,蕭臨又道,“我記得。你的騎術不錯到時賞臉與我一道比比。”
這可是邀戰啊,也就是斷了她的後路,必須得去。
步涼沉了一會兒又昂起頭來,恢復一貫的清冷,噙着笑意答了一聲“好”。
蕭臨聞後,卻陡然生出一絲不安來。
步涼雖然辨不清方向,識不得路,但她卻知道郊野的賽馬場是在平都城外的。一望無際的原野,而這個時候正好是野草叢生,鬱鬱蔥蔥之境。不冷不熱的,不少的官家子弟都在那兒撒丫子的玩馬,正可謂熱鬧。
而步涼一行人男俊女俏引來不少的側目,但蕭臨和蕭彧的身份尊貴也就只能匆匆寒暄幾句,便乖乖的給幾人騰出空曠的區域來。
霍笙是好些年沒騎馬了,所以一來就很是興奮,拉着步涼硬是要跟她比一場。
蕭彧在旁附和,“嫂嫂,您看我就說笙兒會喜歡您,這是跟您有多親啊。她都不跟我比的”
步涼與霍笙相處融洽。蕭彧自當是高興的。
可是,相對於他的高興,步涼只是悻悻的勾着嘴角迴應。
霍笙的騎術確實不錯,但比上官遙君還是差了些,卻能贏得了上官雲初也就因這理由,她纔敢跟誤以爲是雲初的步涼賽馬,要知道霍笙也是個好鬥的性子,畢竟誰都不喜歡輸。
也是不管步涼答不答應,霍笙二話沒說甩起鞭子就往前衝,步涼癟癟嘴,稍稍踢了踢馬肚也加快了速度,只是與前面人的興奮勁相比,終是興致缺缺的樣子。
“九哥。弟弟謝謝您。”看着兩個女人跑遠了,蕭彧這才一臉誠摯的朝着蕭臨抱拳。
蕭臨笑了笑,無奈道,“你以後還是對爲兄實話實說,反倒能幫上你。”
想起當初騙蕭臨,稱自己是表明了身份霍笙才願意來平都的這茬事兒。蕭彧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倒不是他故意欺瞞,主要是他知這位兄長的脾性,定然是會要求他把此事兒一一處理好之後才許的,但當時霍笙好不容易答應了,也就匆匆撒了個小謊。
可哪裡知道霍笙的倔脾氣竟是那麼的犟,也是虧得有步涼在,否則自己這會兒又得追去找她了。
蕭彧又是嘿嘿的笑了笑。
而蕭臨的視線卻始終落在遠去的倩影上,離遠了,總有些不放心於是,他立即打馬而去。
步涼謹記着自己是不能贏霍笙的,所以總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回首看了看也開始追上來的蕭臨,心底到底劃過複雜的情愫來。
往着前走,卻見霍笙和馬像定格似的沒動彈。她也驅馬上前,可剛一開口,就被眼疾手快的霍笙迅猛的捂住了嘴。
霍笙使着眼色讓步涼看邊上的地壑
那裡有茂密的野草擋着,但卻清楚的見得到人影晃動。
步涼仍是不解。
可霍笙卻興致盎然的指了指耳朵。
耳朵耳朵怎麼了
嗯啊啊啊
真是仔細一聽,竟是男女歡好的靡靡之音。
大白天的在這種地方
步涼不驚訝,在姜國的時候見得也算多了去的,但她不解的是,霍笙怎麼沒半點的羞赧心,大大的臉上滿滿的寫着興奮二字
“怎麼了笙兒,您怎麼和嫂嫂停下來了”趕至的蕭彧不解的從身後打馬上前,縱然霍笙後知後覺的使勁兒讓他閉嘴。
但意外而至的聲音到底還是驚着了地壑裡的男女。
一道女聲尖叫,蕭彧還茫然未知呢,蕭臨就已經猜到是什麼事兒了。他瞥了一眼地壑裡匆匆穿上衣衫的女子,順着幾人的空隙鑽到步涼的跟前用寬厚的身子擋住了眼前的污穢。
“這小侯爺”蕭彧總算是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當這男人把露出臉來時,他仍不免驚愕了一番。
竟然是傅景淵
步涼也是訝異,偏過臉來真就對上了傅景淵的一雙桃花眼。
這原該是難以啓齒的畫面,被人窺見也自當該穿上衣裳趕緊離開的。但偏偏就是撞進那雙毫無波瀾的眸色之中,傅景淵心裡就像是無端的被人點了一把火,想着報復,想着自暴自棄。
他從容不迫的坐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撿着散亂一地的衣袍內衫,大大方方的展示着他緊實健壯的身材,絲毫不因有女眷在而有所遮掩。
蕭彧又是慢了半拍的纔想起捂這霍笙的眼睛,哪知霍笙一手打掉,卷着鞭子指着傅景淵就罵了起來,“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被人發現竟毫無羞恥之心你這是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炫耀你這身材呢還是嘚瑟自己的臉厚啊別以爲你身上有幾塊刀疤就了不得,別以爲是侯爺就能無法無天,別忘了這還是天子腳下呢還有我跟你說”
“本侯被撩撥了怎麼辦”穿好內衫的傅景淵陡然打斷霍笙的話,擡起頭來彎着笑意道,“男人是經不起女人引誘的。是她故意勾引了本侯,本侯難受了,總不能就這麼算了吧,也不能委屈了自己不是嗎”
這話是一語雙關之意,有心之人是聽出來了的。
蕭臨看了看這沒來由起的爭端,沉着臉說道,“走了。”
霍笙沒罵爽快,有些不甘心,而同樣心情不大好的傅景淵,也好似慵懶的擡頭看了看天,“今日天氣確實不錯,王爺與十殿下更是好心情可以在這裡美人相伴策馬奔騰。可憐了我那妹妹,此一生都再也不能揚鞭策馬了。”他這就是故意在給步涼添堵,活脫脫的小孩子行徑。
這到睿王府也有幾日的霍笙,早就從各方口中打聽到了步涼來大周后的事情,也是明白傅景淵口中的妹妹是誰。雖說,她是看不慣上官家的人,那也只能是她瞧不慣,可容不得別人手腳來指畫。
霍笙轉着手裡的馬鞭悻悻道,“不能騎馬,就被馬騎唄,不也是一個道理嗎”說着就徑自笑了起來。
她笑,蕭彧也笑,可笑着笑着就發現這味道不對好像霍笙話裡的意思是把蕭臨比作了馬
而且還是種馬
步涼也是揚着嘴角笑了起來,看得蕭臨瞬間黑了臉。
“走”
這次當真是以命令的口吻,蕭彧趕緊搶過霍笙的手裡的繮繩把人從傅景淵跟前給拉走,要再這麼下去,指不定這姑奶奶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
許是因此心情極差,蕭臨便跟蕭彧賽起馬來,給了兩個女人十足的空間。
霍笙好奇的問道,“你跟那侯爺是不是有什麼瓜葛啊,我可見着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般。雖然嘴上對你挺惡毒的,但滿眼珠子都是你的影子。”見步涼不答,她又繼續追問,“阿彧的九哥對你好像也不錯,怎麼,你還想着要回姜國嗎”
“你沒想過嗎”步涼也似反問。
霍笙誠然的點了點頭,她當然想過。在遇到阿彧以前天天想日日盼,那是生她養她的家國,那裡有親人有熟悉的一切。但她回不去啊,回去了也一定活不下來。
所以。
霍笙想,“雲初,咱們回去了跟在這兒不是一樣的嗎還是會成親,但是至少現在咱們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道就比在姜國強”
“自己的喜歡的人”
“可別跟姑奶奶我說你不喜歡阿彧的九哥。”
否認步涼沒那心思去否認,更何況對於蕭臨的感情,她老早就已經心知肚明。土腸尤血。
“你是不是已經下定決心要嫁給蕭彧。”
霍笙踢了踢地上的草,無奈的表示,“人都是他的了,我還有選擇嗎。”
步涼不禁宛然,從霍笙與蕭彧相交的神色來看,豈知是人,連心都也應早就一併給了蕭彧。蕭彧是個不錯的人,心思簡單陽光朝氣與霍笙倒是合適。只是,以目前霍笙的身份想要嫁入蕭氏,估計是有些難度的。
但,轉而一想,步涼仍是有法子的。
只是可惜
原野上縷縷屢青煙嫋嫋升起,遠遠瞧得並不真切。
“那是什麼”顯然霍笙也是看見了的,指着冒煙的地方轉頭問來。
步涼卻勾起嘴角,在迎面拂來的清風裡回看她,“七公主。”
誒
霍笙乍一驚喜,但笑意未達眼底卻垮下來臉來,“你不是說不能亂稱呼以前的名字嗎,怎麼你自己還亂叫呢”
她搖搖頭,“保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