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衡回家的時候,艾笙正在他的健身房裡打沙包。..
聽見門口有動靜,艾笙一驚,趕緊把沙包上寫着蘇應衡名字的便利貼撕下來。
蘇應衡眼睛亮如流螢,步履鏗鏘地走近,他拉長的陰影把艾笙整個地罩住了。
就身形來看,敵我差距十分致命。
艾笙把便利貼揉成一團的手開始出汗。
“藏什麼了?”,他的目光逼近。
艾笙下意識搖頭,聲音細如蚊蚋,“沒……沒什麼”。
蘇應衡又上前一步,艾笙只要一擡頭,就能貼到他胸口上。
即使沒有實質性的接觸,她也能想象他的體魄多麼健美。
那壁壘分明的肌理,她的抵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艾笙抿脣,身體微微往後仰。
蘇應衡俯身,溫熱的呼吸像和風一樣吹拂在她臉上。
他身上有一股橘子的清香,家裡的沐浴露就是這種味道。
“你自己交出來,還是要我動刑?”,他嗓音微啞,平時在她身上滿足之後,也是這種性感的調調。
艾笙喉嚨發緊,幾乎要忘記自己剛纔還對他滿腹怨氣。
蘇應衡對她的各種反應瞭如指掌,眼睛微微彎起來,長臂一繞,就從她背後將紙團奪走。
他乾淨修長的手指將紙團展開,看見自己的名字皺皺巴巴地寫在上面。
“怎麼,想揍我?”,蘇應衡聲音不溫不火,將她逼到牆角。
“我怎麼打得過你?”,艾笙賭氣地撇開頭。
蘇應衡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你來,我不還手”。
艾笙眼眶微紅,“少發神經!”
蘇應衡手罩在她頭頂,“真生我氣了?”
艾笙擡開他的手,“沒有”。
“吃飯了嗎?”,見她不想多說,蘇應衡轉開話題。
艾笙肚子“咕咕”叫了兩聲,很不爭氣地替她回答。
蘇應衡退開兩步,“走吧”。
他轉身,卻發現艾笙沒挪步子。
“我對你來說就是個寵物嗎,開心了就逗兩句,不開心就冷眼相對。我脾氣好,但不代表我沒脾氣!”,艾笙滿腔不忿,終於按捺不住。
蘇應衡臉色驟然沉了下去,“看來你還挺委屈,最近的爛攤子是誰惹出來的?”
艾笙淒涼地笑了笑,“你嫌我成了你的累贅?”
蘇應衡喉結上下滾動,想也沒想就說:“不是……”
艾笙深吸一口氣,把眼淚逼退,“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她冷冷的客套真是扎心,蘇應衡好看的眉頭忽地打結,就像理不開的愁緒。
艾笙繞過他身邊,頭也不回地離開健身室。
這兩天沒怎麼好好吃飯,剛纔又運動一陣,她總覺得頭暈眼花。
下樓的時候都是扶着扶手下去的。
艾笙到了廚房,給自己下了碗麪。
蘇應衡對她向來管得嚴,不許她吃方便麪這種垃圾食品。
可今天她卻不再顧忌蘇應衡的感受,只想放飛自我。
吃了飯把廚房收拾乾淨,身上的力氣恢復很多。
艾笙見臥室的燈開着,以爲蘇應衡在裡面。
躊躇兩秒,她進了花廳,從書架上抽了一本畫冊翻看。
她看着看着來了瞌睡,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沙發邊上一沉。
艾笙很困,自我鬥爭了許久,還是沒能睜開眼。
直到一旁的手機不間斷地連響帶震動,艾笙擡手揉了揉臉。
“有人找”,男人冷清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艾笙被他推醒,眉頭皺起來,起身看見手機屏幕上“梅大哥”三個字,下意識地扭頭看蘇應衡。
對方果然面無表情,眼神發狠。
艾笙躊躇,蘇應衡卻慢聲道:“這麼心虛?”
她賭氣地把手機撈起來,當着蘇應衡的麪點了接聽鍵。
蘇應衡臉上的溫度更低得夠嗆。
艾笙:“梅大哥,有什麼事嗎?”
梅瑾年低磁的嗓音從聽筒裡傳來,“最近還好嗎?”
艾笙立刻想到近段時間的風風雨雨,“沒事,你別擔心”。
旁邊傳來一道冷哼。
艾笙餘光睨了蘇應衡一眼,穿上拖鞋,走到窗邊。
“嗯,這就好”,梅瑾年顯然鬆了口氣,“雖然事情漸漸平息下去,但最近還是注意一點”。
艾笙擔心道:“這件事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她其實對梅瑾年有些抱歉。這件事其實是衝她來的,結果梅瑾年卻不小心被拖下水。
他算是受害者。
梅瑾年笑了兩聲,“我是蝨子多了不怕咬,天南地北地飛,誰還記得這檔子事兒”。
他心性一向豁達,艾笙受了他的感染,繃緊的弦也鬆了不少,“那你要離開束州了嗎?”
梅瑾年沉吟幾秒,“行程推遲了”。
艾笙知道,他是想確認整件事情徹底瞭解,才離開。
她忽然有種找到盟友的感覺,笑了笑說:“多留幾天也好,你就可以走街串巷,多找幾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吃店”。
“好啊,乾脆投資幾家,擴大經營,之後想去品嚐,全部免單”,梅瑾年樂觀地說。
閒聊兩句,掛斷電話。
其實是艾笙有點聊不下去,因爲身後的一道目光,快要把她灼燒出一個洞來。
艾笙轉身,感受到蘇應衡身上的冷意嗖嗖地發射過來。
他的眼睛深不見底。艾笙想起韓瀟曾經這樣形容蘇應衡的眼神:就像濃硫酸似的帶着腐蝕性,少不小心就把人給溶解了。
可見這個男人毒性有多強。
艾笙不怕死地坐回去,把手機放到茶几上。
蘇應衡胸口的起伏大起來,咬着後槽牙時,側臉棱角分明。
他呼吸一個不穩,忽地手臂一掃,將艾笙的手機拂到地上去。
悶悶的一聲響,手機躺在地毯上,像個無辜的受害者。
艾笙血壓也蹭蹭地往上飆,一扭頭,看見男人的眼睛都氣紅了。
原來蘇應衡以前的生氣都是假的,他要真動怒,可怕得要命。
艾笙心裡的那點兒憤怒簡直小巫見大巫。
在他冷厲的目光下,艾笙身體完後縮了縮。
“你不要多想,梅大哥他喜歡男人”,艾笙嚥了咽口水,解釋道。
蘇應衡身上的冷氣收斂了一點,“你親眼見到他喜歡男人?”
“哪個直男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艾笙深信不疑。
蘇應衡:“梅瑾年花名遠播,可從來沒有他是同性戀的傳聞。那些和他滾過牀單的女人都是憑空捏造的?”
艾笙皺眉,“我和他又不是那種可以過問他私生活的關係,哪兒知道得那麼多?”
蘇應衡吸了口氣,“以前我還真沒發現你能蠢到這種程度”。
哪天被食肉動物叼走了,還以爲別人真的吃素。
艾笙覺得他偏聽則暗,“你不要看梅大哥不順眼,就隨便給人定罪”。
蘇應衡一肚子火氣,“我和他之間,你到底信誰?”
艾笙認真地想了想,“你要是不理智,我就不信你”。
蘇應衡冷笑:“我不理智?”
眼見着他又要炸毛,艾笙指了指地毯上的手機:“那就是物證”。
“我要真不理智,能把梅瑾年大卸八塊你信不信?”,他眼眸裡暗潮涌動,一不小心就要將人淹沒似的。
艾笙心神一滯,有點窒息的感覺。
她對蘇應衡剛纔那句話,深信不疑。
越瞭解他,越覺得他危險。
最後蘇應衡回房的時候,經過艾笙的手機旁,俯身撿起來。
放在茶几上,他語氣淡淡地說:“我的理智回來了,所以,趕緊回房睡覺”。
艾笙猶豫了幾分鐘,跟着回到寢室。
蘇應衡已經進浴室洗澡。
艾笙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出了會兒神。然後男人就圍着浴巾,熱氣騰騰地出來了。
蘇應衡這幾天氣場有點可怕,艾笙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我還能吃了你?”,他眼眸一深。
艾笙“呵呵”乾笑,“坐太久,身子骨僵了”。
蘇應衡把她按在牀上,“那就活動活動”。
然後兩個就活動到艾笙動不了爲止。
等她半暈過去,蘇應衡纔拿了毛巾,把她身體擦乾淨。
他瞧了一眼空掉的避孕套盒子,最近內部矛盾太多。
套套的消耗量明顯減少。
胡思亂想一陣,他把空盒子順手扔進垃圾桶。
見她緋紅的臉頰在枕頭上蹭了蹭,蘇應衡把被子給她掩緊,拿着手機出了門。
他給嶽南山打了個電話,才擁着幾天不曾近距離接觸的嬌軀入眠。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恰巧週六,艾笙美美地睡了個懶覺才起牀。
她下樓一看,蘇應衡竟然沒去公司。
他穿着淡色的休閒裝,慵懶隨意地靠在沙發上打電話。
聽見樓梯上的響動,他回頭看了艾笙一眼,又扭過頭去。
走近之後,艾笙聽見他說:“到底誰是誰的老闆,再重要的約會也往後推。我英年早逝誰負責?”
他語氣一點怒火也沒有,平靜卻咄咄逼人。
艾笙大概猜到他是在給賀堅打電話,爲賀總助哀悼一分鐘。
掛斷電話,蘇應衡衝她擡了擡下巴,“吃早飯吧”。
艾笙跟在他身後,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的情緒還真是感染人。怪不得瑞信的總裁辦流傳着一句順口溜: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蘇先生臉色塌。
時隔幾日,艾笙又享受了一回蘇應衡幫着剝雞蛋的待遇。
只不過剝之前,他把雞蛋往艾笙腦袋上磕破才繼續接下來的步驟。
“你這樣會影響夫妻感情”,艾笙提醒他。
蘇應衡淡淡“哦”了一聲,“這兩天我們夫妻感情被影響得還不夠多?可到了最後,你的身體還是那麼誠實”。
艾笙想起昨晚的胡鬧,臉上立馬熟了。
飯後,蘇應衡說今天他不去上班,“去北梨溝轉轉”。
艾笙看了一眼外面金燦燦的太陽,覺得今天特別適合出行。
立即彎着眼睛點頭。
蘇應衡也笑了起來。她有一點特別可人疼,好哄。
別的女人居高臨下作天作地的時候,她自己就找了臺階下來了。
恰好撲到他張開雙臂的懷裡。
束州到北梨溝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以蘇應衡這種老司機的車技,一個小時就到了。
有時候在路上會有其他車輛給他讓行。艾笙覺得奇怪,問他:“這又不是救護車”。
蘇應衡帶着墨鏡,笑起來特別酷,“你都跟我結婚多久了,觀察力還這麼差勁。別人可比你有眼力多了,我的車牌是連號,好記”。
艾笙搖頭,這人就是霸道,開着車都是橫着走。
到了地方,把車停好。進了售票大廳把票買好。
有人認出是蘇應衡和他太太,立馬兩眼放光,拿出手機拍照。
蘇應衡只是淡淡拒絕涌上來的人羣提出的簽名要求。
倒也沒阻止他們拍拍拍的舉動。
艾笙最近被輿論弄得身心俱疲,一看見有人把她當動物似的圍觀,就心有餘悸。
蘇應衡把她頭上的遮陽帽壓低一些,將她往懷裡攬緊,輕聲在她耳邊說:“別怕,我在呢”。
他的懷抱硬梆梆的,像銅牆鐵壁。
------題外話------
二更在此,寶寶們晚安喲(≧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