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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節:雪地重遊

第四十四節:雪地重遊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連早飯都沒吃。雖然昨天跟他們相比我喝的酒已經很少了,但是高度白酒還是讓我感覺到頭有點疼。起牀後沒什麼事,就在屋裡傻坐着,屋外雪已經停了。但是天也沒有晴,從以往的經驗看,過個一天半天的還得接着下。

吃過中飯以後,我忽然想到了後山的那片梅花。時隔四年,如果按正常推算,它們又該開了吧。我沒跟家裡人打招呼,拿了一件大衣。一個人悄悄的向後山走去。

走到後山腳下,發現小山岡上當年的小松樹都已長成三四米高的大樹了。沿着依稀的小路翻過小山岡,眼前的景象讓我黯然神傷。那十來株野生梅花居然無影無蹤,原來的那塊坳地上面變成了一人多高的小松樹。大雪壓在松樹上,密集的松針上都落着一堆一堆的雪。遠遠看去向一羣白色的綿羊漂浮在半中,近看又像一個個白色的枕頭。小松樹頑強的挺着身子,縱使枝葉下垂,樹幹也絕不彎一下。我不禁感嘆,家鄉人民執行國家植樹造林任務的堅決性,徹底性。連那山坳裡十來個平方的面積也不放過。因爲那上面的的小松樹比兩邊山岡上的明顯矮很多,是後面補種的。

是誰這麼狠心摧殘了我的梅花呢?讓我記憶中最美好的情景永遠不能再重複千萬分之一。難道這就是天意,我與樺  的愛情已經死亡,那麼見證我們愛情的梅花也會跟着被毀滅。由鬆取代梅,雖然還是歲寒三友其中之一,但是誰又能把我的心用另一顆心來取代呢?在皚皚白雪中,我臨摹了兩節《相見歡》

北風凜冽無閒,雪漫天。粉妝玉砌潔白撲面前。

梅無影,鬆挺立,竹不見。歲寒三友豈可隨意變。

伊人倩影不現,愁緒填。回首往昔踏雪尋梅天。

天有情,天亦老,人輕嘆。朱顏未改相約夢已殘。

天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雪花,而且比前兩天的都要大,鵝毛般的大雪伴隨着凜冽的寒風在空中飛舞。她們是在狂舞嗎,是在爲毀去的梅花憤怒嗎?她們是在怒吼嗎,是在爲我逝去的愛情絕唱嗎?她們是在傾訴嗎,是在爲世間的癡男怨女嘆息嗎?我踏着厚厚的積雪返回,嘴裡輕輕的哼着那首帶給我無限愁緒的《飄雪》。又見雪飄過,飄於傷心記憶中。讓我再想你,卻掀起我心痛。早經分了手,爲何熱愛尚情重。獨過追憶歲月,或許此生不會懂。又再想起你,抱擁飄飄白雪中。讓你心中暖,去驅走我冰凍。冷風催我醒,原來共你是場夢......原來是那麼深愛你,此際伴着我追憶的心痛。

由頭到尾,這首歌都在印證着我這段感情中的一點一滴。每一句歌詞都好像是在專門爲我而寫。所有發生的事情與整首歌詞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恰如結尾所唱,此際伴着我追憶的心痛。

接下來又到春節。由於今年是三哥剛結婚,家裡的新老客人特別多,整天來來往往的。我只要是在家也要對所有來家的客人堆着滿臉的微笑。裝出來的笑容特別彆扭,時間一長我感到臉上的肌肉都僵硬了。

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去見嵐,我知道嵐一定在家。見嵐的目的很簡單,無非是想知道樺以前的事情和現在的情況。內心兩個念頭一直在你來我往的幹仗。一個念頭說,去吧,去把往日的事情都搞清楚,省的老是在心中剪不斷理還亂。另一個念頭說,去幹什麼呢,往日已經過去,何必再去挑起無謂的愁緒。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又能怎麼樣呢?不過是徒增更多煩惱。一個念頭又說,你能做到不去想以前嗎,你根本做不到,既然做不到,還不如去把它徹徹底底的搞清楚。另一個念頭又說,想就讓他想去吧,順其自然,總有一天會忘記的。一個念頭說,去看看嵐吧,怎麼說分開那麼久,嵐以前幫助你那麼多。另一個念頭說,把這份感激埋在心底吧,你想去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去看她。一個念頭又說,是不是真的看嵐都沒有關係,嵐一定也知道你回來了,如果你不去會被人認爲要人幫忙就圍着人轉,不要人幫忙就連看都不看。另一個念頭又說:也許她不介意呢?

猶猶豫豫中始終不能下決定。春節已過,轉眼來到元宵節。準備外出打工的人,有的已經動身,有的正在爲動身做準備。我自然不會就這樣待在家裡,我決定還去G城,走的離家鄉遠一點,到底爲什麼要離家鄉遠一點,我自己也不知道,又似乎知道一點點。定下了啓程的日子,越到快要走了,要不要去見嵐的兩個念頭就乾的越發厲害。由原先的拉拉扯扯演變成現在的拳腳相加。

臨出發前第三天的晚上,母親來到我房裡。先是說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然後母親告訴我,他不想我再去G城。理由很簡單,太遠了,交通不便利,回一趟家太難,要轉幾次車。我說我這幾年已經適應了在南方生活,還是再到那邊去看看吧。母親有點不高興,輕聲的說孩子大了,管不了了。我不接話,因爲我不知道怎麼去跟母親說,只能選擇沉默。

母親話鋒一轉問我:“你個人的事有什麼打算?”我裝作不明白問母親:“我個人有什麼事?”母親氣的在我頭上敲了一下說:“少跟我裝糊塗,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那個女朋友都已經結婚了,你難道還要等她離婚不成。”我不作聲。母親又說:“年輕時喜歡自己找對象,這我理解,如果找成了自然是很好,還省了我操心。但是找不好就要聽大人的。”

我有點茫然的看着母親,這次是真的不懂母親的意思。母親接着說:“你覺得玉怎麼樣?”我忙問:“哪個玉?”母親說:“我看你真是腦子壞了,村北邊楊東家的玉你不知道啊。”我一聽楊東家的玉,差點沒跳起來。說:“媽,我知道咱家現在就剩我了,你想我快點結婚,好完成任務。可是你也不能亂點鴛鴦譜啊。玉還是個孩子啊,不是還在讀初中嗎?”母親又在我頭上敲了一下說:“說你腦子壞了,還真壞了。你走的時候她還在讀初三,你四年後回來她還在讀初中啊?人家去年都高中畢業啦,現在已經不上學啦。”

本節完 下節 與嵐重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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