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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殺身之禍

第四章 殺身之禍

“你不要命了嗎?你爲什麼不抱緊我?”下一秒,她便被擁入了一個滿是龍涎香的懷抱。

她不語,就這樣讓他默默的抱着,直至落地。

“以後,我的事不要你管!”她言罷,便朝東邊的宅院走去。獨留他在原地不知何所去。

大紅綢布掛得到處都是,紅燈籠一盞盞,一連便是到了天際。不過叫人有些奇怪的是這碩大的庭院竟是一個婢女都未曾看見,難不成都去前院幫忙了?

可從佈置上來看,自己走得理應無錯。這裡別的不說,便說這窗子都比別的地方格外喜慶,各式各樣的喜字叫人真是眼花繚亂。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落在了她的眼裡,都成了刺眼的景色。

她推門而入,入之便見那大紅的喜字,佔着整面牆壁,大紅蠟燭燃着,那火焰卻時不時的成了雙焰。

若是自己是那尚書小姐,那該多好。不過這個想法僅是曇花一現。羨慕什麼的,只有人那動物纔會去想!

只是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新娘子,能被他入了法眼。我倒是要見識見識。

等等,這個味道!她心生疑惑,這新房之中怎會有血味?莫非是——魔物?思及此,她更是一驚。

入裡室一瞧,便見一道黑影破窗而出。速度之迅疾,叫她完全看不清究竟是何物。當她想追上去時,卻發現那黑影在跳躍了幾下後,早已隱匿在了黑暗之中。

她不禁暗歎一口,這世間自己做人做不好就算了,沒想到連一隻魔物都比不上。只是不知那尚書小姐如何了?呵呵。她轉身便向那喜牀走去。

而那本應端坐在牀上等待新郎來揭蓋頭的新娘,此時此刻竟是仰頭倒在牀上,蓋頭亦是落在了一旁。只見她一臉恐懼,那瞪大的眼珠子,緊蹙的雙眉,不難看出她死前有多麼的畏懼。那大紅鴛鴦錦繡喜袍早已凌亂,髮梢的珠釵早已散落在了一邊。

最爲主要的是她的頭蓋骨已被人活生生的挖開,其中腦髓更是不翼而飛,只剩下空空的腦殼。食人腦髓的魔物有不少,只是不知是何物?媚笙想着,擡手開始檢查這個慘死的女子。

剛一翻,便在女子的喉頸處發現了兩個很深的牙印,上頭還有鮮血再往外冒。哼!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啊!破壞了那魔物的進食。等等!這個牙印——殭屍?

就在她吃驚財大勢大的姜府怎會有殭屍之時,一個令她朝思暮想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媚笙?”

她回眸,入眼看到的便是滿臉驚訝的姜子軒。

“是你殺了她?”

聞言,她後退一步,不知該說些什麼。那本是血紅的眸子更是因爲心傷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可這卻絲毫不能引起眼前男子的憐惜。

“你你你......”姜子軒氣的怒目圓睜,早已沒了平日裡的溫文儒雅,“我居然養了你這賤畜!”

她心中冷笑,沒想到五年多來的癡心癡情,換來的竟是一句“賤畜!”閉上眼,努力不讓淚水溢出眼眶,可這止得住心尖流血嗎?

隨着姜子軒的怒吼,便有奴才進屋,接着便是姜家家主以及一衆賓客。

甚至有膽小的,看了一眼那新娘子便暈過去的。

“她是誰?”衆人議論紛紛。突然間,不知誰叫了一句“你們看,她的眼睛是紅的!”

衆人一聽,齊齊朝媚笙的眼睛看去。她也不怕,就這麼直直的望着他們,一向空洞的眼眸如今卻是炯炯有神。而她的眼裡的只有一人。

一個叫她心寒之人。不!也許這本來就是她的奢望罷了。

“她是妖精!是她殺了姜家少夫人。”此話一落,人羣更是爆發了一般。有的說要把她給五馬分屍,可立馬有人說五馬分屍不行,妖怪會自我恢復的。

......

最終還是初步確定爲了水淹或者火燒。

這就是人類!如果是他們這樣折磨死一隻魔物,不,先不說魔物,就算是一隻忠心的狗。他們會叫自己償命嗎?呵呵,他又會怎麼處置自己?是火燒?還是水淹?她輕笑出聲,卻是蒼涼無比。

“把先她壓下去。”姜子軒轉身道,看不出他是何心情。

她不吵不鬧,亦不反抗,就這麼任由着姜府的下人把她五花大綁起來。

在經過姜子軒時,她嬌脣微啓,可由於聲音輕得很,在場之人怕是隻有姜子軒知道這妖精在說什麼。

待壓走了妖精。有人問姜子軒,她說了什麼。姜子軒卻是搖頭不語。衆人想是妖精爲保命而說得話,便皆是失去了興趣,慢慢散去。

她說:“若我說不是我害得人,你信嗎?”

他望着窗外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今夜是朔月。是殭屍法力最低的一日,所以它們無法控制自己,當然法力高強的殭屍除外。通常法力低級的殭屍會在這天夜裡大量的捕殺,以維持自己的法力,以免次日還恢復不了人形。

雖然媚笙不同,她是伏屍,簡單的說是半人半屍。是由於心中執念過強,因而入不了輪迴,投不了胎,只能回到原本的身體上,過着行屍走肉的日子。即便她還有一半是人,可屍性仍在,你叫他怎麼相信她的話?

平時,每逢此日,他都讓劉媽媽放她一日假。爲的不是名以上花魁的特例,而是爲了讓她在房內休養生息。

他長嘆一氣,雖說他如何也不相信一向溫順如她,竟會作出這等事。可屍性難料啊!難不成是因爲......她喜歡自己這回事,他怎會看不出?而她指不定就是因愛生恨。如此她便是殺了尚書一家都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思及此,他爲之一滯,難道自己當年的決定便是個錯誤嗎?

次日,姜府新媳婦遇害之事便傳的滿城風雨。

花坊之中,雲笙剛擺出攤子。臺下便有客人點名道要他說說姜府新媳婦之事。雖然他是沒有親眼目睹,可是說書的這行是幹啥的?

他即刻便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

“卻說那尚書小姐昨日出嫁,便颳起了一陣怪風,迎親隊伍無法前行。不過,頃刻間便恢復了正常。衆人......”

還不待他說完,便有一個紅衣小生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對着雲笙道:“雲笙!你還說......什麼啊!你......姐姐,都被壓去......刑場了!”

他是劉媽媽的兒子劉陽,因爲是老鴇的兒子,所以他可以隨意外出。而他一向與自己交好,所以他不會騙自己。

雲笙聞言,大驚道:“你說什麼?我姐姐她......”

劉陽喝了口水,道,“你還不快去,晚了就見不着了。我娘那我幫你撐着!”

雲笙一聽,心中更是急切,姐姐向來穩重,怎麼會招惹這等事?他道了一句“謝謝!”便奪門而出,直奔西瞑門刑場。

刑場之上。

“本官再問你一遍,你認不認罪?”說此話之人,正是這次行刑此案的監斬官。

卻見一女子被綁在了十字行刑柱上,她衣衫襤褸不堪,上頭更是血跡斑斑,甚至臉上還有兩道剛結了痂的疤痕,滲人的很。不過若是有人忽略那疤痕,定會覺得她美若天仙、國色天香,絕對不遜於那些世家官宦小姐。

面對監斬官的問話,她卻是隻笑不語,她的目光一直都在那白衣男子身上。這便是你要的結果!

因爲新婦死了,所以姜子軒雖並未與那尚書小姐有夫妻之實,但還是要爲妻子戴喪的,以示他的品行高尚。

他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卻是扭頭回避,無視了她。

“來人哪!先抽這妖精幾鞭子,叫她嘴硬!”監斬官一臉威嚴道,心裡卻想着這是自己樹立威嚴,收攬民心的好機會。

即使是鞭刑又如何?從昨夜到今時,她受得還不夠嗎?

“啪!”又是響亮的一聲,可她卻面若常態,似乎那鞭子不是抽在她身上,而是直接抽在木柱上似的。可她身上隨之映顯出來的血跡卻證明並非如此。

呵!已經麻木了嗎?都不覺疼了。她心中暗笑。突然覺得自己當初會喜歡上這般的男人真是個笑話。藍媚笙啊藍媚笙!你可真蠢。

臺下一片寂靜,他們本身也就是來湊湊熱鬧的,瞧瞧妖精長什麼樣子。今日一見,沒想到是個如此醜陋的妖精,還真不虛此行了。

“阿孃,爲什麼大家要說那姐姐是妖精啊?”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有些好奇的問着自己的阿孃。

他身旁的女人一聽,頓時把自家兒子抱緊了幾分,深怕兒子被搶一般,警告道:“噓!你要是再說,小心那妖精把你給吃了。”

小男孩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臺上的“妖精”,不敢再說一句話。

不知不覺,太陽已然高照。昭示青天白日,明人不做暗事。

還有三刻便是最佳的行刑時間,監斬官怔怔地盯着臺上的妖精,生怕她跑了。

“大人!求您放過我姐姐,她是冤枉的!”

此話一落,便從人羣中擠出一個青衣少年。只見他雖穿着普通的布衣,卻是叫人眼前一亮。面如傅粉,美若冠玉形容眼前的少年再適合不過了。

不過他剛纔稱呼那妖女什麼?難不成又來了個妖精弟弟?衆人心中皆是一窒。

“雲笙!你來做什麼?”臺上女子怒道,但卻可以聽出她

焦急的聲音中滿是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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