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在回去的路上,顯得有氣無力。她腦海裡一直浮現出自己的愚公形象,然後一步步把蘇應衡的金山給移沒了。
如果蘇應衡知道這件事是她的手筆,會怎麼樣呢?
這可是幾個億,怎麼樣都會生她的氣吧?
如果自己要賠他,這得獻幾輩子的身才行啊!
蘇應衡見她焉頭耷腦,擡了擡她的下頜,“晚上喝酒了?”
說完湊近了去聞她身上的味道。
他的手撩開艾笙的外套,鼻尖在艾笙的頸窩處蹭了蹭去。
她滿心的鬱悶立刻煙消雲散,咯咯地笑了起來。
“癢!”,她笑着推身邊的男人。
“終於笑了,從剛纔一直不高興”,他在艾笙脖子上親了一口。
側頸上的柔軟濡溼一觸即離,艾笙滿心的無可奈何。
她伸手摸了摸蘇應衡線條輪廓立體清晰的下巴,忽閃着一雙大眼睛問道:“如果我讓你破財了,怎麼辦?”
“得謝謝你啊”,他一本正經。
艾笙愣住,“啊?”
“不是都說破財免災”。
艾笙苦了苦臉,如果這個財破成了大窟窿可怎麼辦?
這句話到底沒問出去。
蘇應衡一雙眼睛洞若觀火,她一問出口,對方立刻就能察覺出不對勁來。
可她又覺得這件事蘇應衡是受害人,自己不正正經經地認個錯,怎麼也說不過去。
可他要真的生氣怎麼辦?
艾笙想得頭皮都快裂開。
她就說嘛,自己可不是幹壞事的料。現在不僅報復了江盛潮,連蘇應衡也一起給報復了。
要不……找個氣氛好一點的時機跟他坦白?
艾笙幾乎帶着壯士扼腕的決心打定主意。
回到家,趁蘇應衡在浴室洗澡。艾笙帶着滿心怒氣給姬牧晨打電話。
“你不是說這事對我們家那位沒影響麼,結果呢,他損失的是幾個億的利潤。我早就警告過你,一切都要建立在不傷害到他利益的基礎上!”
姬牧晨早料到她會找自己算賬,對於她的火冒三丈一點也不意外。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餐。大家都是商人,蘇應衡不出任何成本,只以中間人的身份就能獨得一半利潤,那麼將來江盛潮就會加倍從他身上討回來。如果江家一旦中標,就相當於是把蘇應衡和江盛潮綁在了同一條船上。你這是幫你老公做了決定”。
艾笙壓低聲音道:“你現在在我面前已經信譽破產。投標的不止津華實業和雷利集團,還有好幾家非常有實力的公司。爲什麼最後雷利集團撥得頭籌,你肯定比所有人更清楚”。
姬牧晨靜了幾秒,語氣裡帶着歉意:“這件事你多半不會再瞞蘇先生,我總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艾笙咬牙:“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小人!”
姬牧晨:“對不起……可如果我不避重就輕,你肯定不會答應”。
艾笙冷笑:“你真可憐”。
“什麼?”
“永遠不拿真心待人,所以也永遠難以得到真心”,說完艾笙掛斷電話。
她心裡陰雲密佈,覺得自己簡直瞎了眼。
艾笙平復了一下呼吸,才走進臥室。
蘇應衡已經正坐在牀邊,不知道想什麼正在出神。
艾笙滿腔的愧疚,簡直不知道要怎麼釋放,於是放柔聲線,將他搭在肩頭的毛巾揉在他頭髮上:“怎麼沒把頭髮吹乾?”
蘇應衡翹着嘴角,“那你幫我吹”。
艾笙愣了一下,他這是在撒嬌嗎?
現在讓她幹什麼都成,就是別閒着浸泡在內疚當中。
回過神,艾笙趕緊找了吹風,幫他吹頭髮。
蘇應衡卸下滿身的盔甲,修長的身體窩在牀上,頭枕在艾笙大腿。
他閉着眼睛,被艾笙溫柔的動作弄得很享受。
他的頭髮黑亮柔軟,觸在手上溼溼滑滑地。俊逸的側臉在燈下帶着一層柔亮的光輝。
艾笙心想,如果現在告訴他,自己趕走了他的財神爺。
此刻的溫情會不會瞬間封凍成堅冰,他立刻會像平時對着犯了錯誤的下屬,眼裡地看着自己。
想象拉扯着她的神經。艾笙正要鼓起勇氣開口,蘇應衡忽然說:“時間不早,睡吧”。
艾笙:“……哦”。
然後他翻身就夠了個枕頭,把艾笙心目中的絕佳時機扼殺在半路上。
第二天蘇應衡沉着臉進辦公室,讓賀堅不禁心裡打鼓。
一大早上地就這麼不高興,接下來也不知道要那誰開刀。
“讓姬牧晨過來一趟”,蘇應衡一邊籤文件一邊說道。
賀堅繃着臉說好,轉身出去。
半個小時之後,姬牧晨帶着自己的辭職信進了蘇應衡的辦公室。
蘇應衡有心先晾一晾他,便沒有擡頭。
腳步聲走近,一個牛皮信封映入眼簾。
蘇應衡終於捨得擡起眼睛,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他氣質本就清冷,動了氣之後,更有一種攝人的凜冽。
瑞信上下無人不敬畏他,就是姬牧晨,也不敢在這一刻與他對視。
“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不關艾笙的事”,姬牧晨兩手握在身前,提着一氣開口。
“你知道我恨你哪一點嗎?”,蘇應衡的眼神利得像冬天的寒風,無形,但能冷透骨髓。
姬牧晨答:“恨我對你的冒犯”。
公司上下都知道,蘇應衡行事**,喜歡卻又擅長掌控全局。
蘇應衡把筆扔下,往後靠在椅背上,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辦公桌對面的人:“我最討厭別人把腦筋動到艾笙頭上”。
姬牧晨一愣,反倒笑了。自己那個時而機靈時而糊塗的表妹,真是好福氣啊。
“呵”,蘇應衡心裡的嘲諷就快破冰而出,“到現在你還笑得出來?”
姬牧晨斂了表情,嚴陣以待:“抱歉”。
蘇應衡臉上沒什麼表情地說:“你的辭職信我收下。但這件事絕不會就這麼算了”。
姬牧晨心裡一凜,面上唯有苦笑。
蘇應衡的寬容都給了一個人,所以對其他人便毫不留情。
艾笙不僅好福氣,還很富有。
不是指金錢,而是蘇應衡給了她人的內心所需要的所有感情。
忙了一整個上午,中午賀堅打電話,說艾笙來了。
蘇應衡合上文件夾,嘴角抿了起來。
“讓她進來吧”,他按下內線。
沒一會兒,某人就提着一堆東西進門了。
照平時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艾笙不會敲門,今天她卻講禮,等到他說“請進”才推門。
她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似乎第一次進他的辦公室。
艾笙心裡的確緊張,因爲聽賀堅說,蘇應衡免了姬牧晨的職位。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麼?
艾笙滿心糾結,要不別關門。一會兒蘇應衡如果想揍他,隔壁也能聽見動靜。
“把門關上”,她還沒來得及做決定,正襟危坐的某人就開口了。
艾笙只好照辦。
門一關,逼仄的緊繃感洶涌而來。
她像踩在鋼絲上,一步步挪到蘇應衡面前。
“今兒智商落家裡了。你準備在辦公桌上吃飯?”,蘇應衡撩着眼皮,斜睨她。
艾笙眼皮不由自主地快速眨動,她木呆呆地把東西放到了茶几上。
扭頭對蘇應衡說:“趕緊吃吧,等會兒該涼了”。
蘇應衡說等會兒,“算算你有多久沒親手做飯給我。今天怎麼轉性了,還是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艾笙心口一跳,掩飾道:“我這不是正處於賢妻良母的轉型期麼,非得把我的真心掏出來給你看看?”
蘇應衡把手邊的東西推開,眼眸深邃地一步步逼近。艾笙有一顆逃跑的心,但身體卻沉得像鉛球,動都動不了。
眼見着蘇應衡到了跟前,手放在她胸口揉着,湊近她的耳廓,聲音低沉地問:“你的心在哪兒?嗯?這兒,還是這兒?”
他的手肆意作亂,把艾笙的針織開衫解了幾顆鈕釦,手指塞進了她的內衣邊緣。
艾笙低哼一聲,軟在他的臂彎。他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可心裡對他有愧,於是咬牙忍着。
蘇應衡滿意極了,俯首在她脣上舔來舔去。
艾笙被他弄得難受,卻乖順地沒有反抗。她眼淚都快溢出來,手指攥住他的衣服下襬,窘迫地提醒:“門沒有反鎖,會有人進來”。
蘇應衡心裡一動,“你的意思是,只要把門反鎖,就可以?”
艾笙立即搖頭。
他惡劣地用嘴代替手指所在的位置,非要讓她緊張刺激地哭出來。
艾笙想哭又不敢哭,只能無聲地流淚。
直到蘇應衡滿足了,幫她把衣服扣好。艾笙才靠在他胸口,抽噎不斷。
蘇應衡把人從自己懷裡拔出來,掰住她的下巴:“還敢不敢了?”
艾笙搖頭:“不”,她皮膚嬌嫩,胸口動一動都被衣服磨得發疼。
“我指的是什麼,你知道嗎?”,他手指收緊。
艾笙睫毛上沾着淚珠,“我知道”。
蘇應衡沉着臉,“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忽視我,隔好一斷時間才親手給我做飯?”
艾笙怔住了,錯愕地望着他,這是哪兒跟哪兒。
她睫毛無辜地抖了抖,眼裡不知是慶幸還是失望。
艾笙並不知道,她此刻的樣子多麼勾人。
臉上被淚水洗出一層水潤粉嫩,紅潤的櫻桃嘴微張着,露出裡面柔軟的小舌。
眼睛再茫然地看着人,蘇應衡都不知道接下來是該吃人還是吃飯了。
他修長的手指把她臉上的淚珠輕輕拂掉,柔聲說:“傻瓜,我原諒你”。
雖然你並不清楚我指的是那件事,但應該清楚,我在你面前,就是這樣毫無原則。
艾笙任自己被他抱在懷裡,耳朵枕在他胸膛聽見他的心跳快而有力。
艾笙試圖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行動來彌補蘇應衡。所以她陪某位大爺吃過午飯之後,又像個小丫鬟似的,揉肩捶背。
蘇應衡整個人懶洋洋地,把她支使得團團轉,等艾笙一說要回家,他立刻板下臉。
現在他的任何表情都牽動着艾笙的心絃。
見狀她只好違背自己的內心,陪吃之後又跟着他進休息室陪了睡。
蘇應衡以飯後消食爲由,拉着她做了牀上運動。
結果陪睡成了名副其實的“陪睡”。
艾笙看了看被扔在地上髒掉的內褲,擁着被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出神,門被推開,蘇應衡滿面春風地進來了。
他把一套新的內衣褲放到艾笙手邊,“還捨不得被子裡,我的體溫?”
艾笙一個機靈。
蘇應衡低哼一聲,“再不起來我不介意再脫一次褲子”。
艾笙趕緊把內衣內褲拿起來,擡眼卻對上男人興味十足的眼睛。
“你不走我怎麼穿?”
蘇應衡不屑道:“又不是沒見過”。
艾笙只能把手伸到被子底下,把底褲穿上,又坐起身,開始穿內衣。
這下她的光裸白皙的背部肌膚便裸露出來。
蘇應衡的指尖徐徐在上面滑過,像是在把玩自己心愛的寶物。
艾笙一見背上失手,來不及把內衣穿好,就往後一仰,蘇應衡順勢把被子一掀。
看到她一隻胳膊剛套了一邊內衣肩帶。
紅色的細帶將她的皮膚襯得奶白誘人。
艾笙不幸走光,朝某人大喊:“蘇應衡!”
蘇應衡輕笑一聲,坐到牀邊,幫她把內衣穿好。
末了還嗓音低沉地湊到她耳邊說:“我喜歡搭扣在前面的那種,更方便”。
只有他自己知道,方便穿,還是方便脫。
------題外話------
媽呀,終於寫完二更\^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