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終於感受到了欠債還錢的痛苦。
她每天都被蘇應衡死死榨乾,還不能反抗。每天揉着腰起牀,都快找不着北了。
這天陪蘇應衡吃了午飯,正要打道回府,沒想到遇見了程錦青。
雷利集團和瑞信的一個項目已經完成,兩邊要開個總結會。
本來不用程錦青來回奔波,但一想到可以和蘇應衡見面,她便跟着走了一趟。
看見艾笙被賀堅親自送下來,程錦青臉色便不大好看。
這位的譜擺得還真大。看賀堅那副恭敬模樣,和在蘇應衡面前相差無幾了。
想起她偶然聽到父親與助理的談話,程錦青眼裡閃過一抹輕蔑。
如果蘇應衡知道這次投標會上,有他太太的手筆,會有什麼反應?
她可是很期待呢。
“蘇太太,好巧”,兩邊相遇,程錦青一改平時見到艾笙的不屑表情,臉上洋溢出笑容來。
艾笙看着面前的一大幫人,目光最終定在了程錦青臉上,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是啊。不過也不巧,我剛要走”。
一句隨口的話,卻讓程錦青理解爲對方不想看見自己。
作爲程家大小姐,她什麼時候被人嫌棄過?
程錦青面色不預,心念一轉,改了主意,向艾笙提議:“難得遇見,不如一起喝杯咖啡?”
艾笙:“程小姐來這裡,好像有正事”。
程錦青倒是不在意她的提醒,跟項目負責人打了聲招呼,便上前挽住了艾笙的手臂。
“走吧”,她笑容柔美地說。
來者是客,艾笙挑了挑眉,跟賀堅說:“你先回去吧”。
賀堅點了點頭,和雷利集團項目組的人打着招呼一同走向電梯口。
瑞信底層有個咖啡屋,其實是員工的休息室,偶爾也用來待客。
艾笙引程錦青進去對方倒沒有挑剔。
瑞信的各類設施一流,程錦青這種喝慣頂級咖啡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兩人坐下,立即就有侍應生認出了艾笙,拿着飲品單過來。
各點了一杯咖啡,程錦青的目光徐徐從艾笙身上掃過。
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很聰明地沒有把那些顯老的奢侈品牌穿戴在身上。
她一身都是精緻的小衆品牌,青春洋溢,獨一無二。
如果不是蘇應衡的太太,她能享受這樣奢華的待遇?
程錦青從小就有個強迫症,人或物就該呆在自己本來的位置上。
“那天慶功宴後我姑姑一直誇你年紀雖小,卻底蘊深長。難怪能入蘇先生的法眼”,程錦青喝了一口剛端上來的咖啡,笑得神秘莫測。
艾笙不知道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便順着她的話說下去,“也就是跟你姑姑聊了兩句流行音樂。我知道那些老歌手,是因爲受了我母親的影響。她喜歡聽老歌”。
程錦青話鋒一轉,“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們雷利集團多半不能在招標會上中標”。
艾笙臉色一凝,眼睛微眯,“這話我怎麼聽得雲裡霧裡”。
話說開了,程錦青也不想再和她賣關子,“津華實業的低價是你竊取的吧?”
“竊取”兩個字在艾笙腦海裡轟隆炸開。她打小沒幹過壞事,從未想過自己會和這個詞扯上關係。
她掌心忽然出了一層汗,但背脊依然挺直,臉色也沒什麼變化。
艾笙的淡然讓程錦青驚訝又氣悶,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程錦青用小銀匙攪了攪咖啡,就像在攪動艾笙的心湖。
她嘴角一揚,微微露出潔白的牙齒。“不要以爲蘇應衡只是損失掉了幾個億而已,如果津華實業的人知道是你在背後作祟,會自己看你們夫妻兩個?你是江家老爺子的寶貝外孫女,可蘇應衡的位置就尷尬了。他可是江盛潮和政界大佬的牽線人。你卻在背後捅了津華一刀,這筆賬你扛不起,就只能算在他頭上”。
“可你不要忘了,最後得益的是雷利集團。和我脫不了干係,你們就可以獨善其身嗎?再說,揭發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程錦青笑了笑:“你是個幸運兒,所以也就不能理解其他人日日祈禱,恨不得將心剖給上天的滋味。所以想看看你走背字是什麼樣兒”。
說完她抱着手臂直視艾笙的眼睛,“再提醒你一句,如果談耀文知道蘇應衡一邊牽線,他的太太卻又陽奉陰違。會怎麼看待蘇應衡?”
艾笙臉色一沉:“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蘇應衡不是對你愛若至寶麼,既然他事事順着你的意思。那你能不能幫我安排這次項目總結會之後的聚餐?”
鯨吞蠶食,要想得到想要的,就從最微笑的靠近開始。
艾笙放在桌上的兩隻手漸漸握緊,氣極而笑:“你的意思是,讓我安排你和我丈夫約會?”
腦子沒毛病吧?
程錦青無辜地聳了聳肩,“或者你想讓自己身敗名裂,被扣上一頂商業間諜的帽子?就算那時候蘇應衡不和你計較,蘇家的老頭子會容忍你成爲將來的蘇家主母?”
艾笙簡直覺得好笑,“既然你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我倒要去雷利集團問問,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的意思!”
艾笙說着就站起身,立刻就要同程斌對峙的模樣。
程錦青心裡一慌,趕緊抓住她的胳膊。
剛纔的那些話,都是她臨時起意。父親要是知道她的小動作,勢必不會輕饒。
“怎麼,害怕了?”,艾笙拂開她的手,“你是程家大小姐,其中的利害關係,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既然雷利集團撿了大便宜,我們最好相安無事,否則誰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艾笙眉眼俱厲的時候,有幾分蘇應衡的氣勢。
程錦青一下子怔住了。等她反應過來,艾笙已經穿上外套,推門出去。
出了瑞信大堂,艾笙並沒有立即回家。她讓司機把車開到姬牧晨的公寓樓下。
接到電話的姬牧晨沒多一會兒就下來了。把艾笙帶到了一家手工蛋糕店。
他一點也沒有辭掉工作後的侷促,反倒氣定神閒地戴上圍裙,在一個私人小廚房忙活起來。
“愣着幹嘛,過來幫忙”,姬牧晨毫無罪惡感地支使人。
艾笙一點也不想幫忙,可他連把蛋黃蛋清分開這點兒事也做不好,艾笙終歸看不下去了。
姬牧晨便撒手不管了,在旁邊給她念蛋糕製作步驟,順便偷吃果籃裡的新鮮水果。
艾笙本來一肚子氣,可做蛋糕這種精細活兒,反倒讓她心情平復下來。
她戴着口罩悶悶地說:“今天程錦青來找我,威脅我說,要把我透露津華實業低價的事情捅出去”。
姬牧晨臉色一頓,把一顆紅得剔透的草莓扔進嘴裡,“程家的女兒有這麼蠢?”
艾笙冷哼:“她一點都不蠢。料想我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孩兒,性格懦弱,把蘇應衡當做最後一根稻草。自然不敢在他面前行將踏錯”。
姬牧晨覷了她一眼,“我倒是好奇,她以此逼你到底想幹什麼?”
“說簡單又不簡單,讓我說服燕槐在他們的項目總結會議之後的聚餐”。
姬牧晨聽後,也開始贊同艾笙的觀點,程錦青一點也不蠢。
先拿話把艾笙給嚇住,再逼迫她答應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有一就有再,人的膝蓋一旦彎下去,就得跪一輩子。
程錦青這是以小見大,漸漸馴服她。
“你什麼反應?”,姬牧晨好奇道。
艾笙眼睛都不眨地正在用奶油拉花,“我讓她安分一點兒,她敢揭發我,我就敢在她爸那兒捅一刀回去”。
姬牧晨撫掌大笑,“你倒是會打蛇的七寸”。
艾笙露出來的大眼睛裡終於有了一點笑意,“我看起來真有那麼笨?我只是大智若愚而已”。
“這件事你不要管,我會去敲打程斌”,姬牧晨一槌定音。
艾笙衝他眨了眨眼,“不要指望我會對你道謝,畢竟我也是被你拖下水的無辜路人”。
姬牧晨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我本以爲你從此以後不會再理我”。
艾笙偏頭想了想,“的確,像你這樣的人,我就該離得遠遠地。可恨一個人是須要付出代價的,就像這次的招標會,我恨江盛潮,換來的是在燕槐面前惶惶不可終日的愧疚。所以,爲什麼要讓自己那麼難受呢?”
姬牧晨心裡震了一下,張了張嘴,最後啞着嗓子說:“對不起”。
艾笙搖了搖頭,“你不是對不起我,而是對不起燕槐。我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麼跟他開口”。
姬牧晨苦笑了一下,“你實在太小看蘇應衡的洞察力。他要是一無所知,會那麼快就接受我的辭職?”
艾笙手上的動作一頓,拉花立刻糊掉了。
她驚愕得眼睛都忘了眨,“這……這麼說他早就知道了?”
可這段日子,他除了對自己頤指氣使,一點生氣的影子也沒有。
還是他有大招在後面等着自己。
艾笙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姬牧晨安慰她道:“他偏心着呢。這件事他即使知道了,也只會把賬算在我和雷利集團的頭上。你現在還能毫髮無損地站在這兒,就是最好的證明”。
艾笙稍稍放了心,低頭一看,蛋糕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於是垮着臉對姬牧晨說:“只能重做一個了”。
姬牧晨卻不甚在意地開口:“這個就挺好,別浪費”。
成品做出來,簡直慘不忍睹。艾笙看着一點食慾也沒有。
沮喪地埋怨姬牧晨,“要不是你跟我說話,我能做得更好看”。
姬牧晨一手提着打包好的蛋糕,一手閒適地插在褲兜裡,“你又不吃,好不好看跟你有什麼關係”。
結賬的時候,姬牧晨很不客氣地朝艾笙擡了擡下巴,“你付錢,我這個無業遊民全靠你接濟”。
艾笙咬牙:“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紳士風度?”
姬牧晨笑得讓幾個女店員神魂顛倒,“有錢男人才能裝紳士”。
這個無賴!
艾笙付了帳,姬牧晨提着那個爛尾樓似的蛋糕送她上了車。
等那輛銀色捷豹開出去好遠,姬牧晨仍注視着它消失的方向。
從小到大,他第一次收到別人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呢。
艾笙回到家,一想到姬牧晨說蘇應衡早就知道她在津華實業招標的時候動的手腳,就坐立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懸着一顆心,既盼着蘇應衡回來,又怕他回來。
一掃到牆壁上的掛鐘,時間不早,艾笙趕緊到廚房做飯。
等人回來,她鍋裡燉着的鯽魚豆腐湯正咕咚咕咚地沸騰着。
艾笙一聽見門口的響動,立刻揉了揉臉,滿是笑容地迎上去。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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