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鬱麻木的看着底下一片轟然,她內心是奔潰的。
——表示我聽出是誰了。沒想到他們居然住在一起,這是要讓我強行轉cp粉的節奏啊。
——聽出AA1。我的cp夢在這一刻圓滿了。
——聽出AA2。這顆安利藥我心甘情願的吃了。
——聽出AA3。還有女神原來一點也不高冷,居然會鬥嘴......
身邊的白浛沒有任何動靜,她也不敢轉頭看他此時的表情。她這纔想起,驚訝的不僅是不明真相的廣大聽衆,連邢辛她們也不知道白浛住在她家的事情。
邢辛見何鬱一直不說話,試探的問道:“大大,你還好嗎?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既然暴露了,總是要做個解釋的嘛!”
同時給她發了一條信息:就說他是你親戚,先搪塞過去。
何鬱張了張口,還是沒能說出話來。突然間白浛起身走了過來,彎腰罩住何鬱的半個身
子,靠着話筒說道:“她本人目前正在石化中,還是讓我來解釋吧。”
透過話筒傳出來的男聲低沉又不失清越,不疾不徐的語速讓嗓音的磁性揮發的恰到好處,白浛的嘴脣離何鬱的耳朵很近,所以她聽出了他刻意的變化,忍不住轉頭看他,沒想到他正盯着自己,眼睛裡彷彿盛滿了難以名狀的光芒,何鬱這麼近距離的被他注視着,第一次覺得有些窘迫,耳際有燥熱慢慢爬上來。
邢辛驚喜的叫道:“嗷嗷嗷,男神出現了。這聲音,簡直讓人把持不住啊。”
這時靜寂突然說話:“男神真勇士,不逃避不後退,直面大衆!趕緊把一直以來想問的都說出來,我先代大家問一個最想問的問題,男神你和子非魚女神是什麼關係?”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關係。”白浛轉頭向這話筒。何鬱見他故弄玄虛,氣急的瞪了他一眼。
靜寂:“那我再深入問一下,你們有血緣關係嗎?”
白浛淡道:“無。”
靜寂:“不是親人,卻住在一起。真相只有一個。等等,我推一下眼鏡先——”
麥序上的其他人也靜不下來了。
無君予我:“我看是私奔的小情侶,兩個人爲愛遠走什麼的。”
千鶴:“誰說沒有血緣關係就不是親人了,我比較萌養子男神x千金大小姐女神的設定,好帶感。”
歡喜禪:“樓上的,反過來不是更好嗎?,名門貴公子x美貌女僕什麼的,總裁文標配啊。佳麗三千,獨取自家一枝花。”
邢辛哈哈大笑,話筒被拍的“砰砰”作響:“你們腦洞太大了,趕緊補補,要不一不留神,都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靜寂不滿的嗔道:“喂喂,我剛起了個範,你們怎麼能搶話呢。”
隨後用一種“名偵探就是我”的語氣得意笑道,“再說,你們說的那些,那都是二次元裡的妄想。你們都忘了小言的王道模式之一了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沒聽到男神說的是同一個屋檐下嗎?很明顯兩個人肯定是鄰居。”
其他人:“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已對。”
邢辛終於緩過來了,平緩了一下氣息:“那個,男神,還在不?揭曉一下答案吧。”
何鬱被衆人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弄得哭笑不得,她轉頭無奈的看着白浛,眼神示意:“趕緊說點什麼啊。”
白浛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緩緩出聲:“我只是暫時寄住在她家一段時間。”
邢辛趕緊接過話題:“嗖嘎,我懂了。大家也不要在妄想了,還是讓男神來和咱們打個招呼吧,我都沒怎麼和他說過話呢,好緊張。”
靜寂也隨後道:“男神可以給大家唱首歌咩?這是我一生的請求。”
何鬱聞言終於有說話的契機了:“還是我來唱吧,你們男神都沒有一首能完整唱完的歌。萬一中途忘詞,影響他的形象就不好了。”
靜寂:“沒事滴,只是哼唱一小段也可以哦。”
何鬱有些爲難的看着白浛,又一次給他帶來麻煩,她感到無比抱歉。
“偶爾一次還是可以的。”白浛突然直起腰,拽過來身後的轉椅,坐到何鬱身邊,“不過我還真不會唱別的歌,就之前合唱過的那首,如何?”
“嗷嗷嗷,求之不得,今晚上線的人真的太幸運啦,簡直是毫無防備的大大殺必死啊。”靜寂興奮的叫着,公屏裡也瞬間成了一片花海。
白浛湊近何鬱耳邊,放低了聲音說道:“我需要子非魚和我一起合唱,可以嗎?”
何鬱有些適應不了他今晚的反常,微後仰頭,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當然,我去把歌詞調出來,反正知道你肯定沒記住。”
——女神絕壁是害羞了吧,果然一物降一物啊。
——我決定以後也站這一對了,百合大法雖好,還是王道萬歲。腹黑x傲嬌,屬性相性max!
——樓上太污,表示我從微博上看到他們打太極的第一刻起,就覺得兩人氣場很合。
前奏不多一會響了起來,何鬱調整好情緒,開始唱了起來。當白浛的聲音出來的時候,評論區簡直像瘋了一樣的刷了起來。
——耳朵懷孕了系列,男神我要給你生孩子。
——這聲音我給99分,多一分我怕你驕傲,以後不唱了。
——原諒聲控晚期,我要路轉粉了。
直到後面別的唱見上麥,評論裡還是一直有人刷白浛,何鬱這次確認好關麥了才鬆了一口氣,笑道:“看來你很快就會有粉絲團了。”
“你不是不喜歡這個詞嗎?用在別人身上倒是得心應手,這叫雙標。”白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這不是雙標,看看評論裡的熱情度就知道了,邢辛說過這是叫做吸粉的天賦。”
“確實很熱鬧,讓我大開眼界。不過,還是不感興趣。”白浛繼續打開書。
“說起來是我又幹了蠢事,抱歉。”何鬱這纔想起根源。
白浛搖頭說道:“道歉倒不至於,不過以後要注意。”反正你蠢又不是一兩天,只是表面不顯而已,他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你笑我!太不厚道了。”何鬱羞憤交加。
“下次我會忍住的。”
“沒有下次了!”
何鬱沒好氣的坐下,轉頭去關注別人的歌聲去了,好不容易有這個興致,她要好好了解一下別的唱見。麥序上一直掛着的幾個人都是何鬱比較常見的唱見,都和她年齡都相去不遠。
無君予我是一個高二男生,聲音卻很柔美纖細,是一位比較罕見的兩聲類歌手;千鶴是一個剛上大一的女生,音色大氣渾厚,音域廣泛,何鬱很欣賞這樣的聲音,邢辛有次說過這種叫做“御姐音”,微妙的很合適呢;歡喜禪則是一個剛上初中的小女孩,這個孩子聲音很特別,比起孩童慣常的清澈尖細,她的聲音帶着很獨特的沙啞,讓人印象深刻。
雖然大家都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專業歌手,但是都有自己的學習和鍛鍊方法,也許在唱歌技巧上還有些瑕疵,但是這也算是公會的一大特色吧。
何鬱都沒有見過他們的陣容,她每次基本都是錄完就走,不怎麼和大家交流,倒是和羣裡的那些人還比較熟悉。
當然她也知道公會也有自己的總羣和好幾個分羣,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去加。何鬱聽了一會,不禁感嘆最開始只是一個心血來潮的想法,現在居然壯大成了這樣的隊伍,而且還在不斷髮展中。
再沒有這樣直觀的變化更能讓何鬱感覺到事在人爲,我命在我不由天的。她和邢辛私信了一聲之後就下線了,旁邊的白浛還在聚精會神的看着書。
何鬱伸手摸了摸臉頰,之前滾燙的餘溫還沒有消退。今天的白浛有點異樣,和平時的樣子不同,讓她有些不敢回頭,悄悄的深呼吸了幾下。
幾天後,柯家。
柯予嚴正在書房裡面翻看一份報表,他有輕微近視,所以在閱讀時會佩戴眼鏡,平時不苟言笑的面容給人帶來的壓迫感被眼鏡遮住,讓他多了幾分儒氣,更顯少年風雅。
這時他的短信鈴聲響了,是何鬱發來的——予嚴哥,謝謝你的筆記,派上大用場了。我和白浛想請你吃頓飯,地點你定,想去吃什麼呢?
柯予嚴微揚嘴角,他又想起之前見到的何鬱低着頭拘謹的樣子,嘴角弧度又平緩了些。何鬱對他有懼意,他可以看出來;但她又總是想幫他,甚至可以完全不顧及自己。
柯予嚴自認心智比同齡人成熟理智很多,但依然看不透這個小姑娘內心的想法,她總是讓自己出乎意料。
——你們有這個心我很高興,不夠還是讓我請吧,我是年長者。
白浛他倒是基本可以摸清他的性格,清高、心思縝密,也有些多疑,不輕易放下心防,某種意義上和自己有點相像。但是對方的家世應該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不是一般人可以摻和進去的,何鬱和他接觸太近,很可能以後會被波及。
柯予嚴又看了一眼短信,見對方還沒有迴應,有些不想承認,自己不想讓那兩個人走的太近,有自己的私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