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軒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試探,卻給自己帶來了一身麻煩。如今皇上正看姜家不順眼,此番怕是要徹底消減姜家了。呵呵,看來自己的計劃要提前了。只是眼前之人......
“若是仗着世家公子的身份就當街傷人,這恐怕不好吧?姜——公——子——”男子嘴角微勾,一目瑞鳳眼更是散發着冰冷的戾氣。
他這般一說,人羣中的謬論聲便更多了。
見此,男子嘴角笑意更深。
卻不料,面對如此的情景。姜子軒卻絲毫未有所懼。反而謙遜有禮道:“是我莽撞了。”
說着,微微作揖,恢復了一貫的溫文爾雅,轉而對着誤傷之人道:“稍後,姜某定會登門賠罪。”
如此之大的反差,讓人難以置信這個就是之前傷人的姜子軒。
“哼!”後卿悶哼一聲,這就是她喜歡的男子嗎?還真是可笑啊!卑賤的人類啊!真是虛僞的噁心。
他正想着,眼前的白衣人又對上了自己。
“公子腰間的摺扇本是姜某隨身之物,只是不知爲何會到了公子手中。還望公子物歸原主爲好。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愛。”
他還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世家之人嗎?是不是每一個都如此會耍嘴皮子?弄得倒好像是自己偷了搶了他的了。只是這摺扇......後卿不自主的摸摸腰間的象牙摺扇,這是她給自己的。
“浮生若水,你我皆不過這水中游魚。”女子說着,擡眸對上男子的眼眸,笑道,“近來偶得一把摺扇,想來與你適合非常。今日便做予你之謝禮,還望後公子不要嫌棄纔好。”言罷,女子從袖中取出一把十八檔象牙摺扇。
既是你予我的,我怎可拒絕。
後卿垂眸,心道:難道自己終究要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嗎?嘴角本是得意的笑,轉而變得落寞,只是誰也不知道這份落寞從何而來。
“公子,還望您把摺扇還於我可好?”
呵!弱小的亡靈術士嗎?一個把她救了,又將她淌入花坊黑水之中,最後又將她送上刑場之人。現在看來,我之前真是高估你了。
“啪!”腰間摺扇被男子一甩落地。這一幕驚得當場之人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男人好大的膽子。
一道溫厚有力的聲音落入衆人耳畔:“這本是我愛人機緣巧合所得,沒想到是公子你的心愛之物。待我回去,就與愛人解釋清楚。”
男子不知從何處憑空變出一把絳紅紫薇摺扇來,輕輕搖扇。再加上他那放蕩不羈的眉眼,真是我不風流枉少年。
那把扇子,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難道是毛僵的尾龍骨所製成的?他到底是誰?這片大陸上怕是還沒有等級如此之高的殭屍吧?
據說毛僵身體猶如銅牆鐵壁,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不懼凡火,不懼陽光。若非一般的修真者,尋常人根本無法剋制,更別說取其尾龍骨制扇。
而此時的男子,言罷也不顧衆人的目光,繞過姜子軒便要離去。
這時,姜子軒道:“替我謝謝你愛人。物已歸主,無需掛心。”
“好!”後卿應道,輕塵揚起,轉瞬間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
呵呵,此人若是能爲我所用,定然是枚不錯的棋子。只可惜是個情種,不過倒是如此也好。姜子軒望着消失的輕塵若有所思道。
看着皇城近在眼前,可自己該如何面對她?她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前世,她好男色。縱是自己戰死沙場,她都未曾所動。依舊花天酒地,玩樂於紅塵之間。
自己爲了她,動用了轉世之咒,願與她一同重生。但她可能永遠也不知道,正因如此自己纔會沉睡多年。直到自己憑藉着意志,爬出了墓穴,喝了人血,才逐漸甦醒。可當自己找到了她,她卻又愛上了別人。自己彷彿一直都是個笑話。
如果不是爲了讓所有人都知道殺死她弟弟的兇手是這個怪物,自己會一路走來嗎?自己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啊?如果是因爲她是自己前世的未婚妻,那麼自己根本就不該對她付出如此之多。
是的,他憐惜她。憐惜她孤苦伶仃,憐惜她今生命運坎坷,憐惜她寧可笑也不願哭。可是哭出來又何妨?她寧可相信那個被她當作弟弟替身的紫雲,也不願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從這點上來說,自己是不是比那個替身輸得還慘?
不知不覺,自己最終還是來到了這裡。這個她選擇可以復仇的牢籠。也許她不明白,這裡不僅困住了她,也困住了自己。
望着女子一身青衣,頭挽墮馬髻,身上不着任何飾物。但儘管如此,也依舊雅緻如幽蘭一般。縱是雙眉不展,目含憂色,可卻依舊美的不方聖物。她本就不是尋常家的女子,她是黃帝的女兒。縱是轉世了又如何。還是掩蓋不了那光芒,這纔是爲什麼自己會如此心動的原因吧?
“你來作甚?”女子輕脣微啓,可那眼眸至始至終都未曾看過男子一眼。
對此,後卿也並未有所在意,或許他早就猜到她會是此等反應了吧?只是把手中妖怪的頭顱輕輕放在桌上,笑道:“我來送聘禮。”
女子這才擡頭瞟了後卿一眼,接着有望向桌子上的頭顱。只見這頭顱上生着兩隻彎彎的灰白色牛角,臉上那雙綠油油的眸子正不知瞪着誰。黑色鼻子下,來不及閉上的嘴,還露着兩根三寸長的獠牙。扭曲的五官,猙獰無比。細看之下,倒像是一張發狂了的貓臉。
她不由得的打了個寒顫,“這就是你說的兇手?”
“正是此畜生。”後卿答道。
她本以爲他說自己不是兇手,只是爲了讓自己不要傷害孩子。沒想到他還真殺了一隻怪物來。難道那日自己所見的黑影,真的不是他?那他離開又去了何處?
不過如果是他的話,那麼自己又該怎樣手刃仇人呢?飛屍之力,自己可是遠遠敵不過的。但若是他,那他又怎會大費周章的獵殺一隻怪物?直接威脅自己豈不更好?
此刻,她竟對眼前的男子有些刮目相看。不過於此同時,她也注意到了他的腰間少了什麼。
男子彷彿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道:“物已歸主,無需掛心。”
聞言,媚笙心中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