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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間真情

第五章 人間真情

雲笙也不顧臺下衆人的議論,直直朝自家姐姐跑去,“姐姐,我聽說你昨夜被那後公子包夜。怎麼如今會在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媚笙低頭默然,彷彿無視了眼前之人的存在。

“姐姐你快說說啊!快說你不是妖女!就當雲笙求你了!”雲笙說着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眉頭微蹙,道:“雲笙,不許胡鬧!快回去,這裡是刑場!”

“雲笙說過,姐姐在哪,雲笙便在哪!姐姐若是今日不澄清自己的清白,那雲笙便陪姐姐一起死。”他滿目堅定道。

她滿是感動,可她又馬上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這是自己的事,憑什麼叫雲笙也跟自己去死?

“唉——”媚笙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雲笙你何時纔可以聽姐姐的話?”

他急哭了,猛然跪下道:“雲笙只知道姐姐是我唯一的親人!”

望着那雙單純而堅毅的眸子,她的眼角滴落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雲笙,這輩子有你做我弟弟真好。

不過她馬上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對雲笙冷冷道:“你若還當我是你姐姐,那麼現在馬上給我回花坊去!”

正此時,有人高喝一聲:“午時三刻已到!”

“來人!行刑!”監斬官言罷,便有士兵上前去拉雲笙,更是有人上前放柴火。

雲笙怎會如了那士兵的意?他好歹也是個男子,力氣雖說沒有經過專業士兵來的大,卻也不小。再加上他身材瘦小,平時更因劉媽媽的訓練變得靈活無比,所以在掙脫士兵中自然獲得了勝利。

重獲自由的他跟瘋子一般,全然不顧自己的安危。他衝上前去,推開一個個比他甚至都高一個頭的士兵。

“都走開!離姐姐遠點!你們這羣壞人!”他歇斯底里的叫道,然後撿起地上要燒死自家姐姐的柴火便朝人丟去。

這是他自父母去世後第一次感到害怕,而害怕之物竟是曾讓他感到溫暖的柴火。

多少個寒冷的夜晚,姐姐去偷來地瓜,撿來柴火,給自己烤地瓜吃。那是比花坊的山珍海味更好吃的東西。那柴火更是比花坊暖爐更暖的東西。

可如今,這般好的東西,竟然要去傷害他最愛的人。他!絕不同意!

“哎呦!你這小妖精!”士兵們一時未反應過來,便有人被那突如其來的柴火給砸中了。

此話一落,人羣中便有人道:“快!快抓住他,他和妖精是一夥兒的!”

衆人圍擁而上,生怕讓這隻“妖精的幫兵”給逃走了。

媚笙見狀,那原本嫵媚溫柔的柳葉眉早已皺成一團,遑急道:“你們要做什麼?”

若說他心中不怕,那定是假的。他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他扒了吃了一般。那眼眸裡滿是同野獸般的兇殘之色,這真的是人類嗎?

不過,如果說自己能夠讓姐姐保命的話,即使這羣野獸要吃了自己又如何?思及此,他鎮靜的從地上爬起,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

他記得,姐姐說過“人可以沒有華麗的衣裳,但是衣裳定要是乾乾淨淨的。這纔不會失了自己的本性。”

他的從容,他的淡然,叫周圍的人心生恐懼,如果他真是妖精的話......

可他們這麼多人,怕什麼?再說了那個老妖精已經被綁了起來,這個小的怕是也沒有多大的威力了。

隨之,便有人大喝一聲:“妖精,還不快顯出原型!”

人羣中爆發出這樣的一句後,更是有人拔出拳頭朝雲笙而去。

“啊!”雲笙抱腹吃痛叫道。這一拳叫他的胃一陣翻滾,可想到若是這一拳落在了芊芊弱女子姐姐的身上,那麼怕是......

他想着,竟是挺直了腰板。他是男人,男人生來便是該保護女人的。姐姐保護了自己那麼多年,今日就讓他保護姐姐一次。

聞聲,她心下一驚,道:“雲笙,你不要再管姐姐了,你快跑!”

可人羣之中的雲笙聽得到嗎?

姐姐,雲笙這次不會再躲在你的背後,接受你的保護了。

衆人見雲笙不僅沒有顯出原型,反而是挺直了腰板,心中愈加恐懼。生怕下一個姜家新媳婦兒便是自己。於是,那接踵而至、毫不待雲笙反應的拳腳,力量更是猛了幾分。

“雲笙!就算姐姐求你了,快走啊!”若不是她此時被束縛着,她定然會衝到那些人的面前,將雲笙護在身後。可是——爲何?他總是叫人那麼不省心?

而人羣中的雲笙卻再也不像之前那般吃痛叫出聲來。只剩下拳**加之聲。

這讓媚笙更加焦急,他此時此刻究竟怎麼樣了?

“雲笙!雲笙!快回......”

可任憑她如何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就是不回一句。這叫媚笙更是憂心忡忡。

此刻,雲笙卻僅是反抗,而他只有一人!就算他的身子骨有多麼靈活,就算他的力氣有多麼大,可一人能敵十手嗎?

漸漸的,他的拳頭變得軟弱,變得無力。最後竟是如同木偶一般,被人活生生的打趴下在了地上。衆人這才停下手來,盯着地上的青衣少年。

他的衣衫早已破爛不堪,身上原本的青衣更是被染成了血紅色,將他那張慘白的小臉襯托的楚楚可憐。

“雲笙!”她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聲,淚水更是像斷了線的珍珠,再也止不住,“你爲何這麼傻?爲何?爲何你不逃走?”

媚笙這一大吼,嚇得衆人一驚,皆是倒吸了口冷氣。

這時,地上的雲笙手指竟是動了一下。他吃力的睜開雙眼,滿是依戀的望着被綁在柱子上的女子,道:“姐......姐!”

這聲雖輕,倒是準確無誤的落入了媚笙的耳朵之中。

“雲笙!你爲何這麼不聽姐姐的話?”她的聲音早已哽咽。要是往日裡,定是叫人心生憂憐,可她現在的樣子,怕是再也沒有人會這麼覺得。相反的,倒叫人覺得是來自地獄的魔音,滲人無比。

“姐姐,雲笙......現在能......保護你了。”他的眼裡滿是成功的喜悅,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再也沒有擡起頭來看她一眼。

“雲笙!雲笙!”不管她如何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那地上的人兒卻再也沒了動靜,她始終不信這是真的!她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就是再也不動一下。

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啊!

望着那一身血紅的少年,明明昨日清晨還在求自己嫁人,明明前日午後還在於自己鬧脾氣,如今竟是——

他倒在了地上,永遠——永遠——都爬不起來了。

爲何?爲何?爲何要這樣對待她的弟弟?

明明......明明......他什麼都沒做!他是這世間最無罪之人,卻要遭受這等罪責。老天吶!你究竟......你到底......長眼睛了嗎?

就算......就算是爲了處罰我!那爲什麼不直接衝着我來?雲笙他到底有什麼錯?

也許她從未發現過,其實自己心底最愛的那人應是與自己相依爲命的弟弟,而非那溫文儒雅的姜子軒。

恕不知,她的眼睛已在驀然間已變爲了血紅色。她不哭,反而是仰天長笑。

衆人見此更爲害怕。看來這女子果真是妖物!不過,看見妖精要顯出原型的樣子,叫有些人的心中很是鼓舞,彷彿他們是除妖道士一般,爲百姓除了一害

既然如此,那麼你們就要爲此付出應有的代價!

“啪!”

繩索斷,伏屍出。血染江河天下亂,亂世浮雲何處生?

臺下原本品着茶,坐看好戲的姜子軒,在此刻已然無從淡然。怎會如此?他心中大驚,可再也來不及。不過這些又與他和關?

她血紅的眸子,嗜血無比。她只知道她要殺人!殺光所有的人!只有這樣纔算的上爲雲笙報仇!

“啊!不......不要殺我......”還未等眼前之人把話說完,便被媚笙掐斷了脖頸。

這種骯髒的人,喝了血,吸了精魄定然會折損自己的法力。就連現在,她都嫌他們把她的手給弄髒了。

雲笙,你放心。姐姐一定會爲你報仇的!姐姐不會讓你黃泉路上孤孤單單的。

她想着,便又是一人成了她的手下亡魂。此時,臺下的百姓早已亂成了一片,誰能想到原來要火燒的妖精現在顯出了原型,還大開殺戒?

監斬官見此,忙是離開座位,打算落荒而逃。可此刻,卻有一句話在他的耳畔邊幽幽地響起,“大人,你的下手都去黃泉等你了。”

“啊!”眼前突然出現的女子,叫他嚇得屁滾尿流,早已沒了往日爲官的威風,他猛然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女菩薩!女菩薩!我還有八十老母......”

還未等他說完,便被媚笙擡起的腳踩碎了脖頸。發出“吱咯吱咯!”的聲音。

“沒想到這清脆的聲音倒是好聽之極。”她微微一笑,喃喃道,眼底早已空洞無比。

就在此刻遠處的天邊竟是傳來了一道風聲,甚是迅疾。

“孽畜!還不快快住手?”

只見刑場之上出現了一白衣仙人,他衣袂輕揚,刀砍斧削麪如冠玉,風度翩翩目若朗星,峨冠博帶美髯白皙,通身的謫仙氣質叫人不得不聯想到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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