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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雁宇回時月滿樓(三)

第三十九章、雁宇回時月滿樓(三)

青山花香,一對璧人安坐在空曠的山間,傾聽山泉流水,雀鳥啼鳴,涼風掠過,飄零的花瓣兒漫天飛舞,彷彿置身於桃源中。

嵐音輕輕吹拂着玄燁手背上的傷痕,紅腫着雙眸道,“皇上,萬不能再爲臣妾涉險。”

玄燁深情大笑,“嵐兒是朕心愛之人,見嵐兒受難,朕焦急萬分,怎能不救。如若痛失最愛,朕該是何等傷心失落?”

嵐音低垂着頭,喃喃自語,“如此大恩,讓臣妾如何償還。”

玄燁擁過嵐音,輕拂髮鬢間的花瓣兒,意蘊深藏的講道,“只要嵐兒永遠陪在朕的身邊,朕心足矣。”

嵐音微微顫動,想起各自的身份,心中苦不堪言,緩啓朱脣,“到那時,臣妾已經容顏老去的那日,宮中新人輩出。臣妾不求白頭偕老,但願皇上還記得那朵木槿花,臣妾便心滿意足。”那對碎去的木槿耳墜,早已隨着自己的心沉入萬丈深淵。

“嵐兒。”玄燁聽着嵐音淒涼哀婉的話語,情不自禁的喚道,這才發覺,許久未見嵐音那對木槿花耳墜,深情的講道,“無論時光如何流轉,朕都會記得心中的嵐兒。”

嵐音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當多年以後,在冰冷的宮牆內,皇上再次提起此事時,早已經物是人非,恩怨四起。

“原來朕的嵐兒是水做成的。”玄燁勾脣一笑,擦拭着嵐音的淚珠,“朕要在這威遠堡多住上時日,爲嵐兒再做一件狐裘,冬日裡取暖。”

嵐音嬌羞的倚在玄燁肩頭,仰望碧雲,心中滿是喜悅,只是這份喜悅來得太過短暫。

遠處傳來陣陣的喧囂聲打破山林間的寧謐,東巡隊伍終於趕到威遠堡的皇家行宮,嵐音的眼底現出失望。

“嵐兒,朕是大清的皇帝,朕……”玄燁口中的話語被嵐音的柔荑阻止。

“臣妾懂皇上的一片苦心。”嵐音悽美的微笑,飽含着太多的情緒。

玄燁緊緊握住嵐音的雙手,各懷心事的眼神中彼此交融,此時兩人都好似放下了心中的猜忌,只有濃濃的真情。

兵將們安營紮寨穩頓以後,已近傍晚,晚霞漫天,行宮披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行宮內卻如千年玄冰般剔骨寒冷。

一身戎裝的宜妃,俏麗嬌豔,見到嵐音,親切的問道,“聽聞良妹妹昨夜遇到兇殘的母熊,受到了驚嚇,今日可是大好?”

嵐音低眸流轉,“謝宜姐姐關心,臣妾並無大礙。”

“良貴人,你可知罪?”氣勢洶洶的佟佳皇貴妃嗔目問道。

宜妃默不作聲,憐惜中帶着得意是神色看向嵐音。

嵐音風淡雲輕,淡淡迴應,“臣妾不知皇貴妃所言何意?”

“後宮嬪妃應以秉性柔淑爲榮,萬事以皇上爲重,你竟私自教唆皇上深夜回鸞,並令皇上陷於危急之中,救你出囹圇,如若皇上龍體微恙,你可擔當得起。”佟佳皇貴妃憤怒的重拍手中茶盞。“別以爲有皇上護着你,便可惟所欲爲,此事關係江山社稷,本宮定要治你一個逾越不敬之罪。”

嵐音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想開口反駁,卻又是事實,想沉言不語,又長她人志氣,頗爲躊躇,又怕失言,而辱沒皇上的聖明。

一旁的落霜急語道,“皇貴妃息怒,主子心中極爲惦記皇上,心繫皇上安危,日夜爲皇上祈福唸經,昨夜之事,事出突然,主子也受了驚嚇。”

“放肆。”佟佳皇貴妃手上的金鞘澤澤閃光,“主子沒有規矩,連身邊的宮女都如此無禮,真是恃寵若嬌。”

嵐音暗道不好,恭敬道,“皇貴妃息怒,都是臣妾管教不嚴。”

“本宮看薩滿嬤嬤的通靈作法還需再做一次,良妹妹好似仍然惡靈纏身,少了往日的溫和賢德。”佟佳皇貴妃意味深長講道。“這次便將這無禮的奴才也捎帶着去去晦氣。”

“皇貴妃?”落霜解釋道,

“落霜不得無禮。”嵐音拉住落霜的衣袖。

“皇貴妃,臣妾知罪。”嵐音恭敬的行着宮禮。

“哈哈,何事令皇貴妃如此氣惱啊?”玄燁邁着輕盈的步子入內,餘光不經意的掃過嵐音。

“皇上萬福金安。”衆人柔聲細語的彎腰行禮。

佟佳皇貴妃眯着鳳眸微笑道,“聽聞皇上帶着太子和大阿哥去後山圍獵,這麼快便回來,看來收穫頗豐啊。”

“太子和大阿哥年幼,朕怕他們過於疲憊而有所閃失,趕在日落之前便回了。”玄燁捧起茶杯在鼻尖兒前,臉色一沉,威嚴的問道,“良貴人怎麼跪在地上?這又是唱的哪一齣啊?”

“請皇上息怒,恕臣妾多嘴,皇上昨日深夜獨自回鸞也就罷了,只是聽太醫和侍衛們講,皇上昨夜爲救良妹妹被母熊抓傷,臣妾甚爲擔憂啊,便尋良妹妹過來問話。”佟佳皇貴妃的話語中少了分凌厲,多了分輕柔。

“哦,皇貴妃果然有母儀天下之風。”玄燁輕輕吹着熱茶,緩緩講道。

宜妃心中震動,變着臉色,玲瓏的拿起絹帕,“皇上對良妹妹重情重義,臣妾也爲之感動。只是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還是要保重龍體啊。”

嵐音望着虛僞的兩人,沉默無語,無謂的解釋只能徒增煩憂,又何必喋喋不休?

“良貴人快些起來吧,本宮念你也是無心之舉,便罰你在回宮途中抄寫經文百卷,以儆效尤。”佟佳皇貴妃擺起鳳威。

“臣妾謹遵皇貴妃訓誡。”嵐音低沉迴應。

玄燁不動聲色,“朕聽聞八阿哥微染風寒已經痊癒,方纔剛好獵了只猛虎,便賜予八阿哥吧,望八阿哥長大後再現滿蒙男兒的雄姿。”

“臣妾謝皇上。”嵐音聽出皇上刻意重言的滿蒙二字,在旁人看來無可厚非,但自己聽來卻是驚心動魄。

佟佳皇貴妃心中憤怒滿懷,自己剛剛懲戒了賤人,皇上卻賞賜了八阿哥,不言而喻的聖意,令自己顏面掃地,對賤人的情誼,更是人盡皆知。

宜妃在一旁打着圓場,轉而驚喜的講道,“皇上這麼短的功夫便獵了只猛虎?真是勇猛,這能左右開弓之人,世間少之又少,皇上果然是天生神力。”

玄燁盯着紅豔戎裝的宜妃,喜悅大笑,“宜妃的身手在長白山上時,朕可是瞧得清楚,不愧是郭絡羅家的格格,有滿家女子的風度。”

宜妃抿着嫣紅欲滴的紅脣,偷瞄着嵐音,高傲的講道,“臣妾已經多年沒有上馬打獵,開弓射箭。還是皇上師傅好,只是臣妾駑鈍,如此手把手的教授,都不及皇上身手的一二,若是傳出去,臣妾這個徒弟可是給皇上師傅丟臉了。”

“能開弓射箭已經實屬不易,宜妃莫要謙虛。”玄燁欣賞道。“皇祖母的信函上講,五阿哥在慈寧宮極爲聽話,皇祖母很是喜愛,過幾日,朕必定再獵一隻猛虎送給五阿哥,以示褒獎。”

“謝皇上隆恩。臣妾三腳貓的功夫可是班門弄斧,上不了檯面。”宜妃挑眉望向佟佳皇貴妃,極盡奉迎的講道,“皇上與皇貴妃在松花江上泛舟吟詩,好似神仙眷侶,尤其是皇貴妃的鶯聲婉轉,倒是讓臣妾好生羨慕呢。”

佟佳皇貴妃何等聰慧,不屑的掃過嵐音,舒緩着鳳眸中的陰冷,微笑道,“宜姐姐真是謙虛,這詩詞歌賦怎能敵得過弓箭圓刀,倒是咱們的皇上文治武略,樣樣精通,乃是百姓之福、社稷之福啊。”

兩人一唱一和,流露出的嘲弄之情,不言而喻。

泛舟吟詩、手把手教授拉弓射箭,望着仰首得意的宜妃和歡聲笑語的佟佳皇貴妃,嵐音心中閃過絲絲醋意,相比之下,自己又能陪伴皇上做什麼呢?

東巡的一路上,被賊人擄掠劫持,昭陵祭祖時,被視爲不詳之人,渾身雞血污穢,昨夜又再遇黑熊,險些喪命失容,連累皇上受傷,落霜擔憂,自卑的嵐音低垂着頭默默不語,茫然失措,不知道前方又有何災難等待着自己,難道自己果然是命運多舛,苦難一生嗎?

這便是違背額娘臨終囑託的報應,當年自己爲何同意再次入宮呢?如今連弟弟也不在人世,每日對着血脈親人,卻不能亦不敢相認,嵐音心底如黃連般苦澀。

玄燁察覺出嵐音的異常,投去安慰的目光,嵐音莞爾一笑淺淺迴應,胸前鬱結的氣息揮之不去。

晚膳過後,紫禁城中傳來消息,永和宮的德妃出紅不止,似乎有早產的徵兆,幸虧暫住在慈寧宮的貞格格用苗藥土方,保住德妃性命,但腹中的胎兒卻難定生死。

“主子,這位貞格格真是厲害。”落霜挑眉,麻利的研墨。

“林太醫早便講過,德妃身重寒毒,不宜受孕。”嵐音應道。

“早知德妃暗藏禍心,主子當年何必告知於她寒毒一事,又贈與良藥。”落霜憤憤不平,挑着燭芯,“主子爲她求得恩典,留六阿哥養於永和宮內,但反過來主子去求她時,她卻閉門不見,更是恩將仇報,落井下石。”

“這也怪不得她,八阿哥一事,皇上主意已定,任誰也不能扭轉乾坤。”嵐音心平氣和,放下手中的紫毫,揉着疲憊的雙眸道,“她也是無辜之人,我怎能不救她,怪只怪皇貴妃爲人太過毒辣,竟爲臉上榮光而殘害無辜,最後將無辜之人也逼成雙手染血。”

二更在十三點左右。顏顏是聰慧的女性噢,妙筆生花,環環緊扣,迷霧重生。豪門懸疑愛情繫列第一部《豪門謎情》已完結豪門懸疑愛情繫列第二部《心謎情深處》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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