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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三部曲第三部紙蝴蝶

武俠三部曲第三部紙蝴蝶

邁進那金色的大門,眼前的景色瞬間一變。想象中燃燒着火焰般的地獄消失不見,那如沐春風般溫柔的感覺迎面襲來,眼前已經是一副江南水鄉的模樣。三三兩兩的人相互攀談着從老僧人和慕容雪兒身邊走過,他們帶着笑容,一副和諧的景象。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的慕容雪兒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他身邊的老僧人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也不言語,徑自往前走着。跟在老僧人身後的慕容雪兒看到了更多原本那個寧謐江南原有的影子,到處的和諧溫馨,但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所有人的口中的話題都是皇帝陛下,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賜予的。彷彿那位皇帝陛下是萬能的,無所不能的。

從江南水鄉到帝都皇城,一路走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副歡樂喜悅的樣子,但所有人都無視了老僧人和慕容雪兒的存在,彷彿他們不屬於這裡,不屬於這個虛假的騙局一樣。金碧輝煌的宮殿就在眼前,森嚴的守衛,把守者皇城的大門,只有這裡纔有了一絲威嚴的氣息。但是他們同樣無視老僧人和慕容雪兒的存在,這也讓兩個人毫無阻攔的進入了皇宮的內殿。

羣臣高呼萬歲朝拜他們的君主,而坐在雕刻着龍的皇座上的那個人則舉起手示意羣臣安靜,似乎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生活。但他看到了老僧人和慕容雪兒進入這裡時,卻豁然站起了身子,金色的光芒此刻也照亮了他的面孔,那是趙普的臉。只不過此刻的趙普已經不是曾經的趙普了,他仰着臉孔充斥着驕傲,一身龍袍加身,一副天子模樣,即使看到了老僧人和慕容雪兒也沒有一點驚訝。“看吧,這是我的宮殿,天下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這都是因爲我聽從了主人的吩咐,得到的獎賞,而你們註定將什麼都沒有。”趙普是有資格得意的,但是他的得意並沒有引起老僧人興趣,只間那個白衣老僧人只是微嘆了口氣,“一切皆虛幻,沉迷在謊言中又有什麼意思。”說罷就昂首向着宮殿的大門外走去。而似乎想要問些什麼的慕容雪兒看見這個情況,也不由得把心裡的話塞了回去,緊跟着老僧人的步伐,亦步亦趨的走向宮殿的大門。

而他們身後的趙普則對於自己老僧人和慕容雪兒的表現相當滿意,這種黯然退場的失落對比於他的洋洋得意更顯得他如今的偉大。只聽他大聲道,“你們是主人最重要的客人,怎麼可以讓你們如此離去,來人啊,請客人留步,備宴席,我要宴請貴客,全國放假三天!”隨着趙普的聲音,羣臣將目光轉向了他們的皇帝又轉向了慕容雪兒和老僧人離去的地方,露出了一臉的迷茫,沒有人邁出一步。

看到這樣的情況的趙普似乎有些惱怒了,他大吼着,“難倒你們都不聽朕的話了嗎,攔住那個僧人和慕容雪兒,不準放他們走!”隨着趙普的聲音,他手下的那些人,朝着門口走去,他們堵住了大門,可是老僧人和慕容雪兒卻從容的從他們身體中傳了過去,而此刻趙普的那些手下就像是虛幻的影子漸漸淡化消散了,彷彿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此刻的老僧人卻自己停了下來,回頭望向趙普憐惜的搖了搖頭,“世間萬物本就是空空一場夢,你又何苦太執着那。”

聽老僧人這麼說,趙普似乎從那種震怒的狀態有所恢復,他冷冷的看着老僧人一字一頓的說,“空空一場夢嗎,你知道我這一生都經歷了什麼嗎!”趙普的聲音似乎變得越發的充滿了怨毒。“從小我就生活在王府中,可是那王府只是皇帝賜予父親的牢籠,十歲之前我都沒有邁出過王府一步。”隨着趙普的訴說,對於舊日的回憶似乎一瞬間涌上了趙普的心頭。“你們知道嗎,當我十歲那年我終於可以走出王府了,代價卻是我生活的那個世界被一把天火燒成了灰燼,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世道險惡,人心險惡。但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爲你的善良,而對你多一份寬容。”趙普的聲音此刻變得越發的尖利起來,“你知道那那一天我的家人沒有了,家也沒有了。”趙普說出這話時並沒有帶出一絲的悲傷,反倒有幾分欣慰,“但是我並不難過,因爲那家園對於我來說就是牢籠,家人他們腦子想的不是復辟自己的地位,就是爲了某個目的而互相利用勾結,我也從來沒有把他們當做家人。”

說到這趙普再次激動起來,對着聆聽他訴說的觀衆大聲道,“從我十歲起,我就發誓我要完成父親從沒有完成過的遺願,我努力學習各種我需要的知識,攀附權貴。靠着家裡殘留的那些財產,我一步步往上爬,終於在我五十歲的時候,我坐到了當朝宰相的位置,那一刻我以爲我將得到一切。”趙普說到這,臉色突然黯淡了下來,聲音中帶着一絲的狠厲,“當我坐到了那個位置的第八年,老皇帝突然駕崩了,新皇稱帝開始對舊有的勢力進行大洗牌,而我作爲老皇帝身邊的頭牌成了首要清洗的對象。此刻的我除了告老還鄉,這個看似體面的做法外竟然沒有絲毫辦法。”

趙普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甘,但轉瞬間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這一切直到主人的出現,他告訴我,一切都是還有轉機,只要聽從他的安排我就可以得到一切我想要的。於是我就聽從他的安排,將所有積攢下來的金銀都給了主人就是爲了得到他的承諾。我故意懸賞百萬白銀去懸賞紙蝴蝶,殊不知,就是我故意讓那個司馬家的小鬼偷走了我收藏的。血玲瓏碎片,那東西在我這裡一點用都沒有,只有司馬家的人才能把所有的碎片合成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主人說過了,只有毀滅了一切,才能真正的從新開始。”

說着趙普又把視線放在了慕容雪兒身上,似乎帶着些嘲諷的說道,“你們慕容家不是也一樣,如果沒有主人的支持,怎麼可能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家族做到了武林盟主的位置那。”趙普突然提到了慕容家還是讓慕容雪兒一驚,這位經歷了家族鉅變的女孩本以爲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自己動搖,但是今天他知道自己錯了。趙普似乎很滿意慕容雪兒的表現,他繼續自己一個人的獨自講述,“不同於我,主人更側重與武力,他化身爲影子一直潛伏在你的叔叔慕容淵身邊。只因爲比起你的父親你的叔叔更加的軟弱,也更容易控制。”

慕容雪兒原本就應該想到這一切的,只不過那些安逸的生活驟然破碎所帶來的打擊,讓他們忽略了很多細節,但如今當一切都被串聯起來的時候,慕容雪兒才驚詫的發現一切都是早就佈置好的局。只聽趙普繼續講述着,“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父親和叔叔本來是兩個失去了土地的流民,在他們接觸到了主人的力量後,他們白手創造了稱霸武林的慕容家族,並且你的父親還娶了上屆武林盟主的女兒,生下了你。但你母親卻在你十八歲成年的當口死掉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趙普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惡毒,他想讓慕容雪兒去猜測那個恐怖的真相,但是慕容雪兒只是冷冷看着趙普淡然的說,“我的母親就是被你所謂的主人害死的吧,所有人都說他是病死的,但我從來不相信一貫習武的母親,怎麼會突然染上惡疾暴斃而亡。”

慕容雪兒的表現,讓趙普有了點小小的失望,“你很聰明,不過這卻不是主人親自出手的,出手的是你的叔叔,他偷偷給你母親的食物裡下了毒藥,而你父親也知道但卻沒有阻止,這一切只因爲你母親不小心窺視了主人存在的秘密所以他必須死。”

而此刻一直沉默的老僧人此刻默默的嘆了口氣,“世事無常,因果報應,這份孽緣也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而趙普並沒有聽見老僧人的聲音他依舊喋喋不休的說着,“你知道嗎,你那個軟弱的父親,在要開啓地獄之門的關頭竟然退縮了,這樣的軟弱傢伙是沒有資格跟着主人享受成果的。於是我決定組織起軍隊攻打慕容堡去圍殺他,結果讓那個司馬家的小鬼先得手了,雖然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的,但是結果都一樣,這也便宜了他那些門人,讓他們多活幾天。”隨後趙普又顧自興奮的說道,“你知道嗎,當地獄之門打開的時候,外面世界的所有一切都將摧毀,我們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罪惡都一併的摧毀了,只有這樣才能建立全新的秩序,而那些卑微的螻蟻,只有死亡纔是對他們最好的褒獎。”

此刻的慕容雪兒已經不想在聽下去,雖然這就是真相他並不想接受,但是無論他想與不想,一切都是這樣發生的。司馬徒的確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儘管在他心裡還有着一絲絲的希望,但現在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消失了。但他並不在怨恨司馬徒,只因爲就連父親也都是這場陰謀的幫兇,從頭到尾只有自己活在虛假的生活裡,一切都是騙局,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好受。“走吧,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我不想在看到這個人了。”慕容雪兒扭頭不去看趙普,對老僧人默默的說道。

一身白衣的老僧人默唸了一聲佛號隨手一揮,那金碧輝煌的宮殿眨眼消失,一片幽藍色的草地上,空曠無垠。乾枯的樹木上飄蕩着赤紅色晶瑩剔透的水晶樹葉他們隨着風不斷搖曳,而不遠處一條小河綿延到遠方,不時的有黑色物質流過,不知道他們通往的終點是何方。

而一直站在他們面前喋喋不休的趙普,也伴着那消散的場景消失了蹤影。而此刻的慕容雪兒沒空去理會這些,也不想去回想起那些不堪的記憶,他跟隨者老僧人繼續前行,一路上兩個人都沉默着,似乎在這裡連語言都是多餘的,直到到達了另一個虛假的幻境。

這個幻境在他們沿着蜿蜒不知道流向那裡的小河,走了不知道多遠的時候出現的。光影轉換,烈日當空,羣山疊翠的華山之巔上,慕容雪兒看到了自己的父親和叔叔,他們帶領着剛剛成立的慕容堡,來到了每十年一度的華山論劍的地方。雖然五十年前這裡曾經遭遇毀滅性的打擊,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生機。多年過去了,這裡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機。武林同盟也在這裡重新崛起,三十年前的華山將再一次印證武林盟主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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