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血芒軍當中的黃操他們看着場中好似交談很是愉快的兩人,不禁疑惑道:“咦,劉拓這傢伙到底在和李陵說什麼呢?這麼長時間了。”
童漢回答道:“或許是敘舊。”
黃操撇撇嘴,“敘舊?不知道李陵離開大漢朝的那時候劉拓這傢伙有沒有出生呢?”
畢竟都過去十多年了。
可看着場中依舊侃侃而談的兩人,雙方似乎都有些不談定了。
杜辛數次想要將李陵揪回來,扯着他的衣領告訴他,不,應該是咆哮道:“王上,你是堅昆國的國王,不再是大漢朝的李將軍了。”
可惜,李陵對此只是置之一笑。
不在乎的事情理會它那麼多幹嘛,自尋煩擾。
聿聿~~
李陵看着血芒軍中的隊列,笑着說道:“他們有些沉不住氣了。”
劉拓頭也不回的嗯了一聲,說道:“是因爲我。”
只是這麼一句話就足以擊敗李陵,他們是因爲擔憂我的安危才這般沉不住與不安。
李陵看着這個小傢伙,不知是誰教的,這般的會懟人,讓人極爲頭疼。
“所以說,就算是爲了他們,你也得往東走。”
薑還是老的辣,此話果真不假,李陵一句話就瞬間翻盤。
這是一個極好的對手。
眼瞅着雙方頭腦會晤就要結束,起身準備返回的劉拓忽而問道:“那個,我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對於隱隱約約中的母親,劉拓總是懷有美好的幻想,可恨的是這個時代,讓他再沒了機會。
呃……
處於驚愕中的李陵止住腳步,回過身來,笑着說:“很賢淑溫柔的一個女子,眼眸如水,惹人憐惜。”
這大抵應該算是對一個女子最高的評價了。
劉拓對着李陵說了句謝謝。
李陵笑着迴歸本陣。
杜辛看到終於回來的李陵,一肚子的火氣。
“王上,你此次浪蕩了。”
李陵看着也回到了本陣的劉拓,說:“這次,值得。”
杜辛不知如何去說,只得跺腳道:“我不準再有下次。”
李陵哈哈大笑,對着自己這位老夥計說:“放心吧,以後都聽你的。”
杜辛這才作罷。
而回到血芒軍本陣的劉拓對着衆人道:“我們被匈奴人圍住了。”
啊!!
引起一陣驚歎。
“殺出去。”
甕聲氣十足的張緒拎着自己那柄大闊刀,恨不得立刻就殺過去。
“閉嘴!!”
於東呵斥道,這等時候,應是劉拓拿主意,而不是他們這些人。
劉拓笑着對衆人說:“其實情況也沒那麼糟糕,匈奴人還給我們留了一個口子。”
圍三缺一,典型的驅逐戰法。
餘清仿似明白了過來,問:“東面???”
劉拓點頭,就是東面。
“看來,李陵還是不想和我們刀兵相見。”餘清對此看得很清楚。
是呀,畢竟曾爲漢將。
這就到了血芒軍決策的時候,是和李陵在這裡決一死戰,還是朝東突圍。
決一死戰便宜的只是匈奴人,而朝東突圍只是進入周禹大軍,聽從周禹的將令和匈奴大軍開戰。
只是,這兩者都不是劉拓想要的。
打,劉拓是絕不會和李陵打的,這是親者痛仇者快的愚蠢決定。
剛剛李陵在談話中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他不想和血芒軍打,希望血芒軍朝東突圍。
自然,劉拓也不會和他開打,先前只是試探之意。
沒有辦法,爲了血芒軍,劉拓也得朝東面走。
既然只有這麼一條路,那就無需糾結,劉拓當機立斷的帶着血芒軍朝東奔去。
轟隆隆!!
杜辛指着跑走的血芒軍所部對着李陵道:“王上,他們跑了。”
李陵點點頭,自己當然知道。
“傳令。”
杜辛摩拳擦掌。
“埋鍋造飯。”
噗!!
杜辛差些一個趔趄,這……軍令不對吧?
可見着李陵從馬背上跳下,杜辛覺着李陵並沒有開玩笑。
原來,剛剛王上和漢軍將領劉拓達成了一個協議。
也好,不打就不打吧。
反正杜辛對追擊血芒軍所部也沒有太大興趣。
保存實力,最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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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幾顆零散的星星點綴在夜空中,有些顯得可憐。
嗡嗡嗡。
劉拓聽着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蟲子,失神的看着這美麗但又可悲的夜空。
再美的夜空也極少會有人注意到,因爲,忙於生計的百姓總是早早的就上牀睡覺歇息,而富裕些的人家也是吃桌酒席,觀賞歌舞。
很少有人喜歡在這種深夜時分仰望夜空,觀看它的美。
這是一種遺憾。
今日白天和李陵的談話讓他再次想起了死去的母親。
不知爲何,劉拓心中總是積壓着一種鬱氣,想要發泄出來。
母親,這一生應該過的挺可憐吧。
沙沙~~
黃操起夜尿尿,看到了劉拓。
“嘿!!”
黃操這個不靠譜的傢伙。
劉拓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大半夜不去睡覺在這裡轉身弄鬼嚇唬人。”
黃操笑着坐在劉拓身旁,擡頭看了看晦暗無光的夜空。
“怎麼,這才月餘不見就這般想我了?”
這是一個自戀的傢伙,猶如自己一樣。
“想你去死。”
劉拓回擊。
黃操呸呸兩聲,說:“這話可不吉利,不能說的。”
劉拓看着黃操說道:“看不出你還是個迷信鬼神之人,還讀書人?”滿滿的不屑。
黃操揪着身旁的雜草,說:“這次回去,謝謝你了。”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情感很難流露出來式的表達,只能夾雜在行動中。
劉拓撇撇嘴,“謝你個頭呀,本來歲旦後就該讓你回家的,要不是那些破事,哎,不說了。”
“怎麼樣,家裡一切都好?伯母病情?”
黃操點點頭,說道:“放心吧,都處理好了,家中一切安穩。”
“這就好。”
兩人陷入安靜。
嗡嗡嗡。
啪!!
黃操可是受不了蟲子的嗡鳴,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劉拓心想他這是做了無用功,拍完這一隻還有千萬只,拍不過來的。
果然,不一會兒又聚集了一片飛蟲。
黃操受不了了,嘟囔着:“這麼多蟲子你都能呆的下去,真服你了。”
說完自己跑回了營帳。
劉拓啞然失笑,這個傢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