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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表了個白

070 表了個白

翌日,懶散了多時的睿王妃忽而起了個大早在府裡四處轉悠。

被守得嚴嚴實實的平安侯府也不怎的突然多出一個狗洞來,平安侯身邊的內侍監杜栓就從那裡面逃了出來,跑到睿王府門前大喊大鬧,求着要見睿王妃。

於是,就這麼巧的碰上了。

一聽說是十二歲背井離鄉到他國寄人籬下。孤苦無依的平安侯生了大病。聖母心的睿王妃當即就發了慌,拽着府裡的大夫就往對街的宅子裡趕。

等着蕭臨得到消息的時候,步涼已是把侯府前的護衛全都給幹趴下了,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可當步涼去到侯府之後,才發現蕭臨早就找了好些大夫在裡面輪番伺候着了。衆人見着睿王妃來,倉皇見禮,但被步涼問道蘇桓的病情時,皆是搖頭不敢說實話。

心下一沉,自是明白病勢兇險。步涼皺着眉頭朝那主屋看了看,一撩裙襬就往裡鑽。

“王妃。使不得”身後一干大夫們捉急地疾聲大呼。

更有從天而降的烈風,隻手擋在她跟前,態度強硬地尊了她一聲,“王妃”

他這是帶着蕭臨的警告來的吧。

“讓開”

“王爺有令,命王妃即刻回府。”

步涼笑笑,毫不害怕地往前近了一步,“也是王爺說的,讓我好好照看平安侯。如今。平安侯抱恙,我這個睿王妃能不來看一眼嗎。”

說完,她又試着前進了一小步。然而,把蕭臨的話當做諭旨的烈風仍舊是一動不動,手更是沒挪分毫,哪怕再稍微近了那麼一小寸,他就可能碰到睿王妃的身體。

步涼在心裡一陣狂罵這不懂變通的烈風,挫敗地往後退去。

就在大家夥兒都鬆了一口氣之時,卻聽步涼大吼一聲,“西荷”

“是”

一聽召喚,宋西荷扭了扭頭甩了甩胳膊,撩着袖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迎難而上,高揚着頭,斜瞥着眼,頂着碩大的胸脯毫無預警地就往烈風身上撞了去。

不單是烈風蒙了,連其他大夫也都傻了眼。

步涼扯了扯嘴角,輕蔑地朝烈風看了一眼,大步越了過去。

“王妃王爺有令”烈風終究屬性乃忠犬,瞬間就撇下尷尬盡忠職守地追着要來攔步涼。

哪知。

全身竟是動彈不得,低頭一看,西荷的雙手已經將他死死扣住,狠狠地往她懷裡揉。

“”

雖說是男人,但卻是個皮薄的男人,可饒是如此。旁人也沒見過這麼豪放的女人啊,敢衆目睽睽之下與男子如此親密。還楞是把一個男人搞得臉色醬紫,猶如小雞一般被圈在雞媽的懷抱裡不敢動彈。

西荷是得意的,就是知道烈風是個禁慾型的忠犬,所以纔敢如此幹

“你們還愣着幹嘛,非得本王妃親自請你們進屋看病嗎”步涼停在門口回首厲聲冷斥。

大夫們互相看了看,才又紛紛趕着進了屋。

見步涼也進了屋,西荷這才鬆了手在兩腰擦了擦,傻笑着一張臉對上憤懣難平的烈風。

“烈護衛有所不知,我家主子最喜歡的就是好狗。”末了,掃了掃他肩頭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好狗不擋道。”

蘇桓的病情着實不輕,一直高燒不退,臉上的紅疹更是越來越血紅,呼吸也愈加的急促。

“主子,您能救侯爺嗎”西荷看着那羣庸醫,只能轉而求向曾跟鬼醫谷西子學過幾年醫術的步涼。

然而,當時步涼是被上官賈士硬逼着去學的醫,不怎用心也就罷了,除了對用毒感興趣以外,她學的也只是些外傷、傷寒之類的皮毛,小病小災她倒是能唬弄,但這種讓大夫們都棘手的內科,她哪裡會。

“甭給我商量了,先把人的體溫給降下來,別醫好了天花最後卻燒成傻子。”

無所適從的時候,只能按部就班,聽睿王妃這麼吩咐了,大夫們也就這麼做了。期間,睿王府那邊派了好幾撥人請步涼回府,就連平日裡笑眯眯的孫二貴都苦哈哈地跪在門前央求了老半天。

還是不得果,步涼依舊不爲所動地坐在主屋的扶椅上,撐着額頭滿眼殺氣地盯着那些忙了半晌卻沒一點用處的江湖郎中。

弄了一上午,蘇桓的體溫算仍是一點減退的跡象都沒有,所以杜栓給步涼端來的午膳,她看都沒看一眼。

“西荷,去拿壺酒來。”

杜栓一愣。

西荷走到步涼邊上拽了拽她的袖子,“主子要酒幹嘛”

步涼露出一絲疲態,“讓杜栓給平安侯擦身子我看翹楚那麼幹過。快去”這可是她坐在這兒想了好久才記起來的。

“哦。”西荷拍拍胸口,剛纔還真是嚇了一跳,以爲步涼這是要自個兒喝呢,這種情形下,堂堂睿王妃醉酒怎麼成。

還好、還好

“誒”一路埋頭感慨的西荷,突然撞見一雙熟悉的鞋子攔在了跟前,一擡頭喲,這不是早上才被自己抱過的烈風嗎,“烈護衛,還想”視線有所偏差,餘光瞄到烈風身後。

那一身寒氣逼人,一臉怒容的男人,不是睿王蕭臨又是誰呢。

西荷微微朝後探了探,給蕭臨福了個禮便側身讓了路。她清楚,這人不是跟烈風一個水準的,自己可應付不了。

步涼睜了睜眼看到了許久未見的那麼一個人,靜靜地朝她走來;而她的心,竟有絲喜悅,激動,甚至是想哭。

“跟本王回府。”他來,就是爲了這件事。土斤吐血。

聞言,她淡淡的勾了勾脣角,撐着邊上的桌子直起身來,問道,“如果妾身跟了王爺回去,平安侯還有得救嗎”

能遠道來當質子的人,大多都是些沒什麼背景的,他們的生死其實對於故國無足輕重,如果蘇桓就這麼因病而逝對於大周來說也無疑是去了一層負擔,如此他們就不用拿米糧養着、侍衛守着、奴才伺候着,若有意外還得交待着。

蕭臨雖然找了大夫來醫治,但看看,全都是些酒囊飯袋,真正好的全都在錦軒宮裡待着呢。

必須要讓蕭臨把御醫傳召來。所以,步涼要賭

“他只是個孩子,無依無靠本就可憐,王爺就不能給他一個苟延殘喘的機會嗎。”

“你僭越了。”斥完步涼,蕭臨向後看了一眼。

烈風得令,立馬將屋裡其他能睜眼喘氣兒的人全都趕了出去。

步涼傾身上前,看着他,“那請王爺教教妾身,怎樣纔可以守得了本分。是當初就不該自作主張非得爭一個三年;是當初不該拼死從劫匪手中逃出;是當初就不該承下荊花母子;是當初不該插手董子東一事;還是不該對你起了別樣心思”

排山倒海般的不該,卻溺在最後的柔情蜜意裡。

蕭臨等得不就是這個嗎。

他失笑連連,擡起手來想要將她攬進懷。

步涼卻徑自一退。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錯了。”她苦着臉道。

“你是本王的王妃,怎會錯。阿涼,過來”

步涼笑着直搖頭,“王爺說得沒錯,您的王妃不會有錯,可是自始至終您心裡的睿王妃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不是我。所以王爺,要麼您就放我走,我履行承諾還您妻位;要麼就讓我陪這個孩子一道,去了,至少也冠着這個睿王妃的頭銜,不是嗎。”

伸出的手在空中滯住,蕭臨不解,“本王以爲,你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你看得清本王將來的位置,你也會明白本王的身不由己。”

“所以做王爺的女人,應當不嫉妒不爭寵,安分守己,哪怕您心裡只愛着別人,也得笑着祝福你們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嗎”她笑了笑,反問道,“王爺想要的這種女人,估計只有王爺的母妃嫺妃娘娘能做到,恕步涼做不到。”

說完,步涼好似舒了一口般的暢快,她伸了伸手指向門口,“既然步涼做不到,王爺就別再在步涼身上費心思,請回吧。”

步涼成就了蕭臨生平許多的第一次,而今日,蕭臨第一次想要活生生地掐死一個女人,卻又發現好像失去了這個女人,他可能會掐死更多的人

憤憤地看了那樣冷漠的步涼許多久後,蕭臨拂袖轉身,跟來時一樣怒氣衝衝的出了侯府大門。

但,沒多久就從錦軒宮裡來了許多輛的馬車,裡面裝的都是太醫院的御醫,奉命前來給平安侯治病。

說是,治不好便陪葬

因此,太醫院裡的御醫們個個都嚇破了膽,直言這年頭日子不好過,動不動就是陪葬,還都是因這睿王妃而陪。

果真是紅顏禍水沒錯的。

不過,也礙於這幫人不遺餘力的施救,七天七夜後,蘇桓的小命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步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來。

杜栓更是感激涕零的在她跟前拜了又拜。

西荷扶着步涼朝門外走,這七日御醫們雖是廢寢忘食,步涼也是沒日沒休。這不走了沒多遠,腦袋就一陣眩暈。

“主子,您怎麼了”

她苦笑,“我賭贏了,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西荷,你說這是爲什麼”

“主子”實話是說不得的,西荷黯然,忽而驚覺手上的重量越加的沉了起來,一擡頭,“主子主子御醫全都給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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