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發短信過去紅紅不再回復,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又打秋霞的電話,電話能打通,可也是沒人接聽。我隱約覺得這事兒和秋霞有關,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只好先讓她們幹,最好乾死那個老女人!
心裡惦記着秋霞和紅紅,麗姐準備的酒宴都吃的心不在焉。席間少華吃的那叫怎一個爽字了得,我問她:“是不是經常白天出去?”她喝了口湯說:“是哦,怎麼了?”看她無所謂的樣子,我把已經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席間閒聊,我說小云快結婚了,和主管按揭了一套房子。珠兒說:“嗯,不錯嘛,這丫頭熬出頭了。”少華一聽來興趣了:“可真有錢啊,什麼時候我也能碰到個主管那麼主兒呢?”
麗姐和文哥過來敬酒,和我們每個人碰了一杯。麗姐和我碰杯的時候再次在我耳邊說:“有沒有看上的,姐姐介紹給你。”我只是微笑,對於這種關心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接受。或許我心中有恐懼和自卑,不知道以我現在的職業和身份怎麼去面對一段感情、一個男人、一個家的責任。
吃到一半兒,實在坐不住了,不知道紅紅她們到底出了什麼事。匆匆把珠兒拉到僻靜的地方,還了一部分錢,告訴她:“剩下的過段時間還給你。”珠兒推辭說:“我還有,你先拿着用吧。”我急忙把錢塞到她手裡,和衆人告別。
ktv的場面停留在膠着狀態,蘭姨還在員工房,和芳芳並排坐着。紅紅、秋霞和東北、閩南姐妹坐在另一邊。我走進員工房,空氣如凝固般沉重,氣氛如凍結般冰冷。
放下包,坐在紅紅旁邊,我開始抽菸。這場面真不知道說什麼合適,況且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幫姐妹戰鬥力很弱,至今還沒幹死那個老女人。抽完一根菸,還沒有人說話。看情形是要耗下去了,如果就這麼坐着,看誰先老死,那蘭姨肯定會輸。
蘭姨先撐不住了,開口說:“小靜,你是最通情理的,你說說看。現在秋霞成這樣子,再不能做原來的工作了。不然會影響咱們的形象,對你們其他姐妹也不好。當然了,老闆也很講情義,拿出500塊給秋霞,要她再出去找份工作。你們這羣姐妹就不要鬧事了。”
我看芳芳坐在蘭姨身旁,雙眼深情地看着蘭姨,好像很能體會蘭姨的苦衷似的。
瞬間,紅菱被趕走的場面彷彿又出現了。不管秋霞的傷是否是她故意造成的,但是瞧着芳芳落井下石的表情,我新愁舊恨一起在胸腔裡翻滾,真想直接弄死這一老一少兩個臭女人。雖然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能沉住氣的:“蘭姨,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啊,現在秋霞成這樣了,誰還忍心趕她走,她有犯錯嗎?大家都在一起很長時間了,誰沒個感情啊?況且ktv也免不了一些責任!”
蘭姨聽我這麼說,嘴裡“哼”一聲,轉身就走了。過了一會兒,芳芳也藉口有事,跟着出去了。秋霞坐在牀上直抹淚,斷斷續續地抽噎,正在恢復的傷口在微弱的燈光下越發顯得刺目,皺巴巴的皮膚散發着暗紫色!
到了晚上,客人逐漸多了起來。紅紅去了一個大包,我坐在員工房和珠兒發短信,問她回去了沒有。珠兒回信說,到家了,贏了幾百塊,買了兩瓶伊麗莎白雅頓的眼霜,改天送我一瓶兒。
珠兒每次送我東西的時候,我心裡都感覺暖暖的。那種愜意並非來自禮物,而是因爲珠兒對我的關心。在這個繁華而陌生的城市裡,我每時每刻都在忍受着冷漠,只有那一兩個人給我偶爾的關心才能給我溫暖。那一刻,珠兒離我很近,伊麗莎白雅頓離我很遠……
一個小包的客人翻了我的牌子,進去一看,一個蔫巴巴的半老頭兒和幾個四五十歲的老男人,老頭兒好像見過一兩次。
唱歌、猜拳、搖色子,喝酒喝酒再喝酒。
玩兒到半場,有幾個閩南妞進來,和其中幾個客人嗑藥。應該是搖頭丸,吃完後一個個很興奮,音樂調到dj舞曲,個個搖頭如搗蒜,跳動如觸電。
前幾年當地有個場子因爲吃搖頭丸出過事,服用過量後發生過猝死。再加上心臟不好的人吃搖頭丸很容易中毒,所以場子裡對這個看管比較嚴格。嗑藥的姑娘就那麼幾個,也是限量提供的。而且不會給同一個姑娘連續給藥,怕出事。所以夜場只有朋友間或陪酒姑娘誘騙客人嗑藥的,作爲我們如果你自己不想碰,絕對不會有人勉強你。
那三四個嗑了藥的人站在包房中間跳舞,渾身沒有一處不在跳躍。這時候老頭兒問我:“你不嗑藥?”我說:“從不。”老頭拉着我的手說:“你很清純啊。”我禮貌地笑了笑。
其中一個跳舞的姑娘估計十分亢奮,邊跳邊脫衣服。不一會兒就脫得基本沒剩什麼了。我坐在那裡十分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羣跳舞的人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老頭兒剛開始看得還算興奮,後來也覺得無趣了,又湊過來問我:“他們什麼時候停啊?真沒意思,你出臺嗎?”我堅決地說:“不!”老頭纏着我又問:“價錢好商量,你自己說吧。600?”我說:“我去找一個出臺的姑娘陪你吧。”那場面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趕緊藉機離開了包房。
找到了蘭姨,說:“包房的那個老頭想找出臺的姑娘陪他!”蘭姨笑着說:“那你就去嘛,有錢幹嗎不賺啊?”
“我不出臺。”聽這女人說話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沒關係啊,黃先生人很好的。自己做物流生意,不會虧待你。”
“反正我不去,我連男朋友都沒談過,怎麼會做這種事?”說完我就扭頭進了員工房。
第二天早上蘭姨進來給了我五百塊,說是黃先生給我的小費,並連連解釋說:“你昨天走的早,黃先生還沒來得及給小費呢。這不,人家特意要我轉交給你。黃先生對你多好啊!”
我伸手拿了錢,倒頭繼續睡,實在不想聽這個女人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