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面前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我開始審視自己,是不是我一開始就錯了,自從我認識季燃開始,我的人生就開始錯了。
他現在在說什麼呢?身上的痛還未散去,他就迫不及待想給我添心傷了麼?爲什麼我以前從來就沒發現他是這麼善變的一個人?變的可怕,討厭。
我目光呆泄的望着他,好像在企圖從他身上找回來一點原來的影子,可我發現,我怎麼都找不到。
季燃看我沒動,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棉籤和一瓶擦傷藥,我看着他朝我走過來,然後準備幫我擦傷口。
這樣還有意思麼?我並不是生氣季燃打我,我是氣他對我一點點信任都沒有,既然是一碰就會痛的婚姻,我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你說完了麼?”我避開了他的觸碰,那根沾滿了藥的棉籤就這樣懸在半空中,隨着季燃手臂的晃動和晃動。
“安琪……我知道你可能會以爲我是神經病,你打我吧!我求你,在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嗎?好嗎?”
季燃並沒有在走過來,而是一臉祈求的看着我,自從辰悅出現之後,他嘴巴里除了機會還是機會,我現在終於相信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句話,動手也是,出軌也是,恐怕我的心得裝的下全世界才能在給你機會吧?
我雖然沉默不語,嘴巴又開始抽動起來,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哭的女人,痛的深處纔會這樣吧,我現在不能哭,不能讓他季燃看輕我,今天哭了安琪你就死定了!
“老婆……我來幫你擦藥……”
“我們離婚吧。”
我往後退了一步,可是我們之間的距離又豈只有這麼一步?我的眼睛一直睜開着,因爲我怕落下去眼淚就出來了,其實我就是一個脆弱的女人,看不得季燃他這樣求我,但是我知道,我們這婚必須得離。
我低下頭,故意在包包裡拿離婚協議拿的久了一些,其實就是在等那一滴眼淚落下去後才擡頭,這樣我纔敢大大方方的去面對季燃說這個事情。
“這個你看一下,如果沒問題就簽字吧。”
在擡頭的時候,季燃的臉是黑的,黑的有些恐怖,他將我遞過去的幾頁紙接下了,然後又在我還沒放下心的時候給撕了。
“安琪!你想離婚?你居然想跟我離婚?我不會同意的!絕對不同意!”
季燃瞪着我,把紙一點一點撕的稀巴爛,好像那是他的恥辱一樣,碎紙之間,我看見了可怕的季燃,一向溫柔的他,居然會變成這樣,不知道爲什麼,這刻我從他身上看見了季深的影子。
“我們必須離婚!必須離婚!”我大吼着他,心裡的委屈和憋屈怎麼都發泄不了,季燃他外面養一個家裡坐一個,爲什麼還要賴着我?我累了,我不願意在去參合你們的事!
“不!不!絕對不可以!安琪,你騙我的對不對?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季燃俊美的臉龐開始扭曲,雙手抓着我的肩膀,晃的厲害,爲什麼,爲什麼和我想的不一樣,季燃他不是很早就想離婚了嗎?爲什麼現在又這般不願意?
我被他激動的動作晃的心都要蹦出來了,我別開他發瘋的雙手,極其無奈的甩了他一個巴掌。
“夠了!離婚!”
愛一個人的時候我可以很卑微很卑微,可當我愛不動你的時候,就是愛不動了,說什麼都沒有用。
季燃被我打的怔住了,燈光之間,我看見了他雙眸中閃爍着淚光,前一秒我還在傷感,後一秒季燃就把我扛了起來,我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會忽然這樣,爲什麼他會這樣無賴?
“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無論我怎麼樣抽他甚至把他肩膀咬出了血,季燃他還是一個字都不講,這算什麼?你果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他扛着我上了三樓的儲藏室,把我扔在那無從下腳的地上,這裡一點光線都沒有,只有一個已經被封死的窗戶,季燃把我帶這裡幹什麼?
我抱着自己,望着眼前這個恐怕的人。
“安琪,我在問你一次,你還要離婚麼?記住好好回答。”
黑漆漆的,我看不見季燃的表情,只能理會他那雙眸裡有的只是無盡的殘忍,犀利。
“離!”我瞪着他,眼神和在下面一樣堅定,這句離婚的話每次說出口,我就會特別放鬆,可回報來的卻不是季燃一句他願意。
他站了起來,一腳踢飛了旁邊的紙盒子,裡面滾出來的是我和季燃以前的舊物品,我望了一眼,立馬將眼神抽開了。
“安琪!你的心真冷!”
我低着頭,沒有否認,季燃轉身便走了出去,等我想站起來的時候,儲藏室的門已經彭的一聲關了,門關了,這裡面就更加漆黑了,他把我最後一絲希望都給堵住了,這是要囚禁我麼?
我使勁拍打着門,聽到的只有季燃上鎖的聲音,他怎麼能這樣對我?
“你開門!你這樣是犯法的!放我出去!”我摸索着全身上下,卻什麼都沒有,所有的東西都在包包裡。
“安琪,等你想通了,我自然會放你出去!”
“你滾!你滾!”我發狂的踢着門,迴應我的只有那彭彭的聲音,嗓子啞了,我無力的蹲在了地上,這裡靜謐的是那麼可怕,季燃他就是個神經病,他以爲這樣我就會回心轉意麼?永遠別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裡出現了老鼠吱吱的聲音,它從我腿下爬過來爬過去,好像還不止一隻,我是農村來的,對這玩意並不害怕,反而我現在羨慕它們,可以這麼自由自在。
它的聲音把我弄清醒了,我不能就這麼蹲着等季燃來開門。
我站了起來,往那扇僅有的窗戶探去,若不是湊近看,還真的連一點點光都看不到,我不知道外面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反正我一定得出去。
我摸瞎搬來一把老式椅子踩了上去,到了窗戶的位置摸了上去,窗戶是鐵的,還上了鎖,我根本看不清楚儲藏室有什麼可以敲的東西,不過既然是銅鐵,那就一定還是有希望的,我跳了下去準備在去摸點什麼過來敲開,可就在我跳下去的那刻起,我左耳邊的位置響起了一道詭異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聲音,只是感覺在向我靠近,額頭的汗又冒了出來,我吞了一口口水,腳步沒有輕舉妄動。
“噗通!”
這刻,我既看見了希望,又感覺到了窒息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