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蘇應衡嬌妻出軌的消息,很快就被影視歌三棲女明星杜希文未婚生子的新聞蓋過去。%d7%cf%d3%c4%b8%f3
衆人的視線被轉移,立即開扒杜希文孩子的爸爸是誰。
大多數人都傾向於那個隱藏在背後的男人是影視大鱷溫序。
誰讓以前他倆穿過緋聞。
關於艾笙的熱搜一降再降,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已經不在熱搜榜上。
蘇應衡當晚睡在公司,看到的結果很令他滿意。
看來昨天那通電話奏效了,那些水軍小號齊齊失聲。
賀堅早上來上班,見蘇應衡比自己還早,着實驚了幾秒。
等公關部總監過來低聲說,蘇應衡根本沒回家,熬夜肝火重,讓他小心點兒。
賀堅彎了彎眼睛,辦公室裡的那位真要發脾氣,你還能有心情開玩笑?
泡了咖啡親自端進去,蘇應衡頭都沒擡:“擱那兒吧”。
賀堅看他眼袋發青,就說:“您要不要先回去休息半天再來,今早的會議可以讓副總帶班”。
“一大早就婆婆媽媽”,蘇應該睨了他一眼。
他深深嗅了一口濃咖啡的香味,胃裡面不舒服,也不敢去碰。
扣了扣桌面,蘇應衡問道:“你說說,那些媒體本來是想煽風點火,博公衆眼球。爲什麼這會兒風向完全逆轉,一個兩個都在幫艾笙洗白?”
賀堅想着剛纔公關部總監一臉輕鬆地出門,笑道:“說明公司的公關部功課做得還是不錯”。
蘇應衡淡淡笑了笑,面容俊逸光潔,眼睛裡卻盛着陰影,“那麼多的通稿,公關部一夜之間不僅能攔下來,還能爲我所用?”
賀堅臉上的笑意沒了,神經開始繃緊,“除了我們這邊,還有人在後面把新聞蓋下午”。
蘇應衡心冷眼冷,手指彈了一下滾燙的咖啡杯,“那則新聞的主角可不是隻有艾笙一個”。
賀堅恍然大悟,那個梅瑾年,在國內投資最多的就是各大媒體公司。
想到這兒,賀堅不禁細瞧了蘇應衡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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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位太端得住,不管多親近的人,都難以準確拿捏他的心思。
不過賀堅能明顯感覺得到,總裁不太高興就是了。
這件事他忙活了一整晚,可最後把新聞壓下去的成了梅瑾年。
他背後出力,桃子卻被人摘走了。
蘇應衡看了一眼手錶,艾笙這會兒已經起牀了。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家看看。
艾笙第一次感受到輿論壓力,心情自然有些沉重。
早上起牀把臉揉了幾遍,直到看見一點兒緋紅,才洗臉下樓。
當看見蘇應衡四平八穩地坐在客廳裡看報紙,艾笙驚得頓住腳步。
她下去,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纔”,他把報紙翻了一面,艾笙掃了一眼,是娛樂版,伸手將報紙抽走。
蘇應衡沉着眼看她,“有事?”
艾笙被鋪天蓋地的謾罵弄得有些神經衰弱。畢竟鍵盤俠可不會跟她客氣,連荀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遭了殃。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料想娛樂版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大新聞。
即使知道蘇應衡必定對整件事瞭解得透徹,但仍然想在他面前避開那些惡毒的猜測,保留一點尊嚴。
掩耳盜鈴,大概說的就是像她這樣的人。
艾笙把報紙藏到背後,“昨晚你睡在公司?”
蘇應衡一想到昨晚梅瑾年肯定也不遺餘力地把新聞壓下去,心裡就拱起一陣邪火。
他冷笑道:“總不會睡在某個女人家裡”。
艾笙心裡被人捅了一下似的,痛得脊背一僵。
原來他也跟其他人一樣,覺得自己水性楊花。
她被人點了穴似的,怔怔地坐在那兒。原來被他審判的滋味,比想象中更難忍受。
蘇應衡沒叫她,兀自起身去了餐廳。
等艾笙回過神,他已經出門了。
嚴阿姨一開始見蘇應衡黑着臉就躲到廚房去了。
這會兒纔敢出來,勸艾笙道:“先去吃飯吧,不然你上課要遲到了”。
艾笙臉色蒼白地搖了搖頭,“我不餓,先去學校了”。
嚴阿姨“哎哎”地追在後面,可沒追上,眼見着艾笙上了車離開。
等汽車連個影子都見不着,她總覺得剛纔忘了說最重要的一句話。
猛拍了一下額頭,她纔想起來,本來要跟艾笙說,先生幫她剝好了雞蛋。
到了學校,對艾笙指指點點的人仍然不少。
一個個地都一臉鄙夷,覺得艾笙罪大惡極。
可艾笙卻木木地,像感覺不到這些誹謗。
連蘇應衡都是那樣的態度,其他人怎麼看,反倒無所謂了。
艾笙坐在一張長椅上,打開手機,查看班羣的消息。
每天的上課地點不固定,課代表會提前發佈在羣裡。
可艾笙卻收到提示,她已經被移出班羣。
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她坐在那兒,像一座孤島,承受着來來往往的人羣交頭接耳。
直到韓瀟打電話來,告訴她上課的具體位置。
艾笙一進階梯教室,本來嘰嘰喳喳的人羣陡然安靜下來。
相對於陌生人的指責,來自同班同學的貶低,更讓她不自在。
艾笙被韓瀟拉着坐下來。
“喏,給你帶的早餐。學校門口那家奶製品店的草莓牛奶,我排了半小時的隊纔買到,還是熱的”,一向是艾笙幫韓瀟買早餐,今天卻顛倒過來。
艾笙一扭頭,對上韓瀟擔憂的目光。
“沒關係的,公衆記性都差,沒幾天就不記得這事了”,韓瀟說道。
艾笙扯了扯嘴角,公衆記性差,蘇應衡的記性卻很好。
韓瀟抿了抿脣,忍不住問:“這件事能壓得這麼快,你們家那位肯定出了不少力吧?”
艾笙從昨晚開始就關掉一切通訊設備,並不知道情況到了何種地步。
聽韓瀟一說,她心裡鬆了一口氣。不是因爲輿論的熱度降低,而是蘇應衡到底還在意她。
“話是這麼說,可是——”,剛進來的白雨萌聽見兩人的對話,忍不住出聲。
艾笙漆黑的眼眸看過去,“可是什麼?”
“可是蘇應衡爲什麼不直接表態呢,只要他一發微博,那些頭腦發熱的粉絲自然會順着他的意思來”。
艾笙眼睛裡的光亮黯下來,乾巴巴地替他辯解:“可能……他忘了微博密碼吧”。
白雨萌內心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這種藉口連自己這種智商都不會信。
“趕緊吃早飯,李教授就快來了”,韓瀟瞪了白雨萌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上完課,艾笙就接到蔡姨的電話,說今晚讓她和蘇應衡回家吃飯。
艾笙一口答應下來,等掛斷電話,纔想起今天蔡姨連句寒暄也沒有。
想想這段時間的流言蜚語,老宅那邊不會一點怨言都沒有。
艾笙苦笑一下。
她返回食堂,韓瀟又勸她:“胃口這麼小,下午滿堂的課怎麼應付得了?再吃點兒吧”。
艾笙沒什麼胃口,抿着嘴角搖頭。
“走吧”,她端着東西到了餐盤迴收處。
一個長相陰柔的男生故意往艾笙這邊一撞,他手裡的湯全大半灑在了艾笙身上。
“喲,不好意思,沒燙到吧?”,男生裝模作樣地想伸手幫艾笙拂湯水,又一下子縮了回去,“我忘了自己有潔癖,不能碰不乾淨的東西”。
不知道是說那些湯水,還是艾笙本人。
周圍瞬間鬨笑聲四起,不少人臉上帶着看好戲的表情。
還有人把手機拿出來拍視頻,傳到網上,又能得到好幾千的贊。
看來一切都是有計劃的。
韓瀟對那個男生怒目而視,“你他媽有病吧!”
艾笙攔住了擼袖子的韓瀟,慢條斯理地把紙巾拿出來,擦着衣服上暗了一塊兒的布料。
“你一個大男生,就只有這點兒招數?往女孩子身上潑熱湯,這種把戲連幼兒園小朋友都不玩兒了”,她語氣不急不緩,反倒顯得始作俑者氣急敗壞。
“呵,還真會倒打一耙。跟別的男人私會,放古代你早就被浸豬籠!”,男生義憤填膺,似乎被戴綠帽子的是他本人。
這話艾笙聽了不少,很有了些免疫力。她面無表情的臉上甚至浮起一絲輕笑,“我和別人私會,你親眼看見了?原來你還兼職狗仔?”
男生“你”了兩聲,臉上漲紅,“報紙上寫得清清楚楚,實錘擺在那兒,你還敢狡辯?”
艾笙又往前一步,黑亮的眼睛眯起來,筆直的背脊帶着幾分不折不撓的氣勢,“飯可以亂吃,髒水可不能亂潑。剛纔的,和現在的,我都幫你記着”。
她輕輕鬆鬆到了男生跟前,那雙堅毅清亮的眼神倒把讓對方發愣。
艾笙順勢從男生臂彎抽了一本他的專業書,翻開扉頁,上面寫着他的名字。
“王亦博是吧?”,艾笙話音剛落,書就被男生搶了回去。
艾笙摸出手機,給江世存的法律顧問辜佑堂打電話:“辜叔叔,我是艾笙……有件事想麻煩您一下……沒什麼大事,就想以誹謗罪起訴一個叫王亦博的男生……立刻就辦嗎?好的,我等您的好消息”。
三言兩語敲定起訴的事情,艾笙眸光清亮地看着王亦博,“等着收傳票吧。相信我,你的檔案上肯定能記上光輝的一筆。剛纔瞄了一眼你的書,大四了吧?但願某些公司的hr眼瞎,招你這樣舌頭三米來長的男人”。
王亦博臉色變得鐵青。艾笙說得沒錯,他就快畢業找工作,要是檔案有污點,前程肯定會受限。
但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都收不回來了。難道要當衆給她道歉,自打嘴巴?
王亦博腦中天人交戰,大冷天地額頭直冒汗。
艾笙環視着隨王亦博看好戲的圍觀人羣,哂笑一聲,指了指餐具回收處的幾碗剩湯:“還有誰想收傳票,我站在這兒,等着被潑!”
她臉上的冷色讓人不寒而慄。衆人不約而同地沉默。
艾笙把手裡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和韓瀟她們出了食堂。
過了幾天,王亦博果然收到了起訴書和傳票,衆人才知艾笙並不是虛張聲勢。
其他人也怕惹上這麼一門官司,於是誰也不敢在艾笙面前說三道四,更別說當中挑釁了。
艾笙的日子這才漸漸安生起來。
後事暫且不提。艾笙中午被潑了湯,和王亦博爭辯一番,心裡的憋屈總算消散了大半。
她中午飽飽地睡了一覺,下午精神奕奕地上完課,乘車回了家。
要回老宅,她提前給一家老式酥餅店打了電話,訂了一盒點心。
等會兒當作伴手禮帶回去。
掛了電話,順便跟嚴阿姨說晚上不用做飯。讓她提前回家。
冬天天色晚得早,蘇應衡回來的時候才六點,但窗外已經暮色朦朧。
艾笙早就已經收拾妥當,訂好的糕點也擺在桌上。
蘇應衡有點感冒,加了衣服從樓上下來。
艾笙坐在客廳沙發,覺得那道穩健的腳步聲像踏在自己心絃上。
她有點坐不住,於是站起身來,一擡頭就對上了蘇應衡沉靜的眼眸。
“我自己回去,你在家歇着吧”,他嗓音微啞地說道。
艾笙心裡咯噔一聲,“爲什麼?”
他嗓子疼得厲害,不想說話,反問一句:“你說呢?”
艾笙的心臟就像白晝交際的月亮,一直往下沉,終究成爲一抹淡到快要消失的光。
原來不僅是他,整個蘇家也以她爲恥。
比起外人的誤解,蘇應衡的態度更讓人難受。
艾笙紅着眼眶,輕聲哽咽,一眼不發地上樓。
蘇應衡掃了一眼桌上的糕點盒,樣式十分精美,暗壓的花紋帶着淡雅和樸素。
他把東西拎上,慢慢往外走。
門外已經是漫無邊際的深藍色,前庭裡帶着淡淡的霧氣。
就像艾笙委屈極了,眼睛裡浮現的淚意。
蘇應衡滿心的煩躁讓他腳步越來越快。
他知道自己該安撫艾笙,應該在她茫然無措的時候像往常那樣抱她,親她。
而不是像剛纔,陰陽怪氣地讓隔閡更深。
可他忍不住。從今天得知江世存本來是要讓梅瑾年做他的外孫女婿就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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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蘇宅,家裡人已經等着了。連蘇應悅這個特級保護動物也在。
見蘇應衡提着糕點進門,蘇應悅往他背後探看,“咦,艾笙呢?”
“我不讓她來的,叫她在家裡閉門思過”,蘇應衡話說得嚴重,臉上卻帶笑,一看就知道不是認真的。
蘇應悅“啊”了一聲,“你可真狠得下心”。
蘇應衡笑了笑,沒接話,把糕點盒放到蘇承源手邊,“艾笙給您準備的,還是意鬆齋。說是前段時間老聽您唸叨”。
蘇承源颳了刮茶沫,臉色緩了緩,“什麼唸叨,只跟她說了一次而已”。
一次就放在心上,可見孝順。
蘇承源本來是要念叨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家事,這會兒卻有些遲疑,於是讓孫子孫女趕緊落座吃飯。
待吃完飯,蘇承源深沉的目光瞧了蘇應衡一眼,“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蘇應悅嘟囔,“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有什麼事兒非要避開我?”
蘇應衡別開敞開的大衣,將手插進褲袋裡,在蘇承源開口前搶先說:“那你就跟着過來,這家裡誰敢攔你”,說着似笑非笑瞥了一眼她略微顯懷的肚子,“反正你有尚方寶劍”。
蘇承源瞪了孫子一眼,揹着兩手率先出了門。
書房裡一坐定,蘇承源就開口:“最近報紙上那些叫個什麼事兒?”
蘇應衡喝着茶,萬事不上心的樣子,“媒體就愛捕風捉影。那些照片您肯定也看了,艾笙把梅瑾年當哥哥,我也見過。您千萬別被那些歪理邪說牽着鼻子走”。
蘇承源冷哼:“既然清清白白,你爲什麼不敢把她帶回家來?”
“她倒是想啊,我就怕您到時候不分青紅皁白一急眼,給她嚇着怎麼辦。她那二十一歲的鼠膽,可不比我三十多歲的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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