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老夫人只是昏迷狀態,不是沒有可能恢復的,只要好好……”
“你滾!給我滾!”
醫生被季燃吼的並沒有不滿,神色上還是有些擔憂的望着跪在王美嬌身旁的季燃,聽他這麼說,王美嬌暫時不能開口說話了?他們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呢?我站在這裡,不知道是來看笑話還是幹什麼的,腿竟然都移不動。
可悲。
我瞪了一眼季燃,轉身準備走的時候碰上了剛巧出來的醫生,我朝他低了低頭,然後像沒看見過一樣轉身。
“老夫人……變成了植物人,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但是我相信你。”
我咬着牙,既然無言以對,我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只是看着一個近五十歲的老人就這樣躺在牀上,不死不活,我心裡對她居然還會有那麼一點點憐惜。
一個局外人都願意相信我,季燃他果然是抽風了麼?還是說當局者迷?
我好累,心裡一直在有個聲音勸我離開,讓他們這對渣男賤女在一起吧,好,我離開。
在我回房間準備打個電話給老爸的時候,念初晴的電話就來了,我握緊了手機,恨不得馬上摔了它。
按了接聽我沒有開口。
“安琪,我們見一面吧。”念初晴語氣何其的平淡,好像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或許這樣她就可以自我解脫了麼?
“好。”我也淡淡的回答,心裡卻自嘲的不行,念初晴她一直就瞭解我,所以我和她之間也用不着像和辰悅那樣。
我簡單換了一身衣服,沒有心計,最平常不過,可就是這樣才顯得詭異,可我知道自己和念初晴之間早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我們約在了一個奶茶店,以前經常去的,老闆娘很熟絡的招待了我們,而我們,卻永遠不能在像以前一樣迴應老闆娘,她今天穿的也很平常,這點倒和我想的一樣。
我冷着臉,搖晃着杯裡的奶茶,始終沒有開口說話,整個周圍圍繞着我們的只有陌生,就算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也不過如此吧,而我和她,真的就連陌生人都算不上,如果可以,我願意從來不曾認識你。
“安琪,我懷孕了。”
杯子裡的奶茶急速打着圈圈,在這句話的落幕又緩緩停下,她的這種語氣也是我沒有聽到過的,是啊,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倒是破天荒的對我說這種話。
“季燃的?”我冷笑了一聲,有點諷刺的意思在裡面,懷孕了,我的確恨不起來,因爲孩子是無辜的,因爲那個男人,和我無關。
念初晴還是和以前一樣,只要一緊張就會咬自己的嘴巴皮,現在坐在我面前的她,就是這樣。
“安琪,孩子需要一個父親,我希望……”
“希望什麼?那我的孩子呢?誰能還我的孩子?念初晴!你敢說不是你設計害了我的孩子麼?”想起因爲我的傻,孩子就沒有了,我心裡更多的是自責,事情過去這麼久了,我才明白自己的愚蠢!
她承重的低下了頭,有些啞口無言,我猜的一點都沒有錯,就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只是如果季燃知道孩子是因爲念初晴設計沒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對不起安琪,但是你知道麼?其實你纔是我們之間的第三者,季燃他說他愛你,要和你結婚,回過頭他又說他對不起我,安琪,你告訴我,你讓我怎麼辦?”
第三者這個字眼讓現在的我聽了覺得非常刺耳,我怎麼都不能相信我自己是個第三者?那爲什麼我和你念初晴在一起那麼久你不告訴我你有男朋友了?
“在一起多久了?”我無奈的問,如果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我又要怎麼辦?
“四年零七個月。”
四年,呵呵,四年,我和他在一起不過三年,到底是他季燃夠厲害,虧他當初還能請念初晴來當我們的伴娘。
念初晴從包裡拿出了驗孕單和一些老照片,這些照片讓我相信了她的話,那時候的季燃比跟辰悅在一起時略成熟一點,比和我在一起時候略青澀一點,那麼就是,念初晴是季燃和辰悅之間的第三者,那麼我是念初晴和季燃之間的第三者?這算什麼,前女友和情人老婆大聚會麼?我是應該開心我認識了季燃交過的所有女朋友?
原來霧裡看花一場,到最後我自己纔是一個小三。
“安琪,你知道當我收到你們喜帖的時候,我心裡有多痛麼?安琪,我知道現在對你可能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我已經有孩子了,爲了孩子,我求你。”
念初晴抓緊了我的手,兩行眼淚就流了下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哭,原來面前這個女人爲了季燃已經變了這麼多。
“好,我離婚。”並沒有因爲誰,純屬是因爲我自己,這樣複雜的家庭,我已經待成神經病了,在待下去,我就沒救了。
她心存感激望着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盯着我看,連話都說不出了,這一刻,我才覺得這個決定不是痛苦不捨的,是解脫和開心的,原來我以前把季燃想的這麼重要,總感覺沒有他就活不下去,可又何嘗想過,有他跟死沒差別。
“以後,不要在見面了吧。”我輕輕鬆鬆說出口,發自內心,因爲再次看見她,我就會想起以前是那麼不堪,念初晴好像也想過會有這麼一刻,也沒怎麼糾結,她知道我一旦認真起來說的話,那就絕對是真的。
告別了念初晴,我直接找了一個律師事務所,起了一份離婚協議書,裡面的內容都是我提的,我什麼都不要只想通過一撇一捺的合同和季燃劃清界線,我和他結婚才半年不到,算起來,我不吃虧。
在律師事務所的時候,我就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心情是如此放鬆,儘管季燃還沒有簽字,但是在我心裡而言,自己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
我做的,都的我們倆想的。
在最懵懂的年紀愛上你,又在最脆弱的年紀離開你。
漸漸地,天已經黑了下來,路上人來人往,我沒有想立刻回家,一個人茫然的在路上走着,路過一個咖啡廳的時候,一個熟悉又恐怖的面孔吸引住了我,因爲玻璃是透明的,所以我能清晰的看見那就是季深,而坐在他對面的可不就是辰悅?
公公和兒媳婦出來培養培養感情,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吧,這不管你事,安琪。
我背緊了包,準備繞開他們繼續走,可誰又會知道在我目光準備移開的時候,辰悅站起身朝季深臉上就是一巴掌,這架勢,就連站在外面的我都能聽到聲音,裡面的人更加不用說了,所有人像看熱鬧一樣盯着看,呵呵,如果那些人知道他們的身份,還會這樣悠然自得麼?
不知情的人以爲是大叔和蘿莉戀愛吵架了,紛紛拿出自己的手機拍了起來,辰悅那會讓他們拍?帶上墨鏡指着他們就是一頓狂罵。
辰悅氣沖沖的跑了出來,我躲在柱子後面,目測她打車離開,我望了一眼裡面的季深,心有餘悸的也匆匆忙忙走了起來,我不想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永遠不想知道,好奇害死的只是貓。
我大概就是辰悅前腳一進門,我後腳也跟着進去的,因爲我進門的時候,辰悅正彎着腰在換鞋,因爲肚子大了,所以動作顯得有些艱難,但她一看見我,氣勢就上來了。
“安琪!你不會跟蹤我吧?”
我直接無視了她,鞋子也不準備換,因爲我馬上就不會在踏進這個恐怖的別墅了。
“安琪!你站住!把話給我說清楚!”她一定要我和她吵起來纔會罷了麼?可是我累了,不想在吵了。
我不怕她,所以沒有必要忌憚她,所以當我徑直準備上樓的時候,辰悅不依不饒的站在了我眼前,辰悅肚子裡的火氣還真不小啊,這是逮住我了,要和我大戰一場麼?
我瞪着她,依然沉默不語,我想我的面部表情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我不想和她講話!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栽贓陷害到我了,認爲我好欺負,一上來就推了我一把,那氣勢十足的臉龐現在扭曲的很。
“你以爲你是誰,現在家裡就我們兩個,不妨把話說開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離開季燃?哎我說安琪你是不是一條哈巴狗啊?非得賴着我的季燃?”
她到底有什麼臉皮來這樣和我說話?呵呵,就算我和季燃離婚了,誰上位,還不知道呢。
“你說誰是哈巴狗?”辰悅的肚子都蹭到了我的身上,此刻我們的距離就是仇人距離。
“難道不是你麼?哦不對,你不止是一條哈巴狗,你還是一個爛貨,只可惜我還沒和季燃哥哥說,你就已經被打了,爛貨!你就是爛貨!”
辰悅這兩個字迴盪在我耳邊,像句魔咒一樣,我受夠了!
二話不說抄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往她肚子上砸了過去,這絕對用了我整個人的力氣,隨着杯子的碎裂聲,辰悅面容痛苦捂着肚子就倒在了地上,我沒有後悔,並且也不打算去扶她。
“安琪……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好痛,真的好痛……”
我站在她身旁,被她抓住了腿,其實我可以走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魔怔了硬是沒走動。
“我對不起你……救救我的孩子好嗎?安琪……”我低頭看見了辰悅那滿頭大汗的額頭,還有她另一隻手捂着肚子,如果孩子真的因爲我死了,那不就是折磨我自己嗎?
我扶起了她,道:“有沒有什麼事?我去打120!”辰悅在怎麼樣對我,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我對季燃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心裡更希望這個孩子能出生吧。
“不要,送我回房間……我想回房間……求……求求你……”辰悅咬着嘴巴艱難的發出聲音,可要是出事了怎麼辦?不行,我還是打電話。
“我去打120吧,你這樣回房間也沒用!”只要你孩子沒事,你自己怎麼樣都和我沒有關係。
“不……安琪……讓我回房間……可以打電話讓陳醫生來……痛……”看她臉色慘白成那個樣子,我哪裡還會想辰悅這麼堅持回房間幹嗎?想到有醫生會來,我也就乾脆扶她上樓,到時候在打電話就行。
辰悅整個人都倒在我的肩膀上,還別說,看她人小小的重量咋就這麼重?果然是懷孕了什麼都不一樣了,我被壓得有些吃力,在到五樓的時候,我扶着扶手稍微站了一會,在我最無法思考的時候,辰悅忽然就從我身上抽離,自己扶着扶手一腳就把我踢了下去,第一次,我嚐到了從樓梯上滾下去的滋味,第一次,我開始有了想和辰悅同歸於盡的想法。
吃一塹長一智,我吃了這麼多次怎麼還是學不會聰明?是我太傻到家了,甚至一度懷疑我腦袋裡裝的是不是都是屎?一個杯子怎麼可能造成什麼傷害?辰悅她太會裝,那麼多汗是怎麼流出來的?使勁憋的吧?爲了我,她早就不惜一切了。
胃裡是空的,吐出來的也只有苦水。
我直接從五樓滾到了一樓,不管頭還是不是暈的,爬起搖搖欲墜的身子準備上樓去,都要走的人了,索性一次性來個痛快,就當是我把季燃送給你的代價。
我的腳剛剛踏上樓梯一步,關門的的聲音彭的一聲響起。
我僵硬的往門口望去,來人並不是別人,就是季燃。
踏上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我冷漠的望着他,準備開口,可沒想到,季燃和我同一時間開了口。
“你先說。”
“你先說。”
都已經要離婚的人了,整的那麼默契還有意思麼?還有什麼惡毒的話一次性說個夠吧,我安琪一定洗耳恭聽。
他低了低頭,然後又擡起,道:“安琪,我錯了,我不應該打你,只是那時候我失去了理智,又看你那麼不關心媽,我就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安琪,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