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舟聽到消息趕來飛雪院,見驚魂未定的春谷狼狽地站在外面,走過去沉聲問:“江沉雪呢?”
“姐姐被一個黑衣人扛走了……”
“什麼黑衣人?”謝遠舟黑着臉。
“看起來像個姑娘。”春谷陷入回憶,又記不太清,無奈地搖了搖頭。
謝遠舟沉思,眼神突然變得凌厲,掃過一旁來救火的人,問誰看見了江沉雪的丫鬟。
無人應答。
“唐久。”謝遠舟喚他:“你帶秋……春谷去如意那裡,讓她招待一晚。”
伸手摸了摸春谷的頭,謝遠舟道:“明天接你。”
明明也看見了她眼裡的驚慌,和逃出生天後的心有餘悸,卻不是太想安慰她,眼下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
那個人究竟到哪裡去了?
還真的逃走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更亂了,下人來報,三小姐也不見了。
謝皎皎的生母蔣氏跑到謝遠舟面前哭,哭得他心煩意亂,猛地一拍桌子:“她自己跑出去了,你沒教好女兒,要我替你教嗎?”
蔣氏哭得更兇了。
“老爺啊,我真想就這樣跟你去了啊,您看看我們的皎皎現在過得都是什麼日子啊……”
“先拖出去吧。”謝遠舟疲憊地招了招手,讓下人把蔣氏帶回了她的院子。
謝皎皎的丫鬟鈴鐺稟告道,小姐與飛雪院那位多有嫌隙,晚上又聽了下人嚼舌根,說江姑娘說她壞話,一怒之下去了飛雪院,然後再沒回來。
謝遠舟將起火與謝皎皎的尋釁滋事聯繫在一起,雖然猜出是謝皎皎有意要逃出府,但卻不知江沉雪怎麼也跟着失蹤了。
不過就是一個歌伎麼,鍾纖穠見到謝遠舟陰沉沉的臉,不屑地對司禮道。
相府的侍妾和三小姐一齊丟了,謝遠舟報了官,拿出的是江沉雪和謝皎皎的畫像,對府尹唐大人道自己的侍妾連丫鬟失蹤了,讓他留意一下,沒提謝皎皎是三小姐的事兒。
他相信謝皎皎有功夫傍身足以自保,可還是擔心有歹人知道了她身份後欲行不軌。
謝遠舟的臉沉着,侯府的天也就跟着沉了下來。鍾纖穠還沒原諒謝遠舟在桌上無端發火,鍾令維卻好巧不巧地又來上門做客。
姐弟倆在屋子裡說了一會兒話,鍾令維見姐姐受委屈,勸了她幾句,卻不曾想惹得鍾纖穠更加生氣,把鍾令維給趕了出去。
鍾纖穠這個氣啊。
鍾令維雖說是她的弟弟,到底也是個男人,說起話來沒遮沒攔,一味向着他的姐夫。
“男人麼誰沒有個三妻四妾的呀,你是正妻,帶着姐妹們照顧好我姐夫不就完了,生什麼氣啊?”
“你這樣小心眼可不行,姐夫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瞭解,你這般和他鬧下去,到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
“爹說了,讓你好好當侯府夫人,管好賬,做個賢妻良母,他喜歡誰你讓他喜歡去,越想管越管不住,再說,要真的被人看出你是容易妒忌的女人,你讓安國侯府、讓我們相府的臉往哪擱呀?”
“鍾令維你給我滾!”
鍾纖穠實在氣不過連自己弟弟都跟那有權有勢的男人們一個德行,憑什麼生來就註定了要好幾個女人都爭他一個,而他們卻能同時愛很多人。
不是沒讀過《女訓》之類的書,可骨子裡的高傲又怎麼能容忍自己與他人共事一夫?鍾纖穠眉目深沉,看來,有必要讓那個江沉雪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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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秋荷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張放大了的臉。
“沉雪,很高興你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