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看着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一時之間痛心的難以自持，他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鹿奶奶見到了不遠處的柳鳴枂，急忙跑了過去，在看到柳鳴枂身上那慘不忍睹的傷口的時候，驚聲道：“鳴枂，你受傷了，怎麼坐在這裡？不去包紮！”
柳鳴枂看着鹿奶奶和藹的面容，她緊緊咬住嘴脣，過了好久，才低聲道：“奶奶……我害死鹿悠了。”
鹿奶奶愣住了，“什麼？”
“我把鹿悠害死了。”她無力的牽扯了一下脣角，低聲道，“真的……很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
鹿奶奶慢慢反應過來，她看着柳鳴枂身上穿着的鹿悠的西裝外套，輕輕的伸手握住柳鳴枂的手，“傻孩子……”
她輕輕嘆了口氣，“是小鹿救了你嗎？他救你，自然是以他的意志做的選擇，誰也沒逼他。怎麼會是你害死他了呢？看到你沒事，小鹿肯定比誰都高興。”
柳鳴枂眼圈微微紅了起來，她突然很想哭，“我不值得……”她的眼淚掉了下來，“我不值得啊，奶奶，我不值得他爲我付出這麼多。我對他不好，我總是罵他，還打他，我總是傷他的心，我不值得他爲我死……”
“你這孩子……”
鹿奶奶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頂，慈祥的道，“小鹿從小到大，可是混世魔王，誰能欺負到他頭上去？他任你欺負，是喜歡你，你是他值得付出這些的人。”她輕輕轉過頭，看向亮着紅燈的手術室，低聲道，“小鹿不會死的。他還牽掛着你呢，怎麼可能一走了之……”鹿奶奶眼圈紅了起來，深深的嘆了口氣，握住柳鳴枂的手，道，“來，在小鹿從手術室裡出來之前，我們先把自己照顧好了，小鹿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傷痕累累，肯定會不高興的。”
柳鳴枂這次並沒有拒絕，順着鹿奶奶的手，站了起來，鹿奶奶看了看她赤。裸的腿，對着身後帶過來的下人道：“去給鳴枂買一套合身的衣服。”
“是。”
看着鹿奶奶帶着柳鳴枂去治療了，摩惜兒微微鬆了一口氣。
隨即，她又看到鹿爺爺走過去，站在了坐在長椅上的柳藝面前。
她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不知道鹿悠有沒有告訴家裡人，他還有一個九歲大的兒子？
鹿爺爺板着臉，嚴肅的站在柳藝面前，柳藝看着面前面容嚴厲的老人，微微抿了抿脣。
“你的爸爸是誰？”
鹿爺爺低聲詢問道。
柳藝有些無措的坐在那裡，柳鳴枂不在，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鹿爺爺見他沉默不語，看着這張跟他孫子酷似的小臉，他擡起手摸了摸柳藝的小腦袋，輕聲道：“小傢伙，今晚嚇壞了吧？”
他的語氣是跟他面容不一樣的溫柔。
柳藝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眼睛，點了點頭。
鹿爺爺坐下來，陪在柳藝身邊，摸着柳藝的頭。
他沒再詢問柳藝的身世，只是不斷的安慰着他，摩惜兒鬆了一口氣，她真的很怕鹿爺爺不接受柳藝，給柳藝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