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死皮賴臉硬要住在這個他以前名義上的姐姐這裡這件事, 祁潭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可是,他除了這樣沒別的方法。
劉致仁對於他的迷戀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任何與自己接近過的女人全都沒有什麼好結果。自己平時喜歡逛各種的酒吧夜店, 這個傢伙處處時時都陰魂不散。每到夜晚九點之後, 他就開始讓人在各家夜店搜索自己。
他不能離開本市, 一離開就會有人將他的信息透露給變態的劉致仁, 他曾說過:“你想怎麼玩都可以,但是別想逃離我的身邊,不然我會把你直接抓到我的牀上。”
現在的劉致仁雖沒有對他下手, 但是已經限制到他的自由了,他的隱私, 他已經快要崩潰了。爲什麼曾經溫柔和善的大哥哥成了這般令他恐懼的變態了?
他永遠不會忘記在高苓大婚的那一夜, 劉致仁喝得爛醉撇下嬌妻拉着他在別墅頂層的小花園裡又喝了許多的酒。他以爲他是激動, 開心娶到了多年來一直歡喜的女子,卻未曾想醉醺醺的他說出這般話。
“小潭, 你知道嗎?我一直愛着你,從見到你的第一面就放不下了。”
祁潭如雷轟頂,對於同性之愛,他是知道的,夜場酒吧裡這樣的事情根本不算稀奇, 被男人告白他也不是第一次, 不過他對男的不感興趣。誰想, 自己一直視爲哥哥一樣的人卻對自己懷着這樣的心情, 並且已經娶了他的姐姐卻對自己告白, 未免太可笑了。
如果說這樣的話已經讓一直自我感覺見多識廣的祁潭詫異了,那麼劉致仁接着迸出的話語直接讓他渾身泛起寒意, “這個女人竟然對你起了歹念,我娶她不僅爲了遮羞,還爲了折磨她,賤女人膽子真大!竟敢勾/引你!”
祁潭瞳孔瞬間收縮,沒錯,高苓在他十八歲成人儀式過後的夜晚穿着性感的內衣闖進了他的房間,她極力賣弄風情,自己當時又氣又羞,捲起牀單砸在她的身上讓她滾了。他沒有想到,一直都待他如親弟弟的姐姐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慶賀他的成人。這簡直就是一種背叛!一種親情的背叛!
隨着年齡的增長,祁潭對於當初姐姐的行爲有了瞭解,當搞明白後卻是更加的憤恨不已。高苓早就知道劉致仁看上了自己,她之所以想拿走他的初貞,是爲了氣劉致仁。她之後與自己的所有親密全是故意做給不愛她的丈夫看!每一次,他好想告訴她,何苦去演這場戲呢?難道得不到劉致仁的愛,寧願用令他反感噁心的方式來令他銘記嗎?
他,好恨這個因爲別的男人而背叛與他的美好關係的姐姐,讓一切變得如此病態。
關上回憶的匣子,祁潭睜開了眼,房間被窗外透過窗簾的太陽光照的亮堂堂的。他,難得安穩地睡了一覺。不用擔心突然睜開眼,劉致仁的臉出現在眼前。也暫時不用擔心,和他接觸的人會受到威脅。
之所以選擇躲在薛媛彤這裡,他明白劉致仁對於她不屑一顧,而且也清楚知道自己對於她只有恨意沒有別的想法,所以根本不會想到他會躲在這。最近,劉致仁似乎已經放棄了這兩年放風箏的遊戲,如今要收線捉住一直在藍天自在飛翔的他。不得不承認,他害怕了。劉致仁的愛讓他覺得恐懼!
打開臥室門,走出幾步,餐廳的桌子上放着一張紙條:米飯、米粥都有,自己用微波爐熱一下。“嘩啦”祁潭將紙條捏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嘴角輕揚,哼着小曲進了廚房。雖然這個姐姐自殺被救活後,不會想從那樣故意粘着自己,但心裡始終是捨不得自己的,哪怕嘴裡讓他滾出去,行動上卻爲他備好客房用品還貼心的煮了早飯。
薛媛彤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個腦回路七拐八拐的祁潭,她很清楚自己心裡是抗拒這個人。就像那天夜裡,她明明是不想讓他進門,真想一摔門甩他鼻子上,但是身體卻好像自己有了意識主動開了門。這讓薛媛彤恐慌不已,那一晚都沒睡好,好不容易近半個月不做噩夢的她再次噩夢不斷。
如果半夜開門,可以理解是身體還殘留原主人的對祁潭好的執念,那麼早上起牀做了雙人份的早餐?薛媛彤真想拿起電腦旁的文件夾敲打自己的腦袋,事實上她已經這麼做了。
“一定是之前他老是蹭飯,養成的習慣!”
“嗯,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在她不遠處埋頭處理文件的紀蒼傑滿臉黑線,從早上到中午吃完飯,這個女人就不停地自言自語,不時還像發神經似的敲打自己的頭。
“咳,高總,最近劉家好像一直在牽制着我們的貨物,還將我們一些客戶全都拉走了。”紀蒼傑從一沓沓的文件堆裡抽出一疊起身遞到趴在桌上對着電腦吹氣的薛媛彤面前。
薛媛彤接過翻了翻,很快眉頭皺了起來,文件上的很多東西她其實不太懂,不過聽紀蒼傑的意思,劉致仁開始要對她的公司搞鬼了?這完全沒有理由啊,當初高苓能拿回公司應該是託他的幫助啊,沒他在身後鎮住,祁老爺會放手?
“高總?”見薛媛彤盯着文件發呆,紀蒼傑又喚了一聲。
“啊,不要緊,讓姬副總和祁家說說應該能幫上忙。”薛媛彤將文件推開,繼續將腦袋擱在手臂上,對着桌上的電腦顯示屏的支架發呆。反正這個公司,表面上是從祁家脫離了,實際上還是祁家在操縱,姬小連這個副總就是從祁家總公司來的,獨攬公司大權。現在,這個身旁她的私人秘書也是祁潭刻意安排進來的人,她,根本就是擺設,何必來問她。
“高總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公司?”
“我在乎有用嗎?你們統統都是祁家那邊的人,獨我一人,太累!不如這樣不理不管最好,逍遙自在。”薛媛彤掏掏耳朵,站起身,推開旋轉椅走到沙發處,掀開她特意備着的薄被鑽了進去。吃飽喝足,就犯困啊。
“如果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會怎樣?”
“我怎樣根本沒什麼意義吧。”
紀蒼傑不再說話,對着只給他一個背影的薛媛彤,他話到嘴邊全都被嚥了回去。如果換作是自己是她,舉目無親,明裡暗裡全都是別的公司的人,他也會抱着自暴自棄的態度去面對。只是,他沒有想到,在本市商界傳聞精明能幹、心眼多的高苓,通過這段日子相處竟然這麼豁達?曾經渾身氣場十足、眼裡精光外泄的女強人怎麼成了一隻溫軟的小貓?
聽到身後的人微嘆一聲,然後回到辦公桌旁繼續工作,薛媛彤緩緩睜開了眼睛。她並不真的想讓自己顯得多麼無能,多麼對公司無所謂,而是她如何插手?本該成爲心腹的副總是祁家那邊來的,本以爲自己能挑選一個成爲助手的人,卻發現紀蒼傑的資料在她查到沒多久,祁潭又送了一份更加詳細的。
想到祁潭,她突然意識到,今晚回家又要面對這個腦子有坑的人!那天晚上他發神經吻她的情形她可記得清清楚楚,真怕他又會“一時興起”做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