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看着手裡可憐的布料, 汝凌特別想給自己反手兩個耳光!
這麼多天居然都沒想起來把這破玩意扔掉!
這麼明顯的日子居然死活沒想起來!
這麼要命的時刻居然還強迫症!
鍾誠推開臥室的房門,看着一臉自暴自棄地汝凌,樂了:“媳婦兒, 你可以再撕幾下, 我沒意見的。”
翻了個白眼, 本來就沒多少, 還去撕?
她又不傻!
反正, 今夜註定難眠。
***
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迷濛中聽見鍾誠在她耳邊蠱惑:“媳婦,我們結婚好不好?”
累得要死的人自然不想說話, 可是鍾誠卻怎麼都不讓她安分睡過去,懶得去和他講理, 抱着枕頭狂點頭只求睡過去。
後來發生什麼她忘了, 只記得第二天一早, 好不容易週五,她早上沒事, 卻被拖了起來。鍾誠看到汝凌還是一副沒睡醒閉着眼的樣子,還貼心地幫她穿好衣服。
坐到車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問他,這是去哪裡。
“民政局。”
“?”
“去哪兒幹什麼?”
恰好紅綠燈,停車從後面拎出一個透明袋。
汝凌拿過來一看, 好傢伙, 她的戶口本什麼時候在這裡了?
“媳婦, 你昨晚答應的, 可不能後悔!”
“我沒說什麼啊?”企圖抵賴點, 突然想起來:“誰把我的戶口本給你的?”
“岳母大人。”
“!”
“她讓我們自己掂量着,結果記得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們就可以了。”
親媽啊!岳母都是女婿的親媽啊!
將車重新發動, 目不斜視地看着前面的路況:“媳婦兒,你現在想起來昨晚答應的事了嗎?”
“要是……沒有呢?”
鍾誠不在乎地一笑,然後猛轉方向盤。
難怪這貨剛剛拐上這條人少的路!
“我答應!”
果然,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汝凌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還好這車性能夠好!
正打算解開安全帶,用一次暴力談判,早已熟知汝凌套路的人二話不說地點火開車。
下一秒,汝凌立刻警惕地繫上安全帶。
看着身邊繼續將車開上大路的人嘴角露出的得逞的笑容,汝凌恨得磨牙。
反正她現在完全不是他的對手了,一直被吃得死死地。哪怕她以暴力手段,他都是笑着全盤接受,然後換個時間地點,加倍奉還。
真是……
到的時候,恰好民政局開門,門口已經站了幾對情侶,仗着手長腿長,鍾誠一把抱起汝凌,三步兩步地排到隊伍前列。
可是,一路聽着或驚歎或感慨或埋怨或羨慕的聲音,汝凌自覺自己的臉丟光了。
已經排好了隊,鍾誠卻還是絲毫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汝凌滿頭黑線:“快放我下來。”
“媳婦兒,你站得住嗎?”
“……”
默默地閉上了嘴,將頭埋到脖頸裡,自我催眠起來。
鍾誠聽着四周嘀嘀咕咕的聲音,大多是些“好萌的身高差啊”、“帥哥美女果然是絕配”、“這麼乖的女孩子,我都想彎了”……
前面的鐘誠接受,但是最後的拒絕。
***
經過一番繁瑣的程序,好不容易把紅本本搞到了手,鍾誠立刻掏出手機發朋友圈。
工作人員:這麼激動的男方真是太少見了。
發完了自己的還不算,從汝凌口袋裡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汝凌:“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怎麼能不急,以後就是合法滾牀單了。”
-_-|||果然……
攬着雙腿還有些軟的人,咬起了耳朵:“媳婦,知道我爲什麼今天來領證嗎?”
“不知道。”一臉冷漠jpg.
“昨天是你去美國找我的日子,今天就是我們領證的日子,多好。”
莫名煩躁起來,甩開支撐自己身體的手臂,徑直向停車場走去。
鍾誠二話不說地追上去,一臉疑惑:“媳婦兒,怎麼突然生氣了?”
“沒什麼。”
“媳婦兒……”
“閉嘴,我現在不想理你。”說完,就繼續鼓腮生悶氣。
乖乖閉上了嘴,手機上卻滴滴滴的消息提示個不停,吵得汝凌心煩,直接將兩個人的手機都關機。
回到家之後,汝凌二話不說就把鍾誠關在了門外,這下子鍾誠整個人都不好了,第一次享受這待遇,實在有些累覺不愛。
而且,他還完全不知道怎麼了?
但是他知道,絕對不能冷處理,女孩子嘛,必須順着來哄着來,她們越折騰說明越在乎你。
想着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計上心頭,一個小時後,被呼來喚去慣了的席致牽着一隻金黃色的大狗走進了鍾誠的別墅。
“吶,毛線帶來了。”
牽過躍躍欲試要撲人的大狗狗繩,隨便地順了順毛,看得愛狗狂人席致很是不滿:“你又不見多待見它,幹嘛這麼急的要它。”
“我媳婦兒喜歡。”
“那你到現在纔要?”
“它會搶走汝凌的注意力。”
“……”
不過,倒是感覺有大新聞——
“那你現在不擔心被爭寵了?”
“她生氣了。”
“你妻控已經沒救了。”不屑地翻白眼:“說說看,你怎麼惹到她了?”
“不知道,剛從民政局回來就這樣了。”
炸了,席致顫抖地指着面前的人:“你朋友圈裡是真的?”
“你以爲呢?”
“我艹,我看汝凌和你發一樣的內容,還以爲又是你拿汝凌手機乾的惡作劇,還好心給別人解釋來着。”
鍾誠淡定地站了起來,踢了踢金毛:“毛線,咬他。”
剛剛還一本滿足趴在地上的大金毛二話不說蹦了起來,撲向一直照顧它的席致。
席致:……
明明是金毛,怎麼那麼白眼狼?
樓下動靜那麼大,汝凌自然下樓察看,是不是鍾誠又在搞什麼鬼。
然後,本來正鬧騰席致的毛線放下了爪子,認真地看向了汝凌。
“毛線?”
金毛歡快地跑到僅有一面之緣的汝凌身邊,伸長舌頭蹭着,一副求順毛的狗樣。
鍾誠&席致:“……”明明是金毛,怎麼蠢得和哈士奇有一拼?
汝凌可不管這些,很是自然地蹲下來,認真地順起了毛。
末了,還把狗繩一牽,無師自通地帶出去遛彎了。
看着自家媳婦遠去的身影,鍾誠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應該把毛線打發走。
席致一邊內心罵着“這隻白眼狼一般的狗”一邊試探:“你怎麼惹汝凌了?”
“不知道。”
“你逗我玩呢?不知道?”
“我就是帶着她去領個證,領完她就開始生氣了。”
“我幫你理理啊。”自發地坐到沙發上:“對了,你什麼時候求婚的?我們怎麼都不知道?”
“爲什麼要讓你們知道?”
“廢話,求婚肯定有儀式啊,有儀式就有排場,我們自然就知道了啊?”
看到鍾誠突變的臉色,瞬間意識到了:“我艹,你不會沒求婚就把人強行帶到民政局了吧?”
“本來想準備的,但是我一心急就忘了。”
“鍾誠,你犯大錯了,好自爲之吧。”他纔不會承認,自己現在非常幸災樂禍。
***
鍾誠一個下午收到了各路人士的問候,包括自己的岳父岳母。
好在汝凌雖然生氣,但是還是沒有爲難他,他才得以在一堆孃家人面前過關。
而下午,汝凌要去坐診,到下班還去了趟學校,所以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
拎着特地去買的各種狗狗用品,摸索着客廳燈的開關。
在客廳找了一圈,別說金毛了,連根狗毛都沒看見。
這下鬱悶了,難道跑樓上了。
放下東西,走上樓梯,嘴裡還喊着“毛線”,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
難道出去玩了?
打開別墅的門,正準備出去找找,卻沒想到眼前一道強光閃過。
緩過了強光導致地短暫性失明,就看見毛線抖動着一聲長毛跑向自己,它身後的院子裡是用燭光擺出的愛心。
真是夠俗的!
毛線停到她身邊的時候,纔看見原來它身上還被綁着一個盒子。
正好這時候,院子裡突然竄出了仙女棒發出的煙花,門口的大燈也打開了,整個院子亮堂了起來。
這時候才發現,除了燭光還有別的,也不知道鍾誠從哪裡弄來的半院子的玫瑰,上面還掛滿了亮閃閃的點綴物,就連腳下的小路都被鋪上了紅地毯。
鍾誠站在別墅籬笆外,噙着笑意拉開鐵門,踏着紅毯走到還沒反應過來的汝凌身邊。
“媳婦兒。”半跪在地,拿起綁在毛線背上的絨盒,打開。
拿出裡面的鑽戒:“嫁給我,嫁給鍾誠。”
“我不是已經嫁了嗎?”賭氣意味分明,鍾誠放心了,果然白天是因爲這個。
“不,之前是我太心急了,現在我補上之前欠的,而且作爲利息——”
低頭吻上汝凌的手指:“以後這個名叫鍾誠的男人,要永遠愛着他的汝凌,守護她,保護她,絕對不讓她傷心難過。”
“所以,嫁給他好嗎?”
“你從哪裡學來這些酸死了的話,能好好說話嗎?”
鍾誠:“……不是席致說,這樣你就會開心了嗎?”
“哦,那你去和席致求婚吧。”說完,牽起毛線的狗繩轉身回了別墅,還不忘提醒:“這院子裡的花銷,記得讓席致補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