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惑亂風塵 > 惑亂風塵 > 

36、橫禍

36、橫禍

紅紅說:“早知道會這麼嚴重,就該問那個女人多要些錢!”

我心想,當時只有我看見芳芳打翻開水了,人家那女人能賠點兒錢都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這話不能說出來,雖然我懷疑芳芳十有八九是故意這麼幹的,但是我說出來又沒有證據,況且那個女客人已經賠過錢了,還能怎麼辦?

秋霞執意要回去休息,我和紅紅也沒轍了,只好捲鋪蓋回去。

剛回到員工房住下,蘭姨就聞聲而來,表面上是噓寒問暖,實際上是打探秋霞的傷勢到底有多嚴重。估計她更加關心的是秋霞以後能不能陪客人吧。

芳芳也虛情假意地關懷了幾天秋霞,得意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洋溢在臉上。我愈發覺得這個女人陰險毒辣,而手段狠毒的到了令我髮指的程度。想起芳芳的種種,我腿肚子都打顫,真的很怕着女友有一天會不會嫉妒或者無厘頭地算計我一下。

第二天老闆派蘭姨送來兩百元慰問費,蘭姨遞過錢的時候再三叮囑是慰問費不是賠償費,並着重解釋說秋霞的傷和ktv沒有任何關係,是那個客人造成的。老闆送來兩百塊已經仁至義盡了。

秋霞每天只是喝點消炎藥,外加擦點紫藥水兒什麼的,再沒有深入治療。員工房不通氣,而且住的人多,衛生條件不是很好。過了沒幾天,秋霞的燒傷好像慢慢發炎了,燒傷的部分開始流出黃色的膿水。

紅紅急得直跺腳,大喊着要去找那個女客人。可是天南地北的,怎麼可能找得到?而我確實是親眼看到當時是芳芳打翻開水的,可是我至今都不知道芳芳是故意還是無意的。從她虛情假意的問候和種種行爲上看,應該是故意的。

看着秋霞的傷勢一天天惡化,那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紅紅髮起大家給秋霞捐錢,東北那幫姑娘倒也爽快,每人幾乎都是三四百,我跟着也捐了三百塊。閩南幫的在這件事兒上也很團結,最少的捐了兩百,最多的捐了六百。最後剩芳芳一個人了,她礙不過面子掏了一百塊。消息傳到老闆那裡,蘭姨代表老闆拿來了一百塊。紅紅接過那一百塊錢,偷偷罵道:“一百塊給老闆買棺材都不夠!”

大家七湊八湊地湊了一筆錢,又讓秋霞住進了醫院。

秋霞第二次住院是個星期天。安頓好秋霞,我聯繫了珠兒,到她家玩兒了一會兒。自從常住過一段時間後,我對那個小家總是戀戀不捨,沒事兒老往那兒跑。

到了珠兒家,珠兒問我“最近如何?”

我說:“還好吧。估計得過幾個月才能還你錢”接着我把看見芳芳燙傷秋霞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珠兒聽完,點了支菸,說:“從還我的錢裡拿出一千給那個燙傷的姑娘吧,算我幫她的。另外,一定要小心芳芳,別走太近。”

從珠兒家出來,直奔銀行取了一千塊,親手交給躺在病牀上的秋霞。秋霞感動的只掉淚,我當時也想,那首歌唱的不假——只要人人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

秋霞的傷勢慢慢得到了控制,住院期間她每天只能喝一點粥之類的流食,如果口腔活動太劇烈都會引起臉部和脖頸燒傷的疼痛。我和紅紅還有另外幾個姐妹輪流照顧着秋霞。

芳芳在這段時間大顯身手,據蘭姨說,芳芳月收入最高達到了一萬!我心想,這算個屁啊,只是收銀吧檯統計的錢數,芳芳出臺賺了多少錢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

燒傷好了,但是燙傷嚴重的地方留下了疤痕,臉部、脖頸、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疤,其中脖頸的最重。醫生說徹底治療要植皮,植皮是一個什麼概念?我們根本負擔不起。

接秋霞出院的那天,碰見了小云和原來的老主管。好長時間不見,我和小云格外親熱,相互問長問短了好長時間。

小云問我:“現在怎麼樣?”

我說:“還在那裡啊,老樣子。”

小云說:“少華她們呢?”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和小云關係一般,沒必要說那麼透徹,略微停頓了一下我說:“少華換地方了。”

小云問我:“你來醫院幹嗎?”

我說:“接朋友出院啊。你呢?”

小云害羞地說:“剛來檢查,我懷孕了。”

我吃驚地問:“啊?那你們結婚了嗎?”

小云說:“還沒呢,上個月我們按揭了一套現房,不大點兒,70平米的。打算過幾個月結婚。”

我一下感覺到了差距,這個在半年前還和我一起掙扎的女人,和主管戀愛後,跳槽成了酒水管理。半年功夫兩個人一起奮鬥就有了自己的房子。我真替小云高興,說:“到時候通知我們啊,真羨慕你。”

目送着主管和小云幸福地遠去,我拉着不幸的秋霞回到了ktv。

晚上陪完客人,可是還是睡不着,翻來覆去地一個人玩味着失眠。身旁的呼嚕聲此起彼伏,吵得我越發清醒。琢磨着小云,忽然想起這次來ktv之前珠兒和麗姐提醒我考慮一下自己未來。小云現在有了讓人羨慕的歸宿,可是我呢?

在這個紙醉金迷、物慾橫流、爾虞我詐的夜場我還能混多久?我還要混多久?我的出路在哪裡?想着想着一絲絲恐慌和那浮萍般的無可奈何有一次侵襲,直到隱約聽見有人起牀了,我才沉沉睡去。

麗姐新店裝潢竣工,開業大吉。

那天前來恭賀的人還真不少,我認識的人卻沒幾個。麗姐忙着應付來客,沒工夫招呼我們,只是隔一會兒就衝我喊:“自己人,我就不管了,自個兒招呼!”

看着珠兒、少華和兩個不認識的女人打麻將,那花花綠綠的圖案直看得我頭暈眼花。紅菱也無所事事地坐在我的旁邊,我問她:“會打麻將嗎?”

紅菱說:“會啊。”

我說:“那你怎麼不玩兒?好過無聊坐在這裡吧?”

紅菱說:“輸了怎麼辦?”

我突然覺得自己說話很冒失。是啊,紅菱輸了怎麼辦?她雖然賺錢很多,但是一條牛仔褲都捨不得買的。她的每一分錢都得花在刀刃上。

外面禮花時不時噴噴響兩聲,紅菱聽着嫌吵,躲到後面抽菸去了。我轉悠到前臺開始看風景,出人意料地竟然看到了原來ktv的老闆。瞧着老頭兒,走路一直還是這麼有派。

我如一個任勞任怨的迎賓,誰進來都會禮貌地笑笑,後來有人問麗姐,我是不是招收的導購。

一羣的哥也前來道賀,他們是文哥的朋友。麗姐悄悄走到我身邊衝我低聲說:“有沒有合適的?姐姐給你介紹一個?”我紅着臉說:“老沒正經!”

這女裝店還真不是男人逛的,幾個的哥進來溜了一圈兒,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一個個搖着頭就走了出去。他們始終想不明白爲什麼女人會花一兩千買一塊兒桌布大小的裙子,或者會拿一個月的收入去買一款百麗的短靴。

看着麗姐忙的團團轉,我也溜到後面找到了紅菱,遞了支菸給她。我問:“最近怎麼樣?”紅菱點了煙說:“明知故問,還能怎麼樣?”這話說得我都啞口無言了,只是朝少華撅撅嘴說:“她呢?”

紅菱說:“具體不清楚,反正白天常跟人出去。”

“要不行你也開個店吧,讓給麗姐帶帶你。”

“這店最少得幾十萬,我哪兒來的錢?”紅菱說起錢就分外激動,“再說萬一賠了呢?白他媽賣了!”

我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拿出手機給紅紅髮短信,問她幹嗎呢?

紅紅回信說,一羣姐妹和蘭姨幹上了!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