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無關。”
厲瑾言拿開我的手,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這個傷痕……
“你……你昨天去過火場?”
“我閒着沒事去那裡做什麼?”
厲瑾言睨了我一眼,略帶薄繭的手指輕輕刮過我的臉頰,帶來絲絲痛楚,我微微偏頭躲開。
“你渾身上下也就這張臉能看,現在成了這般模樣,姓霍的還對你這麼殷勤實屬難得。”
“還沒嚇跑你,這張臉估計還是能看的。”
你以爲別人都跟你一樣以貌取人啊!
我撇撇嘴,很想挺挺身前的兩坨肉告訴他,沒臉我還有胸!
“以前是勉強入眼,現在是多看一眼都不想。”
“不想你走啊。”
我對着他指了指門,躺在牀上拉上被子,轉身背對着他。
“溫言配的藥,還沒有投入使用,你來做第一個實驗者。”
厲瑾言在牀頭櫃上放下一個藥瓶,我輕哼聲,有了厲美儀送的藥,我稀罕用你的。
“必須用,沒過兩天我會過來檢查效果,若是讓我……”厲瑾言拖長陰測測的聲音,撩起被角,手探進了被子中,覆上我的胸前,低下身子靠近我的耳邊,薄脣輕動,“我會做到你三天三夜下不了牀。”
“……”
我不敢懷疑他話裡的真假,但我卻真的是被他的話給惹惱了,我轉身抓過那瓶散發着淡淡藥香的瓶子向他擲去。
厲瑾言身手好,直接抓在了手中,爲了懲罰我的不聽話,他沉着臉打開藥瓶,用手指蘸了下,胡亂在我臉上抹了一通。
他動作粗魯,我的連被火灼傷了,哪裡受的住,我疼的齜牙咧嘴,不停地搖着頭,想要躲避開他那隻萬惡大手的蹂、躪。
厲瑾言的手如影隨形,我疼的眼中氤氳出一層霧氣。
“嘶……”
突然厲瑾言手上的動作滯住,他低頭看向腿邊,一個小蘿蔔頭正抱着他修長的腿,狠狠的咬着。
厲瑾言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的性格暴力,還特別厭惡孩子,我擔心一腳踢開小豆花,我急忙翻身下牀,將小豆花緊緊的抱在懷中,一臉戒備的向病房門前退去。
厲瑾言捏着藥瓶的手緩緩收緊,緊走兩步,我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心裡暗暗喊了聲糟糕,抱着小豆花轉身。
身子剛剛轉到一半,肩膀就被厲瑾言扣住,他猿臂一伸把小豆花從我懷中奪走。
“你是個壞人,你欺負檸檸阿姨,你快點把我放下來。”
小豆花不停地捶打着厲瑾言,厲瑾言的面色本來就不是很好,臉逐漸變得比碳還要黑上三分,他緩緩擡起手。
他竟然要打一個孩子!
這人品比康源好不上哪去。
小豆花還小,厲瑾言的巴掌若是落下去,還不得把她給揍暈了,我心裡一片駭然,急忙撲過去踮起腳抱住厲瑾言的胳膊,“要打你就打我吧,她還只是個孩子。”
聞言,厲瑾言那張臉更臭,大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我被森然的目光看的心頭不禁連連顫了幾下,我緊張的吞嚥口唾沫,“只……只要你放過她,我……我給你咬兩口。”
語落,我把手伸向他的脣邊。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甩開我,抓住小豆花不斷撓着他身前的小手,“今年幾歲了?”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個壞人。”
“小豆花……”
我小聲叫了小豆花一聲,想讓她做個乖寶寶,厲瑾言問她什麼,就答什麼,不然我真怕厲瑾言這個惡魔……
只是以往乖巧的小豆花,因着厲瑾言剛纔粗魯的對待我,而對他產生了排斥心裡,就是不願意給他好臉色,傲嬌的揚着小下巴。
“四歲,七月份出生的。”
“不是,我還差一個月才四歲。”
噗……
到底是小孩子一詐實話就出來了。
厲瑾言突然輕笑聲,“現在是六月份。”
小傢伙不懂他的意思,我輕抽了抽嘴角,厲三歲你跟一個孩子較什麼真啊。
不過……
“你怎麼知道她是七月份出生的?”
厲瑾言沒有理會我,把小豆花放到我的懷中,“照看好她。”
額,被咬了一口,還專門叮囑我照顧好她,我突然有些搞不懂厲瑾言,他蓋上藥瓶,轉身欲走。
我急忙把小豆花放到牀上,跟着他來到門前。
“捨不得我?”
捨不得你纔怪!
我在心裡吐槽一聲,臉上卻堆起笑,“小豆花不會是你……你流落在外的女兒吧。”
“想什麼呢!”
厲瑾言轉頭給我一個爆慄,伸手把把我臉上的藥膏抹勻,“就別頂着這張臉出來嚇人了。”
嚇死你!
總感覺厲瑾言知道小豆花的身世,我扯住他的胳膊,就那樣眼巴巴的看着他。
“想要我留下來陪你。”
厲瑾言作勢去解襯衫釦子,我嚇的急忙縮回手,嘭的一聲關上門。
“檸檸阿姨不怕,等下我們告訴桐銅,桐銅可厲害了,肯定可以幫你教訓他的。”
小豆花是個貼心的小棉襖,見我一臉懼色,邁着小短腿跑過來牽住我的手。
小手暖暖的好似熨燙在我的心上般,外面的腳步聲漸遠,我高高懸起的心緩緩地落了下去,我對着小豆花笑了笑,彎身抱起她,見到她脖後有一片紅腫,我找出厲美儀送來的那瓶藥脫掉小傢伙的衣服,小傢伙害羞的抱着身前。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肚子上那幾道疤痕上,疤痕縱橫交錯,看傷口應該是利器所致,並不是手術遺留下來的。
我問過李佳桐,李佳桐搖頭說不知,上次洗澡時,小豆花告訴我她從記事起那疤痕就在,院長說那是老天送給她的禮物。
我心疼小傢伙的遭遇,明知這種管灼傷的藥對消除疤痕沒有多大的作用,我還是給她塗了些。
“清清涼涼的好舒服。”
刀口癒合不好,每逢陰天下雨的時候會癢癢的,我詢問小豆花。
“嗯,有時候是有些癢。”
疤痕周圍有清晰的抓痕,我心疼的揉了揉小豆花的頭轉過她的身子,幫她把灼傷一併給抹了。
“那這瓶藥留這個小豆花用好不好。”
“可是給了小豆花,阿姨怎麼辦?”
“阿姨還有這個啊。”
我拿過牀頭櫃上的藥瓶,對着小豆花晃了晃。
溫言的名聲在外,他調配的東西肯定不會差,臉上塗抹過,就像小豆花說的清清涼涼很舒服,但這瓶畢竟是沒有試用過的,我只能把厲美儀送我的那瓶給小豆花。
應該是塗上去真的舒服,小豆花把藥瓶抱在懷中,忽閃着大眼問我李佳桐爲什麼還沒有回來。
“大概是有事情還沒有處理好,等下就該回來了。”
小宇是有事離開的,留了便條。
我拿過桌上的保溫桶擰開給小豆花盛了碗。
“好香啊。”
方青媛推門而進,她頭髮高束,一身黑衣黑褲黑色的平底鞋,身後還揹着一個揹包,裡面揹着一個桃木劍,這樣的裝扮在現實生活中看起來很是怪異。
正乖巧的坐在病牀上吃飯小豆花歪着頭好奇的打量着方青媛。
“要吃嗎?”
方青媛撫了撫肚子,小宇留下這份湯分量很足,我把剛剛盛出來的那碗遞給方青媛。
“那我就不客氣了。”
方青媛是真的餓了,直接坐在我的牀上吃了起來。
“你這是……”
我是不信鬼神的,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我不能去質疑。
“還不是之前說的那個凶宅,明明裡面沒有東西,換了格局,改了風水住進去的人不是有病,就是破財,如果不是收了錢,怕砸了招牌,我就撂挑子不幹了。”
“這會不會只是個人的運勢,跟那些東西無關。”
“就知道你不相信這個。”方青媛拉過我的手仔細端詳一下,“那隻。”
我不信這個,她要看我也隨她,擡起右手。
“你出生時父親失蹤,下落不明,你母親是你這輩子最大的負擔。你感情之路不順遂,身邊的朋友不死即傷,想要過得順遂些,就找個平凡一點的人嫁了。”
方青媛說前兩個的時候還挺準的,可那兩件事只要稍微一打聽就可以知道,後面的越說沒譜了,我笑了笑沒說話。
“還不信?”
“信。”
如果我說不信,方青媛鐵定能跟我講出一大通,我敷衍了下。
“人的運勢會被帶衰的,你的運勢本來就不好,以後找男朋友的時候,帶過來我幫你看看。”
“嗯。”
“霍總不錯,不然這麼多年我也不可能這麼死心踏地的跟着她。”
聞言,我多看了她兩眼,暗忖,她該不會替霍衍徵來做說客,才說了這通話吧。
“阿姨,我可以看看你包裡的東西嗎?”
小豆花從病牀上下來,一雙黑豆樣的眼睛一直盯着方青媛包中的那把造型別致的桃木劍。
“這個小朋友是不能胡亂碰的。”方青媛寶貝似的把東西護了起來,看到小豆花的時候,輕聲咦了聲,“你這孩子命大,以後肯定會大富大貴。”
方青媛累了,吃飽後,直接躺在了我的病牀上睡了過去。
我無語扶額,與小豆花擠在了一張病牀上,直到深夜李佳桐都沒有回來,手機在大火中遺失,無法聯繫上人,第二天一早,方青媛醒來後,刷了幾下新聞。
她突然從牀上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把手機向眼前送了送。
“天哪,霍總就算是突然抽風也不能帶人去大鬧別人的新婚敬茶禮啊。”
霍衍徵去大鬧別人的新婚夜……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進洗手間照照鏡子看我這張臉毀成了什麼樣,聞言,我急忙跑到病牀前,把頭湊到了方青媛的手機前。
那已經頂上溫城熱搜榜上頭條正是“紀雲霆新婚夜慘遭攪局”。
我急忙點開,鎮樓圖是李佳桐撕扯新娘陶思語的照片,其他的幾張大同小異。
下一面一溜的評論都是在說李佳桐過分,還有一些自稱知情人說,李佳桐是紀雲霆的前女友,見不得他娶別人,在婚禮當天縱火燒了自家的房子。
新郎沒中計,她就改鬧了敬茶禮,心腸歹毒,居心叵測。
還有人給她冠上最毒前女友的名頭。
我越看越生氣,網上的這些人還真是聽風就是雨,誰會傻到燒自己的房子,就算是燒,也不可能把兩個大活人給留在那裡。
這……這李佳桐激動胡鬧,霍衍徵怎麼也不攔着點兒,還有這樣有損顏面的事情,紀家怎麼會讓消息曝出來呢。
這下李佳桐可算是名揚溫城了。
我用方青媛的手機給霍衍徵打了過去,是孫程遠接的,他告訴我鑫盛的董事長突然臨時來公司視察,霍衍徵正在陪他,不方便接聽電話。
“你等下能不能幫我問下霍總,李佳桐現在在哪。”
“剛上班的時候,霍總讓姜姐去他家照顧一個人,會不會就是你說的李佳桐。”
“我打電話問一下姜姐。”
我從方青媛的手機中找到姜凡的號碼打了過去,得知李佳桐正在霍衍徵家,宿醉睡到現在都沒醒,我想現在過去看看她,又不放心小豆花,只能拜託姜凡照顧李佳桐,讓她幫我轉告李佳桐小豆花在等她。
李佳桐是下午回來的,她臉上有幾道傷痕,蔫頭耷腦的沒有什麼精神,我叫了她一聲,她也沒有理我,就那樣傻呆呆坐在小豆花的牀前,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得我心裡一陣揪疼。
我過去站在她的身前,她轉身抱着我的腰,臉貼近我的懷中。
“你去找陶思語是因爲火災的事兒?”
“不說這個了,我想領養小豆花。”
“手續應該不太好辦吧。”
領養應該是結婚無子女,李佳桐單身,領養小豆花有些難。
“大不了我就隨便找個人結婚,籤個婚前協議,辦好領養手續之後,再離婚。”
李佳桐說完,在手機裡一陣扒拉,那些相親對象的號碼她都沒有存儲,一番尋找下來,只剩下幾個同事、霍衍徵、紀雲霆的。
“別衝動,如果你真想跟小豆花生活在一起的話,可跟院長商量下,先不辦手續,等以後找到合適的人了再說。”
“不行,這樣我心裡不踏實。”
自火災過後,李佳桐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靜,像個受傷了傷獅子,焦躁不安。
“佳桐,你實話跟我說,小豆花她……”
“你別問了。”李佳桐抹了下眼角的眼淚,“今天餐廳經理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因爲我今天餐廳受到一些人的指指點點,讓我最近不要去上班了。”
“那就現在家裡好好地調整下,等……”
“不了,頹廢了那麼多年,我該爲小豆花和我自己好好地爲以後打算下了,而且火災後續賠償都是霍衍徵看在你的面子上幫我墊付的,我得還他。本來我就想辭了餐廳的工作,這下倒是省了我不少口舌。”
我張口想要跟她說鑫盛,她讀懂我的意思,“鑫盛跟紀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我進不去的,我先找找看。”
我就是臉上傷的嚴重些,爲了減輕這兩天在外不斷尋找工作的李佳桐的負擔。我在醫院養了兩天,我就用李佳桐幫我新買的手機尋找一些租房的信息,帶着的小豆花四處看房。
市中心房價高,房租也貴的離譜,連續看了幾下,不是太狹仄,就是太貴,我帶着帽子口罩站在街頭看着那一棟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心中滿是感傷。
之前好不容易在這個城市有了一方落腳點,最後卻化成泡影,落到現在無家可歸地步。
不想再繼續找下去,我帶着小豆花去了位於北庭路39號,這裡是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宅子,雖然有些老舊了,收拾一下,是可以勉強住人的。
我給小豆花找了幾本書我以前看的漫畫書,怕她看的無聊,把手機也留給了她,自己開始收拾起來。
前些日子我媽在這裡住過,房子裡面還算乾淨,只要再簡單的打掃一遍就行了。
我的房間是許久沒有住人了,必須的着重打掃,我這邊正擼着袖子揮汗如雨的乾的熱火朝天,門被緩緩關上。
“小豆花別關門,灰塵太多嗆人。”
我邊說着便咳嗽了幾聲,嗓子被煙燻的還沒好利索,一咳嗽就扯的生疼,我掐着腰吐了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突然覺得不對勁,我猛然回身。
“啊……”
我被身後突然而至的那個瘦的脫了型的人嚇了一跳,我驚懼的尖叫聲快速向後退了兩步,拿着手中的雞毛撣子指着他,“你……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誰,唐檸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康源!他竟然是康源!
記憶中康源雖算不上俊逸,但最起碼那張臉是可以看得過去的,而眼前的這個人,眼睛深陷在眼窩中,顴骨高聳,嘴巴和猿猴相差無幾,他若是不開口說話,我是無法把他跟康源聯繫到一起的。
我不曉得他短短時日怎麼會變成這般,在我的常識裡,艾滋病人被確認後,一般還會剩下幾年的時間。
像康源這樣形如枯槁的實屬罕見。
他來找我一準是沒想讓我好過,想到他身上病,我緊張吞嚥口唾沫,一臉戒備的望着他,朝着緊閉的房門靠近。
“唐檸你今天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去這裡的,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與其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還不如死前快活下,拉個墊背的,黃泉路上也不寂寞。或許我們能一起投胎,下輩子我可以和你做夫妻。”
我呸!
誰要跟你這種人渣做夫妻!
我腦中突然閃過霍衍徵在監控室打印出來的照片,那個人外形和康源……
“秋水公寓是你縱的火?”
“還是蠻聰明的嘛。”
康源喋喋的笑了兩聲,“我從窗戶進了你們家打開燃氣閥門點了火,弄壞了鎖,專門租車去阻止消防人員趕來,一切計劃好好地,竟然還讓你從大火中逃脫,你特麼的命還真是硬!”
“康源我又不欠你什麼,你幹嘛要這樣陰魂不散,置我於死地。”
“誰說你不欠我什麼,如果不是你私自流掉孩子,我就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報酬,我項目的啓動資金也就夠了,我哪裡還用去luo貸,甚至是……”
說到這裡康源眼睛猩紅似血,好似住着一隻可以吃人的惡魔,他瞪着一雙因爲過分削痩而大的離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一張已經無法直視的臉孔扭曲而猙獰,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知不知道,爲了能做成那個項目,我付出了多少,不止陪酒,還做了跟你媽同樣下作的事情。現在一想想那些基,佬對我做的事情,我就恨不得撕了你!”
“那是你想走捷徑。”
原來康源是陪、睡去了,他的病應該就是那個時候染上的。
“有捷徑爲什麼不走?”
康源低吼聲一步步向我所在的地方逼來,“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你打亂了我的計劃,把我害成這個鬼樣子,還連累了欣欣。現在她已經自殺了,我要帶着你下去跟她賠罪。”
有沒有搞錯,你的計劃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嗎,憑什麼要搭上一個我。
跟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說不定會更加惹惱他,我乾脆閉嘴不言,來到門邊,擰了下門把手,房門老舊,門鎖本身就關不嚴實,門很快打開,我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別看康源瘦的皮包骨頭,動作挺迅速,他疾步追上我,伸手欲抓我的手。
我急忙跳開,把左手背到了身後,揮舞着雞毛撣子狠狠地砸着康源。
康源吃痛的嗷嗷叫,客廳中,小豆花不在,我看着攤開的漫畫本,心裡一咯噔,“你把小豆花弄哪去了?”
“在你家後院的井裡,你要下去陪她嗎?”
我大驚失色,轉身朝着衝出門向後院跑去,康源緊追不捨,我趴在井邊對着裡面喊了幾聲,我的聲音迴盪,卻沒有聽到小豆花的聲音,我不停的唸叨着小豆花的名字,急的眼淚都出來了,一時忘記康源的存在。
“你去死吧!”
康源從後面追來,累的氣喘吁吁,伸出雙手用力一推。
“啊……”
我猝不及防,尖叫聲,一頭栽進了黑乎乎的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