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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當心黃雀在後

065 當心黃雀在後

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皇后娘娘就冷靜下來,“喜姑姑,你說這件事可能有詐?只是熙妃的確是有些不對勁……”

“娘娘,還是查清楚的好,難道真的因爲熙妃娘娘這一點不對勁,娘娘就要質問熙妃娘娘嗎?熙妃娘娘是個什麼性子,娘娘比奴婢清楚,雖說熙妃娘娘對您算不上十分衷心,但也算是說得過去,可有些話一旦說出口,那就收不回去了。”喜姑姑說的那叫一個苦口婆心。

就連皇后娘娘都有些猶豫了,“喜姑姑,這事兒不止這麼簡單啊!”

說着,她更是長嘆了口氣,“春曉死了的第二日,本宮還與熙妃說起了這事兒,直說最近延禧宮不太平,可熙妃話裡話外壓根就是不認識春曉的意思,喜姑姑,這雲貴妃也是個聰明人,哪裡敢在這種事上撒謊?”

“本宮知道你的顧慮,可就因爲宮裡頭的話不可信,所以本宮才覺得這件事有貓膩,要不然,本宮以後如何敢再用熙妃?”

原本言之鑿鑿的喜姑姑聽了這話,不免有些猶豫了,“只是……”

皇后娘娘倏地起身,打斷了她的話,“明兒就是春曉的七七了,有些人相信那七七之說,若這件事真的和熙妃有關,她多少會露出些不對勁來的。”

話畢,她更是擡腳朝外頭走去,“走,咱們去瞧瞧熙妃去。”

只是皇后娘娘萬萬沒有想到,不過是剛到熙妃娘娘的宮殿門口,就見着小宮女帶着太醫匆匆走了進去。

皇后娘娘面色頓時沉下去了幾分,還是喜姑姑將那小宮女攔住了,“可是有誰生病了不成?”

那小宮女走得急,這會子纔看見皇后娘娘和喜姑姑,忙福了福身子,道:“啓稟皇后娘娘,是我們家娘娘病了,如今躺在牀上淨知道說胡話,所以奴婢才請了太醫過來。”

喜姑姑心裡頭“咯噔”一聲,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青天白日的,說什麼胡話了?早上熙妃娘娘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候都還好好的,這才大半日的時間,怎麼會病的這麼嚴重?莫不是染上了風寒,被你們誇大了幾分?”

“當着皇后娘娘的面,奴婢不敢亂說話的。”那小宮女心裡只惦記着快些將太醫請進去,萬一遲了又是一頓責罵,可皇后娘娘這邊也是一點都不敢得罪的。

想了又想,她才斟酌道:“方纔熙妃娘娘回來的時候就不對勁了,用過了午飯合衣躺在牀上歇了一歇,可誰知道下午就起不來了,只說腦袋疼,方纔更是睡得昏昏沉沉的,嘴裡更是喃喃說着胡話,姑姑見着不對勁,忙差奴婢去請太醫……”

說着說着,聲音裡就帶着幾分哭腔了。

皇后娘娘眉頭皺了皺,說道:“好了,你先帶着太醫進去罷,本宮也進去瞧瞧熙妃怎麼樣了。”

好在皇后娘娘素來與熙妃娘娘關係好,所以今兒誰也沒多想。

皇后娘娘剛一踏進去內間,就見着熙妃娘娘躺在牀上,臉色慘白,一點顏色都沒有。

恰在這時,熙妃娘娘像是被魔怔了似的,搖了搖頭,厲聲道:“走開……你走開,你走開,不要纏着我,不要纏着我……”

皇后娘娘的臉色已然變的鐵青,深吸一口氣,厲聲道:“將熙妃娘娘叫起來!”

“娘娘,使不得啊!”喜姑姑什麼都顧不上了,呵止了一聲,“還請娘娘三思。”她太瞭解皇后娘娘的脾氣了,若這個時候將熙妃娘娘叫起來,只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頓時,滿屋子的宮女太監跪倒了一地,縱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可一個個卻屏氣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

卻唯獨熙妃娘娘一人沉溺在夢靨之中,不住揮舞着雙手,揚聲道:“放過我,你走開啊……走開啊!”

來來回回,無非就是這麼幾句話。

皇后娘娘冷冷一笑,瞥了一眼在旁邊伺候的宮女,“今兒一下午,熙妃娘娘都說了些什麼話?”

那宮女乃是熙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如今也不敢隨便答話,只斟酌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熙妃娘娘今兒一下午並沒有說什麼,只說要什麼東西走開,還說放過她。”

瞧着皇后娘娘那臉色,她壓根就不敢說熙妃娘娘方纔才說了“我沒有殺死你,是你自己要死”之類的話。

皇后娘娘那如刀子般的目光落在了熙妃娘娘臉上,恨不得將那張慘白的臉盯個窟窿出來,盯得侯在熙妃娘娘牀邊的宮女們頭皮都直髮麻。

好在沒多久,皇后娘娘擡腳就走了,從始至終,再沒有說一句話。

等着回到了坤寧宮,皇后娘娘卻是癱軟在貴妃榻上,神色蒼涼,不管熙妃娘娘對她是真心也好,還是假意也罷,她自詡對熙妃娘娘也不是完全利用的。

遙想當初第一次見到熙妃娘娘,跟前的秀女壓根就不敢拿正眼瞧她,卻唯獨熙妃娘娘一人上前,“皇后娘娘長得可真像我阿姐。”

皇后娘娘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不說和舒太妃娘娘、顧初雲那般絕色女子相比,就連和後宮中普通妃嬪比起來,都只是一般,可那一句“阿姐”,卻叫她想起了汪家的弟弟妹妹,從那之後,不管是有意無意,她總是會多照拂熙妃娘娘幾分……

這人心都是肉做的,皇后娘娘此時難過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是喜姑姑端着一盞茶上前,輕聲道:“娘娘啊,您就別生氣了,可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早在當初她就與皇后娘娘說過,不管是誰,總歸是人心隔肚皮,都是信不得的,可皇后娘娘卻唯獨對熙妃娘娘高看了幾眼,到了如今,還未得準信兒,就氣的像是什麼似的,就算是在宮裡頭歷練了三年,可到底也學不會鐵石心腸。

“本宮這身子,總歸有一日在這宮裡頭折騰死的,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什麼區別了?”皇后娘娘苦笑一聲,只覺得眼眶有些發酸,“喜姑姑,你說本宮是不是個傻子?身邊養了這麼一條毒蛇,卻還一直那樣相信她……”

在妃嬪之中,她好像就與熙妃娘娘一人交好。

喜姑姑的嘴巴動了動,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好一會才道:“娘娘,明兒纔是春曉的七七,熙妃娘娘那邊奴婢會派人盯着的,若是有什麼動向,奴婢定會馬上告訴您的。”除此之外,她好像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能說些什麼了。

皇后娘娘點了點頭。

很快就到了第二日了,闔宮上下好像誰都忘了今兒是春曉的七七,可就算是記得又能如何,這宮裡頭是不能隨意燒紙錢的,這延禧宮滿宮的宮女太監也只敢偷偷朝地下潑一杯酒,心中暗道希望春曉一路走好。

可誰知道延禧宮裡沒有燒紙錢,反倒是熙妃娘娘的院子裡倒是燒了紙錢,病的一夜沒有睡踏實的熙妃娘娘更是被扶着站在一旁,看着那火苗一點點竄高,眼裡的恐懼總算是消散了些。

倒是扶着熙妃娘娘的和鈴輕聲道:“娘娘,咱們還是走罷,這紙錢已經燒了,若是叫人看見您在這兒,就算是有皇后娘娘出面,想必您那邊也是不好交代的……”

可不管她怎麼說,熙妃娘娘卻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昨兒她昏昏沉沉睡了一日,每個夢裡出現的無一不是春曉,春曉臉上都是血,直說要她償命,直說自己死的不甘心,還說就算是她變成了鬼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今兒又是春曉的七七,若是她晚上來找自己怎麼辦?多燒些紙錢,這心裡多少能夠舒坦些。

和鈴瞥了瞥四周,好在沒人,又耐着性子勸道:“娘娘,春曉是自盡死的,和您沒有什麼關係,您何必這樣了?若是做的多了,難免會惹得人懷疑的。”

那日熙妃娘娘與春曉說了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娘娘看到春曉的時候,要她將身邊的宮女們都帶開了,就到了如今她還以爲是娘娘羞辱了春曉幾句,春曉是想不開,所以這才自盡的。

她不知道,熙妃娘娘心裡頭卻清楚得很,如今輕輕咳嗽了幾聲,才道:“懷疑又如何?被衆人看到又如何?難道她們一個個還想因爲這點小事兒就治本宮的罪不成?如今就算是本宮在這兒替春曉燒紙,只怕那一個個人的人看到了,也會裝作沒看見似的,春曉是誰?你別忘了,那可是延禧宮的宮女啊!”

“如今衆人一聽到‘延禧宮’三個字,像嘴裡頭嚐了蜜似的,哪裡還敢再說什麼?”

這下子,和鈴都不敢再說什麼了,只能巴望着這堆火能早些熄了。

可熙妃娘娘卻不知道,她專心致志盯着那堆燒着的紙錢的時候,不遠處的一榕樹後,同樣也有人在盯着她,那小太監身量極小,細細看了一陣,趁和鈴不注意的時候,便貓着腰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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