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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剖白

099 剖白

離開的蕭臨一路回了臨意齋,而烈風和驚雷也已早早的在書房候着了。

“王爺,經查證董子東確實是賢王送給前太子的,而步府的那兩隻青瓷是也是由賢王府的梅氏送出。”蕭臨一落座,烈風就開始將這些日子所查獲的情報告知。

蕭臨得知,臉上也無過多的表情。顯然這個結果他早就猜到。只是猜到歸猜到,他到底喜歡看的是事實。

他轉看想驚雷,平靜的問道,“她知道嗎”土妖找扛。

這裡的她,自然指的是步涼。自從知道她乃替嫁,蕭臨也就下意識的再不喚她的這個假名字。

驚雷沉了半晌,用詞謹慎的答道,“應該知道。”

蕭臨眸光一動,驚雷便徑自垂下了頭,繼而道。“王妃與人聯繫十分小心,屬下未能察覺,加之王妃蕙質蘭心屬下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她的心思,你自不必揣度。”連蕭臨自己都難捉摸,何況是驚雷,“那你看得出,她是否有將蕭玦認出”

驚雷想了想,無聲的搖了搖頭。這個他當真是看不出來。照步涼爲人處世的作風,她一般不會結交毫無用處的人,但是看她與化名斯南的蕭玦相談的態度來看,似乎是並不知道。然而,步涼此人一貫喜怒難辨並不簡單,驚雷確實無法判斷。

然而,蕭臨的直覺卻認爲步涼一定是認出了蕭玦的。上官家的人怎麼可能對各國握權之人毫無所知,而且以步涼警惕的個性絕不會對一個貿然出現的翩翩君子半點防備之心都沒有,還三番四次與之彈琴戲笑。

所以他之前纔會有那麼一問,然而攤開手心看了看,自嘲似的苦笑,他仍是沒能得到她的信賴。她仍無法與他推心置腹。

叩叩叩。

“臨哥哥,您在裡面嗎”

聞之,烈風和驚雷朝蕭臨詢問似的看了看,然後便開了門,朝着傅曲意欠身退了出去。

傅曲意從丫鬟手裡接過食盒走了進去,見蕭臨安靜的坐在扶椅上目光落在桌上的文書上,對於她的到來,也並沒有顯出多少熱情來。

壓抑着心裡的苦澀,她強打這笑意朝其走近並端出特地備好的糕點,“臨哥哥,怎麼沒去水姐姐的水府閣呢。”

自傅曲意入府後定了不少的破規矩,其中一項就是爲了雨露均沾詳細的將蕭臨每日去的院子都給劃分好了。

對此,蕭臨心中大不悅。可是。他心中有絲愧意,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將視線從糕點上移開,悶悶的答了一句,“本王有些累了。”

剛蓋好食盒的傅曲意聞言一滯,一憋再憋,終究還是訕笑道,“這睿王府上下,誰不累啊。每個人都在寒風裡等您等得心都結成了冰。”

她鮮有衝撞人的時候,傅曲意此番這麼說定然是忍了許久,蕭臨疲倦的閉上了眼,平靜的答道,“那就不要再等了。”

哐的一聲,食盒摔落在地。

傅曲意不可置信的將他定定凝視住,淚珠子一瞬間奪眶而出,她似絕望的復問道,“是因爲,我永遠都等不到您了嗎”

蕭臨,“”

“是因爲她比我美是因爲她可以幫助你嗎,是因爲我無法留在你身邊時,你的眼裡只能看到她對嗎還是因爲您對我的承諾只是一時戲言臨哥哥,是您讓我等您的”這些日子來深藏在心裡的話,化作了一聲一聲的質問。

“對不起。但我會遵守承諾,曲意,你是我的妻。”

“妻”傅曲意仰頭笑了笑,“臨哥哥,您見過哪個女人是夫君在世自己卻是完璧的妻子嗎,您到底是在責怪我宮宴日請旨賜婚一事,還是怪我擅自主理後院之事,又或者”

“我是怪我自己終究負了你。”

猛然之間,腦中一片空白,傅曲意腳下踉蹌險些摔倒,還算她有功夫底子才能敏捷的撐住案桌穩住了重心。

她癡癡的看向蕭臨,渙散的目光裡卻怎麼都找不到焦距來。

“臨哥哥,您不會負了曲意的。只要您一紙休書給她,您看不見她了,我們就能回到從前。臨哥哥,從小您就對我好,曲意自小也是一心要嫁給您的多少年都不曾變過,哪怕平都裡的各家少爺將府門踏破,哪怕爹爹責罵哥哥冷嘲熱諷,曲意都沒有動搖過。臨哥哥,曲意求您,別責怪自己,您不會負了我的,一定不會”說着,傅曲意繞過案桌直直的跪在了蕭臨的跟前,將頭伏在他的膝頭,綿綿不停的淚水浸溼了衣袍。

蕭臨一生自負,自認從未做錯過任何決定,但因老天捉弄,步涼錯嫁,就開啓了一場玩笑的序幕。

如果不曾相遇她心善其實卻比男人狠;她美可除了臉蛋是個女人以外,慣常女人會的她一樣都做不來。但是,她那由內自外的冷傲自是有逼得男人想要征服的,越是如此越是忍不住親近,然後就像是一股漩渦,將人心一股腦的捲了進去。她說她沒心,所以愛上她的人也會失了心。

如果不曾相遇或許此時此刻眼前的一切會簡單明瞭,不用勞己心力,但是如果還有一次機會選擇,蕭臨仍會不移的選擇與她遇見,並從一開始就會好好的對她,並讓她全心依賴。

只是,面對現實到底他還是娶了傅曲意。

蕭臨將傅曲意扶起身來,“曲意,以後這府裡不會再有任何女人進來,過些年本王也會上請立你爲睿王妃,你要的本王都會無條件的給你。但,她會一直在本王身邊,一直。”

這是一句強調還是一聲警告

她推開他的攙扶慢慢後退,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讓她無比陌生的人,“原來,你後悔了,後悔許我誓言。看,我當從一開始就該明白,不該相信男人的話男人的心臨哥哥,你最終成全了天下只負了我一人而已。好、好很好那我只願日日期盼她步涼終有一日也會嚐到我今日的痛楚”

傅曲意含恨轉身奔回了悠然居痛哭了整晚。

不過,次日一大早她卻取了自己的長槍站在了奈何苑的門前。

“她這是有病呢,還是”左手包子右手油條的宋西荷倚在院門口頓了頓,轉臉看向最近有些沉默寡言的碎玉,繼而問道,“有病呢”

碎玉識相的搖了搖頭,此時這奈何苑的周圍已經是圍了不少的看客了,連着日上三竿才起身的水彎彎都出現在了石橋上左右瞻望。

西荷搖了搖頭,回身轉進了主屋。

步涼此時也早就用過食點盤腿坐在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呢。

“她還在”

“在。”

“那就讓她再待會兒吧。”

西荷嘖了嘖,“主子,您以前可是挺憐香惜玉的啊。”

步涼勾了勾嘴,覺着諷刺,“我也曾惜她梅如煙,結果呢掃尾就給我咬了一口。”

西荷蹲下身子湊上前頗爲好奇的問道,“以前在陽州的時候就聽過,四季會館裡的梅如煙一心想入上官府”

然而,上官府的“男人”只有上官賈士和上官遙君,難不成她梅如煙腦子有病會舍了年輕俊俏的少爺去伺候老的不成,再說了上官賈士自步涼的母親過世後就再沒納過任何妾侍。而梅如煙對上官遙君的心思嘛步涼是知道的,就衝她那會兒醉心學琴技的眼神就能瞧得出來。也是因爲這樣,她才放鬆了警惕,讓梅如煙有了可趁之機。

西荷悵然一嘆,這才驚覺她進屋的主題被步涼給帶偏了。她趕緊呸了呸,“主子,我是問您外面那麻煩精咋整”

“誰的麻煩誰來接,蕭臨應當該回府了吧。”

西荷悻悻的白了她一眼,就沒見過這麼省事兒的人。不過她也不忘刺激了一下步涼,“她傅曲意是睿王的麻煩,睿王可是您的麻煩那您是誰的麻煩呢哈哈哈”

宋西荷笑得誇張,外面突然就吵得熱鬧了。

步涼側首聽了會兒,笑着扔掉了手裡的棋子,“走吧,該來的人到了。”

早早得了消息的蕭臨一回府就奔着奈何苑而來。見着傅曲意這副樣子,很是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做,昨夜到底是攤了牌,傷了她的心。

“曲意。”他上前輕輕的喚了一聲,擔着絲憂心。

可傅曲意聽着卻刺耳極了,“曲意沒有入奈何苑裡去,也就沒無視王爺的吩咐,王爺自是不用擔心妾身會進裡面動粗。”

“喲,這麻煩精居然敢嗆她的臨哥哥了主子,您怎麼看”西荷彆着頭問了問躲在自己身後的人。

步涼剛纔雖說是要出去,可她纔不會那麼傻現身被傅曲意當刀使。

雖然步涼是鬧不明白這平日裡一貫體態大方,舉止得宜溫文賢惠的傅側妃怎麼就跟個瘋婆子似的,一大早舞着槍守在自己的大門口。

爲單挑那結果是早就明瞭的。

示威傅曲意也當明白步涼的性子,豈是一般手段就能搞定的。

所以細細想了想,也只剩下做戲這個答案了。

至於是做給誰看,更是一目瞭然的事情。

蕭臨讓悠然居的人把睿王府的傅側妃請回去,但丫鬟們畏畏縮縮的上前卻沒有一個人敢真的動手碰她。

時候差不多了,傅曲意朝奈何苑裡揚聲吼道,“步姐姐,曲意自小習武得聞姐姐武藝高超,特來請您賜教一二。”

“曲意,不可胡鬧趕緊回去”許是不想鬧得更大,蕭臨無奈只能自己上前去拉。

結果,傅曲意不走,轉身還揶揄的問道,“王爺是怕妾身傷了步姐姐嗎。”

多說無益,蕭臨的眉心可是皺成了川字。他轉身強行將她拉着走,可女人拗起來了豈會輕易服軟,更何況是個常年拿槍的女人。

傅曲意杵着槍藉着力就是不走,連邊上的看客們都驚訝這傅曲意的轉變。蕭臨怒極,便想着乾脆扛人直接帶走,所以鬆了手。

突然消失的力道讓傅曲意沒了重心,直直往後倒,蕭臨眼明手快的伸手去扶;可她似乎已是傷心欲絕,不顧自己摔傷的危險也要將其重重推開。

於是,傅曲意摔倒在地,手臂正巧碰上了邊上的假山石。

隨着驚呼聲,步涼從西荷的身子後探出頭來,也是吸了一口冷氣。

石頭尖銳也不知是傷到傅曲意哪兒了,就一會兒的功夫,血染長袖羅衫,美人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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