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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三部曲第二部劍與江湖

武俠三部曲第二部劍與江湖

而收起染血銀劍的白衣書生此刻再次來到司馬無情的身邊。只不過此刻他的眼神彙總已經沒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傲氣,“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華勝人稱穿雲劍華勝,當然在威震江湖的相思劍法面前,我永遠只是後輩。”看着一臉謙遜的華勝,司馬無情隨意的揮了揮無情劍,將血痕灑落,將那把殺人的劍收了回去,似乎他並不想在看到自己的劍上冒出的凜然的殺氣。“這裡本是個很好的地方,我把他當做是家鄉一樣愛着這裡,可是今後,我應該不會回來了。”司馬無情這樣感嘆着,他真正不會回來了,只不過原因卻不是因爲今天的這場殺戮。

收起那份謙卑的華勝再次變得儒雅高傲,只見他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朵黑色珠花。那朵珠花的出現也再次吸引了司馬無情的注意力,不等司馬無情開口,華勝彷彿看透了司馬無情心思一樣說了起來。“武林中一個長期存在卻知道最近才被人關注的邪教最近開始蠢蠢欲動了。”只見華勝一邊轉動手中的珠花一邊說着,“而你的妻子似乎和這個教派有着不小的聯繫,現在六扇門已經開始介入調查這件事情了,所以我纔會找上你……”

華勝要說的很多很長,而司馬無情卻沒有心情聽下去了,凡是涉及到自己的妻子的事情他都格外關心,但這次卻有一種沉沉的陰謀的味道繚繞在自己身邊,那場本應該因爲愛情的婚姻似乎從頭到尾都是個陰謀。司馬無情儘量不讓自己這麼認爲,但是如排山倒海般的思緒讓他努力化爲泡影。如波濤洶涌的心情翻滾起來沒有半點停息的痕跡,以至於華勝連叫了他三次他才如夢方醒般應和了一聲。

“接下來六扇門會全權介入這件事情,我想你已經不會留在這裡了,能告我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看着一臉正經的華勝,司馬無情仰望着那灼熱的天空,感受着這份來自大漠的荒涼,許久才淡淡地說道,“很多年沒有回家了,雖然那個家已經不存在了,那我還是想回去看看,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西塞邊關守風沙,遙望故鄉心念沉,初度玉門羌笛起,喧鳥初啼映江南。穿過了玉門關那漫天的風沙就再也不見蹤影,遙遙輕響的羌笛聲帶起悠揚的節奏,兩岸垂下的柳枝上不時傳來燕子的鳴叫。那是春天的氣息,撲面的溼氣讓司馬無情乾裂的面孔感到一陣舒服。一葉扁舟順江而下,獨坐船頭心中的感情五味雜陳,說不上是欣喜,還是悲涼。

這刻一個老邁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大俠很久沒回家了吧,下月就是八月十五了,像你們這樣的江湖中人,很少和家人團聚,這樣的機會可別再錯過了。”說話的是搖槳的老翁,那堆疊的皺紋中露出了一個老人特有的慈祥,常年經過流水洗禮,略帶着水鏽的面頰上帶着一絲和善。看着這樣的笑容,司馬無情不禁心中一暖,悠悠道,“是啊,很多年沒回去了,都快忘了他是什麼模樣了。”拄着無情劍坐在船頭的司馬無情,淡淡的迴應着,顯的意興闌珊顯然他並沒有什麼談話的興趣。但那個撐船的老翁卻依舊自顧自的說着,“家就是個住的地方,不用多大,只要住的舒服就行。”老漁夫唏噓的說了幾句,又話頭一轉道,“我家就在柳頭村,離這裡不遠,孩子們都還算孝順,如果大俠有時間不妨來我家坐坐。”“那好,我就去坐坐吧。”司馬無情不自覺的答應着,此刻反應過來想回絕,回頭卻正好瞥見老人那和善的笑臉,似乎是不想回絕老人的好意,又或者是回到那一無所有的故鄉,讓他只能感到落寞和傷感。這種濃濃溫馨的來自陌生人的好意讓司馬無情生不起拒絕的念頭。

帶着這樣的想法,司馬無情結束了一天的行程,老漁夫的家是順流而下一處不起眼的小茅屋,顯然這位常年在水路行走的老人家習慣了獨處。但今天顯然是個例外,不僅僅有司馬無情的到來,自己的女兒和女婿也來了。那是個普通的農戶人家打扮的女人,說不上漂亮,卻帶着農人特有的樸實好客。爹爹的朋友嗎,快請進,今天的飯菜可是難得準備的豐盛一些那。女人邊說邊露出樸實的笑容,他身邊站着一個粗壯的漢子,黝黑的皮膚有些木訥的外表,顯然他並不擅長言談,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帶着些許的尷尬。

一家人帶着一個外人吃了一頓不算美味的飯食,幾樣簡單的菜品,幾條鹹魚,一碟子鹹菜,甚至還有一壺黃酒。顯然老漁夫今天是真正的高興了,忍不住多喝了幾杯。閒嘮起打漁的經歷,也問起了司馬無情的來歷。這個留着凌亂鬍鬚的大漠豪俠早沒有了當初的英氣,彷彿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找到了除了那個老乞丐以外可以說話的人了。幾個人說了很多,直到老漁夫已經有些不勝酒力,在女兒的攙扶下去休息後,原本熱絡的宴席才變得冷淡起來。

女人的丈夫並不擅長言談,正如他憨厚的樣貌一樣,這樣這場不算豐盛的宴席在老漁夫離場後,很快到了結束的時候了。“抱歉,招待不週,我們這樣的漁夫人家沒有什麼可口的菜餚招待客人,請多擔待了。”看着那個樸實的女人這樣說着。司馬無情只是擺了擺手示意,“這些就夠了,常年在漠北跑生活已經很久沒吃過這麼可口的飯菜了。”司馬無情的讚許讓那個樸實的女子不禁臉一紅,也不知道該怎麼應答,不自覺的便跟自己的丈夫忙着收拾去了。

夜已經深了,漁夫和他的家人們已經進入了夢鄉,司馬無情卻沒有半分睡意,夜晚微涼的風吹動了他凌亂的思緒。反正睡不着,司馬無情索性來到屋外沿着河畔獨自漫步,那些讓人凌亂的往事不禁又浮上心頭。看着那遙望沒有盡頭的河水,他知道家的方向已經不遠了。半天的行程就可以回到那久違的家中,當然那裡是不是還可以稱爲家那,這個問題只有司馬無情自己知道。也許那個經過洪災的家已經在多年休整中重建了,又或者他已經被廢棄了,成了一片荒澤廢土。司馬無情想了很多,但紛亂的記憶只能讓他感到陣陣頭痛,而這個時候一陣樹葉沙沙的響動打亂了司馬無情的思緒。

擡頭望去,一個青色的身影站在離司馬無情不遠的地方,他似乎已經很久了,如果不是他故意弄出響動,恐怕司馬無情根本不會注意到他。“你這樣的警惕性,在江湖活了這麼久真是不易啊。”聽到這個聲音,司馬無情的身體不禁微微一顫,那是他很熟悉的聲音,卻又帶着些許的陌生的味道。當適應了夜色的眼睛真正看清來人的時候他發現對面站着的是一位女性。全身被青色的紗衣包裹,一方青色的面紗遮住了面孔,更是用青色頭巾包住了頭髮,似乎全身上下除了那雙閃動着靈動光澤的眼睛,其他任何地方都是不可見的。

“跟我來,如果你不想再這個地方與我動手的話就跟上我的腳步。”說着青衣女子身形閃動,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夜色中。司馬無情當然會跟上去,因爲他已經隱隱猜到了按個女人是誰。一場時間不短的追逐中兩個人終於在一片池塘前停下了,曼妙的荷花在夜間也獨自盛開着,夜間也獨自吐着芬芳。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荷花盛開的月份。剛剛下過的小雨讓沾着水珠的荷花更顯着楚楚可人。

在這裡兩個人停下了腳步彼此看着對方,“你還是來了,當初要走,爲什麼今天又要回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出口。”看着安然神傷的司馬無情眼前的那個女人卻說着完全沒有關係的話,“我把你引到這裡來,就是要告訴你,拔出你的劍跟我交手,如果你拒絕,我不保證老漁夫一家是否能安全的度過今夜。”“這算是威脅嗎。”司馬無情苦澀的搖了搖頭,而無情劍也已經握在手中,“如果這是你的要求我答應你,就像每一次面對你,我都會聽從你的安排。”而這時那個青衣女子也拔出了劍,一把帶着暗紅顏色的細劍不知覺間已經被他拿在了手上。微風吹動了他的面紗,露出那美豔的紅脣。而這也是他揮劍出手的時候,紅色的暗影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直奔司馬無情而去。

而這刻司馬無情的無情也劍出手了,相思愁斷的劍法划起一縷思緒,在空中描繪出一個月亮,彷彿明月之下千里相思空洞的癡癡等待一般,千萬縷銀色劍光將青衣女子籠罩。而這個時候青衣女子劍式突變,一道淒厲的紅色劍光如同閃電劃破了那空中的月亮,散落的月光飄灑的滿地都是。隨着繚繞的血色的劍光把那一抹悠沉的思念攪的稀碎,悠然惆悵的相思劍式也被完全打斷,取而代之的是血色的紅月和無限的恐懼和死寂。

而不甘受阻的司馬無情再次發動攻勢,無情劍撩起一個又一個明月,但每每進行到了一半,都被那柄紅色細劍打斷。兩把劍交織碰撞的時候發出鏗鏘的地鳴聲,在這深沉的夜色裡迸發出了一股凜冽的殺意。而那個青衣女人似乎很瞭解司馬無情的劍法,每當司馬無情出招到一半就被截胡,完全不給那式明月千里寄相思發揮威力的渠道。

“劍勢沒變,可惜人卻變了,你的劍沒有殺氣,讓我很失望。”青衣女人發出微微的嘆息。“失望了嗎,也許是時間讓我變的遲鈍了。”司馬無情淡淡的說着,劍式卻變了。銀白色的劍光不在刻意劃出清冷的明月而是圍繞着司馬無情周圍塑起一道劍光組成的牆壁,那牆壁雖然明亮卻給人一種深沉的壓抑感,層層疊疊的封鎖了青衣女子所有的去路。

而困在這座劍網中的青衣女子彷彿是哀怨高牆中的一盞孤燈,絲絲的哀怨中祈禱着愛人的歸來。“這是你的想法嗎,”青衣女子冷冷的說着,暗紅色的長劍隨意揮灑着,在這片銀色的劍芒中來回穿插,來抗衡那絲絲入扣的思念而哀怨的孤獨。而這時司馬無情再次轉換了劍式,高聳的牆壁消失了,魅人的春風和蕭殺的秋霜卻在這刻同時襲來。

春天的溫暖和熙和秋天的淒涼蕭殺中交替來襲,兩種不同的劍式交錯中,兩個人已經在池塘前邊鬥了半個時辰,散落的雨滴到處飛濺,劍尖交錯間,不時激起層層的水霧。而當兩把劍再次交錯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沒有了戰意,淡去殺氣的劍鋒彷彿是熟絡的朋友在一切切磋武藝,又或者是相熟的愛人在彼此試探着對方的心意。荷花應景之下,兩個人的戰鬥從地面轉移到了池塘。腳尖微點荷花所泛起的一陣搖晃,微微濺起的水珠在空中飛濺,這冰冷的夜幕彷彿在此刻也被染上了微醺的醉意。

終於這場持續時間並不算太長的戰鬥走到了終點,兩個人各自站在一朵蓮花之上,面對着對方,而劍意與殺氣都已經蕩然無存。片刻的沉默後司馬無情終於先開口了,“蘭兒,你不應該回來,絕望中的人一旦看到希望就會奮不顧身。”司馬無情淡淡的說着。彷彿那麼多年的尋覓只爲了如今遠遠的相隔遙望。而這刻那遮住青衣女子面容的輕紗也不知什麼時候飄落了,露出了一張帶着些許嫵媚的女性的面孔,雖然經歷了歲月的侵襲,卻依然顯得成熟中帶着那個歲數應該有的風韻。

“可是我不得不來,因爲我還有沒得到的東西。”青衣女子的聲音中帶着優雅,可是這些言語在司馬無情聽來卻如同如墜冰山般的寒冷。“我知道,一個流浪的劍客不就不應該奢求完美的愛情,但我只想知道你心中有沒有一絲愛過我。”司馬無情眼中慢慢的惆悵,但他註定不會得到滿意的答案。

“也許曾經愛過你的吧,但是在任務面前,什麼都可以利用包括愛情。”青衣女人冷冷的說着,但他眼中轉瞬閃過的愁離卻出賣了他。似乎爲了掩飾這份憂愁他連忙說道,“不管愛過沒愛過,我都要告訴你我的身份是血陰教的聖女,從我加入血陰教的那一刻,就註定了我們之間沒有結果。”“血陰教嗎,”司馬無情喃喃的說着,他知道這個邪派的名字,在他20年的江湖生涯中,這個邪惡的教派一直在江湖中若隱若現,卻從沒有人知道他的真相。如今從蘭兒口中得知,自己的愛人竟然是血陰教的聖女,他不知道是該感到被欺騙的憤怒,還是憂慮自己錯愛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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