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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冷靜

023 冷靜

聽到她的話,顧清修側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時候,他臉上已經沒有半分的笑意了,看着她的眼眸裡面沉沉的一片:“對,我在害怕。”

他這樣的直接,蘇妍有些措手不及地愣了一下。

可是手上的疼痛卻在不斷地提醒着她,那一瞬間的怔忪,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時間,過了之後,就只有越發猙獰的歇斯底里:“你也會害怕嗎顧清修?你有什麼好害怕的,你把我逼到這樣,你還有什麼好害怕的,你難道不應該是滿意嗎?”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出口,那裡面全部都是恨意。

還有她發紅的眼眸裡面,渾身的恨意。

顧清修捉着手機的手不斷地收緊,手上的青筋十分如同攀爬在他手上的青藤一樣,“別亂動!”

他捉着她流着血的手,視線直直地看着那手心上的傷口。

蘇妍冷笑了一下,卻也沒有動。

醫生來得很快,蘇妍是用了力氣下了狠心的,傷口將將有兩三毫米那麼深,包紮起來之後她的右手動都不能動了。

她的情緒已經一點點地冷靜下來了,手心縫了四針,沒有用麻醉,她抿着脣,嘴脣已經被她咬破,但是卻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顧清修正在聽家庭醫生說一些注意事項,蘇妍側頭看過去,看到顧清修陰冷的側臉。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視線,顧清修側頭看了她一眼,但是隻是一眼,很快他就轉開視線了。

蘇妍也收回了視線,低頭看着被包裹成一團的右手。剛纔她情緒完全失控了,刀子划進自己的皮肉的時候她也不覺得疼,如今才覺得難受。

那一絲絲的疼痛,時不時好像被人用鐵絲勾着血肉一樣,偏偏整隻右手都是這樣的疼。

門落下的時候她擡起頭,發現顧清修也出去了,房間剩下蘇妍一個人。

她坐在那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纔有人端着粥進來,“妍妍小姐,喝點粥吧。”

進來的人是桂姨,蘇妍看了桂姨一眼,沉默地張着嘴一口口地吃着她遞到脣邊的粥。

那一天之後,顧清修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樣,蘇妍再也沒有見過他。

她的手在一個星期之後終於結痂了,只是縫線的地方還不能拆線。

衝動的下場就是頭幾天的晚上蘇妍都睡不着,怎麼睡都睡不着。

右手時不時傳來的疼痛折磨得她沒有辦法入睡,睡一兩個小時之後又醒過來,那幾天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有些嚇人。

一開始桂姨看到的時候還被嚇到了,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顧清修說了什麼,第二天藥就送過來了。

是直接倒在那紗布上面的,有止痛作用的藥水。

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和顧清修作對最後難受的也是自己一個人,她沒有拒絕那些藥水,起碼那樣能夠讓她睡一個安穩的覺。

拆線的時候已經過去十天了,手掌心上縫了四針,留下來一條一釐米長一點的傷痕。

醫生給她拆線的時候還順帶給她開了祛疤的藥,但是也明確說了,傷口有些深,而且成年人的傷口修復能力沒有從前那麼強了,疤痕是一定會留下來的,關鍵是看大小。

蘇妍的一雙手是嬌養大的,她從小到大不說是家務,就連重物都沒有提多少,手掌心和別人的不一樣,就連紋路都是淺薄的。

如今留下一條疤痕,但凡是牽上她手的,都能直接地感覺到。唯一慶幸的事情大概就是在手掌心,不會引人注意。

只是桂姨覺得難受,看着她右手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想到以後會留下來的疤痕,就一臉的心疼。

蘇妍從來都不接話,這是她自找的,也沒什麼好說的。

而且不過就是傷痕而已,有什麼好可惜的,反正她的這一輩子都困在顧清修的手心裡面了。

他不放手,她就一輩子都被他困着。

半個月後,蘇妍手上的傷口算是能夠沾水了,只是疤痕長起來,十分的難看。

顧清修也有半個月沒有來過別墅了,那一天之後,她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妍妍小姐,顧總已經有十七天沒過來了,你要不要打給電話給他?”

桂姨是爲數不多能和蘇妍說得上話的人了,只是很多時候,只要是關於顧清修的,蘇妍都不會搭話。

如今也是這樣,她翻着書的手動都沒有動,視線也沒有挪開,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一樣。

桂姨看着,嘆了口氣:“妍妍小姐,你們這又是何必呢!”

何必呢?

她也想問問顧清修,何必呢。

顧清修消失的第二十七天,蘇妍已經習慣了在下午四點的時候醒來抱一本書看。

自從那一天之後,顧清修已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蘇妍覺得,就算是在這裡困一輩子也沒關係。

反正她的一輩子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好不到哪兒去,也不會再壞下去了,只要不要在讓顧清修出現在她的跟前,她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會有這麼絕望的一天,有時候,或者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氣和毅力。

只是一個電話打破了這二十多天營造出來的平靜,電話是直接打到蘇妍的手機上的。

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在這座城市裡面生活了二十多年,卻也沒有多少的交心朋友。看到來電顯示的那一刻,蘇妍第一反應就是摁掉。

但是對方並不像是撥錯了號碼,一次又一次地打進來,最後她不得不放下手上的手,按了接聽鍵:“你好。”

晚上十點多,她已經洗完澡,在牀上,打算看半個小時的書就睡覺了。

她的生活已經提前進入了老年狀態,每天晚上十點半睡覺,第二天七點鐘醒過來,生物鐘準時得很。

“蘇妍小姐,麻煩您過來勸一勸顧總吧。”

這個聲音並不陌生,是蘇南城當年的一手提拔起來的郝仁。

他口中提的顧總是誰,不用點名,蘇妍也知道是誰。

她想都沒有想就把電話給掛斷了,勸顧清修?

郝仁也真的是看得起她。

電話又一次打了進來,還是郝仁。

蘇妍直接就把手機給關了,剛剛熄了燈準備睡覺,房門卻響了起來。

她皺了皺眉,用了二十多天時間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被這接二連三的事情弄得泛起了幾分波瀾。

“妍妍小姐,你睡了嗎?”

是桂姨的聲音。

蘇妍抿着脣,卻還是沒開口。

但是桂姨不同其他人,她幾乎可以說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雖然是她們家的傭人,事實上對蘇妍來說,更像是一個親近的長輩。

“妍妍小姐,我知道你沒有睡,你就去勸勸顧總吧,郝先生說了,顧總已經連續好多天不管不顧地喝酒了,前天才胃出血進了醫院,這纔剛出院——”

“桂姨。”

桂姨沒想到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妍就開門了。

看到蘇妍開門,桂姨自然是開心的,她拉着蘇妍的手,下意識就往外面走:“妍妍小姐快走吧,郝經理派來的車已經在樓下了。”

蘇妍卻不爲所動,桂姨不明所以,回頭看着蘇妍:“妍妍小姐?”

蘇妍伸手輕輕地將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拉開,然後看着桂姨面無表情地開口:“桂姨,我要睡了,時間到了。”

說完,她直接就把門關了。

桂姨站在門口,半響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可是剛纔蘇妍的眼神太冷了,桂姨擡起手,想要再次敲門,卻發現根本就落不下去。

她走下樓,看着一臉忐忑的司機,搖了搖頭:“告訴郝經理,妍妍小姐已經睡下了。”

司機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色不太好。

雖然公司的應酬多,但是顧清修從前是很少去應酬的,只是這一個月的時間來,顧清修已經出席了好幾場酒局了。

他在飯局上和往常不同,從前沒有人敢灌他酒,只是客氣地敬一下,稍稍地抿一口,然後就過去了。

只是如今,但凡有人敬酒的,他來者不拒。

在顧清修身邊開了五年的車,司機從未見過顧清修這麼大的酒氣。更沒想過會喝酒喝到胃出血進了醫院,所以當郝仁讓他過來接蘇妍的時候,他是想都沒有想就過來了。

卻沒有想到,蘇妍也是個心狠的。

蘇妍確實是睡眠時間到了,關了門之後她就蓋好被子閉上眼睛睡覺了。

只是睡得很不好,除了那一天晚上做了夢,她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沒有做夢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之間夢到初三的那一年,她放學被幾個小混混攔在小巷裡面。

那一天很湊巧,蘇南城出差了,來接她的司機車子半路拋瞄了,她不得不自己回去。

卻沒想到,就落單了一天,就碰上這樣的事情了。

她第一次碰上那樣的事情,雖然學過幾招,但是心底害怕,對方人也多,很快就被對方制服了。

夏天的衣服本來就少,那手隔着衣服摸在她的身上,她從未有過的恥辱和驚恐。

顧清修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反正他就是出現了。

他人高手長,動作敏捷力度大,輕易將人打趴了,牽着她往外面走。

身後卻有人拿着一把軍刀衝了上來,她就這麼生生地看着那刀捅進顧清修的身上。

血流下來,她伸手捂着,怎麼都捂不住。

蘇妍驚醒,才發現是個夢。

房間裡面黑暗一片,她看了看手機,以爲自己睡了很久,看到時間卻發現,不過是半個多小時的事情。

她擡手抹了一把臉,回撥了郝仁的電話。

“嘟嘟嘟——”

拉長的聲音在黑夜中尤爲突出,直到電話接通,蘇妍直接開口:“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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