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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6五年前的動盪

chapter56五年前的動盪

氣氛瞬間僵持到了極點,我望了望他手裡拿的東西,不懷好意的說道:“總監真是日理萬機,一大早就這麼忙碌。”

“呵”他冷笑一聲,微微把手裡的東西遮掩一下,再來就要推開我辦公室的門,我一個挺身擋在前面,十分警惕的說:“總監這是做什麼?我這間屋子還沒打理好,就不請您進去坐坐了。”

他見我不肯退讓,便索性問上來:“江總監,跟梁氏企業解約可是你去辦的?”

果然是梁氏,他跟它們果然有關係,我不能直說,就拿易南北當擋箭牌:“是易總裁安排的任務。”

“小姑娘,你還是涉世太淺,跟樑家結下樑子可不是什麼好事啊。”他帶着警告的意味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我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突然覺得有些陰森,易南北不會害我的,樑紀也不像要針對我,可易家和樑家的恩怨我是一無所知的,貿然涉險的確不妥,那日怎麼就沒想到呢。易南北,難不成他還在打我的算盤?

下班後,我如約在公司的後花園等着易南北,他把自己的車接了回來,看得出來是去保養了一番,坐上車我問他:“你帶我去哪裡?”

他笑的還算恬靜,神秘兮兮的說:“讓你看看夢想是怎麼實現的。”

我還是不懂,傍晚的城市很堵,繞了很久纔到他的目的地,這並不是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不過是一條相對安靜的小街道,有一家新開張的甜品店,易南北的夢想就是吃甜品?我怎麼不知道他有這嗜好。

推開精心佈置的門,屋子裡的裝修讓人覺得十分溫暖,由於是新開的店,油漆味還有點重,甜品什麼的也沒有擺出來,雖然顯得空落落的,依然有家的感覺。我往前走了幾步,念西姐從櫥窗下面露出腦袋,笑嘻嘻的對我們說:“這麼晚纔來啊。”

我又是喜又是驚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前兩天看見的念西姐姐根本不是這個樣子,離了婚真的有這麼開心嗎?易南北拉着我說:“這是我答應給姐姐開的甜品店,是不是很棒。”

念西停下手裡的事情,走出來說:“是啊,我早就想有一家屬於自己的麪包房,南北終於幫我實現了這個願望。”

我心裡有疑惑,以前難道實現不了嗎,爲什麼要等到現在,可我不敢說出口,這對姐弟有太多的秘密。念西姐把我領到裡面,烘焙箱已經做出了第一批麪包,濃郁的奶香讓我不禁有些饞嘴,念西挑了一塊遞給我,說:“南北不喜歡吃甜食,你替我嚐嚐。”

我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去,剛出爐的有點熱,嘴脣一下子被燙出了泡,易南北着急的把我的臉擡起來觀望,念西姐十分愧疚的說:“陵風,我忘記提醒你了,對不起。”

“沒事沒事,”我避開易南北的目光,自己揉搓了兩下,痛感便消去了幾分:“是我自己太饞了,不礙事。”

易南北氣哼哼的說:“叫你就知道吃!多大的人了。”

我衝他做了個鬼臉:“念西姐姐做的麪包這麼好吃,你還吃不着呢。”

我本想坐着等麪包涼一會再吃,餘光突然掃過屋外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人,我眯起眼睛思量一會,把麪包扔給易南北,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去買瓶水。”

他還在後面喊道:“我去就好啦。”

“不用。”我把門重重的推上。

夜幕已經降臨,那人開的車燈顯得很刺眼,易南北和念西姐恐怕是太高興,而沒有注意到這個地方,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了,身在暗處又刻意的想被人發現的,除了樑紀還有誰呢?

我走到那裡,副駕駛的車門已經打開了,我便毫不客氣的坐了上去,樑紀的神情還算清淡,沒有表示的很難過,我想一個男人看見妻子離婚了這麼開心,心裡多半是不好受的吧。我買了兩瓶飲料,順手送他一瓶,他接過去大大灌了一口,眼睛仍是盯着念西的方向:“我很久沒見她這樣笑過了。”

“你本就不該用婚姻禁錮了,說不定會有更好的結果。”

“不,你不懂。”他黯淡的搖了搖頭:“如果沒有婚姻,她根本不會屬於我。”

“你就那麼不相信自己?念西姐未必從沒愛過你。”

他苦笑一聲:“你還記得前幾天我帶你去的學校嗎?那裡是我第一次遇見她的地方,也是她和他相愛的地方。”

我問:“那個人去哪了?是你把他趕走?”

“不是,我就算喜歡念西,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可是念西似乎跟你想的一樣。”

我倒抽吸一口氣,廢話,易念西跟初戀男友分開了,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樑紀搞的鬼,但他沒有必要騙我,所以我相信不是,便問:“那是誰做的?”

“她的父親吧,你可能不知道,她的父親是一個很勢力的人,其實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念西,是她父親硬要把她塞到我家。那時候我們兩家背地裡鬧得很不愉快,利益牽扯太重,母親就不許我接近她。”樑紀五指敲打着方向盤,默默的說:“其實後來看來,那也是對她好,可她還是沒能逃脫這個命運。”

我就像聽天方夜譚似的聽這段往事,家族利益之爭,距離我的世界實在太遠,易南北一直都說以後再告訴我,沒想到第一次聽到這個故事居然是從樑紀的嘴裡。

他見我不可思議的表情,似乎意料之中:“易南北當然不會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因爲把念西推往火坑的,多半是因爲他。”

“怎麼說?”

“你可知道易南北曾經研究黑客程序與當時的易氏集團抗爭,其實那場硝煙鬧的真是不小,這座城市的經濟命脈受到了很大的創傷,他要是成功也就算了,可他失敗了,可憐兮兮的被髮放到另一個地方,於是易家只留下了他的母親和姐姐。”

這些我是知道的,很多事情就是機緣巧合,如果他的抗爭成功了,我現在恐怕只能懷着無比敬仰的心情,在報紙上看看易南北的名字,但事實遠遠不止如此。

“易南北拍拍屁股走了,家裡便無一日安寧,可他是真的渾然不知,直到他的母親被逼瘋,易氏企業因爲遺留的漏洞遭人設計,你能想象一家巨大的家族企業一夜之間瞬間崩塌,即使有很多人懷疑那是我們樑家乾的,但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訴你,不是!不管你信不信。”

我的確有些震驚,想起那時易南北每天嘻嘻哈哈的與我打鬧,殊不知背後竟隱藏着這麼大的秘密,他對我歡笑的時候,是否真的那般快樂?

樑紀有嘲諷的意味:“恐怕是因爲你,他樂不思蜀了,我見過很多年前的易南北,跟他剛從你的城市回來是一點都不一樣的,他不想回來,但他又不得不回來。易氏集團瀕臨崩潰的時候,是我求着父親幫他們一把,即使那時念西連看我一眼都不肯,可我還是幫了。”

“爲什麼?”我呆呆的問道。

“因爲我愛她呀。”這一句嘆息道盡了一切的緣由:“那時我父親的意思是乘機兼併了易家,可能現在依然有這個想法,但在當時我是制止了,我就這麼勸他,我要娶念西,現在收來這個爛攤子也沒用,不如先做牽制,以後再做打算。”

他垂下頭,似乎是在自責:“我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我沒想害她,只想用我最大的力量去保護她,隨後易家得知了這個消息,念西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的,她的父親只能採取極端的辦法把她的戀人打發到國外。念西傷心欲絕,也知道自己無法做任何反抗,答應嫁給我的同時,她跟我提了一個條件,就是幫助她的弟弟打倒自己的父親。”

一個女人要容忍到什麼程度,才能提出這樣的條件,所以當年易南北怎麼能不走,這些不該由念西姐姐一個人來承擔。

“五年,她跟我生活了五年,同一個屋檐下,同一個枕頭邊,她從沒有一天真正開心過,我處處對她好,也沒少幫助易氏企業,可她……始終是恨我的。”

我同情的望着他:“念西姐不該恨你的,她只是不知道。”

“我以爲她有一天會理解,會放開心對我,但我好像永遠等不到這一天。”他說話的神情依舊淡然,悲傷卻從字縫見留出,像留出的血液。

“樑紀。”我鎮靜的叫他的名字,狹小的空間裡我的話字字清晰:“想不開的人是你,念西想要的只是自由,與你無關。”

“所以?”他倒是搶先問了上來。

“所以,你不必絕望。”

“你會幫我?”

對話終於到了重點,我也開始警戒起來:“也許吧。”

黑暗中他的眼睛像一道狹長的峽谷,聲音彷彿在空谷中游蕩:“你不會單單隻想聽我說故事,我想易南北看上的人,一定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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