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薛冰在花園裡跌了一跤、摔破了下巴, 送到醫院後縫了五針。由於他體質特殊,醫生要他留院觀察一天,結果被他拒絕說:“今天我可住不了院, 公司裡還有一大堆事——”
“知道了, 醫生, 我這就去辦住院手續。”結果一旁的梅書語果斷打斷了他的話, 並且馬上拿起醫生開的單子走出了診療室。
薛冰急急忙忙地追出來, “梅秘書,你等一下——”
梅書語站定回頭,一臉嚴肅地說:“公司的事我會幫您處理好的, 可以找人代替的就找人代替,不行的就往後延, 放心吧, 您只是離開一天而已, 公司不會因爲這樣就停止運轉的。”
瞧梅書語說的一板一眼的,薛冰傻眼, 稍後,他又想起來——
“那晚上的宴會呢?”
“宴會?當然是不去了……”
“不去?那怎麼行吶!——”
梅書語靜靜地瞧了他一會兒後說:
“您是準備在宴會上見什麼重要的人物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者我可以拜託麥克先生——”
“得啦得啦!”薛冰不耐煩起來:“跟你說也說不通,住院就住院吧,省得被你煩!”
梅書語深深地鞠了一躬後就去辦住院手續了。
麥克接到消息後趕到醫院來看薛冰。
在門口, 他首先遇到梅書語。
“小梅, 冰冰怎麼樣了, 摔得很嚴重嗎?”
“唔, 還好, 因爲送得及時,沒出什麼大問題, 就是縫了五針,怕會感染,所以要留院觀察。”
雖然梅書語的語氣沒什麼,但還是被麥克瞧出了她臉色的不對勁。
“你一定嚇壞了吧?”麥克安慰她說:“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冰冰打小就這樣,愛玩愛鬧的,摔跤什麼的,真的是十分平常。”
梅書語垂下頭說:
“這當然得怪我,是我沒照看好他,最近,公司裡事情很多,本來我都已經儘量幫他分流出了一些工作了,可他知道後又自說自話地把那些工作全都攬回來自己做了,因此,他可能就沒休息好,所以纔會摔跤的。”
麥克笑了。
“那你知道他爲什麼會那麼做嗎?”
梅書語搖頭——
“我不知道,很多時候,我實在是搞不懂他,明明很多事不需要他親力親爲的,當然啦,我並不是在質疑他的能力,我只是在爲他的身體健康考慮罷了,你也知道,自從做過手術後,這幾年下來,他的體質一直不好,雖然大病沒得過,可是小病卻是幾乎沒間斷過,不是感冒,就是發燒,再不然就是肺炎,醫院跑得比公司還勤——”
“真是讓你受累了呢!”
“天,你以爲我是在抱怨嗎?”
麥克慌忙擺手說不是。
梅書語眼圈泛紅——
“這都是我的失職,所以,最近我一直在想,或許該給他換一個秘書了……”
這回是換麥克驚呼了——
“你想辭職嗎?那怎麼行!冰冰肯定不答應的!”
梅書語說:
“那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薛冰冷冷的聲音說:
“梅秘書,你剛說什麼?”
“冰冰!!!”
麥克大叫着衝到薛冰面前,“你怎麼出來了呀?快讓我看看,下巴磕得怎麼樣了?”
薛冰一把推開他,然後徑直站到了梅書語的面前——
“你剛說你想辭職?”
梅書語低着頭、咬着脣、不說話。
薛冰怒道:
“公司有哪裡虧待你嗎?還是你對薪水不滿意?你想漲多少錢,直接跟我說不就得了!幹嘛要辭職啊?難道……是已經找到別的工作了?是哪家公司啊?老總是誰啊?是誰給他們的膽子敢來挖我薛冰的人吶!”
薛冰越說越激動,結果把下巴剛縫的傷口給忘了,他哎喲一聲喊痛時,旁邊的兩人立刻衝過來將他團團圍住。
“冰冰你怎麼樣?”
“薛先生你沒事吧!?”
薛冰一左一右地掃開他倆:
“你們都不要管我!反正我就是廢物一個!好,嫌我麻煩是吧?那你們都走好了!別再來理我了!”說完,薛冰轉身回病房,還把門重重地關上。
麥克和梅書語兩人面面相覷。
稍後,麥克歪了歪腦袋說——
“不對呀!冰冰這不是摔到下巴了,而是整個腦殼都壞掉了吧?”
梅書語無語。
趁着有麥克在陪着薛冰,梅書語離開醫院去買花。即使只住一天的醫院,她依舊會像平常一樣,儘量把病房佈置得有生機一些。以往,如果住院時間長,她除了鮮花,還會從家裡帶上一些書、玩具甚至是各式各樣的玩偶——
看起來很幼稚吧?如果是別的男人,一定會遭到梅書語無情的吐槽,但薛冰則完全不會。這大概是和他長着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平常除了工作以外的說話語氣與行爲舉止都有些孩子氣的緣故吧——而梅書語很早就知道,造成他這種個性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跟他小時候因爲心臟病而長年住院的童年經歷有關。
就這一點來說,薛冰和梅書語的弟弟非常的相似。因此,很多時候,她也會在心裡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看待,不過通常薛冰都不太願意接受她這樣的關愛,就像青春期的小孩總是急於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再也不需要大人的管束一樣,他會反抗,就像剛剛那樣,莫名其妙地衝她發脾氣、對她大喊大叫什麼的……
她早已經習慣了當薛冰的出氣筒,唯一不同的是,以前她是爲了錢在忍,而現在……
梅書語終於找到了一家花店,她走進去,仔細挑選。薛冰喜歡白顏色的花,因此白百合是首選,其次白玫瑰、白月季、滿天星什麼的他也很喜歡。
梅書語很快選好了花讓店員幫忙包起來。
看到這些花,會不會讓他的心情變得愉快一點呢?最近,他實在是把自己搞得太忙了,明明阿當醫生三天兩頭就交待他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千萬不要把工作當成是工作而僅僅把它看成是一種休閒娛樂的活動就好,可是薛冰從來都是把這些話當耳旁風,特別是最近一個月,他不但是每天都待在公司裡,甚至很多時候趁梅書語一個不注意還會熬夜!天,真不知道他這又是想向誰證明什麼?
店員把包好的花束遞過來,梅書語付了錢,然後抱着花返回醫院。
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忽然聽到從裡面傳來的說話聲:
“麥克,你一定要幫我,今天晚上的宴會,我非要參加不可!”
宴會?
一瞬間,梅書語又想起剛剛她說不能去宴會時薛冰的反應——
“不去?那怎麼行吶!——”
梅書語怎麼想、都覺得他這麼堅持赴宴的理由沒那麼簡單——難道真是有什麼人是他無論如何都要去見的?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客戶!那麼、是故友?還是女朋友?梅書語唯一知道的薛冰曾經喜歡過的人是丁緲,但是丁緲現在在國內,應該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就突然出現吧?那又會是誰呢?難道,還有別的女孩是梅書語所不知情的?雖然不明白原因,但——
梅書語還是感到了心底的一陣刺痛。
這麼看來,薛冰最近一段時間的反常不是沒道理的,他一定是喜歡上什麼人了,所以纔想用拼命工作來證明自己的實力吧?
忽然間,梅書語又是一陣頹喪——難道說,這是上天在安排她必須要離開薛冰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