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桃花瓣雨紛紛灑灑,風銜瓣,柳纏香。點點桃花落香肩,香氣四溢,那一刻。小小陋室如臨仙境。
而他。一襲粉衣,飄飄嫋嫋,青絲墨染,揚揚繞繞,肌如白玉,神情妖嬈,媚骨天成……
他,飄逸而落,眉目含情,脈脈相望,那一眼,彷彿要將人刻入心頭。
芝蘭玉樹。若仙若靈……
桃之枖與綠翹張口結舌……
半晌,綠翹喃喃道:“小姐啊,這是世子麼?這是世子麼?世子要是穿上女裝,該迷死多少男人啊!估計這天下的男子從此不愛紅妝愛男顏了,太打擊奴婢的自信了!”
濯其華聽了目光如刀射向了綠翹。綠翹立刻嚇得低下了頭。
他才悠然走到了桃之枖的面前,溫柔一笑,眸中點點碎光琉璃。聲如流水沁人心田:“枖枖,喜歡本世子這樣的出場氣氛麼?”
“撲”桃之枖忍不住噴笑出來:“世子您這是唱得哪出啊?”
自信滿滿的濯其華臉一下黑了,不甘心繼續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浪漫麼?”
桃之枖又仔細地打量了他一遍,然後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道:“世子穿成這樣,是挺浪的!”
浪與浪漫雖然只差一字卻是差之千里!
濯其華這次的臉更是可以當墨寫字了。
要知道,他的衣服除了黑色與白色,還從來沒有這種娘娘腔的粉紅色過,都是該死的冷風,說桃之枖姓桃,一定喜歡桃花,一定會偏愛桃花的粉色。
他要是能製造出浪漫的氣氛勾得桃之枖神魂顛倒,從此爲他情根暗種後,然後再將她狠狠的拋棄,那就能好好的冶冶她的毒舌了。
現在好了,有沒有勾引到她他不知道,但他很確切地知道自己被當猴子圍觀了。
當下衣袖一甩,傲矯道:“今天天氣不錯,本世子閒來無事,到處逛逛,現在逛玩了,本世子回府了,你不用相送了!”
說完,把頭一昂,邁着昂昂大步,雄糾糾地走了……
纔到外面他氣急敗壞的足尖一點,如風般掠出了候府。
冷風見了興奮得眼睛直髮亮:“主子,怎麼樣?是不是把那毒舌女迷住了?”
濯其華斜睨着眼掃了他一眼,神態自若道:“本世子出馬,何時失手過?”
“哈哈,屬下就說這天下哪有不愛美色的女子,主子長得這般俊美無雙,又如此的風華絕代,那毒舌女定然是被迷得五迷三道了,等她愛上了主子後,主子再狠狠的拋棄她,看她還敢不敢毒舌!”
“嘿嘿……”濯其華陰陰的笑:“說得好,那你說下次本世子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冷風激動起來了:“主子,屬下想了三天三夜終於給您設計好了下次出場的場景!下一次您的出場一定會是驚天地泣鬼神,美得要讓人心跳加速!浪的……不……浪漫的讓人眼淚直流,屬下相信,只要是女人,沒有一個能抵抗住那一刻的風景!”
“是麼?”
“當然!主子,下次您別用桃花了,改用蝴蝶!主子您想想,那一日您穿着一身深紅的綢衣,外罩深紅的細紗,當你從綠樹叢中飛身而下,衣袂翻飛,如浪激滾,該是如何的美景怡人?浪漫情懷?您用那美豔無雙,勾人心魂的眼睛微一掃射,那就是聖人也得變俗,再配上主子您這國色天姿,定然讓毒舌女看得口乾舌燥,目光迷離,不能自己!然後這時,您再將袖中的蝴蝶那麼輕輕一揮,頓時,各色彩蝶漫天飛舞,如詩如畫,那場景,嘿!絕了!?血直流啊!我跟您說,別說是毒舌女這樣的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非得成了斷袖不可!”
濯其華越聽越怒,這話何其耳熟?不就是剛纔綠翹說的麼?這一個個把他堂堂世子當什麼了?當成出賣色相的麼?
冷風是越說越來神,越說越有勁,完全沉浸在他製程的幻想之中了,忽略了濯其華越來越黑的臉。
終於他唾沫橫飛的說完了他偉大的計劃,眼一睜看向了濯其華,露出求獎賞的神情:“主子,您說這個主意怎麼樣?”
“很好,十分好,好到極點!”
冷風一拍腿道:“就知道主子會贊成,這主意屬下想了好幾天呢!”
“那你要什麼獎賞呢?”
“爲主子分憂那是屬下的本份,不求獎賞,當然,不過主子一定要獎的話,屬下也不敢推辭。”
他肖想濯其華的名劍越勾好久了,最好主子一高興就把越勾劍賞給他!
他小心臟一陣的跳動,只聽濯其華道:“要說本世子手裡的越勾劍倒是不錯……”
冷風的臉都脹紅了,心裡直叫,是啊,豈止不錯,簡直是帥呆了,就要這了……就要這劍了……
哪知道濯其華語峰一轉道:“不過一把越勾劍太輕了,不如……”
冷風的眼如火焰般燃燒起來,難道主子還要給他劍譜麼?這……真是太好了!
“不如換成別的,這樣吧……”濯其華聲音陡然轉冷,哼道:“就獎賞你穿一個月的紅衣,每天抓一千隻蝴蝶!”
“啊……主子……”冷風傻眼地看着怒氣衝衝甩袖而去了濯其華,呆在那裡,欲哭無淚。
這時濯其華又一陣風似得回來了,冷風頓時心中燃起了希望。
不過希望來得快滅得也快,只聽濯其華道:“把你的外袍脫下來!”
“啊?那屬下穿什麼?”
“穿本世子的!”
濯其華接過冷風的外袍一揮而上,隨手把身上剛脫下來全是桃花香氣的粉色長袍扔向了冷風。
冷風接過粉袍後叫道:“這粉色的讓屬下怎麼穿?”
濯其華冷寒的眼掃過了他,笑:“你都不能穿,你讓本世子穿?”
說完又如風般颳走了。
“……”冷風看着手裡的粉色長袍,想死的心都有!他能跟主子比麼?主子長得白嫩俊俏,穿上了那是人美如玉,他黑得跟炭似的,穿粉的駕馭不住啊!
冷雲憋着笑拍了拍冷風的肩:“兄弟,節哀順便!”
“節你個頭!”冷風一把拍掉了冷雲的手,甩了甩頭道:“不就是穿粉衣麼?爺最喜歡穿粉衣了,怎麼了!哼!”
冷雲很沒良心道:“主子可不是讓你現在穿一次粉衣,是穿一個月的紅衣,哈哈,恭喜啊,提前當新郎了!不過新娘是誰?”
“冷雲!”冷風的牙咬得咯咯地響,半天才憋出一句話:“爺愛穿紅衣,穿一輩子都願意,你有意見麼?”
冷雲笑道“沒意見,我這就告訴主子,你太喜歡穿紅衣了,想穿一輩子。”
說着作出要走的架勢。
“別介!”冷風衝向了冷雲,勾肩搭背諛媚道:“是不是好兄弟?”
冷雲斜斜的睨了他一眼:“當然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難自己受着!那蝴蝶你自己抓吧,別找我!”
冷雲說完推開了冷風傲然而去。
冷風傻傻地站在那裡,風中凌亂。
濯其華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讓桃之枖一時倒有些不適應了,與綠翹對望了一眼後,目光落在了一地的花瓣上,不禁脣色微翹。
綠翹笑道:“小姐,這世子到底唱得哪一齣啊?”
“誰知道。”桃之枖好笑的搖了搖頭,道:“別管他了,一會把花瓣掃了,也不知道他哪弄這麼些花瓣來。”
綠翹應了聲,看向了地面突然驚道:“哎呀,小姐,這花瓣好象是宮裡的菊花桃瓣啊!”
“什麼?菊花桃的花瓣?”桃之枖臉色微變,直罵濯其華是個禍害,這菊花桃是千古少有的珍稀品種,以多瓣而著稱、瓣呈尖型,花型酷似菊花,故稱“菊花桃”。是去年外番進貢給皇上,皇上一見之下就愛若至寶,就連太后想要皇上都沒捨得,一直種在了皇上乾清宮裡的花園中,這正是桃花開放之時,皇上每日下朝都得去觀賞一番的,這要是皇上下朝看到光禿禿的桃幹,該是如何的憤怒啊!
“綠翹,你會不會認錯了?”
“怎麼會呢?就在上個月許貴妃不知道怎麼討了皇上的歡心,皇上賜了一枝菊花桃給許貴妃,許貴妃爲此還開了個賞花大宴,說來好笑,一枝桃花有什麼可賞的,不過是想宣揚一下皇上的恩寵罷了。後來這枝桃花被四皇子拿來給了大小姐,大小姐如獲至寶般的一直放在牀頭邊,誰也不讓看,就連五小姐也求了幾次沒看到,就在小姐您回來的前幾天,突然大小姐大發脾氣,把滿院的丫環婆子都打了個遍,後來奴婢才知道那花不知道給誰把花瓣全揪下來了,落了一地。”
桃之枖眼閃了閃道:“後來呢?”
“還能怎麼樣?”綠翹撇了撇嘴後,譏笑道:“以後的事更是可笑了,大小姐不知道哪學來的一出,居然還弄了個葬花的劇情,用了把鋤頭在院裡的桃花樹下挖了個坑,將錦緞包裹的花瓣都埋在了地下,倒是顯出幾分悲花傷月的雅緻,據說大小姐因此還得了四皇子的誇獎。
不過之後那花瓣被一個丫環偷偷的挖了出來,她拿走時,掉了幾瓣在地上,奴婢也好奇撿起來看了看,所以知道這是菊花桃的花瓣。”
桃之枖冷笑道:“這個丫環倒是膽大,連大姐姐埋下的花也敢挖出來。”
綠翹壓低聲音道:“小姐您可知道是這丫環拿了那包花瓣給誰了麼?”
“還能有誰?給了五小姐是麼?”
綠翹敬佩不已地看着桃之枖:“您怎麼知道的?”
桃之枖抿了抿脣不作聲,她當然知道,不但知道這花瓣是桃棲梧讓丫環挖出來的,更知道那桃花落了一地也是桃棲梧的傑作。
沒想到桃棲梧的嫉妒心這麼強烈,連枝花都能這麼惡毒的對待,想來那花瓣到了她手,也是被踩得輾轉成泥,染了污濁。
“好了,一會把這些桃花都毀屍滅跡了,不要讓人知道在咱們雅竹院裡出現過。”
“噢,不過皇上要是發怒問起世子,世子把咱們交待了怎麼辦?”
“放心吧,皇上要是知道是世子摘的不會罵他的,就算罵他,他也不會說弄哪去的,你想啊,他怎麼可能告訴別人他用來製造氣氛用掉了?他真說了也沒有人相信的。”
綠翹笑了笑道:“可惜這麼漂亮的花瓣給世子就這麼糟蹋了。”
桃之枖眼閃了閃,突然道:“別扔了,一會你去外面買幾個錦雲紡的香包,把這些桃花瓣都放香包裡,以世子的名義送給府裡的夫人小姐,就說裡面放的是菊花桃的花瓣。”
“知道了。”
綠翹應了聲,把桃花瓣都收了起來。
這時看到桃之枖露出了白淨的手臂,之前的守宮砂已經沒了。
當下呀地叫了起來:“小姐,守宮砂沒了!”
桃之枖微勾了勾脣,譏道:“這就是連氏的手段,她給我喝的燕窩粥裡就是放了能隱去守宮砂的藥,她這是要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一個不貞的女人!”
“太過份了!!”綠翹氣得小臉通紅,道:“活該候爺不喜歡她,這麼惡毒的女人,想想都害怕!”
“無妨,她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不過是個守宮砂,再點上便是。綠翹拿硃砂來。”
“是。”
桃之枖將毛筆把硃砂吸飽了後,正要點到左臂上時,突然放下了筆。
綠翹道:“怎麼了?小姐?”
桃之枖狡詐一笑道:“換一個手臂。”
“可是大多數人都點左臂的啊”
“你也說是大多數不是麼?”桃之枖拿起了硃砂筆在右臂上輕輕一點,守宮砂頓時豔如珠玉,美得驚人。
“好了。”她放下了衣袖,涼涼道:“現在就請君入甕吧。”
綠翹笑了笑。
乾清宮裡,當濯弒天退朝後,突然心情不錯,對着百官道:“今兒個天氣不錯,不如衆卿隨朕一起去觀賞菊花桃吧。”
衆臣大喜,一直聽說皇上乾清宮花園中的菊花桃是珍稀不已,讓他們傾慕不已,只是卻一直無緣一見,沒想到皇上卻主動提出,這下可有眼福了。
於是一個個興高采烈的跟着濯弒天往花園走去,一路上更是拍馬溜鬚,不亦樂乎,更有人訟誦起了桃花有關的詩詞來。
一時間花園中詩詞歌賦,聲聲不絕,一副君臣同樂的國泰民安之景。
濯弒天漫不經心地走到前頭,脣間始終帶着淡淡地笑意,卻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不一會他們來到了花園之中,花園內花團錦簇美不勝收。
“各位愛卿,朕給你們講講這菊花桃的特點,這菊花桃啊樹幹是呈灰褐色,而小枝灰褐至紅褐色,葉橢圓狀披針形,花生於葉腋,一般是粉紅色或紅色,重瓣,花瓣較細,盛開時猶如菊花。一般是開在三月到四月,能開整整一個月,花先於葉開放,有的是花、葉同放,真是美不勝收。
朕這園中的兩株菊花桃卻正好一株是粉紅色,一株是紅色,開得極爲漂亮,你們是有眼福了,哈哈,衆卿,這就是……”
濯弒天說着,笑眯眯地指向了菊花桃……
手,僵在那裡,笑,凝結在脣間,風暴,瞬間洶涌在眼中!
百官順着濯弒天的手看去,脣都狠狠的抽了抽,這是桃樹麼?這就是傳說中一朵花值千金的菊花桃?
不說這花都看不到一朵了,就連枝都被砍了,一根根的露出蕭條的葉子,還有斑駁的傷痕,怎麼看都是被蹂躪的樣子。
那傷,一看還是新的!
“是誰?”濯弒天的眼神冰冷,如刀尖般捅入了百官的心,嚇得百官都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一個個匍匐在地,戰戰兢兢汗不敢出。
這到底是哪個不要命的乾的啊?你做就做了,爲什麼早不做晚不做,偏偏今天做?這不是連累他們麼?
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的跑了過來,臉如死灰的跪在了地上:“皇上……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李公公跨上一步,斥道“你是該死,還不把事情原委說出來?皇上還能法外施恩,留你一條全屍!”
“不……不知道……”
“不知道?”濯弒天笑了,笑得冷冽,話峰陡然一轉:“朕養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連一棵桃樹都看不好,哪天是不是朕的人頭沒了你們也說不知道?”
“皇上……”百官們都嚇得趴在那裡,把那個偷桃花的恨了個半死,這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現在皇上盛怒之中,誰知道會不會萬一看哪個不順眼就直接拿來祭刀了!
這時濯凌雲道:“父皇,這能進乾清宮的人左右不過那幾人,不如問問守門的小太監,今兒個誰進了這後花園了。”
濯弒天臉色稍霽道:“小李子,去查一下。”
“是。”李公公迅速退了下去,不一會就回來了,臉色有些尷尬道:“皇上……”
“說!”濯弒天瞪了他一眼道:“吞吞吐吐做什麼?”
“是。”李公公訕笑道:“奴才剛查過了,就只汝陽王世子來過,據說世子出院門時,渾身香氣,讓人聞之即醉。”
“皇上,臣有罪!”汝陽王嚇得連忙請罪,心裡把濯其華罵了個一佛昇天,二佛出世,這個孽子哪天不給他闖禍,哪天就是燒了高香了,這下可好,把皇上的心愛之物搞成這樣!真是氣死他了。
濯弒天眨了眨眼溫和道:“皇兄快請起,華兒不過來了趟花園,你又有何罪?”
“子不教父之過,臣有罪。”
濯弒天臉微冷,這話聽着怎麼也不舒服,他哼了聲道:“先不說這花是不是華兒折的,就算是他折了,不過是些死物,他便是喜歡了折便折了去,皇兄又何必搞得如此緊張?”
百官汗滴滴,這話說的,他們能不緊張麼?皇上您老人家剛纔可是要殺人的節奏啊!要不是知道這是世子摘的,估計這會人頭都掉了好幾個了。
不過也讓百官更加知道汝陽王世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了,這寵愛真是寵得沒了邊了,便是宮裡的許貴妃也不及其萬分之一啊。
衆人衆心思,不禁看向了太子與幾個皇子。
太子濯凌逸依然那不染一點塵埃的仙人模樣,連神情都沒有動,幾個皇子則表情各異,眼中都不自覺的劃過了嫉妒。
濯凌雲低着頭,眼底一片陰霾,袖中的手更是握得死死的,指甲都嵌入了肉裡。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想他曾爲了母妃要一枝菊花桃枝,做了多少事討得了父皇的歡心,父皇纔開恩給了母妃一枝,讓母妃高興的幾天沒睡,這可好,他濯其華把一樹的枝都給翦了,父皇卻跟沒事人似的!
這心也太偏了吧?到底誰是親生的兒子啊?
“好了,皇兄也起吧,既然這花是華兒摘的,就摘了吧。問問他夠用不夠用,不夠的話,還有煜國進貢的牡丹桃,那花也不錯,味道也好聞。”
羣臣皆倒,有沒有這麼寵孩子的?也不怕人寵壞了!
汝陽王聽了又是嫉妒又不甘,怪不得羅側妃老是說他的王妃與皇弟有暖昧,華兒可能是皇弟的兒子,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是的。
不然以皇弟這般的性情,如何能容忍他人這般無禮?還不是因爲覺得虧欠了華兒才這麼縱容的麼?
當下臉色變得很難看,強硬道:“皇上,您不能這麼縱容着華兒了,他都被您寵得沒邊了,這在宮裡直來直去如入無人之境,連摘了菊花桃這樣的大事也不向您說一聲,簡直太過份了。”
濯弒天一聽不高興了,冷笑道:“皇兄這話說的,敢情華兒不是你的兒子麼?你這麼看不得他好?不過是些不值錢的花,朕都不說什麼,你倒矯情上了?怪不得聽人說皇兄寵妾滅妻,對你那丫環側妃愛若性命,更是對庶子寵若至寶,皇兄,今兒個朕就把話放在這裡,這汝陽王世子的位置就只能是華兒的,將來承襲也只能是華兒!你讓你府裡的那些女人安份點,別想有的沒有的,不停地給華兒下毒手!朕今兒個也當着衆臣的面告訴你,如果華兒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汝陽王的爵位就到你爲止!”
“皇上……”汝陽王濯玉衍一張俊顏瞬間變色,這皇上的意思是要奪爵麼?
“你好好回去想想吧!哼,都散了吧!”
濯弒天氣呼呼地甩袖而去。
百官立刻腳底抹油的就跑了。
汝陽王呆呆地站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濯驚天走到了汝陽王的邊上,囁嚅道“父王,孩兒從來沒有想過世子哥哥的位置,皇叔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汝陽王眸光一深,盯了他一會,淡淡道:“沒事,皇上只是一時生氣,過一陣就好了。”
濯驚天作出放心狀,低頭時,眸中全是不甘的憤怒。憑什麼?憑什麼濯其華就能得皇叔這麼重視?他也是皇叔的侄子,爲什麼皇叔看他就跟看陌生人一樣!
他看了眼一邊神情莫測的濯凌雲,心思轉動了起來。
汝陽王氣沖沖地衝入了虞可人的庵堂,看到虞可人正在念經,一把搶過了虞可人手裡的木魚就扔到一邊,抱起虞可人就往內室走去。
虞可人先是一愣,隨後怒不可遏道:“濯玉衍,你發什麼瘋?又吃錯了什麼藥了?”
濯玉衍板着臉一句話也不說,到了牀前把虞可人往牀上一扔,拉起了虞可人的兩隻腿就要撕褲子。
虞可人被這麼粗暴的濯玉衍嚇得呆在那裡,突然擡起腳就往濯玉衍的身上踹去:“濯玉衍,你這個混帳王八蛋,你瘋了麼?你這是想做什麼?”
王八蛋這三個字瞬間刺激了濯玉衍,他腥紅着眼吼道:“好啊,虞可人,你總算現在說句實話了,本王就是那個烏龜王八蛋是不是?你早就給我戴了綠帽子了是不是?你說,華兒是不是皇弟的兒子?你到是說句實話啊!”
“混蛋!濯玉衍,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我都說過多少次了華兒是你的兒子,是你的兒子,你爲什麼不相信我?你既然不相信我爲什麼還要碰我?你去找你那些紅顏知已去啊!”
“不碰你?哈哈哈,到今天本王才知道自己是個多麼傻的傻瓜!這麼些年你不讓本王碰你,還不是因爲你要替皇弟守着身子麼?可惜啊,皇弟卻左擁右抱,根本沒有把你放在心裡!你想也是白想!”
濯玉衍呸了聲後,猛得撕開了虞可人的褲子,虞可人嚇得尖叫起來。
“怎麼?本王碰你就不行麼?皇弟碰你就行了?告訴你今兒本王偏偏要碰!”濯玉衍聽了虞可人的尖叫,彷彿受了極大的刺激般,口裡全是傷人的話語:“今兒個本王好好看看,你那處是不是除了本王還有皇弟的痕跡!”
說罷狠狠的拉開了虞可人的腿。
虞可人拼命的掙扎,卻哪敵得過力大無窮的汝陽王,何況還帶着滿腔的憤怒,她哭喊道:“濯玉衍,我恨你!我恨你!”
“恨吧!反正你也從來沒有愛過本王!”濯玉衍面無表情的看着虞可人在牀單上蠕動着,那曼妙的身體,妖嬈的身姿,無一不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眸光一深,撕拉一下撕掉了自己的衣服,俯下了身子,一字一頓道:“既然不能讓你愛本王愛到難忘,那就恨本王恨到入骨吧!”
“啊!”
虞可人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痛呼,淚流滿面。
濯玉衍粗喘着,身體狠狠的折磨着她,見她痛苦不已,他的心亦狠狠的抽痛,可是想到濯弒天對濯其華的態度,嫉妒,憤怒,羞惱又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他把眼一閉,將所有的感覺都投入到那唯一的一處,瘋狂的蹂躪……
門外,濯其華站在那裡,神情冰冷,聽了一會,他轉身而去。
“來人!”
“世子。”
“去將羅側妃綁起來。”
“啊?”下人呆呆地看着濯其華,囁嚅道:“世子,那是側妃!”
“怎麼?你不願意?”
“……”下人尷尬地笑。
“很好,很好,很好!”濯其華陰陰一笑,冷寒的眸子掃過了所有的下人“你們誰願意?”
一羣下人面面相覷,互看了一番,要知道這王府裡王妃雖然是正妃,但不管事,所有的事都是羅側妃管的,他們怎麼敢得罪羅側妃啊?
可是這世子卻是皇上的心頭寵愛,不聽世子的世子就算是殺了他們也是白死啊!
這可怎麼辦啊!
一羣人神色各異,讓濯其華更是怒氣衝衝,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衆人膽戰心驚,都驚恐地看着他。
直到他笑完後,冷道“冷風冷雲,將這些人記着了,一會全部發賣了!”
“是!”
暗中冷風冷雲跳了出來,輕蔑地掃過了這些哭着求饒的下人。
“走,跟本世子去把那賤人逮出來!”濯其華怒哼一聲往羅側妃那而去。
一羣下人這才驚覺自己的命運,哭求道:“世子,世子,我們願意,我們願意啊……”
濯其華哪還聽他們的,早就走得很遠了。
冷風冷雲互看一眼,邪惡一笑“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做不做?”
“做,我們做!”
“好,一會砸了羅側妃的院子,誰砸得最狠,誰就能留下來。”盡何華技。
下人們一聽不是綁羅側妃,只是砸院子,立刻都迫不及待地應了下來。
不一會到了羅側妃的院子,羅側妃正在看帳本,看到濯其華冷冰冰的樣子,不禁心頭一跳,站起身笑道“:世子怎麼來了妾身的院子?可是有什麼事?”
“是有事!”
“什麼事?”羅側妃見他陰沉的要滴水的臉,直覺有些不祥,對着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那丫環偷偷的往外而去。
濯其華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也沒去理她,而是對羅側妃道:“你平日總在父王面前說,只要本世子高興,你連命也可以不要,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羅側妃心裡咯噔一下,避重就輕道:“如果妾身哪裡做錯了,還請世子明示。”
“你什麼也沒有做錯,你錯就錯在礙了本世子的眼了,讓本世子心情很不好,現在本世子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站上幾個時辰,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羅側妃沉默不語,半晌,纔不愉道:“世子,怎麼說妾身也是你的庶母,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妾身?妾身雖然人微言輕,是個微不足道的人,可是卻也是王爺明媒正娶進門的人,怎麼說也代表着王爺的臉面,世子所言恕妾身不成從命!”
“呵呵,不裝了啊!你不是最愛裝柔弱,裝善良麼?這會父王不在,你倒不裝了?”
“妾身不知道世子說什麼,但妾身知道什麼都不過一個理字,世子做事沒有道理,妾身要是還縱容着,那就是捧殺世子,妾身爲了王府的將來也不能姑息了世子一錯再錯。”
“好,說得好!說是太好了!本來本世子還得想個理由綁你,沒想到你卻送上個理由給本世子,真是多謝了!”濯其華大笑過後,臉色攸得冰冷,大喝:“冷風冷雲,將她給本世子綁起來,記住了,羅側妃自從生產後就傷了身子畏寒的很,你們可要找個太陽熱乎的地方綁啊!”
“是!”冷雲冷風憋着笑,衝向了羅側妃,他們纔不管什麼妃不妃的,只聽濯其華的。
“你們敢!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碰本妃!”羅側妃尖叫着,拿起手邊的東西就扔向了冷風冷雲,身爲側妃的她怎麼可能讓別的男人觸碰到身子呢?這讓她如何向王爺交待?
可是那些小東西怎麼能對付得了冷風冷雲,兩人閃身避過抓向了羅側妃。
就在快抓到羅側妃的身體時,一道勁風從羅側妃的身後襲來……
冷風冷雲心頭大驚,這人武功極高,他們差點就被傷着了,兩人一個鷂子翻身,避了過去。
好在那人也不追敵,而是站在了羅側妃的面前,曾防禦狀。
羅側妃喜極而泣道“太好了,暗一,你快把他們拿下!”
暗一呼嘯一聲,數十個黑衣人躍了出來,將濯無華冷風冷雲包圍了起來。
暗一對着濯無華拱了拱手道:“世子,我等聽王爺之命保護側妃,還請世子不要爲難我等!”
濯無華在暗一跳出來時,臉就冷得彷彿要結冰了。
呵呵,父王居然的府裡的暗衛給了羅側妃!果然是愛護的很啊!這暗衛歷來都是爲了保護王府主子設置的,歷來都是用在保持世子身上的,如今卻用在保護一個妾身上了,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當下眼更陰冷了,薄脣輕啓“如果本世子說不呢?”
暗一一愣後,咬牙道:“那就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哈哈哈……”濯其華大笑了起來,笑聲笑得人心酸不已,只有懂他之人才聽懂他心中的傷痛。
冷雲冷風更是氣得臉都青了。
良久,濯其華才停止的笑,一字一頓道:“好,真是好,本來該保護本世子的人卻向本世子出手了,這王府的規矩真是好得很啊!”
聲音瞬間凝成冰凌:“冷風冷雲,格殺勿論!”
“是!”
冷風冷雲一聲長嘯,頓時一條條白影從遠處而至,只瞬間就到了眼前。
暗一臉色大變,喃喃道:“錦衣衛!居然是皇上的錦衣衛!大家站好勿動,這是皇上的錦衣衛!”
濯基華冷笑道:“不動也晚了,殺!”
“譁,譁,譁!”空中想起一道道破風之聲,隨着這些破風之聲,只見白衣人手中一道道銀光飛了出去……
一道道光閃向了黑衣暗衛,暗一大驚失色,急道:“血滴子!當心!”
話音未落,一個個人頭就飛上了半空,而那銀光卻如長了眼睛般,又飛回了那些白衣人的手裡。
那道銀光,竟然是一個圓形的飛盤一樣的東西,上面卻彎彎的全是尖刀,刀尖雪亮,兵不血刃!
與此同時,漫天血雨紛繞而下,血雨腥風陣陣作惡……
而他,負手而立,神情冷峻,那一刻,他睥睨天下,氣勢萬丈。
他高高在上,俯瞰衆生。
羅側妃發出了驚恐的尖叫,瘋了似得往院外跑去。
濯其華冷冷地笑,笑看着她狼狽逃竄……
就在她快走出院的瞬間,冷風冷雲將她牢牢抓住,毫不留情的扔到了一處最熱的岩石上。
“撕拉!”兩人動作迅速之極從死了的暗衛身上扯下了一條條的黑布,打成了繩結,將羅側妃綁在了大石之上。
“世子……你不能綁妾身!求求你了!不要……”
濯其華冰冷的棕眸掃過了她,不再理她,而是走向了面無人色的暗一。
“活着?”
暗一擡起頭看向了濯其華,脣動了動:“世子,你居然讓人殺了王府的暗衛?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可知道這些暗衛培養起來花了王爺多少心血麼?”
“與我何干!”他冷血的笑:“不能爲我所用,必爲我所累,我爲何不殺?連你……”
這時他頓了頓,手,潔白的手伸了出來。
冷風將手邊的一把刀遞給了他。
暗一眼珠一突,急道:“世子,你不能殺我!”
“理由!”
“……”暗一眼珠亂轉,卻找不出理由,突然,他眼中看到了生的希望,他看到汝陽王急急而來。
“孽子,放下刀……”汝陽王遠遠的叫囂。
“喀……”
暗一的人頭飛上了天。
“叭!”人頭正好掉在了汝陽王的面前。
看着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暗衛的人頭,那眼睛還透着欣喜的光芒看着他,他呆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父王,被你這麼一叫,手滑了。!”濯其華滿不在乎的將刀扔給了冷風,嬉皮笑臉地看着汝陽王。
半晌,他回過神來咆哮:“孽子,你瘋了麼?這些都是王府的暗衛!將來是要保護你的!你居然殺了?”
“哈哈哈……父王,你知道麼,你說了一個最好笑的笑話!”濯其華眼神冰冷,指着一地的屍首道:“這些你所謂要保護我的人,剛纔卻要殺我呢!”
“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問你那個爬牀的丫環去!對了,忘了告訴你,她剛纔對皇叔不敬,說皇叔這麼寵愛我是爲了捧殺我,我把她綁起來了,要是你心疼她的話,你放了她也行,不過這事就別怪我向皇叔稟告了!”
“孽子你到底要怎麼樣!”
“曬足一天一夜!”濯其華一字一頓,神情冷冽地掃過了汝陽王。
當他走過汝陽王身邊時,警告道:“你傷我娘一次,我便折磨你的寵妾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