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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兵伐謀

上兵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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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正好你把氣氛炒這麼熱,我多事問一句,你和小陶現在怎麼回事?我們馬上要回香港了,他可靠嗎?”侯宇辰問道。

“現在還沒有,等會過去把他收了,我們會用得着他。”談峻道。

“他不愛你。”侯宇辰道,他一點都不愛你,你要靠什麼去收服他?

談峻微微凝眸:“他不愛我沒關係,他有愛的人就可以了。”

侯宇辰細看談峻的眼睛:“你已經不愛他了。”

“愛情是一瞬間的衝動,如果玩不下去,不能勉強。”談峻看起來並不遺憾。

“我一直希望能看到你愛上什麼人。”

“爲什麼。”

“好奇。別忘了,我的一大樂趣就是參觀你的人生。”侯宇辰捏住談峻的肩膀用力握了一下,又放開。

“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談峻笑得很淡。

當談峻從書房裡走出來的時候,莫名覺得身上有點冷,臺北的秋天並不寒涼,只是一種從心底泛上的來的空蕪,常常在瞬間裡出現,心臟被抓住收縮了一下,微微窒息的痛,然後又放開。

於是,這就是寂寞的滋味,如果再加上一點無聊,那生活就會變得荒蕪起來。

當年,他在十幾個資助者中鎖定了侯宇辰,因爲那種無如倫比的冷靜以及對成功的渴望,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會給人持續不斷的動力,一個是愛,一個就是恨,而這兩樣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因爲慾望。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慾望,於是任何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弱點,只要眼光夠毒,心思夠巧,沒有誰是不可以拿來利用的。他選了侯宇辰,因爲侯宇辰想贏,掌握權利,控制自己的命運,他有這種慾望,那麼只要用一些巧妙的方式把他的成功與自己的事業密合到一起就可以了。

自然這些年來侯宇辰越來越成熟,他本來就是少年老成的孩子,曾經還有過單純固執的時候,到現在已經圓熟,深不可測。有時候談峻心想宇辰應該是他教出來的最好的學生,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下屬,他看似溫和平靜的眼睛裡有不可磨滅的光,他是想要爬到高處的人。談峻給了他這個機會,而侯宇辰抓住了,一切就是那麼簡單。

上兵伐謀,談峻最喜歡這句話,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要總是想贏,贏下你想要的,輸出你能給的,這就是人生。

所以永遠都別讓別人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談峻害怕寂寞,百無聊賴的寂寞,看萬生萬物都有自己的軌跡自己的追逐,而他被孤零零的隔絕在外,即使他是太陽,所有的行星都在圍繞着他旋轉那也沒有用,因爲旋轉的行星有自己的軌道,永遠與之不相交的軌道。

談峻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枯萎,他把生活和事業安排得太整齊,生命沒有重心的感覺,他需要一些追求一些愛好,可是又不能太明顯成爲足以被利用的弱點,他喜歡年輕的生命和鮮活的血液,看着他們追逐與掙扎,炫耀生命的活力。談峻輕輕推開臥室的門,陶銳迅速的站了起來,他的傷好得很快,已經開始在醫生的指導下做康復性的訓練。

“在幹嘛?”談峻看着他握在掌心裡的手機。

“沒什麼。”陶銳把手機扔到一邊走到談峻面前去:“你今天睡這裡嗎?”

談峻身上有點熱,剛剛被侯宇辰挑起來的火還沒熄,年輕人的適應能力總是驚人的,他們會迅速的對現實做出適當的妥協,就像是陶銳這樣高傲倔強的孩子也能很快的學會這樣裝模作樣的順從,雖然他的順從裡總帶着一點愛理不理的調調。

談峻攬着陶銳的腰將他推到牆上,細細品味少年青澀的嘴脣,陶銳漸漸放鬆了身體,喘息聲變得深重而粘膩,談峻放開他輕聲道:“你的醫生,也會這樣吻你嗎?”

陶銳頓時一愣,談峻看着他迷亂的眼神迅速的變清晰,手指已經襲上了陶銳的胸口,挑逗敏感細緻的□。

“像這樣呢?他會怎麼碰你?”談峻眯起眼睛,淡淡的笑。

陶銳的臉上陰晴不定,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起來。

“你比平常興奮的快,是因爲想起他了嗎?”

陶銳終於按捺不住,一把將談峻推開:“你搞什麼鬼,不想做我睡覺去了。”

談峻卻問道:“你覺得他愛不愛你?”

陶銳瞪了他一眼:“無聊。”

“那麼,賭一下吧。”談峻滿不在乎的笑笑,從窗邊的書桌裡拿出一份東西,推門而去。

陶銳愣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他拿的是什麼,馬上跳起來追了出去。

當他跑出門的時候談峻已經發動了車子開出來,車子滑過陶銳身邊,談峻慢慢打開手中文件夾的扉頁貼到車窗上亮給他看,華麗麗的兩個古體字:桃夭。

陶銳頓時連血都涼了,拼命拍着車窗的玻璃,談峻拿出手機向他晃了晃,司機將油門踩下,即使是狂奔,也只能眼睜睜看着汽車消失在夜色中。

手機?

陶銳從上到下摸遍,拔足飛奔跑回到樓上,而另一邊的談峻已經找到他要的號碼按下去。

今天的一早就有班,段明軒正在刷牙準備睡覺,手機忽然間跳了起來,是陌生的號碼,段明軒鬼使神差的接了起來。

“晚上好,段醫生。”談峻道。

段明軒愣了一下,說道:“你好。”

“方便出來見個面嗎?”談峻直入主題。

段明軒最後喝水漱了一下口,談峻聽得對面咕嚕咕嚕一陣響,終於安靜時,是清清爽爽的三個字:“不方便。”

“我聽說你最近在籌錢。”

段明軒的聲音裡終於有了一些怒氣:“談先生,陶銳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你用那種方式留下他,你不覺得很卑鄙嗎?”

“我用哪種方式留下了他,你出來就知道。”談峻說得很淡,氣定神閒。

段明軒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道:“在哪裡。”

談峻微笑着說出一個地址,段明軒驚訝的發現那就是他公寓樓下的小咖啡座。

談峻剛剛按掉通話,陶銳的電話已經打了進來,激動的氣極敗壞的怒吼,忽然又轉爲低低的哀求。

“這麼害怕?”談峻挑逗他,聲音像一根針那樣流走,然後狠狠的紮在陶銳心尖上。

“我求求你。”

談峻微笑;“你現在求我已經沒有用了。”

他切斷通訊,把電池拔出來,扔到坐椅上。

他仍然記得陶銳眼睛,被淚水沖刷而顯得異常透明與晶瑩,那個漂亮的男孩子,有乾淨光潔的皮膚和可愛的個性,驕傲的彆扭的,狡猾的熱血的,小狐狸似的爪子,有些脆弱,兇起來的時候又很凜利。

至少曾經是愛過他的,從某一個瞬間開始,或者一天,或者兩天。

感受過一些特別的悸動,愛情遊戲裡的冒險,連心都變得敏感,然後他發現他的小動物,手裡緊緊攥着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衣角。

愛情是一場遊戲,因爲心動所以危險,一步一驚心的忐忑,心動的滋味,非常的有趣。

所以這世上有很多人喜歡蹦極,可是,又有多少人會選擇跳樓?

他可以跟段明軒爭奪陶銳的愛,但是,他沒有辦法和陶銳爭奪陶銳的愛。

談峻對危險,有天生的警覺。

陶銳急着再回撥,卻發現手機已關機,他頓時大怒,一腳踢在走廊的扶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侯宇辰穿着睡衣開門出來。

陶銳看了他一眼,忽然間暴起,卡着侯宇辰的脖子把他按到牆上:“談峻去哪裡了?”

侯宇辰淡淡垂眸:“放開我。”

平平靜靜的三個字,莫名的有種讓人想要服從的力量,陶銳手上一鬆,驀然又收緊,喝道:“說!”

“想要我幫你,就放開我。”侯宇辰平和的語言中有更爲堅定的強硬。

陶銳終於鬆手,退開了一步:“他去哪兒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等一下去問司機。”侯宇辰道。

陶銳頓時眼前一亮。

“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陶銳有些困惑的轉過頭。

侯宇辰指着他的心口:“你不應該讓他知道你最重要的是什麼。”

陶銳臉色大變:“那怎麼辦?”他喃喃的問。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老話?生活就像是強姦……”

陶銳冷笑:“不能反抗,所以就要享受嗎?”

“不,”侯宇辰拍了拍陶銳的臉頰:“如果不想被現實強暴,那就得有強暴現實的能力。你愛的,想辦法,守住它。”侯宇辰微微笑起來,安靜而平和,陶銳覺得有些迷惑,那短短的句子裡有種堅韌的力度,好像不是在向他建議,而是述說某種誓言。

侯宇辰鬆開手,鑰匙挑在食指上晃動:“車庫左邊的那輛蓮花。”

陶銳咬牙,接過侯宇辰的車鑰匙狂奔而去。

段明軒其實到得比談峻還要早一些,當他心亂如麻的點好一杯咖啡,談峻才領着幾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緩緩的推開了玻璃門,門外的霓虹流轉在他的衣領上,深黑色的頭髮和眼眸中映出一星幽藍。段明軒驀然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況,也是這樣緩慢而優雅的從黑暗中走出來,吸盡了暗色的光,卻更加的奪目,咖啡廳裡的客人都不自覺看向他,又畏縮的轉過眼,小聲私語。

“不好意思。”談峻笑着指點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保鏢:“我最近身邊不是很太平。”

“沒關係。”段明軒根本不關心這些。

談峻笑了笑,把手裡拿的文件夾扔到桌上,一挑眉:“我也知道,如果我說今天天氣真好,於是我們來聊聊天吧,這……所以就請段醫生慢慢看吧。”

段明軒有些警惕,可是看到第三頁的時候已經徹底的變了臉色。

“你?”他擡起頭,震驚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談峻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請他繼續。

一字一驚心,段明軒此前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文字可以排列出如此慘烈的組合,像是含了刀光劍影的輪,飛旋着割開他的心臟。

“你……你……”

段明軒本想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可是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卻還是吐不出一個字。他的確有想過陶銳是迫於經濟的壓力才呆在談峻身邊,可是在他最惡劣的想象中,也沒有設想過這樣直白赤裸的方式,這不是一份簡單的條目,這是把一個人的尊嚴完全的扔到腳底去踐踏,最後還要讓你親手簽上自己的名字。

談峻看着眼前這個人,臉色慢慢從漲紅又褪成慘白,然後深呼吸,身體抑制不住的在發抖。

“我嚇到你了,段醫生。”談峻笑得有些諷刺:“在您的白色巨塔裡,收點禮金應該就是了不得的罪過了吧,我親愛的醫生。”

“爲什麼給我看這些?”段明軒終於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現在是我的人,以後不要再來糾纏他了。”

“他在哪兒,我要見他。”段明軒收拾東西站起來。

“嗨。”談峻提醒他:“他現在是我的。”

“這不可能!”段明軒怒吼,全場客人詫異的轉頭看過去他卻渾然不覺,他俯身揪着談峻的衣領衝動得幾乎語無倫次:“本來我還有可能,本來我想如果陶銳喜歡……現在絕對不會,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陶銳交到像你這樣的人手裡,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你?”談峻愣了一下,頓時恍然,是啊,當然是他的錯,有誰會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乖?一定是外面的壞孩子帶壞了他。談峻笑了笑,低頭看自己被揉皺的衣領,皺眉:“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站在他身後的一個保鏢馬上走過來,把段明軒扯開。

當陶銳殺氣騰騰的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混亂的局面,於是目之所及,是最光彩矚目的那一個點,一個守在門邊的保鏢迅速的反應過來擋到陶銳身前,被陶銳就着往前疾衝的勁勢一拳打倒。

“陶銳!”段明軒喝了一聲。

好像變魔術似的,陶銳全身上下凜利的殺氣在一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手足無措的站在段明軒的目光之下,剛剛擡起眼與他對視,又馬上彈開。

“跟我走。”段明軒走過去攬住他的肩膀。

陶銳沒有說好也沒說不好,身體已經先他一步做出了反應,跌跌撞撞的被段明軒帶着走。

談峻抱着肩膀看這一切,嘴角挑出一絲笑意。

“老闆,”一個保鏢詫異的問:“就讓他這麼走了嗎?”

“要不然呢?”談峻笑笑,看着那個被陶銳打倒在地的保鏢從地上爬起來艱難的活動着下巴,忽然皺起眉:“不是說我的保安等級已經升了嗎?”

“那個是外圍的。”一直貼身站在談峻身後的一個黑衣人說道。

談峻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震,接通時聽到邢少鬆的聲音:“三點鐘方向。”談峻循聲看過去,邢少鬆笑着對他做出一個ok的手勢,談峻無奈:“知道了,回去讓侯宇辰給你加錢。”

邢少鬆把ok比成v字形。

段明軒把陶銳帶出咖啡館之後就一路拽着他的胳臂往回走,陶銳不敢開口,只是一路看着他的側臉,牙咬得很緊,整個腮幫子都是硬的。

完了,生氣了,怎麼辦?

陶銳腦子裡亂成一鍋粥,腳上東勾西絆踢翻了不少東西,段明軒也不管他,生拉硬拽的把人拉進了屋。

陶銳在門框上撞到頭,小聲呼痛,忽然身前的黑影壓上來,把他頂到門上。

“明軒?”

陶銳心驚,喃喃的叫了一聲,揹着光,只能看到模糊的黑暗的影子,可是不及他的聲音落下去,一股炙熱的暖流挾着不可阻擋的氣勢灌了下來。陶銳呼吸一窒,眼睛睜到極限之後,又緩緩的閉上。

好像要交出靈魂的親吻,沉重的呼吸伴和着心跳聲像捶鼓那樣敲打着。

“陶銳陶銳……”

他聽到段明軒在他耳邊低喃:“別離開我。”

陶銳無聲無息的伸出手,圈到段明軒的腰上將距離拉得更近。

段明軒伸出手一遍一遍的撫摸他的臉,陶銳覺得奇異,明明是黑暗的環境,他卻可以如此清晰的看清他的眼睛,那雙無論何時都安靜微笑着的眼睛,此刻燃燒着讓他的靈魂都會爲之沸騰的火焰。

“從現在開始,聽我的。”

段明軒纏繞他的脣舌,每一個字吐出的時候都在彼此的口腔中滾過,然後再傳到耳朵裡。陶銳什麼話都沒有說,在這種情況下他什麼思考都不存在,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燒,讓他難受得只想哭,段明軒的動作像是在不停的煽風點火,讓他的身體越來越熱,胸口在劇烈的起伏着,呼吸不暢,好像快要死掉。

可是當段明軒忽然停下他的動作,一下子進入到他火熱口腔的寒冷空氣讓他忍不住發抖,陶銳急切的尋找剛剛給予他溫暖和安慰的地方,直到他被人推入溫軟的牀鋪中。

衣服被剝離,皮膚在微涼的空氣和火熱的軀體之間來回,變化的刺激讓陶銳想要發抖並尖叫,然而兩節生澀的手指猛然的侵入到他的體內,原本壓抑在喉間的呻吟一下子衝了出來。

疼,可是……

手指撤出的時候居然會覺得空虛。

而很快的另一個更爲粗大和火熱的東西代替手指闖了進來,就着一點微不足道的潤滑,幾乎是野蠻得像是要把人撕開那樣的強力進攻。

陶銳猛然睜大了眼睛,所有的呻吟與喘息都斷在了喉間,手指把牀單撕破,糾纏在一起。

段明軒握住陶銳的腰,趁着他失神的瞬間又猛然往裡深入了一些,巨大的撕裂般的疼痛像潮水一樣襲上來,那是沒有辦法抵擋沒有餘地去適應的來自身體內部的疼痛,陶銳忽然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脫了水的魚,被鋼叉穿透,釘死在乾涸的沙灘上。

“明軒……”他終於流下了眼淚,手指固執的找到段明軒的與他糾纏相扣:“我很疼。”

段明軒俯下身去親吻陶銳顫抖的嘴脣,冰涼的鹹鹹的吻,彎腰時身體微妙的變化扯動兩個人連接的部分,強烈的刺激讓兩個人都疼的發抖。

“乖,忍着點。”

段明軒扶着陶銳的腰開始緩慢的**,這是讓兩個都痛不欲生的**,段明軒感覺到陶銳在他身下瑟瑟發抖,那麼強悍的少年,即使渾身浴血也不肯吭出一聲的孩子,哭泣着拉着他說痛,可是他就是不想停下。

停不下來,甚至在潛意識裡,他希望陶銳更痛一點。

這不是懲罰也不是在報復,在這樣的時刻,在這個時候快感太輕浮,只有疼痛才足以去銘記。

粘溼的吻毫無章法的落下來,段明軒誘哄似的低語,卻不足以安撫被疼痛佔據了全部神經的身體,陶銳轉過頭去緊緊的咬住枕頭,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來沾溼了大片的枕巾。

像這樣激烈的**持續不了多久,段明軒很快就射了出來,陶銳受到最後的衝擊,停格似的睜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淚水中凝固,過了很久,陶銳終於喘過氣來,聲音還在發着抖:“你喜歡我嗎?”

段明軒收緊手臂,讓擁抱更加緊密:“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喜歡的人。”

陶銳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嘆息似的說道:“我也是啊。”

可是,爲什麼那麼喜歡的兩個人,不能快快樂樂的在一起呢?

段明軒無法睡着,在黑暗中貪婪的看着陶銳的臉,從淡淡的眉峰到漂亮的嘴,精緻的輪廓與細緻的皮膚,從小看到大,看了一萬遍都不會膩。陶銳似乎是真的受了傷,清理的時候看到淡薄的血絲,洗完澡之後沒多久就已經累得昏睡了過去。

段明軒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在做什麼,用這樣傷害的方式,而陶銳也允許他這樣傷害自己,於是就能證明是擁有了嗎?

這是他的寶貝,從小看到大,珍愛守護,連一個吻都捨不得落到他身上,更不要說那些骯髒的充滿了慾念的□,可是到最後,他還是隻能用這樣最原始的方式在他身上刻下自己的痕跡。在那個時刻那些鮮紅的東西讓他興奮,像是某種儀式一般的交付,只有自己知道,在那種刻骨的疼痛中,交換的不僅僅是□。

“我愛你,陶銳……”

細緻而輕柔的吻好像輕撫一樣掠過耳朵和嘴脣。

我愛你,所以,請你一定要快樂,否則我會發瘋。

陶銳在睡夢中一直皺緊的眉頭緩緩舒展開,手臂一直圈在段明軒的腰上,耳朵枕在他的胸口。

一夜無眠,段明軒看着太陽緩緩升起來,陶銳的臉慢慢被照亮,纖長的睫毛顫動着,緩緩張開,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映出自己的臉。

“餓嗎?”段明軒啞着嗓子問。

“還好。”陶銳眨了一下眼,又迅速的把眼睛別開。

段明軒擡起陶銳的下巴,深深的與他對視:“還記得我昨天晚上對你做了什麼嗎?”

陶銳的臉上迅速的紅起來。

段明軒收緊了手臂將他抱進懷裡:“我真怕你又忘了。”

“爲什麼叫我忍着。”陶銳悶悶的問。

“啊?”段明軒茫然。

“很痛。”

段明軒愣了愣,擡手揉亂陶銳的頭髮:“對不起。”

陶銳仍然不太舒服,窩在被子裡淺眠,段明軒幫他熱牛奶,而尖銳的門鈴聲就這樣劃開了清晨溫馨的空氣,段明軒幾乎是有些不情願的去開門,可是打開門的瞬間,他所有的不情不願都化爲了巨大的驚恐,段明軒迅速的走了出去反手帶上門,忐忑的問道:“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雖然爲什麼陶銳會睡在他的牀上這件事非常的好解釋,但是段明軒本能的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在這種時候看到他。

段爸段媽也是一臉驚訝:“不是你託人叫我們過來的嗎?”

段明軒目瞪口呆,電光火石之間已經轉過無數個心思,漸漸變了臉色。

“你這小子,愣在門口乾什麼。”段爸爸拍着兒子的肩膀。

“哦,這個……”段明軒回身推了推門,苦笑道:“我把門鎖了,沒帶鑰匙。”

段爸段媽頓時傻了眼,不能相信自家兒子還有這麼笨的時候。

段明軒不等他們轉回神,馬上推着他們往樓下走,胡亂敷衍着什麼類似於晚上去找房東借鑰匙之類的託詞,微微轉過頭,憂慮的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好像可以透過鑄鐵的門板看到大門之後的那個人。

陶銳睡得很模糊,依稀聽到有門鈴聲,可是卻又沒有再聽到人跡,忽然牀頭的電話響了,他擡手接起來,馬上驚得坐起。

“早上好。”談峻道。

“你……”

“去陽臺,乖。”談峻截斷了他的話。

“你在哪裡?”陶銳赤着腳跑上陽臺,趴在扶欄上四處尋找:“我警告你,別亂來,我們之間玩完了,錢我會盡快還給你,你別逼我,大不了……”

陶銳忽然一頓,嘴巴像是被封死了一樣,發不出聲音,看到樓下熟悉的背影,極度熟悉的背影,三個。

“看樣子你找到目標了。”談峻笑道。

“你想怎麼樣?”陶銳只覺得脫力,倚着陽臺的扶攔滑下去,坐到地上。

“我沒怎麼樣吧,你要知道,就算是我現在做了什麼,那也只是把本來應該要發生的事提前了一點。”

“你到底想怎麼樣?”陶銳握緊了拳頭,聲音因爲憤怒而微微發抖。

“我不想怎麼樣,只是想提醒你註定要面對的未來,你們會和父母鬧翻,會成爲家鄉的傳聞,他和你在一起,有一個病人要養,有一筆巨大的債要還,他會成爲醫院裡另類的存在,被排擠被歧視,如果那樣的話,你的醫生,你的高尚的深情的完美無缺的戀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談峻的聲音緩慢而堅定,一字一句,無可忽視,陶銳抱着肩膀,全身不停的打着顫。

“所以,你想幹什麼?”陶銳控制不住眼淚流下,於是他擡頭望着天,希望地球的引力可以把那些無聊的**都壓回去。

“冷靜點,陶陶,別怪我,不,你不應該恨我,我對你從來沒有比生活更殘酷。”談峻的聲音輕柔而低緩:“你是不是覺得很不公平,爲什麼我可以爲所欲爲,而你卻步履維艱?想知道爲什麼嗎?”

低沉的聲音挾着氣流縈繞在耳邊,那麼近,好像真的有人貼在耳根細語,陶銳的手心裡全是汗,溼膩膩的幾乎握不住話筒,他於是又加了一隻手。

“因爲,我比你強。”談峻一字一頓。

“所以,你是要嘲笑我嗎?”陶銳吼道。

“不,我只是要給你一個機會,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只要你足夠強,就可以制定自己的規則,回來幫我,我可以投資你打k-1。”

“但k-1不是能打就可以的。我可以贏,但不一定能紅。”那個娛樂性十足的拳賽雖然風光無限,可是明眼人都知道,那裡面有多少重黑幕。

“我知道,”談峻自負的笑:“那不是還有我嗎?”

陶銳遲疑:“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跟我回香港,幫我清理掉一些人,一些本來就應該被清理的人。”

太陽升起來了,陽光很刺眼,陶銳用手臂遮住眼睛,眼淚把手臂沾得溼乎乎的,小的時候他老是喜歡做這種事,好像只要不讓別人看到流淚的眼,就可以假裝自己不在哭。

“要不要賭一把,贏了,你就可以不再等待別人給你判決,你就可以守住你的水晶杯。”談峻的聲音裡壓着一絲笑,無可抵擋的誘惑。

陶銳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最後一滴淚。

“我賭!”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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