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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三部曲第二部劍與江湖

武俠三部曲第二部劍與江湖

沉默的時間司馬無情想了很多,但當這些思緒全部散去的時候他才終於可以面對這位曾經的舊愛,“如果說接近我是爲了某些目的,那麼可以告訴是你要從我什麼上得到什麼嗎。”看着這樣的司馬無情,咬緊紅脣眉頭緊鎖的蘭兒似乎糾結了很久才說道,“我要的是血玲瓏。”

聽到這樣的答案的司馬無情並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喃喃的說道,“血玲瓏罷了,那塊紅色的石頭給我帶來的只有災難,如果你想要得到他,你早就可以拿到他,沒必要等到現在,何況如今的我已經失去了這塊石頭的下落,想必他已經與我那個早就不存在的家一樣被埋沒在泥沼之中了吧。”

“家嗎,那曾經也是我的家啊。”蘭兒不由自主的喃喃說着,但馬上又道,“我一直可以得到他,但是不是合適的時機得到它也毫無用處。”說到這蘭兒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摧毀你家鄉的那場天災並非意外,而是血陰教的所爲。”那不大的聲音卻好像晴天霹靂,讓司馬無情渾身顫抖,半天說不出話來,一種無名的怒火正燒的他渾身戰慄,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而此刻的蘭兒卻依然沒有停下來,繼續說着,“血陰教主神通廣大,沒有人可以違逆他的旨意,即使身爲聖女的我也不可以。”此刻蘭兒眼中微微飄過了一抹歉意,看着渾身顫抖的司馬無情,他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幽怨的眼神中並不祈求得到原諒。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兩個人也就這樣默默的站着,如果說能有什麼能化解心中的仇怨,那麼也只有時間了。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司馬無情仰天發出一聲長嘯,眼神中的怨毒消退再次恢復了清明,只聽他開口道,“也許這就是我對命吧,牽連家人也有我的過錯,如果我不拿那塊石頭,就不會有接下來種種的禍事吧。”

司馬無情選擇了放下,也是是因爲他真正的愛着蘭兒,但蘭兒卻無法原諒自己,只見他幽怨的看着司馬無情,“你選擇了放下嗎,可惜我卻不能,”說到這聲音中不由的帶出一絲哽咽,良久才道,“對不起,我曾經想要救他們,也曾經想要救鎮上的所有人,可是在教主無邊的法力下,我什麼也做不了。”說到這蘭兒幾乎哭了出來,他心中的善良從未改變,司馬無情看得出,想要安慰她卻聽他繼續說道,“教主的神通超出了你的想象,他不讓我做的事情,我無論如何也做不了。”此刻的蘭兒眼中第一次落下了淚水,那滔天的洪水捲走每一個鮮活生命的時候,他卻只能無能爲力的成爲一個看客,他想要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了,只因爲那個人不讓他這樣做。一雙無形的鎖鏈捆住了他的手腳,讓他除了眼睜睜看着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在眼前消散竟然如此的無能爲力。

“我不怪你,也許這都是命中註定的事情,在我得到了那塊血玲瓏的時候,就註定了我要走的路不會平坦。”司馬無情沒有理由去責怪蘭兒,這樣一個身不由己的女人,也不過是命運中被安排的棋子吧。如果真的要找個人去埋怨,那就只有那血陰教主了吧,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心中剛升起對這位罪魁禍首的怨恨,就有種莫名的心悸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難倒這位教主的法力已經強大到可以操控人的心神了嗎,司馬無情不敢想下去,那恐怖的後果他不願意接受。

“一切都是棋子嗎,我們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嗎,如果他這麼強大,那麼九天神佛又在幹什麼,留他禍害人間嗎!”忍不住心中咒怨,不禁破口大罵的司馬無情要將心中的怨毒全部吼出去,這樣才能讓他稍稍安心。看着這樣的司馬無情蘭兒卻依舊喃喃道,“九天神佛嗎,也許他也曾經是他們中的一員吧。”想起自己被命令和司馬無情在一起,度過了那虛假的3年,他的心中就不由得產生了怨念,那是毫無目的3年,他要得到血玲瓏明明唾手可得,卻又不能真正把拿到手中,一切只因爲那個人的一聲命令。

“從我出現開始,到你流浪找尋我的蹤跡,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我們每個人從一開始都是棋子,他的棋子,即使掙扎過,也擺脫不了命運的束縛。”蘭兒也許一開始就選擇了順從,他之所以告訴司馬無情這一切也許都是因爲他心中還殘存的哪一點善良吧。而更應該感到悲哀的是司馬無情,作一個自由的遊走於江湖的劍客,竟然被人如此的擺佈,真正的是一種悲哀。

此刻兩個人互相望着對方的眼神都帶着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司馬無情當然想留下蘭兒,可惜他說不出口,面對這個可以掌控一切的魔鬼,真的把他留下他有能力保護他嗎。司馬無情自問做不到,而蘭兒也抱着同樣的想法,他之所以可以見到司馬無情訴說過往,已經是血陰教主對他最大的寬容了,如果還要不知足妄爲,那麼他所得到的後過是他不敢想象的。

而此刻那在大漠小鎮中聽到的怪異鳥聲再次響起了,那似乎是個信號又或者是某種警告,聽到這個聲音的蘭兒臉色瞬間變得驚恐起來,他從懷裡拿出一方面紗戴在臉上頭也不回的走了,只是在他即將消失在夜空中的時候他最後的聲音也傳來了,“記住永遠不要想起我,那樣你獲得自由的代價!”隨着那個從空中飄落的聲音消散,那個身影在茫茫夜色中不見了蹤影。“自由嗎,如果讓我把你徹底忘記,我寧可不要這份自由,你就是我最堅固的牢籠啊。”司馬無情默默的搖着頭,喃喃的說着。那張被歲月侵蝕的臉孔上帶着一絲淒涼,一滴淚水落在荷花上又滴入池水中,帶起一絲波瀾,又重新歸於平靜。

淒涼的夜色伴着司馬無情落寞的身影,他再次回到了老漁夫的住處。這並不僅僅是他擔心老漁夫的安危,更多的是他此刻無處可去,曾經想要回到故鄉去看看的念頭,此刻也消散的不見蹤影。家這個字眼早在失去了蘭兒後就成了個虛無的字眼。而此刻在得到那麼殘酷的事實後,家更是在他的腦海裡消失的影子都不剩了。帶着滿滿的疲憊司馬無情躺在牀上,卻久久不能入睡,那深沉思念換來的卻是一場驚天的騙局,這讓司馬無情心緒煩躁。

漫長的夜終於過去了,當老漁夫那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簾中的時候,司馬無情凌亂的思緒才稍稍收斂。但眼前的這個老人卻看出了司馬無情憔悴的神情。這種神情顯然不屬於一個灑脫的劍客應該有的,但一個渡船的老人顯然不會想那麼多,他只是以爲這只是思念故鄉帶來的鄉愁。“看來你精神不太好,要不去附近的小鎮走走吧,好不容易要回家了,總要帶些東西,家鄉的小孩子嘴可是很刁的那。”看着老人誠摯的笑容,司馬無情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還不知道那個家鄉是否還有回去的必要。但此刻的他依然決定回到自己曾經的故鄉看看,也許只是回到那早已陌生的故土,帶走一捧泥土吧。

此刻老漁夫的女兒和女婿已經離開了,他們爲老漁夫準備了早餐然後回到他們居住的鎮子,作爲這裡的常住民他們有着普通的生活。而帶着些許帶不安的心情,司馬無情來到了武安鎮,那是個不大的小鎮,沒有代表繁華的奢靡,卻多了一份江南應景的柔美和溫和。穿着薄涼衣服的女子搖曳着在大街上游蕩,時不時對路邊商販的販賣的精緻飾品駐足觀望。而形形**的走客則各自奔忙着,那些人中有遠離故鄉的遊子忙着回到家,面對家人說出自己的經歷和見聞,又或者忙着帶着久別家鄉的喜悅跟自己的家人團聚。最爲忙碌的是那些招呼客人的小販,他們精明的眼光在那些婦人身上游蕩,全力遊說着要賣出一份商品,來爲自己的收益簿上再添一筆。木質閣樓遙空開着窗,偶爾有一抹亮麗的顏色從窗頭一閃而過,青石的地面堅硬帶着雨水的溼澤,人們都沒有留意一位衣衫襤褸帶着斗笠的劍客與這份繁華的格格不入。

一路疲憊的司馬無情來到了一個茶館,幾樣簡單卻又異常精緻的茶點立刻被送了上來,雖然可以看出司馬無情這樣的人沒有什麼財富,但對於江湖人士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店小二的態度還算客氣。但司馬無情在乎的根本不是這些,昨夜與阿蘭的那次相見,讓他的心陷入了紛雜的思緒,即使這風景如畫的江南小鎮也帶不起他半點好心情。

挨着靠窗戶的座位溫和的風不斷帶來泥土的清香,司馬無情努力的想忘掉那讓他心情沉悶的事情,但偏偏在這個時候總會有人打擾。一抹身影在他眼前閃過,同時來人也在司馬無情對面坐下了。“司馬大俠果然很有雅緻,江南的風景和塞北的風沙小鎮不一樣吧。”說話的是一位白衣書生,精緻的裝扮與他在西域小鎮的時候更顯得清秀英俊。

“你來了就意味着我的休閒生活又要該一段落了嗎。”司馬無情輕輕的敲打着無情劍的劍柄幽幽的說着,眼中卻帶着一絲茫然。“身在江湖就註定了要隨波逐流,司馬大俠,我從六扇門帶來了最新的消息,你的故鄉如今已經是血陰教的一個支部。”白衣書生說着嘴角一撇又喃喃的說着,“只不過那裡的勢力不是六扇門可以參與的。皇上唯一的弟弟閩南王佔據了那裡,有證據顯示閩南王也是血陰教的人,看來你家還真是個風水寶地。”

“這算是嘲笑嗎,華勝。”司馬無情壓低的斗笠下露出了一絲怒氣,不過叫做華勝的白衣書生顯然沒有這個意思,畢竟他們是曾經一起戰鬥的夥伴,雖然這只是他自己認爲。“要和權貴打交道,就要多些小心了,那裡已經是閩南王的私人領地,你如果就這樣闖進去,恐怕要吃不少苦頭。”

“只是苦頭嗎,也許會死吧,不過要真是那樣也許說不定是件好事那。”此刻的司馬無情對生死已經看得很淡,也許死也是種解脫吧。“死嗎,不,不。”華勝看着司馬無情的眼光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他們不會讓你死,因爲你的生死關係到一個巨大的陰謀,所有他們會盡可能讓你活着,那怕是犧牲其他的棋子。”

看着有些緊張的華勝,司馬無情眼神中帶出了一絲嘲弄,“連生死都不能決定的江湖人,我都不知道哪裡纔是我的歸宿,也許在西域沉醉在幻想中才是件好事吧。”有些消沉的司馬無情以茶代酒的狂飲着,他當然希望喝酒,但他知道華勝肯定不會讓自己醉倒的,即使是喝醉了也不能讓自己忘記那銘刻在心間的痛楚。

“這個給你,他會對你進入閩南王的私人地有好處。”說着一個匣子被推了過來,精巧的裝飾顯示着他昂貴的價格。但當司馬無情要將它打開的時候卻被華勝阻止了,“裡邊的東西並不適合在這裡觀看,我甚至懷疑你能在江湖上這麼多年還活着是不是老天眷顧。”華勝眼神怪異的看着司馬無情,顯然對於這個毫無警惕的江湖俠士,華勝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口吻和他交流,也不知道這樣的人爲什麼會被血陰教看上。

“因爲我們的一言一行早就在人家的掌握中啊,再多的警惕又有什麼用。”司馬無情略帶嘲弄的說着,把那個精緻的匣子打開了,幾張銀票,幾盒藥粉,和一張皮臉面具安靜的躺在裡邊。看到這些東西,司馬無情搖了搖頭說道,“你以爲這些東西就夠了嗎。”顯然華勝有些迷惑,卻還沒來得及發出疑問司馬無情又接着說着,“如果是我就要光明正大的去,血陰教既然讓我活着,就不會干涉我的行動,當然是在不違反你們的規則的情況下,你說是不是。”

司馬無情的話不是對着華勝說的,而是面對兩人之外的一張空桌子說着。就再司馬無情的話音落地,一切都彷彿有些不同了,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端起茶杯的走商,招呼客人的小二,甚至還有坐在司馬無情對面的華勝。這位六扇門的高手不知覺中也着了道,雖然他也察覺出了危險,但是這種超乎他想象的能力還是讓他沒有抵抗的能力。這也間接的說明了在面對血陰教的時候任何警惕都可以被忽視,即使是世界上最小心的人也會被這不知名的幻術所操控。

隨着司馬無情的話音落地,一個身穿着綠色袍子的乾瘦老太太走了出來,拍着巴掌算是對司馬無情的鼓勵,“不愧是司馬大俠,能看透血陰教的幽魂幻境的人可還從來沒有出現過,您是第一位那。”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老者司馬無情搖了搖頭說,“看透嗎,如果不是你靠的太近,我想我也會在無聲無息中着了你的道吧。”司馬無情的話讓綠袍老者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司馬無情的身邊,嘴角露出了一絲讚許的神情,“誰讓你是教主指名點姓要找的人,我可不敢有一分大意那。”綠袍老人露出那並不好看,卻充滿鬼魅的笑容。擡手輕輕拍打着華勝的肩頭。這時候司馬無情出手了,無情劍出鞘一道極細的光線向着綠袍老者的脖子斬去。

眼界中只看到一道細線襲來的綠袍老者只是擡起手,那到銀色細線就戈然而止了,兩根手指捏着那斬向他脖子的劍,老人發出了桀桀怪笑,“這樣的試探沒有意義,你知道的,想殺我並不容易,而且你的劍沒有殺氣。”快速出劍的司馬無情把那把無情劍快速的收了回來,重新入鞘,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試探嗎,如果你可以把背後使的小手段從華勝身上拿開,我想這樣的試探也沒有發生的必要。”聽到司馬無情這樣說綠袍老者才蔫蔫的一揮手一團綠色的光芒從華勝身邊散開,這位六扇門的高手差點就在無聲無息中死去。

“一個小人物而已,何必這麼在意,你的善良讓無情劍客的名號蒙羞了那。”面對綠袍老者的嘲弄,司馬無情冷冷的說道,“也許吧,真正無情的是這把劍,而我不過是個落魄的江湖人。”看着司馬無情沒有一絲退讓的一絲綠袍老者只好說道,“好了,好了,只要你不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妄開殺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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