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鳴枂緩緩擡起頭看向她，她的臉色蒼白如紙，那悲傷絕望的表情，哪裡還是她記憶裡那個活潑愛鬧的柳鳴枂。
摩惜兒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怎麼就遇到這種事情了呢？
“我現在不想走。”柳鳴枂低着頭，輕聲道，“鹿悠都還沒出來呢，我怎麼可以不管他呢？他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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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惜兒沒再說話，她能理解柳鳴枂此刻的心情，如果是她，或許也做不到現在離開給自己療傷。
她站起來抱住柳鳴枂的頭，摟在懷裡，“鳴枂，你想哭就哭吧。”
看着她這樣的表情，真的是比看她哭還難受。
“我哭不出來了。”柳鳴枂低聲笑了一聲，帶着一絲絕望，“眼淚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她也想哭出來，她知道哭出來肯定會好受一點。
然而她哭不出來。
她不想讓自己好受一點。
鹿悠正在受那種折磨，她怎麼可以比他還要輕鬆呢？
他是因爲她受傷的，她一點用都沒有，是她害了他。
明明這不關他的事情，她爲什麼要叫柳藝去找他呢？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想鹿悠死。
“我不應該讓小藝去找他。”她低聲道，“惜兒，我錯了……是我害死他了。”
“說什麼傻話呢！”摩惜兒眼睛發紅，輕聲呵斥道，“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的。別把這種事情怪在自己身上。”
“真的……”柳鳴枂輕聲笑了一聲，閉着眼低聲道，“你知道嗎？前段時間我還惹他不高興了呢。我還罵他了……我真的……”她身子微微顫抖起來，聲音哽咽了，“我怎麼這麼沒用呢？自己沒用就算了，還要搭上他。”
真的不應該叫他的，她沒有資格叫他救她，死的人應該是她啊，爲什麼她要好端端的坐在這裡，鹿悠卻要生死未卜的躺在手術室裡面？
這根本不公平。
“鳴枂，你不要這樣想。”摩惜兒緊緊抱住她，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鹿悠不會有事的，他會搶救回來的，你別擔心。”
柳鳴枂閉着眼，她眼前浮現出鹿悠背上那個血洞，他越來越微弱的呼吸，他冰涼的體溫。
她心裡知道，他或許真的要死了，救不回來了……
有多少人，能在手榴彈的衝擊下活命呢？
她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力的閉着眼，時間和空間似乎都遠去了，她眼前只有鹿悠蒼白的臉色和緊閉的眸子。
他最後笑着說着，太好了，的聲音。
真的是笨蛋，死到臨頭竟然還只關心着她，明明她前幾天還跟他說了那種話，他竟然還爲了她不要命。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鹿悠這種笨蛋？
爲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連命都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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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奶奶和鹿爺爺接到了消息，連夜趕了過來，兩個人看起來都驚慌失措着，看到陸夜白，急忙的問道：“夜白，小鹿他怎麼了？”
陸夜白看着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一時之間痛心的難以自持，他說不出話來，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