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應鬆真的感覺自己的專業能力被李遠碾壓了。
所以在發完報表後,他就在思考,李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綜合所有數據,他還是沒能弄明白。
李遠總共就交待了他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讓自己往兩百六十億美元上面談,自己沒做到。
第二次給自己一個聯繫方式,說可以四成出手股票。
緊接着就是讓自己去跟先鋒資本那邊簽訂六三折的合約。
他也就是接了一天電話,幾乎沒有給他出價的機會。
“難道那個四折僅僅是幌子?目的是逼迫別人開出更高的價碼?然後雙方進入了競價環節?”
“不是競價環節,完全想象不到怎麼會突然拔高這麼多。”
他只想到這一個可能。
就是先假裝四折賣給一個人,另外一個人也想要,就開始加價,雙方開始競價,最後價高者得。
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趕忙接通,說道:“領導。”
電話那邊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勁,問道:“小姚,今天擎天資本那些股票賣出去了?”
“是的,以收盤價的六三折賣掉的。”
“你談下來的?不錯啊……”
“不不不,領導誤會了,是李總自己談的,我就是接了幾個電話,還有負責了一下最終的合約。”
“哈哈,別謙虛嘛,這有什麼好謙虛的,你的能力我們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姚應鬆苦着臉說道:“領導,您們真的誤會了,到目前爲止,我都還不知道李總是怎麼談下來的,還想找機會跟李總請教一下呢。”
他不可能當着領導的面稱呼李遠爲老闆,免得領導吃醋。
反正現在李遠也不在。
“那……你也辛苦了,是不是白天沒休息?趕緊去休息一會,順帶着跟李遠說說,看能不能請個假。”
“謝謝領導關心,我已經跟李總說了,凌晨四點多再來公司。”
“那就好,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國家大基金這邊,幾個領導面面相覷。
剛剛是開了免提……
“全程都是李遠自己搞的?”
“那我們存在的意義是啥?”
他們本來以爲有姚應鬆的功勞,而他們是姚應鬆的領導,理所當然能把這個功勞寫成是國家大基金的成果。
畢竟那可是一百多億美元啊!
換算一下,已經超過千億華夏幣了。
之前天天都做着虧錢的準備,突然有一天發現不僅不用虧錢,還要大賺一筆。
那種驚喜,比自己當初有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都激動。
“要不給李遠打個電話?”
“行啊,不過這件事先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免得……”
他們太怕被人打劫了。
上次兩百億美元,就是這麼沒的。
唐建軍要是知道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又掙了一百多億美元,鐵定還會下黑手。
他們的話剛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笑眯眯的小老頭走了過來。
“恭喜恭喜,聽說你們發財了?”
衆人:“……”
唐建軍沒來,把唐建軍的領導給招惹來了。
連唐建軍都能壓他們,更別說這位了。
他們的錢,早晚都是要交出去的。
但放在自家部門的賬戶上交出去,跟被罰沒掉完全是兩個概念。
前者算業績,後者算過錯。
雖然沒懲罰,並且功勞也有。
可名聲不好聽啊。
“大領導,您怎麼來了?”
小老頭說道:“沒事啊,快下班了看見你們這邊還在忙着,就過來看看情況。發財這種好事,犯不着藏着掖着嘛,我看看掙了多少錢?”
衆人:“……”
他們也就剛剛看見報表,這位領導就過來了,說明了什麼?
說明人家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呢。
甚至可能專門派人盯着李遠的賬戶,知道消息的時間比他們還早。
“領導,這不還沒清盤嘛,我們看見的也都是浮盈,具體收益得等到清盤那天才知道。”
小老頭馬上嚴肅的說道:“你看看你們幾個,留那麼多錢能下崽咋地,掙錢是好事,我可以給你們多拉幾個項目嘛……”
“這……領導,這筆錢到時候要用在養老金上面的……”
“養老金不還早嘛,況且現在也用不上,我給你們拉了幾個造船的項目,將來盈利肯定會十分可觀的。”
“……”
造船?
那造的是船嗎?
還談什麼收益,哪有什麼收益啊,指不定每年得倒貼多少呢。
您老想搶錢就明說……
“領導,錢真沒到賬……李遠說了,再過一個月清盤,然後他會休息很長時間,畢竟馬上要有孩子了,他肯定想要回歸家庭一下……未來大半年,可能都沒什麼收益……所以我們不敢去投資別的項目啊。”
“呵……呵……呵呵……”
“……”
衆人對視一眼,眼神中只有一個想法。
要不投了吧,逆風局真打不了。
……
江一凌要生孩子的消息,在好幾個圈子裡面都傳開了。
當然,肯定也有人知道周冉冉生孩子,也知道李遠跟周冉冉的關係。
但是周冉冉終究沒什麼名分,他們也不會專門給周冉冉送禮物。
可江一凌不一樣,她跟李遠的關係已經擺在明面上了,不管什麼時候結婚,現在跟李遠住在一塊,就代表了李遠。
但凡明白李遠價值的,都在積極準備着。
就連江遠樵,這段時間天天都過來坐幾個小時。
李遠的生物鐘是紊亂的,所以就沒回家。
姚應鬆憋了兩天,最終還是給陳潔打了個電話。
陳潔比他大了幾個月,所以他說道:“陳姐,我有件事想不通,麻煩你給我解答一下吧,就當我求你了。”
“什麼事?”
“就是我老闆到底是怎麼怎麼讓先鋒資本心甘情願掏這麼多錢的?已經完全超出我的認知了,即便是競價,大家也都不是冤大頭……”
電話那邊的陳潔笑了起來,說道:“競價只是一個低端手段,不過他用的也算是競價模式吧,只不過把明面上的競價算成暗地裡的競價了。”
“暗地裡的競價?這就更難了吧?拍賣會上都是明牌競價,價格才能漲上去,暗地裡競價不就跟招標一樣?即便能給出溢價,他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給這麼多……”
“只是你覺得多,實際上並不多。”
“姐,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姚應鬆完全懵了。
陳潔說道:“我給你舉個例子吧,假如你在國內賣一件東西,你想一百賣了,別人一百也看上了,等成交的時候,別人給你一百美元……”
姚應鬆:“……”
陳潔又說道:“李遠率先跟先鋒資本談的,跟他們約定了一種計算方法,潛移默化的讓先鋒資本認定他的計算方法是通用的。比如李遠所說的四折,其實不是按照收盤價來算的,而是一個浮動價格,也就是某一個價格上漲六成,就是收盤價。”
姚應鬆:“……”
他拿出計算器,開始計算起來。
片刻後說道:“其實老闆那邊成交是4折?”
“嗯,4.1折,先鋒資本最後加了點。”
姚應鬆:“老闆讓我聯繫另外一個客戶,告訴他們四折願意賣,實際上是讓對方覺得這個四折是在收盤價的基礎上?但是先鋒資本知道這個消息,代入了老闆自己獨特的算法?”
“嗯,就是算法之間的差距,所以會自帶一個額外係數。你覺得成交價很高,但先鋒資本已經得到消息,別人願意四折購買,他們僅僅是在這個價格上面稍微加了一點點錢而已,這樣一看,還高嗎?”
“高!不過是老闆的算法高!”
姚應鬆在這個時候纔算徹底想明白。
並不是李遠的談判手法有多高明,單純就是陰!
“這種算法,可以應用的場景很多……”
姚應鬆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說道:“還是陳姐看的透徹,感謝陳姐的解惑,我想明白了。”
陳潔這句話,還是在暗示他的人生。
要給自己的人生疊加一些係數,那樣有時候即便表面看起來是吃虧的,實際上是賺的。
表面小賺,實際上大賺。
他的人生路還沒正兒八經的開始,將來必然還會面臨更多挑戰。
回想過去幾個月發生的事情,李遠也不是第一次用這一招了。
他的能力甚至比不過葉盛,但是現在呢?所有人都認爲他比葉盛強大。
就是他身邊添加了李遠這個係數,而且這個係數會根據李遠實力出現變化。
李遠的實力越強,這個係數越大。
一塊玻璃,戴在普通人手上,別人不會覺得是鑽石。
但是戴在李遠手上,即便再假,別人都會認爲是寶石。
……
李遠從公司回來了。
看見陳潔神色很輕鬆的樣子,就問道:“今天怎麼這麼高興,難得啊。”
“剛剛姚應鬆給我打了個電話,問你是怎麼談價格的,我就跟他聊了一會。這傢伙還是挺有意思的,也不藏着掖着,學習慾望很強。”
“嗯,確實很厲害。”
李遠也承認,姚應鬆的能力雖然一般般,優點跟缺點一樣明顯。但是他保持着高速學習的能力,這點連他都自愧不如。
他現在學習能力也在上升,可跟姚應鬆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畢竟到了他現在的身份地位,絕大部分人都會開始逐漸丟掉學習能力。
這就是人爲什麼會出現代溝的原因,爲什麼會覺得有些很厲害的人,會做出很腦殘的行爲的原因。
他們停止了學習,思維還停留在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
比如爆發了什麼醜聞,他們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解釋這件事,而是遮掩住。
他們完全沒意識到外界的變化,輿論的作用。
一直等到事情發酵到沒辦法收場,才意識到做錯了。
但那個時候,他們說什麼,都沒人信了。
最典型的是某些官方闢謠……
“那你先去洗澡?馬上飯菜就好了。”
“好。”
李遠去洗了個澡,大概也就十分鐘左右。
陳潔開始給李遠端菜,李遠看着一桌子飯菜,問道:“今天怎麼這麼豐盛?之前不是說睡前吃太飽不好?”
陳潔說道:“今天週六,又不用去上班的,可以晚點再睡。”
“可我不太想運動,大腦有點不夠用,吃飽了就想躺着。”
“嗯,也沒關係啊,晚睡一會就行。”
“好。”
陳潔就坐在李遠對面,雙手託在下巴上,看着李遠吃東西。
李遠問道:“陳姐不吃一點?”
“我現在還不想吃,怕等會沒胃口。”
“嗯?陳姐準備等我睡了再吃大餐?”
陳潔:“???”
吃不吃大餐,你心裡沒點數?
她手裡壓根沒什麼錢,而李遠這麼久可是一點生活費都沒給她。
“就當是吧,畢竟女人吃的跟男人不一樣,還要兼顧一些美容養顏,你也不愛吃。”
“嗯嗯。”
等李遠出完了飯,就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
他已經把收益截圖搞出來了。
畢竟被人罵了這麼久,也該出去對對線了,不能讓他的粉絲受委屈。
他把截圖發出去,然後配上文案:三個月,從十五億美元到一百八十二億美元,籌碼出清,放假了!
實際上是三十億美元的成本,並且他也沒放假。
不過煙霧彈還是要有的。
他必須要拿下股神這個名頭,爲華夏摘下一顆工業明珠,免得將來殖人找不到目標,拿這個說事。
還沒等到粉絲們的回覆,陳潔就拿着一條毛巾走了過來,坐在他身邊,說道:“我給你擦擦頭髮。”
“已經差不多幹了。”
李遠一般喜歡洗完頭之後就開着暖風,等洗完澡了,頭髮也差不多幹了。
很節省時間。
主要是懶得吹頭髮。
缺點就是髮型有點炸。
但陳潔最終還是來到了沙發後面,把鞋子都脫了。
“陳姐,頭髮真的差不多幹了,毛巾也沒什麼用啊。”
“嗯,我知道啊,可總要給你擦點什麼。”
陳潔輕聲說道。
她伸出手來,用輕柔的動作幫李遠擦拭着。
不知不覺間,整個人靠近了一些。
李遠這張俊朗的臉,看起來格外有魅力。
“也沒啥溼的啊。”
“還有啊。”
“還有什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