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鍾誠一臉凜亂的看着大門在眼前合上, 自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陰鬱地站起來,轉過身看着拿着手機據說是全程直播的席致。
心虛地收起了手機,也不顧羣裡炸了天的討論, 小心試探着鍾誠:“那啥, 汝凌怎麼了?”
“你不都直播了嗎?”似笑非笑地看着席致。
“不對啊, 不是說玫瑰, 鑽戒, 燈光簡直就是求婚神器啊。”
“是嗎?誰告訴你的?”
傻傻地拿出手機,還獻寶似得晃了晃。
下一秒——
“哎,你砸我手機幹什麼?”
“不是, 鍾誠,打人不打臉啊!”
“我靠, 我真的是靠臉吃飯的啊!”
“汝凌啊, 快來看看吧, 這纔是你老公的真面目,我艹, 你又打臉!”
席致正一邊躲閃着單方面捱打,嘴裡還一邊掉節操,汝凌自覺這樣下去他們在整個別墅區就火了。
“你們兩個,夠了沒有?”
鍾誠看到自家媳婦出來了,踹了席致一腳之後乾脆把領帶扯了下來:“媳婦兒, 我幫你教訓他。”
“哦, 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在搞基呢。”毛線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蹲在了門口:“是吧, 毛線?”
傻狗只知道一臉興奮地晃頭。
席致瞄準時機, 看着注意力被轉移的鐘誠, 正打算偷襲。
“毛線,揍他。”手指着席致的方向。
剛剛還滿臉得意的人一臉崩潰地看着撲向自己的金毛, 我靠,這一家子從人到狗全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啊!
金毛除了肥了點之外,其實殺傷力真不大,當席致頂着被口水洗了一遍的臉坐在草地上的時候,無比慶幸鍾誠家養的不是藏獒。
“鍾誠,這院子是誰佈置的?”
二話不說地甩鍋:“是他,剛剛還把賬單拿給我呢。”
“你報銷了嗎?”
“只報了一部分。”
“哦,那剩下的就當是席致出的份子錢了,記得還要包紅包啊!”對着還在□□席致的金毛喚了聲,轉身又進了門。
鍾誠忙不迭的跟上,至於席致——兄弟不就是留着插刀的嗎?
於是,他很沒有愧疚心地將大門摔上,席致憤怒了!這晚上那麼冷就把他關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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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誠一路跟着汝凌,從客廳到廚房,直到汝凌把做好的雞蛋麪端到餐桌上才無奈地開口:“我已經不生氣了。”
“真的?”
“先吃飯吧。”將筷子塞到鍾誠手上,然後就去給毛線泡狗糧了。
乖乖吃完了面,把碗洗了才湊到汝凌面前,坐到沙發上就看見放在茶几上的鑽戒,一愣。
看到鍾誠終於注意到了,“能換個小點的嗎?”
“怎麼了?”
“太大了,礙眼。”
“那我們再買個小點的,明天週六,一起去挑吧。”
將絨盒拿過來,拿在手上打量着:“嗯,順便買對戒。”
對戒……
反應過來立刻用喜極的目光看着汝凌:“媳婦兒,你……”
放下絨盒,像以前一樣坐到了鍾誠腿上,雙手環住脖子:“爲了你下次不被豬隊友坑,我還是多上點心吧。”
順着力度啄了下紅脣,將汝凌掛在身上,一如往常那樣托住大腿抱了起來,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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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新年的時候,在沈奇文、沈琦皓的默許下,鍾誠終於徹底徹底讓沈家其他幾個在外面日理萬機的妹控鬆口,於是汝凌25歲的六月,鍾誠實現了從他還是個少年時的願望。
汝凌看着新房裡忙碌地伴娘團和工作人員,頓時有些緊張忐忑。
她沒想到,茫茫人海里,她真的能遇到一個叫鍾誠的少年,渲染了她的少女時代,佔據她整個青春,然後,即將攜手伴她走完剩下的年華。
她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愛一個人,會這麼自然而又理所當然地衝着他使性子,發脾氣,會這麼習慣性地依賴他。
曾經的曾經,她以爲自己會在父母安排下,認識一個樣樣和她差不多的男人,相敬如賓地走完這一生。
可是,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這一切美好地好像虛幻。
鍾誠,鍾誠,那個叫鍾誠的男人。
我的鐘誠,汝凌的鐘誠,屬於我的忠誠,真好!
***
嶽紫雪和席閔這兩個伴娘正打趣着,樓下就傳來鞭炮聲,朱冰珍毫無明星風範地衝進來大喊:“姐妹們,準備了,他們要上來了!”伴娘們立刻奔向了窗口,擠着看下面的場景。
在席致這麼個沒皮臉地紅包加耍賴攻勢下,伴郎們一舉衝到了樓上。
嶽紫雪帶着幾個伴娘守着新房外隔間的門,席閔則抵住新房的門。
汝凌穿着一身鳳冠霞帔坐在牀上,長長的裙襬鋪了一牀,生怕會弄亂鋪在裙襬上的花瓣,只能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兒,聽着外面的喧鬧。
……
“伴娘們,快開門吧,時間要過了!”
“開門當然要塞紅包啊!”
“都塞了那麼多了啊,你們還嫌不夠啊?”席致憤憤地捶着門:“再不開我們就要硬來了啊!”
“我們等着啊,快塞紅包!”
外面突然安靜了不少,不知道外面在搞什麼鬼,席閔更是緊張了不少。
然後,站在門口的幾個伴娘以及汝凌目瞪口呆看着從隔壁陽臺翻窗進來的鐘誠。
她都聽見樓下的驚呼了!
這可是六樓啊!
突然,外面隔間一陣驚呼,看來也失守了,席閔反應過來的時候,新房門也被一鼓作氣的伴郎們攻破。
席閔一個沒站穩就要倒,好在伏哲翰眼疾手快攬住了。
汝凌這才找回來聲音:“這是六樓,誰準你這麼冒險的!”
“哦。”席致賤賤的聲音傳來:“新娘心疼了,伴娘們,你們新娘心都在我們這兒了,還不放人嗎?”
朱冰珍可不買賬,看到其他兩大領袖都被自家那位按住了,當即決定自己親自上場:“放人啊,那不得看你們伴郎團的表現!”
說着,幾個小女孩就推着一推車的東西進來了。
看到上面的蘋果,伏哲翰捏了下席閔的手:“要咬出什麼?”
“很懂規矩啊。”席閔果斷叛變,就喜歡看她家哲哲露出寵溺無奈的表情:“就咬個love就可以了。”
伴郎伴娘各自六個,席致是個耍嘴皮子的,伏哲翰和路華藏主要任務就是美□□惑兩大領頭伴娘。
自然地,其他三個伴郎乖乖地拿了三個蘋果,認命地啃了起來,席致還在那兒耍嘴皮子,冷不丁地嘴裡就被路華藏塞了一個蘋果:“快咬個E出來。”
四個蘋果的任務達成,鍾誠半跪在地,看着赤着的那雙小腳,立刻對三個伴郎使眼色。
嶽紫雪眼尖看見了,自然不會讓他們如意,又是一番雞飛狗跳地鬧騰,讓六個伴郎每個人都分身乏術。
當伴娘們將注意力轉移到鍾誠身上的時候,汝凌自覺大事不好了。
“據我們這些高中同學所知,班長對學霸可是肖想已久,今天美夢成真有什麼感想啊?”
鍾誠握住汝凌的小手,完全放入自己的手掌之中,細細摩挲:“娶個媳婦可真不容易。”
那認命帶着無奈的語氣讓周圍的人都不厚道地笑了。
“各位伴娘們,我把伴郎都給你們了,想怎麼折騰都行,能讓我把媳婦帶走嗎?”
朱冰珍看了一眼樂呵呵靠在一邊吃起了蘋果的席致一眼,一臉嫌棄:“要這些吃貨幹什麼?他們有我們學霸一半可愛?”
“那你們說,還要什麼?”
汝凌心中警鈴大作。
席閔樂呵呵地拿出一串香蕉,汝凌怒目:“你們適可而止啊!”
倒是鍾誠看樂了:“別啊,雖然我沒什麼意見,但是我媳婦臉皮薄,你們就折騰我就行了。”
“那可不行,夫妻就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嶽紫雪摘下一根香蕉,往鍾誠懷裡一扔。
拿着香蕉,看着臉紅得快滴血的自家媳婦,哀嘆着這幫人估計是被自己平時壓榨狠了,所以現在可勁兒的報復呢。
“媳婦兒……”
一直鼓腮低頭的人猛地擡起頭,伸長手抓過香蕉:“席閔,你們給我等着!”
然後……
嶽紫雪奪過一旁全程記錄的人手裡的攝像機,毫無壓力地近距離拍攝。
咬着下脣將手裡的東西放到鍾誠的某個部位,眼睛一閉硬着頭皮完成了這麼個不可描述地任務。
鍾誠看着眼角都泛紅的媳婦,水汪汪地似在控訴着,嘴角還殘留着香蕉的殘渣,嘴巴也塞得像個小松鼠似的,再想起剛剛的畫面,感覺就是一陣氣血翻涌,心頭火熱,差點就要噴鼻血了。
好在西服扣起來還能遮擋一二,就是頂得有些痛,二話不說攬過汝凌的頭,對着紅脣就是一陣□□,絲毫不理睬周圍的起鬨。
放開的時候,不光眼睛水汪汪的,就連被吃光了脣膏的嘴脣也水汪汪的。看得鍾誠血脈膨脹,好不容易壓下,從口袋裡翻出一個同心結,掛在了汝凌的腰帶上:“媳婦,這是我們當初競賽的時候買的,那個時候我就想給你帶上了,現在終於得償所願了。”
“哦~~~”是圍觀人羣的起鬨聲。
終於,在各種刁難下,伴郎們終於找到了新娘的繡花鞋,鍾誠捧起汝凌的小腳,一根一根地親吻腳趾,然後小心地穿好鞋,將人一個公主抱,裙襬上的玫瑰飛舞,又是在一陣尖叫中將人抱下樓。
接下來各種繁瑣的折騰之後,下午四點的時候,汝凌被鍾誠抱進了酒店的化妝間換晚上的婚紗。
到了六點左右,她被鍾誠抱到了大廳的入口,等到司儀開始宣佈“新郎新娘入場”的時候,隨着伴郎伴娘地帶領,汝凌挽着汝爸爸一步一步走進廳堂,遠遠就看到前面的大屏幕上似乎在放着什麼。
直到站定,全場的燈光突然暗了,剛剛的彩燈也熄了,只有屏幕上在放着些什麼。
慢慢的,所有人都看懂了,這是新郎新娘兩個人的Q漫,一幕幕記錄着兩個人的過往:
KTV的初遇,補課時的鬧劇,到後來的,鍾誠對汝凌無微不至地照顧,高三結束之後的強吻都放在了上面。然後劇情急轉。到了兩個人分別的那幾年,屏幕上是一頁頁鍾誠隨手記的日記:
這幾天,美國的天氣很好,不知道國內的她怎麼樣了,有沒有按時吃飯,是不是還那麼容易生病?
聽席閔說,她要出國了,可惜是歐洲,離我似乎,更遠了。
今天是我和她初見面的日子,估計她已經忘記了。
……
一頁頁,看着汝凌鼻頭酸酸的,然後日記翻到那一頁:我似乎又沒忍住,這下她會徹底不理我了吧?
接下來居然是真人出場,汝凌驚詫看着體育場的那一幕,只想找個洞自己鑽進去,好在當時的監控拍的也不是很清楚,可是一分爲二的畫面旁是Q漫小人的旁白,記錄了他們當時的對話,汝凌差點想把捧花扔到對面男人身上去。剛剛的淚意也消失的一乾二淨。
視頻的最後,是Q型鍾誠對着Q型汝凌的一句話:“我對你的愛,是我對你的忠誠,是汝凌的鐘誠。”
燈光重新打開,全場響起來熱烈的掌聲。
司儀笑着讓站在仿花轎製作的花房裡的新娘走到新郎身邊:“不知道新娘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呢?”
“我現在不想說話。”帶着分明的賭氣意味:“他又擅自行動,我要是把妝哭花了他又不會化。”
全場笑聲不斷,“那麼新郎呢,有什麼對新娘說的?”
“妝我不會,但我還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學,而且,我覺得給自己媳婦畫個眉還是可以的,其他的,我媳婦那麼漂亮,不花也是最美的。”
然後是伴娘嶽紫雪的發言:“班長,我們的學霸可終於被你追到手了,得償所願可別忘了多造幾個小鐘誠小汝凌。”
“必須的。”惹得汝凌狠狠一掐。
席致也樂得插了句嘴:“汝凌,我告訴你啊,鍾誠這小子可是個壞胚子,一定要記得啊!”
等到新娘父親發言的時候,汝爸爸一臉凜重地拿過話筒:“我到今天才知道,我閨女是被這麼騙走的!”全場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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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十點多,鬧洞房的人才在鍾誠的驅逐下不甘心地離開了房間,一個晚上被鬧得精疲力竭地汝凌靠在牀頭動都不想動,鍾誠只能盡責地將人抱到梳妝檯,認真研究起瓶瓶罐罐幫着卸妝。
等到卸完妝之後,發現一直閉着眼裝死的人居然真的就靠在肩頭睡着了,哭笑不得地將人抱進了浴室。
汝凌迷濛間感覺到了鍾誠的使壞,軟軟糯糯地哭訴:“別鬧了,我好累好睏了。”
洞房花燭夜如何會放過,鍾誠將人抱在懷裡,低笑着哄着:“乖,媳婦兒,我出力就好了,明天一天都讓你睡怎麼樣。”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終於熬不住昏睡過去的汝凌眼角還含着淚花,嘴裡還無意識地哀求着:“不要了。”
正激動的鐘誠俯下身吻掉淚水,然後繼續折騰。
這一夜,還很長。
他們的一生,也還很長。
第二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