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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7天賜的雨夜

chapter37天賜的雨夜

雖然回去是我沒想到的,但不得不承認,易南北是個非常堅實的後盾,只要有他在,江雪別想鬥得過我。我早就猜到他口是心非,說什麼工作太忙,其實閒的發黴,這麼說,他是故意找茬讓我回來的,他想我了?他需要我?哎呦,想想都臉紅……

易南北開門見山的說:“以後有空就來吧,有重要事情的時候最好隨叫隨到,月薪就不給多了,一千五吧。”

易南北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摳門了,一千五給他塞牙縫都不夠吧,我得幹好幾個月才能付得起他的洗車費呢。照這個情況看,他這麼樂意把我留在身邊,或許我可以動點腦筋把他從江雪手裡搶過來,傍上了這個大款,下半輩子還用愁嗎?

我心裡這麼臆想着,其實一看到他就只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小助手,放在古代,就是一個端茶送水的小丫鬟,雖然離的最近,卻有四面八方的女人爭先恐後的來搶。

我倒真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去他面前招搖,只有週末纔去公司,他把一個星期要做的東西都堆到那兩天,我的學習累的要死,週末還要加班。每次我忙的熱火朝天,易南北總是躺在他軟綿綿的真皮座椅上,衝我樂呵呵的笑,我非常鄙視的瞪他兩眼,他卻樂在其中。

突然覺得自己真虧,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自投羅網。這就是一個天大的網,圈住了我,也圈住了心,到了心不由己的地步,誰也幫不了。

怎麼說我也是個朝氣蓬勃的大學生,不會像正式的上班族埋頭苦幹。好幾回工作開小差被抓個正着,易南北還挺諒解我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走開了,沒有像上課時候睡覺被老抓到,要被漫天飛舞的唾沫星子洗禮一番。

通常易南北會挺淡定的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朝着我舉起來,我兩腿一軟,身子向右傾斜,因爲易南北扔垃圾十有*會偏離垃圾桶的左側,我怕他拿手機砸我,易南北卻說:“我最近發現一個好玩的遊戲,你要不要試一試。“

他的行爲通常大大出乎意料,每次都令我相當之無語,於是,我只能陪他玩這個新發現的遊戲玩到昏天黑地。

有一天傍晚,我跟易南北暈乎乎的從遊戲裡出來,腰痠背痛兩腿發軟,真是大傷元神。我正要收拾一下回去,易南北大夢初醒道:“哎呀,壞了,我下午和孫建約好談生意呢。”

我暗暗幸災樂禍,表面擔心的說:“那怎麼辦呀。”

易南北挑逗的語氣說道:“沒事,能陪你玩,多大的損失我都願意,那現在你願意和我去挽回損失麼?”

這讓我不知怎麼說不願意,他明擺着說了損失是因爲我造成的,如果說不願意就成了白眼狼。他滿懷期待地望着我,我左思右想着找藉口:“今天學校裡有講座,不能不去的。”

易南北不理睬我不樂意,硬拉着我說:“聽那些無聊的講座沒用的,我要做一筆大生意,你不會後悔的。”我抓不住他漂浮不定的情緒習性,他卻能把握我的最佳喜好,一句話戳中我最好奇的地方,於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孫建在高級餐廳不耐煩的等待着,看到我們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易南北立馬變成了一副世俗的嘴臉,對他低頭哈腰的道歉,說因爲我的材料沒整理好,所以來遲了。

我聽了暗暗在心裡憋火,說好讓我陪他來,這怎麼成我工作不到位了,我算是明白了,他把我帶來是做擋箭牌的。當然,我這個擋箭牌很成功,孫建沒有對我發脾氣,客套的請我們坐下,他們說的話題亂七八糟,大概是投資什麼的,看似平靜的氣氛下暗潮洶涌。

易南北沒有和我提過,所以我在一旁聽的雲裡霧裡,反正沒我什麼事,就在不停的吃東西。最後孫建站起身說:“好,就這樣,天色不早了,明天再說。”然後不打招呼的就走了,孫建似乎不高興,而易南北的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看來最初的戰鬥,勝利者是易南北。

吃飽喝足我也心滿意足的走了,正值秋夜,灰濛濛的天下起了綿綿小雨,在霓虹燈的照射下,淅淅瀝瀝。不知道易南北會不會送我回學校,他不開口我也不好問,便隱晦的說:“沒事的話我就打車回去了。”

他說:“我送你吧。”我想按照常規是不是要推辭幾句,然後裝着被逼無奈的上了他的車,可我剛準備開口,易南北自顧自的走了,真掃興,我還沒來得及發揮呢。

坐上車我非常誠懇的感謝了他,他不開動車,調逗的意味對我說:“誰教你這麼懂事。”

我不知怎麼回答,他又問我:“你很怕我?”

我本能的驚了一下,然後鎮定的望着他,微笑着說:“沒有啊,怎麼會呢,你這麼隨和,不擺大架子,對我這麼照顧……”

我要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話都從嘴裡吐出來,易南北突然身體傾向我,整張臉在我瞳孔裡放大,呼吸能感覺的那麼真切,我頓時嚇的合不攏嘴,他就這麼近的停滯了兩秒,然後慢慢退回去,我丟了半個魂。

易南北笑:“這樣還叫不怕我呀。”

這張假惺惺的面目已經維持不下去了,自己快被自己折磨到死,索性爆發出來,若是趁此能讓我們徹底決裂,省的我還要辛辛苦苦賺錢賠償。不能因爲內心那一絲的不想離開,留在這裡苟延殘喘。

我深吸一口氣,如赴刑場般鐵錚錚的說:“沒錯,我怎麼可能不怕你,單憑你是我上司我就應該怕你,而且你有我的把柄,我肯定會怕你,你的行爲這麼琢磨不透,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給我一個重磅打擊,我怎麼可能不怕你。”

我一口氣說完,等着暴風雨的來臨,他會不會像上一次氣勢洶洶的讓我滾蛋,或者給我那次沒有使出的一拳。然而等來的竟是一句“對不起“。

這是演哪一齣戲?易南北認真的對我重複了一遍:“對不起。”僅此一句,沒有理由。車內安靜下來,在那一句之後我的心也異常的平靜,易南北開動了車。

不得不說,有時候,天會給你一個說下去的機會。因爲,車拋錨了。

我在內心深深鄙視了這輛車,這麼好的車還會拋錨,啥時不拋這時候拋,它是故意的吧。沒辦法,不管它是不是故意,我們被困在雨中走不了了,易南北氣憤的對着車子又砸又踹,這可比我實施的暴行重個好幾倍。

我心中摔下了狂汗瀑布,悲愴的心情難以言表,若是什麼話都沒說,大可拍拍屁股打車走人,現在上了人家的車,受了人家的道歉,大難臨頭各自飛,豈不是忘恩負義。

我提議:“咱們打車吧。”他說好,可是我們都沒帶傘,雨越來越大,我們得先跑到對面的站臺。

我捲起褲腳,整理頭髮,好像是臨死前最後一次梳理,易南北脫下他昂貴的外套,遮住我的頭。這場雨來的太突然,大街上許多躲雨的人東奔西跑,濺起的水花被燈光照射着,迷亂了雙眼。

我們的頭挨在這黑暗的小小的空間裡,那麼近。易南北說:“我數一二三,開始跑。”我輕輕點頭,腳下踩出無數個水渦,我們奔跑的速度那麼快,距離終點卻覺得那麼遠。我希望,再遠一點。

那件衣服似乎沒有發揮它的作用,我們還是從頭到腳淋成了落湯雞,潮溼的衣服粘在皮膚上很不舒服。每來一輛出租車都有好多人簇擁上去,我焦急的等待着哪一輛可以快點來把我帶回去。

易南北不急不慢的說:“這有個商場,咱們進去買件衣服換吧。”我想想也對,還不知啥時候能等到車,淋溼的衣服穿着會感冒的。

我跟他進了商場,可這商場賣的都是奢侈品,處處琳琅滿目,我一個全身溼噠噠的小姑娘,會不會被人當成叫花子給趕出去。

衣服的價格讓我不敢恭維,但是我不能就這麼被嚇走了,顯得我多沒見過世面。易南北在很認真的挑衣服,雖然全身溼漉漉的,服務員卻依然殷勤的爲他講說,是不是有些人與生俱來長着有錢人的樣子。

易南北看看這個也不好那個也不合適,最後指着兩件問我:這個怎麼樣?我抽動着嘴角,不知該怎麼說,這衣服的確簡單大方,可是……可是這是情侶裝啊。

易南北以爲我很滿意,興致勃勃的讓服務員拿下來試試,我連忙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

服務員小姐說:“您和您先生很適合這套情侶裝的。”呃……我有這麼老嗎,看起來居然像結了婚的女人。

易南北在一旁點頭道:“我也這麼覺得。”

既然他都這麼覺得了,我也沒必要裝矜持,換好衣服出來,我們穿着情侶裝站在鏡子前,看起來真像一對般配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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