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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摔跤 (中)】

41.【摔跤 (中)】

梅書語擡手敲了敲門, 然後走進了病房。

那兩人原先的對話因此就中斷了……

“小梅!”

“嗯?”

梅書語走到窗臺前,拿起花瓶,準備去把花插起來。

麥克站到她的身後說, “有件事……我想找你商量一下。”

“……好啊, 那你幫我一起來插花吧。”梅書語回頭淡淡地說。

兩人離開病房、來到盥洗室後——

“冰冰他說……想參加晚上的宴會——”

“我剛在門外聽到了。”

“他怕你會生氣、不讓他去, 所以還想讓我幫他來着——”

梅書語打了水, 然後把花從報紙裡拿出來, 再一枝枝地插進花瓶裡去……

“他可真是多此一舉!我不過是他的秘書罷了,有什麼事、只有我聽他的命令的份,不是嗎?”

麥克瞥了梅書語一眼。

“小梅, 你該不會真的在生冰冰的氣吧?你也知道,他這個人, 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梅書語微微一怔, 然後握着手裡的一枝花扭頭看着窗外說:

“我有什麼資格對他生氣呢?不說別的, 就說當年他爲我做的那些事,我就算一輩子爲他做牛做馬的也還不完他的恩情啊……”

麥克怔住——

“小梅……”

梅書語笑了笑, 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把花插好後抱起花瓶說:

“好了,我們回去吧,然後你就可以跟你的好朋友說——他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那是他的自由,我沒權力、更沒有能力去幹涉他, 除了盡我秘書的職責, 我不會做任何多餘的事。”

梅書語顧自走後, 麥克在她背後驚訝地張圓了嘴。

之後薛冰從麥克口中得知了梅書語已同意他去參加宴會的事, 他高興地差點從牀上蹦起來, 哪知不一會兒,梅書語就走到他面前說:

“但是, 您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薛冰喜形於色:

“只要你同意去,別說一個條件、就算是一百個條件我也答應!”

啊——

他居然這麼興奮嗎?

不知道他喜歡的女孩長什麼樣呢?也是中國人嗎?還是法國人?回想他平常跟法國客戶在一起時總能用十分流利的法語交流而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卻還是一開口就露怯的表現,梅書語就更覺得自卑了。

“那好,您聽清楚了,”梅書語板着臉、一字一句說:“爲了保證您的安全,整個晚上,您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只要一有點不舒服,您就必須跟我講、而且要立刻回家,絕不可以耽誤。”

薛冰傻眼——

“哈?不是,你這什麼意思?你是說,整晚你都要呆在我的身邊?就跟平常上班時一樣?那這樣去宴會還有什麼意思嘛!”

果然!我就知道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說不定,早跟人約好了要在宴會中途開溜什麼的吧!

梅書語微眯起雙眼:

“如果您不答應我這個條件的話,那很抱歉,就算有麥克先生爲您講情,我也絕不會讓您離開醫院。”

麥克趕緊做老好人——

“行啦冰冰,小梅也是好心爲你考慮嘛,好歹,這也是人家的工作啊!”

“工作工作!”薛冰沒好氣地瞪起雙眼說:“你們就知道工作!一個個的、都是工作狂嗎?都不知道需要休息的嗎?哼,懶得理你們了,我要先打個電話,讓人送禮服過來!”

麥克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發現梅書語已經管自己走去了陽臺,於是他起身跟了過去。

“小梅,你怎麼了?”

扶着陽臺的欄杆正向遠處望的梅書語回頭看了麥克一眼——

“嗯?”

麥克走到她身邊站住。

“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是因爲冰冰嗎?”

梅書語搖搖頭——

“麥克先生,你知道薛先生他——”

可是話說一半,梅書語又停住了。

“冰冰他怎麼了?”麥克好奇地問。

不,還是算了吧,就算問了又有什麼用呢?除了——只會讓自己的心情更加低落而已!

一陣微風拂面,梅書語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該死的,怎麼回事?爲什麼鼻尖會突然酸酸的、好像要哭的樣子。

“不,薛先生,求你別死,求你別拋下我!!!!!!!!!!”

那來自久遠記憶中的哭泣,此刻突然像喪鐘般在腦中鳴響,一股鑽心的疼痛在胸中瀰漫開來,眼淚也隨之更強烈地衝擊着眼眶,天,受不了了,眼下只是光用妄想的就彷彿要嫉妒得發瘋了,如果今晚還要親眼看見——

“咦,你倆在這兒做什麼?”

突然,背後響起了薛冰的聲音,冷不防被嚇到的梅書語慌忙地睜開了眼睛,結果,眼淚就順勢滾落了下來。

同時間被她掉落的淚珠給嚇到的有麥克和薛冰兩人。

“小梅,你怎麼啦?”麥克一如既往地當場表示關心,而薛冰只是愣在了原地。

心口彷彿更加被冷冷地插上了一刀似的,梅書語扭過頭去說:“沒什麼,沙子進了眼睛而已。”

麥克瞪向薛冰,薛冰縮了縮脖子,臉上一副無辜又委屈的表情,但下一秒,他又擔心地望向了梅書語的背影。

麥克藉故走開,然後用眼神暗示薛冰好好去安慰一下梅書語。

薛冰在輕嘆了一口氣後走到了梅書語身邊。

他輕靠着欄杆,先假裝深呼吸了一番,再悄悄地用眼尾打量着梅書語,直到確認她已經抹乾淨了眼淚,他纔開口——

“梅秘書、是想家了嗎?”

梅書語瞥了他一眼:“您想說什麼?”

薛冰淡淡一笑——

“我猜的一定沒錯,那要不、參加完今天這個宴會後,就放你回國?”

梅書語說:“那怎麼行?公司最近正忙,我哪裡走得開?”

“我可以多派幾個人代替你的工作——”

“謝謝您的好心,不過還是不用了……”

“爲什麼?是不是怕他們做得太好,然後就把你比下去了?”

梅書語嗤了一聲說:“我是怕他們很快就受不了您,然後到時只會把工作弄得更糟而已!”

薛冰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可你也不能老這麼放不下啊,你總不可能這輩子都只做我的小秘書吧?”

梅書語大吃一驚。

結果……他還是想辭退自己嗎?爲什麼呢?是嫌她工作做得不好?還是他很快就要結婚了所以覺得她待在他身邊會礙事?

明明只要他說一聲,她肯定就會識相地遠遠躲開的,果然,還是他心地太善良了,所以纔不忍心直接開口叫她滾吧?

“我的工作是您母親給的,所以,如果要開除我的話,我只接受她的命令。”說完,梅書語顧自走開了,剩下薛冰站在原地張口結舌。

禮服送來了,只是沒想到,居然還有梅書語的。

“爲什麼我也要穿禮服?我是去工作的,我穿我的工作服就可以了。”穿着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梅書語傲然地站着,一副絕不肯輕易屈服的樣子。

薛冰一副敗給她的模樣、氣得咬牙道:

“就算你要整晚像看犯人似地看着我,也不必真的穿得像個警察一樣吧!好歹也照顧一下我的眼睛好嗎?我可不想一天24小時都對着——”

梅書語聽不下去了,她氣哼哼地抓起禮服就掉頭走了——

等她回來時,她儼然像換了個人似的,站到薛冰面前時,都把他看呆了。

梅書語半天沒聽到薛冰說話,一擡頭,發現他臉色不對——

“您怎麼了薛先生,不舒服嗎?”

她緊張地上去扶住他的胳膊,薛冰低着頭、怔怔地望着她,半晌後,他才苦笑了一聲說:

“什麼嘛,這乾癟的身材,是我給的工資太低了,讓你都吃不起飯了嗎?”

梅書語氣得瞪他一眼——

“真是對不起哦,要不,下次換個身材好一點的女孩給您當秘書?”

薛冰笑得恬不知恥:“可以考慮啊!”

梅書語一把把他推開。

坐上麥克的車後,梅書語幫薛冰解掉圍巾和口罩。

“啊,這樣舒服多了,好歹能喘氣了!”薛冰大口地吐着氣說。

梅書語顧自查看着薛冰下巴上的紗布,確認沒出什麼差錯後才說:“您待會兒跟人說話時要注意點,動作別太大了,不然容易扯到傷口,萬一要重新縫的話,受苦的人只會是您自己。”

薛冰怔了一下,隨即便不耐煩地說:“你幹嘛老盯着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心裡有數的!”

有數你個大頭鬼!一天到晚任性妄爲的人,信你纔有鬼!不過……

他應該是已經找到了其他可以看住他的人所以才這麼說的吧?

“那樣最好,我也可以省心點,謝謝您幫我減輕工作!”

薛冰笑道:“到時候你只管吃,跟你說,今晚宴會的主人是出了名的美食家,他家舉辦的宴會,桌上擺的每一樣東西都超級好吃的!”

說的好像挑食挑到像有厭食症般的你每一樣都吃過似的。

“是嘛,那我晚上可要好好享受了。”

“對!對!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好好享受!一定要放開你自己、像個正常的你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一樣來享受這個宴會和你的燦爛人生!”薛冰邊說邊像個老太太似的眯起雙眼笑了起來。

而梅書語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享受宴會?享受人生?恐怕……她今晚只會經歷一場惡夢吧?因爲很可能,明天一早,她就會被薛冰辭退了、然後從此離開他的世界以及他的人生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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