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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難吃的粥你吃不吃

37.難吃的粥你吃不吃

林珞硬着頭皮, 跟在小凡身後,儘管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此時, 內心還是免不了亂糟糟的。

“哎喲, 傻孩子, 現在該改口就我媽了。”羅太太拉着小凡的手, 故作挑理的模樣, 刻意瞟向林珞。

“媽。”小凡難得露出害羞的一面。

“哎。”羅太太臉上笑開了花,新媳婦兒叫得甜,婆婆應的痛快, 引來衆人的羨慕。

“媽,這是我的閨蜜林珞。除了啓輝, 她是對我最好的人啦。”小凡熱絡的, 爲初次見面的兩人引薦。

“林小姐, 啓輝的婚禮你是最不能錯過的。你一定要坐在我身邊,好好看看我兒子, 是怎樣完成人生大事的。”羅太太熱絡的說辭,可謂是,滴水不漏,而又別有深意。

小凡最後在啓輝的催促下,一溜小跑去穿婚紗。

勒翰飛車趕來, 儀式已經開始。牧師正在念, “羅啓輝先生, 你願意娶歐小凡小姐爲妻嗎?無論生老病死, 無論貧窮富貴...”

勒翰從觀禮席側面走過來,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珞。即便是她的背影,他也能清楚的, 察覺到她的落寞。

當羅啓輝鄭重的回答,“我願意”。勒翰看到她眼中,有化解不開的傷。

“歐小凡小姐,你願意嫁給羅啓輝先生...”

勒翰沒有錯過,當歐小凡豪爽地用喊的‘我願意’時,臺下的她雖極力剋制,身體還是抖了一下。那本該是她的臺詞,現在卻成爲親眼目睹,親身見證人之一。

交換結婚戒指,儀式完成。衆人開始起鬨,“吻新娘。”

勒翰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終於不忍直視,微微別過頭,雙手握得緊緊的。他知道她在忍,她在痛。他的胸口悶悶的,心塞的難以復加。

伴娘和女眷們開始圍成一排,搶花球。歐小凡左看右看,拎着婚紗,走下臺階。她把手裡的花球,遞給了林珞。

“珞珞姐只要你說一句,我嫁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花球就是你的了。”

林珞眼中的哀寂還未曾褪去,呆呆地看着,小凡笑意盈盈的臉和近在眼前的花球,千言萬語卡在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時間頓生尷尬,勒翰瀟灑地走過來,攬過身體崩直的她。他的心像被鞭子抽痛着,火辣辣的。臉上燦笑如故,露出好看的小虎牙。

“小凡,林珞可是我老婆。你這是想給她另覓他人,還是怎樣?”勒翰拿過花球,扔向對面,女眷們互相間的爭搶,又恢復了婚禮應有喜慶熱鬧。

“你和珞珞姐可還沒結婚呢。”小凡一噘嘴,珞姐夫不僅遲到,還把特意留給珞珞姐的花球,扔給別人。

“我們馬上就辦,沒準比你們先造人呢。”勒翰攬着林珞的腰,感覺她的身體還是緊崩的,又將她往懷中拉近了幾分。

“林學妹、勒翰,祝你們早生貴子。”羅啓輝走過來,湊着熱鬧。

林珞直視着溫潤儒雅的男人,即便是隔着眼鏡片,也無法阻擋,他充滿幸福的光芒。更加映射出,她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是莫大的諷刺。

勒翰的大手,輕而有力地,將她的頭按向懷中,動作極其流暢,語氣自然。“那是一定。”

出了教堂,賓朋親友紛紛轉往酒店宴席。林珞隨着人羣向前,卻被一隻手拉到角落。

“你還想做全套,戲還沒演夠?”

林珞知道勒翰會來,也明白是他爲自己解圍。另她驚訝的是,他會語出驚人,並一針見血的,道破她的僞裝。

但這驚訝遠不足以,她今天所要面對面的重創,來的沉重。僅在她的剪瞳中,一閃而逝,便沉寂在洶涌的巨痛中。

“別管我。”她推開他,依然要向前走去。

這短短三個字,拉開了他苦心經營的感情,回到他們之前的陌生距離。瞬間點燃了,他滿心憋悶的怒火。

他對着她背影吼着,“林珞,你覺得你自己很偉大是不是?他們正宴請賓朋宣告喜事,來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接下來就是搭飛機去蜜月旅行。而你只能捧着淌着血的心,用成全來自我安慰。”

林珞神情木然地轉身,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樣的眼神,像死海一樣沉寂,讓他格外的揪心。

在教堂她一直強裝鎮定,隱忍所有情緒,不能表露出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無論是躲在他懷裡大哭一場,還是大罵羅啓輝辜負了她,不管是哪種,都要比現在她疏離的眼神,要好的多。

可這個該死女人,還在假裝堅強。真的是他平時表現的,那麼沒有安全感,還是她從沒有信任過他?

這火上澆油的自我暗示,讓他胸膛裡火光燭天。他抓起她的手臂。“你一定要看,他們婚宴結束才死心是吧,走,我帶你去。我去告訴他們真相,你和羅啓輝纔是天生一對。”

“夠了,放開我。”林珞用盡全力掙脫他的手,身體向後傾,勒翰拉着她向前一帶。林珞只覺一陣眩暈,便昏倒在他懷裡。

“老婆,老婆...”勒翰喊着,不見她有反應,一摸她的額頭滾燙,抱起她直奔醫院。

“誰是林珞家屬?”老護士在走廊上喊着。

“我是。”勒翰剛從電梯擠出來。

“叫你三四次,跑哪去了?”老護士老大不樂意的樣子。

勒翰第一次以病人家屬身份來醫院,待診區、就診室、交費處、護士臺,再加上擔心林珞的病情,忙得他暈頭轉向,跑上跑下。

“抱歉,她人怎麼樣?”他顧不得滿腦門的汗,焦急地問。

“沒什麼事,只是感冒引起的發燒。”老護士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說着。

林珞半躺在輸液區的沙發椅上,頭貼着退熱貼。沉沉睡着,也許是因爲難受的厲害,眉頭緊緊地擰着。

勒翰脫下外套給她蓋上,盯着輸液管的藥水。一滴滴,彷彿是她心中積攢多年的淚,讓他堵的慌。

回到家,林珞仍舊睡着。如果不是醫生再三解釋,輸液中有安眠嗜睡的,正常藥理現象。勒翰一定會,再次送她去醫院才放心。

他找出睡衣,猶豫了一下,利落地脫下她的禮服,不可避免地擋不住誘惑,盯着她內衣看了一眼,或者兩眼。

最後還是擔心她着涼,替她穿好睡衣。細心爲她掖好被角,纔去廚房燒水。

林珞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這一覺她除了鼻塞以外,睡的天昏地暗。

勒翰進來時,她已經靠在牀頭坐起來。桌上只剩下半杯水,他準備的藥片也不見了。他過去摸着她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餓不餓?”

林珞搖頭,沒打算說話的意思。

“我煮了粥,對你的感冒有好處。”

林珞腿上放着餐盤,有一碗冒着熱氣,不知用什麼東西做的粘稠食物。她用勺子不停地攪拌,旁邊的他虎視眈眈,希望見到碗底。

她艱難的一勺又一勺往嘴裡填,她不敢細細體味咀嚼,直接吞嚥下去。最終達成某人的願望,他才心滿意足地,收碗走人。

林珞在藥效的作用下,又睡了一整天。晚上,勒翰洗漱好,見她沒在睡,剛好可以聊會天兒。

她平躺着,他側着身體,手拄着頭,注視着她的氣色,恢復了很多。問她。“粥好吃嗎?”

林珞瞥向他,實足像只小狗,爲主人叼回球一樣,興奮地搖着尾巴,等待誇獎的樣子。她委婉地說。“令人驚訝的味道。”

勒翰對她模棱兩可的回答,犯起了嘀咕。“那是好吃還是難吃?”

“如果一定要二選其一的話,那真是太難吃了。”林珞虛弱的話語,字字如刀,撇向勒翰的小心臟。

“不可能,難吃你每次都吃光?”勒翰騰地坐起來,揮開撲面而來的利器。

“我有的選擇嗎?你那如飢似渴的眼神,趁火打劫我怎麼辦?”林珞表現出實屬無奈,又暗自瞧着他自認良好,備受打擊的,垮掉的俊臉。

“我...我怎麼可能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我要是對你下手,早就...還用等到現在?”勒翰結結巴巴,力證他不可信的人品。

“原來,你早就有這種念頭。”林珞像抓到狐狸尾巴一樣,瞄着他。

“那當然,我可是正常男人。”勒翰從沒否認過,他對她有非分之想。

他很想再跟她多聊幾句,一想到她正在生病,應該多休息。“老婆,早點睡。”他平躺下來,房間裡靜靜的。

林珞在想這種感冒藥,真是神了!要多買幾盒備用,下次再睡不着就吃它。

她剛要睡着,勒翰不死心地,再次問。“粥,真的有那麼難吃嗎?”

“嗯。”

她肯定的回答,另勒翰倍感沮喪地投降。‘看來明天,只能叫外賣了。’

房間內短暫的沉默後,再次響起她的聲音。“難吃到無法形容,卻格外的溫暖。”

勒翰像打了雞血一樣,坐起來。“真的?我就說嘛,老婆你不可能,感受不到我的真心愛意。”

“我要睡了,別吵我。”林珞合上重重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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