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女人出門要攜帶的包包一樣,對那些男人而言,她們就是襯托他們身份的包包。
“我哪兒也不混。”我大方的笑了笑,“我是他老婆。”
看到她們捧着下巴的表情,真的滿足了我的虛榮感。
那幾個女人靠近我不停地問。
“你是三月份被拍到的那個隱婚妻子?居然是真的?”
“我一直以爲是假的!”
“天哪,沒人想到他會隱婚啊!像他這樣的人,肯定是會舉辦一場盛世婚禮的吧?”
呵,果然。
不論到哪,從沒有哪個女的會羨慕你而喜歡你,只有嫉妒你纔會挖苦你。
我微微朝後退了一步,“你們不要離我太近,香水味太重了,我會吐…”
幾個女人瞬間臉色發青,“你——!”
我不好意思的朝她們笑,“抱歉,我懷孕了,聞到很重的味兒就想吐,不是針對你們…”
我準備出去。
可她們幾個擋在門口,一副找茬的樣子。
我輕聲問,“還有事?”
三個女人中最高的那個女人冷哼一聲,“當我們傻?隨隨便便說幾句話就能讓我們相信你說的話?呵呵…好笑!”
“還懷孕?你不會是他哪個表妹吧?染這種頭髮,難道你不知道黑色直髮纔是金大少爺的金女郎嗎?”
“是啊,撒謊的女人最可笑……”
這個場景。
和兩年前,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兩年前的我,孤立無援,只覺難堪。
而現在的我,不再是那個懦弱的蘇燃。
我從包包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金慕淵的號碼。
他在電話那頭問,“怎麼了?不舒服?”
這一瞬間,我有些恍惚地聽到了李浩的聲音,在訂婚宴那天。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到外面皮鞋踏踏的聲音由遠及近。
高大的身形,犀利的輪廓。
墨紫色的西服襯得他臉上線條分明,眉若刀鋒,深沉如潭的黑眸攝人心魂。
是金慕淵。
他竟然直接進來了,這是女洗手間!
我愣愣站在那,他卻停步站在三個女人身後,“你們在做什麼?”
三個女人一副被嚇傻的模樣回過身呆呆看着他,半晌才清醒過來一樣連忙搖頭,“沒,沒做什麼,我們也是剛來,準備進來補個妝…”
然後她們三個準備繞開金慕淵出去,金慕淵卻雕塑一樣半分不動立在那,脣邊冷冷一笑,“不是要補妝嗎?這麼急着出去?”
那三個女人只好硬着頭皮又走了進來,站到我左側的洗手檯。
三個女人擠在一個洗手檯,盯着一面鏡子看。
我笑了笑,眼淚卻流了出來。
明明不想哭的。
可總是忍不住在想,如果,如果那時候的李浩也不管不顧的衝進來。
我們的現在是不是,就不是現在這個模樣。
金慕淵大跨步走過來,大掌撫上我的臉,用手指偕掉我的眼淚。
他一把抱起我,把我的腦袋埋進他的胸口。
他也不問我爲什麼掉眼淚。
他只是出來的時候,跟三個名流公子哥說了一句,“怎麼辦?你們的女伴把我老婆弄哭了。”
這句話的影響就是,第二天禮儀之家被某企業併購,其內部所有員工被遣散。
而那時的我還不知道。
那時的我只是躺在金慕淵的懷裡睡的無比安心。
他把我送到家裡後就去了機場飛香港。
我一覺睡到天亮。
迷濛中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心裡五味雜陳。
我不能拿李浩和金慕淵相比較。
李浩是李浩。
金慕淵,一直是金慕淵。
不論是兩年前,還是現在,我都會無法控制地愛上他。
洗了澡出來吃早飯的時候,我媽跟我說,“你弟最近很勤奮,很努力,可能也知道自己剛進那個人的公司就升爲經理,他有壓力,不過,你還別說,現在說話挺有架勢的。”
我撇撇嘴。
昨天下午那個鬼樣子難不成只是做給他姐姐我看的?
我笑了笑,“好歹不能給他姐丟臉對吧。”
其實私心裡,我是很放心把他交給金慕淵的。
看到我媽那麼開心,我也由衷地高興。
我希望在她還未老去的時候,能讓她享受下半輩子的快樂。
兒孫繞膝,家庭和睦。
到了公司後,策劃部只有師奶和範總監。
我略好奇地問師奶,“月月還在醫院?”
師奶聳聳肩,“這個我不清楚,但明天不是月末了啊,後天五一放假,範總監請我們幾個一起聚餐慶祝。”
“慶祝什麼?”
師奶拿起手邊的一份合同遞給我,“多虧了你,那塊場地我們拿下了。”
她眨了眨眼,“而且,是採用你的設計圖。”
我赧然一笑,“當時邢總挑定的是範總監的和我的,結果沒定,我就沒跟你說。”
“扯那些虛的幹嘛,我還能跟你急眼不成?做設計這一行,沒點度量那就不如辭了去做個裁縫,那針腳針眼多…”
聽出她的話外音,我不禁笑了。
師奶在拐着彎跟我說月月氣量小,讓我別計較。
我搖搖頭,“明天要聚餐的話,叫上月月和鳳凰男一起吧,有些話當面說清比較好。”
師奶拍了下掌,淡漠的眼睛裡染着亮光,“就知道你是個知理兒的。”
我笑笑沒有說話。
她看到我到了辦公室也圍着絲巾,直接一把扯了下來,一臉的揶揄,“都懷孕了還這麼亂來,那人這麼禽獸?”
既然被她看到了,我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
自從第一次孕吐被師奶發現以後,她就以一個過來人跟我說過很多注意要素。
雖然在家一直聽我媽念着這些,但師奶是一個年輕的走在時尚前端的媽咪。
她帶給我的都是大數據資訊,上至男人下至孩子,中提自身的身材保養,一套一套的,我對她是大寫的服,更多地是相見恨晚。
“他技術咋樣?”看我搖頭不語,師奶又拋出這樣一個勁爆問題。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臉上頓時爆紅,“嗯,嗯。”
師奶好像存心逗我一樣,“嗯是什麼意思?很厲害?”
我終於招架不住,“別問這個,好難爲情…”
師奶總算放過我,我以爲這個性格淡然的女人是經歷過風雪,這才達到如今的恬然淡定,不曾想,生活只是給了她冷靜自持的心態。
並沒有,幫她徹底清理掉障礙。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給金慕淵發了條短信。
【按時吃飯。】
二十分鐘後他發了圖片過來。
一盤的蝦。
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回了個【流氓。】
他就再也沒回。
我知道他在香港要呆一週左右。
應該是很忙,我也只能找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範總監讓我撰寫這一季的香水寄語,應該是要在刻寫在香水瓶身的。
我想了想,在筆電上打了一行字。
——
原以爲明天的聚餐只是普通的聚餐。
沒想到最後卻成了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一段記憶。
第二天晚上的聚餐所選的地址是市中心的一家全自助餐廳,三樓酒吧,四樓歌廳,五樓茶室,六樓酒店套房。
不得不佩服範總監的周到。
我們是在公司下了班以後直接一起過去的,到那的時候,月月和鳳凰男已經坐在那擺菜了。
他倆看到我不自然地笑着打了招呼。
我有些自嘲地說,“我作爲當事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你們有什麼不自在的?”
月月和鳳凰男一愣,表情有些愕然的看着我。
師奶倒是露齒一笑,她的表情一直淡若清池,所以突然一笑,倒把我驚住了。
讓我接下來的話也帶了笑意,“是不是非逼着我辭職,你倆才能好好回來上班?”
月月急的不行,“不是,不是,我愧疚啊,我心裡很難受的,你別啊,我回去上班,等放完假就回去。”
鳳凰男說不出話,只一個勁點頭。
範總監開了一箱啤酒,人手一瓶,豪邁地喊話,“都別說了,都在酒裡!幹!”
“好!我不說了,話都在酒裡!”
“乾杯!”
範總監遞了紅豆奶茶給我,然後,我坐在那手裡捧着奶茶,看他們喝的直翻白眼。
害怕吃東西會引起孕吐,我一直離的遠遠的都沒敢靠近,後來師奶就讓我先聞聞,沒事兒的話就嘗一口。
我這才吃了一兩口。
吃吃喝喝聊聊,差不多一晃過去兩個小時,我很高興今天沒有在這裡孕吐。
在這個低消費的場所遇到邢總這件事,是沒有人能預想到的。
他身邊還帶着個女人。
我們幾個都默契地拿起了桌上能擋住臉的各種工具。
只有鳳凰男那貨拿起了靠枕擋住了胸口……胸……口?
你丫男的擋什麼胸?!
可惜晚了。
邢總已經看到我們了。
他臉上說不出開心還是抑鬱,總之就那樣一雙淺藍的眼珠子掃着我們,“聚餐?”
範總監客氣道,“不介意的話,邢總可以和我們一起…”
真的,我可以爲範總監作擔保。
這確確實實就是一句中國人所謂的寒暄啊喂!
然而,我們的邢總可能對中國文化只停留在普通話標準這一層次上。
他很不客氣地說,“嗯,好吧。”
師奶用眼神詢問我她是不是聽岔了。
我用悲憫地目光看過去,對,沒錯,他說了嗯,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