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何鬱把自己手頭能抽出來的資產全數打到樑輝的賬戶,共計三百萬左右。這些錢對普通人來說,也許是一生也積攢不到的,但是對何鬱來講,真的不算什麼,只是自己計算中的收益而已。
她一向對錢財不是很在意,不是因爲她揮金如土,而是作爲一個曾經也叱吒商界的女強人,她經手的case很多都是鉅額交易,上千萬過億的也不在少數。加之經過上次的事情,她莫名的有些信任樑輝學長,她覺得這個男生骨子裡有種天真的倔強,看似吊兒郎當,實則重情重義。
但是何鬱還是收下了他傳過來的借款合同,鄭重的簽上了字,她知道這樣纔會讓學長安心。因爲她深知他看重的不是這點錢,而是她的這份義助之情。
收到樑輝的短信之後,何鬱心底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她已經盡了人事,剩下的就是靠柯予嚴他們如何力挽狂瀾了,這方面也是她力所難及的,而且她還不得不隱藏自己,不能讓柯予嚴發現端倪。
日子很快的過去,《桑榆未晚》終於在衆目所盼中發行了,原著小說的廣播劇也播放了第一期,因爲cv的完美演繹再加上主題曲的製作精良,許多微博上的原著粉都炸了出來,獲得了很大的關注度,連幾家娛樂雜誌都有找到公會要求採訪。
“小魚兒,你這是要再火一把啊。”邢辛插着耳機搖着頭,一臉享受。
“你要聽多久纔夠?都要聽覺疲勞了吧。”何鬱白了她一眼。
“哼,你們唱的一點都不好聽,我也就聽了百來遍而已。”邢辛故作不屑,見蔣果果從教室門口進來了,神秘的湊近何鬱,“告訴你一個好笑的事,我那天聽見果果偷學這首歌,她開頭起高了,結果最後的時候,破音了。噗噗~”
何鬱無言以對,複雜的看了邢辛一眼,心道,人艱不拆。
“你們笑什麼?”蔣果果疑惑的看向兩人。
邢辛給她一個擁抱,朝何鬱使了個眼神,笑道:“寶貝兒,我覺得你更美了。”
“哼,花言巧語。我要不來找你,你壓根就記不得我了。”蔣果果聞言臉色也一會,一把把她推開。
“冤枉,我最近真的太忙了。對了,小魚兒和大神的歌大火,我們改天去慶祝一下吧。”
何鬱還沒有答話,蔣果果就在一旁猛點頭,興高采烈道:“好啊好啊,我們好久沒出去完了,再叫上幾個男生,咱們去遊樂場玩吧。”
何鬱一怔,自己還真沒有去過遊樂場了,前世是無心,今生是謹慎。機緣巧合之下,自己居然都沒有去過普及度如此之高的遊樂場所。
“好主意,據說水上公園那家添了新的設施,咱們可以去體驗一番。”邢辛摸着光滑的下巴點了點頭,“就這麼定了,對了,小魚兒你記得叫上白浛和柯學長啊,我這邊再叫幾個男生。”
“......好,不對,定你個頭啊,你都不問我就定了......”何鬱想,難道不需要先問過她的嗎?
“你和他們又吵架了?”邢辛奇怪的看她。
“那倒沒有——”
“那你和他們不聯繫嗎?叫不來嗎?”
“我還沒問,白浛也許可以,予嚴哥有點忙吧。”
“那你先問問吧,實在不行不勉強的。”
“好,不對,這不是重點啊。”何鬱下意識的點了頭,才發現自己被歪樓了,氣的想要起身踢她一腳。
“寶貝兒,你覺不覺得,子非魚大大有點,呆、那個萌?”邢辛沒有理會她的暴躁,“悄悄”向蔣果果說道。
“不是有點,是十分,不一百分。還要不是呆萌,是蠢萌。”蔣果果斬釘截鐵的大聲道。
“......。”何鬱在一旁進入耳底,她在想,說好的高冷女神呢?什麼時候自己的人設崩壞到這種地步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和白浛提了一下這件事,當她說道自己不知道該不該向柯予嚴開口問詢時,白浛臉色不變,但眉毛挑了一下。
“我去,遊樂場,我也從未去過。”
何鬱聞言問道:“那我們一起玩吧,也不知道邢辛要找哪些人來?都不認識的話好尷尬。”
“你們還真喜歡羣聚。”白浛淡淡的刺了一句。
何鬱早已習慣他對自己的說話方式,但還是有些不悅,突然反駁了一句:“那你是想和我單獨去嗎?”
說完才後知後覺,自己居然調戲了白浛。不過很快她就在白浛似笑非笑的眼光中挺直了背,理直氣壯的瞪了他一眼。偶爾就不能讓她這個處於下層階級的百姓也點點燈嗎?
何老爺子和何伯都出去了,餐桌上只剩下他們兩人,晚飯是白浛做的,三菜一湯,家標配的家常飯,很是開胃。
一陣無言的對峙中,白浛突然低下頭夾了一口米飯,說道:“我是想。”隨後塞進口裡,埋頭吃飯起來。
並不狹窄的空間裡徒然熱了起來,何鬱覺得自己的兩頰都被染了紅,脖子裡還是冒熱氣。她不自在的鬆了鬆腕上的手錶,咳了一聲:“那我們下次在一起去吧。”
作爲朋友,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對,作爲朋友的話,完全沒問題。
“約定好了?”白浛擡頭看她,眼神波瀾不驚。
何鬱沒想到他就這麼順勢答應了,愣愣的點頭:“約定好了。”隨後也埋頭喝了一口鮮蔬湯,她這時只是想着,下次下次,隨便找個時間就行了,無限期還不好說?
可誰曾想,這個下次卻要經歷那麼長的時光纔會到來,後來何鬱才漸漸懂得,他們一個有心似無心,另一個則是無心似有心,註定在對的時間卻沒有產生對等的感情,終將無疾而終。
此時的何鬱遠遠沒有朝這方面想,她思慮了好久也沒有給柯予嚴打這個電話,她不想拿這些小事去煩憂他,想必他事務繁忙,是沒有這個空閒的,何必說出來徒惹煩憂。
週末她們是在水上公園的入口處約好見面的,何鬱和白浛按時抵達之後,發現其他人都沒來。兩個人在攤位買了棉花糖等了十分鐘,都不見人來,何鬱翻出了手機,邊撥號邊道:“不守時的話,定時還有什麼意義?”
“女生晚到不是很正常嗎?只有你——”白浛上下掃視她,淡淡道,“纔會如此‘爽快’。”
“你是想說我是女漢紙嘍?”何鬱斜睨他一眼,就知道說不出什麼好話。
“我只是想說,你會不會太期待今天了?”白浛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何鬱被他看的別過頭,他才又道,“怪不得呢,某人是第一次來遊樂園玩嘛,小孩子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我沒有像小孩子,我只是擁有着守時這個良好的傳統美德。”何鬱窘迫的低叫了一聲,跺了跺腳,咬牙啓齒道,“那你呢?不也是第一次嗎?”
白浛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沒說我不是,我只是說你的情緒,有點——”
“閉嘴,閉嘴,都說了我沒有激動。”何鬱捂住耳朵,感覺自己有種被看穿了的尷尬感。
“激動?我可沒說這個詞。”白浛緩慢又清晰的聲音還是傳到她耳邊,“原來你激動啊?”
“......。”
“是不是類似小時候第一次吃到老師發的獎勵糖果的心情?”
“......。”
“我懂。”白浛用一種“你不用解釋了我理解”的眼神看着何鬱,有一絲笑意劃過眼底,他面上還是無表情,語氣也平淡,“小孩子心理。”
誰以後和這個傢伙結婚,絕對會因爲受不了他的捉弄和毒舌而離婚的。絕對,絕對,絕對,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何鬱默唸完之後才平復了心情,白了他一眼,就給邢辛打了電話。
“你們怎麼還不來啊?”那邊有很強烈的風聲,何鬱疑惑的又道,“能聽到我說話嗎?我們在售票口這邊的大門,你們到哪了?”
“小魚兒,你等等,我們在車上,車速有點快。對不住,因爲臨時加了幾個人,所以耽擱了一會,我們五分鐘後到。”邢辛在那邊大聲叫道。
“好,你們開慢點,不要學着別人飆車。”何鬱蹙眉,習慣性的問道,“你們都是未成年吧,開車的人有駕照嗎?不會是偷開家裡的車出來的吧?”
那邊有幾個辨不清音質的聲音在低語,過了一會邢辛才敷衍的答道:“人也不多,放心,絕對的高富帥,不說了哈,車上信號不好。”
高富帥和成不成年有沒有駕照到底有什麼關係?何鬱給邢辛這樣敷衍的回答給跪了,腦回路簡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真不愧是主上,果然與衆不同。
“怎麼了讓你這麼着急?你的老幹部習性都暴露了?”白浛問道。
何鬱也懶得和他計較,擔憂道:“他們在車上,不知道有幾個人,一羣未成年的孩子,玩得太瘋了。”
“等會還不來再打個電話。”白浛聽後皺了皺眉。
五分鐘後,何鬱看着從門口紅色跑車下來的幾個人,一臉震驚。
“怎麼了?小魚兒,看到你輝子哥驚不驚喜啊?”樑輝帶着騷包的紅色墨鏡從駕駛座下來了。
另外兩個年輕的陌生男女從後座下來了,而邢辛和蔣果果也跟着開心的有說有笑。
何鬱把視線轉向從副座上走出來的挺拔人影,待在原地愣住了。旁邊的白浛也有些驚異,但隨着眼神沉了下來。
“小鬱,你居然不叫我出來玩,我還真是有點受傷。”柯予嚴淺笑着向她走來。
何鬱此刻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去暴揍柯予嚴身後邪笑着偷覷着這邊的邢辛,熊孩子這乾的叫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