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並沒有多少人會永遠保持着大局觀勝過一切的心理。
在不影響自己的利益下，高層次的立場比較重要。
比如李遠，如果他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了，有人招水軍抹黑自己國家，他都願意接。
但他吃飽喝足了，看見有那種抹黑自己國家的水軍，果斷開懟。
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當然，對於那些既得利益者還在那邊抹黑，只能說他們天生犯賤。
此時對於先鋒資本來說，也是如此。
在美利堅背後有利益，自然要維護。
當維護美利堅跟自己的利益出現衝突之後，你是誰？
李遠雖然像是一個外來的強盜，用自己的行爲一次次羞辱了美利堅資本，可現在切切實實影響到了自身利益，他們自然不會再想着去狙擊李遠。
即便擎天資本開出了一個天價，但他們絕對不能讓紅脖子資本得逞。
畢竟他們手裡的籌碼雖然表面浮盈，實際上短期出不掉。
原計劃是橫盤兩個月後在高位出掉三分之一，那樣就已經回本了。
不過現在不行了，不清楚李遠手裡還有多少籌碼，股價沒有起來的希望。
在利益面前，沒有所謂的立場。
只要自己能賺錢，跟敵人做交易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於是，他們果斷給李遠打了電話過去。
不過並沒有接通，他們只能退而求其次，給擎天資本打了過去。
這一次接通了，可惜沒有做主的能力，只讓他們給出報價。
他們知道，這件事只能親自跟李遠談纔有餘地。
爲了蹲點李遠醒來的時候，他們一夜沒睡……
……
下午三點多，李遠醒來的時候，就被告知了這件事。
陳潔說道：“先鋒資本那邊，幾乎半個小時來一個電話，你要去跟他們談嗎？”
“嗯，我還是傾向賣給他們的。”
“爲什麼？”
“因爲那羣紅脖子資本難成氣候！但凡他們不跟那些財團合作，這17%的股票，他們甚至都花不了多少錢，掙個四五十億美元我也就收手了。說難聽點，那羣傢伙又慫又沒有掙錢的能力。先鋒資本那羣財團雖然也是奸商，可至少有掙錢能力，也有魄力。”
陳潔納悶道：“既然這樣，你更應該跟紅脖子資本合作纔是，畢竟先鋒資本他們將來還會成爲你的對手。”
李遠笑了笑，“是啊，但這樣的敵人總比慫的敵人要好一些。在金融市場，慫了就代表着沒錢。讓先鋒資本他們多掙點錢，將來交手的時候，纔有底氣跟我拼。我這次讓紅脖子資本賺到錢了，對我來說也沒用，那羣傢伙同樣也不可能是朋友，甚至他們賺走的錢，不一定會留在金融市場。”
李遠在金融市場賺錢的目的是爲了補貼國內，他需要先鋒資本這樣的對手，沒對手的話，想要在短期做出收益是非常難的。
賭這玩意，牌桌上面沒人，只能去跟系統玩小遊戲，風險大不說，還不掙錢。
分析十幾個對手可比分析無數種可能簡單多了。
果然，沒兩分鐘，先鋒資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在李遠開口說話後，裡奇馬上就客套的說道：“李遠先生，能聽到你的聲音，實在是太親切了。你知道的，我們現在需要好好談一談。”
李遠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想我們已經沒什麼可以談的，因爲別的資本給我們的報價讓我很滿意，我準備跟他們做交易了。”
“NO，NO，NO，李遠先生，對方的報價並沒有誠意，遠遠沒有我們先鋒資本的誠意大。”
“是嗎？別人給出了四折的報價……”
“我們也是可以的，並且立馬就能進行交易。”
他們本來是不急着要籌碼的，今天再跌一點，到時候價格更低。
但問題是他們不敢保證紅脖子資本會收手。
時間並不站在他們那邊，所以必須爭分奪秒。
“爲什麼不早點說呢？如果你們早點說，三折我都願意給你們，現在真的已經晚了，我還是懂規矩的，價格相同，時間優先。對方答應的更早一些，所以……很抱歉裡奇先生，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李遠這話算是給對方補了一刀。
三折的花，他們又能省下十幾億美元。
“不不不，現在依舊來得及，我們時間雖然晚了一些，但是我們報價可以更高！4.1折，怎麼樣？”
……
姚應鬆沒有睡覺，現在坐在辦公室，憑藉着濃茶來抑制睡意。
他今天都沒工夫去整理報表的，因爲李遠要賣掉英偉達的股票。
這塊燙手山芋終於要賣出去了，他準備等所有的數據結算後再整理報表。
畢竟之前那些數據確實沒什麼亮眼的，李遠這段時間比較佛系。
他相信自家領導看見英偉達的股票能賣出去，肯定也會激動。
至於談價，他逐漸喪失了談價的機會。
畢竟李遠給的目標實在是太高，他一開始跟先鋒資本談的時候，對方直接罵他是瘋子。
即便李遠後面說四折可以賣，他覺得價格也非常離譜。
四折是多少錢？
一百五十三億美元。
本來註定要虧損的股票，竟然還有大賺幾十億美元的一天？
哪怕能有三折，他覺得都不錯，所有人都會滿意，自家領導也會開心。
李遠一開始讓他往兩百六十億美元談的時候，他心裡就知道肯定談不成，只是感謝李遠能給他一個參與的機會，同時在職場上不能在某件事還沒做的時候，就去發表意見，否定老闆的決定。
那樣是極其不負責的一種表現。
他的電話響了。
看見是領導打來的之後，他第一時間接通。
“領導，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姚啊，今天是不是沒有發報表過來？”
“嗯，這邊還有一些數據沒有整理完，我想等整理完了再發過去。”
“哦，那行，你大概多久能整理好？”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真不知道李遠那邊什麼時候能談完。
“那行吧，我就是隨便問問，畢竟今天跟往常有些不一樣，我每天起牀習慣性的想要看一眼報表了。”
“是，以後我一定準時一些。”
關於交易股票的事情，他沒有說。
畢竟還沒交易成功，誰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樣的意外。萬一沒能交易成功，只會讓領導白白產生期待，最後落空。
就在掛了電話後，他就收到了李遠的電話。
“姚經理，準備一下，跟先鋒資本籤合同，以昨天的收盤價爲基準，六三折賣給他們。”
姚應鬆一開始沒反應過來。
六三折？
不是四折嗎？
這中間可差了六七十億美元呢。
“老闆，是全部籌碼？”
“嗯。”
“兩百四十億美元嗎？”
“嗯，到手之後，記得第一時間償還槓桿資金。”
“好……好的。”
姚應鬆感覺有些懵。
李遠竟然把那些股票賣出了兩百四十億美元的天價？
一開始他給自己定兩百六十億美元，並不是在開玩笑？
倘若自己有能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否則怎麼解釋他能賣出兩百四十億美元？
他不是專業的談判人員，在這方面姚應鬆自己反而算是專業的。
只是他根本想不明白李遠是怎麼操作的，先鋒資本一開始報價只有一百三十億美元，讓他們加到兩百四十億美元？
中途李遠好像什麼也沒做吧？
先鋒資本那羣人腦子被燒糊塗了？加價也沒有這麼離譜的。
他馬上打電話跟先鋒資本確定最終金額。
兩百四十億美元多一點……
緊接着就是忙着各種合同，畢竟先鋒資本那邊也不是以一家主體在籤。
否則股票全部都到了某一個主體名下，將來不方便減持。
足足忙碌了一個多小時，纔算把所有的合約全部搞定。
金融交易現在都用不着當面籤合同了，即便金額比較高。
看着到賬的兩百四十億美元，他還是有種不真切感。
需要償還八十三億美元的槓桿資金，還剩下一百五十七億美元。
這筆錢裡面，只有十億美元的本金。
加上李遠最近這段時間掙的幾億美元，也就代表李遠三個月的時間，掙了超過一百五十億美元。
已經完全可以清盤了。
他給李遠打了一個電話，一方面彙報工作進度，另一方面是詢問是否要清盤。
李遠很快回複道：“暫時不清盤，再過一個月吧，清盤之後我需要休息三四個月的時間，你跟你領導說一下。”
“好的。”
姚應鬆知道，李遠馬上就要有孩子了，休息幾個月也很正常。
他現在只想趕緊把報表做好，畢竟已經五點多，領導馬上要下班了。
……
國家大基金的辦公室。
最近整體業務比較拉胯。
他們也不僅僅是跟李遠合作了，還有另外一些人。
“這個領航資本的基金經理不是有操盤百億基金的能力嗎？怎麼最近數據這麼難看？這半年多來，五十億的資金已經虧損百分之三十了。”
“就算最近行情不好，但是個人能力呢？又不是沒有上漲的股票！”
“就不能學李遠？即便沒有，憑藉自己的實力也能造出來一個！”
他們有些鬱悶，這個項目就是他們這一批人聯合提出來的，結果效果差到了極致。
如果不是有李遠這個妖孽在，他們明年就得下臺。
不止一家，除了李遠之外，他們還投資了五六家，目前爲止最少得也虧損了近二十個點。
有國內資金，也有QDII基金。
李遠在國外市場殺的腥風血雨，他們在給國外市場送菜。
快虧損一百億了！
國家大基金的錢，經不起這樣虧損。
有人說道：“老楊，你彆着急，之前李遠眼看着要虧損上百億美元，你不還是想着給他湊錢嗎？這才虧多少？怎麼就沒定力呢？”
他馬上反駁道：“李遠能一樣嗎？人家掙的就有那麼多，再怎麼賠都不心疼。但那羣傢伙算個屁，一個個名頭響亮的很，什麼最年輕的百億基金，內地第一股神……一個個都是在扯犢子，行情差一點就全部熄火了！咋了？還想要天天有牛市？真要那樣，我們自己也能賺錢，用得着他們？”
國家大基金跟他們合作，也算是給他們背書，這是雙向付出。
但是結果很不樂觀……
“本身投資就是有風險的嘛，要不然我們以前也不會全部採用保守投資。要不是各方面資金出現缺口，咱們也不會冒險。既然決定冒險了，就要承受這些。”
“唉……主要是李遠被人針對的太狠，業績有些不好看。本來以爲他們能幫襯幫襯，至少讓這個項目今年數據好看點。等明年，李遠肯定能好好發揮。要是今年數據全面虧損，明年這個項目還能不能存在都兩說着呢。”
“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李遠去年給我們掙的太多了，上面也會允許我們今年犯一點錯。”
如果去年不是李遠，今年上半年又是這麼一個情況，項目直接就被撤了。
“姚應鬆最近思想也出現了問題，工作開始懈怠，到現在都沒有把報表發過來！好歹擎天資本那邊還能見到一些盈利數據，整天看這些虧錢報告，我都能少活十年！”
“嗯，確實是不像話，怕是之前在李遠身邊覺得掙錢容易，現在看見收益平淡，滋生了懶惰心理。”
他們肯定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去批評姚應鬆，好歹姚應鬆是李遠身邊的紅人。
但是不妨礙從一些小事給姚應鬆一些判斷。
就在這個時候，打印機那邊開始自動打印文件。
有人走過去拿起來一看，馬上說道：“姚應鬆把擎天資本的報表發過來了！”
所有人立馬一擁而上。
他們也知道擎天資本此時面臨的困境，所以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簡單看一眼收益情況就行了。
只是翻到最後，他們懵了。
因爲今天的收益極其離譜。
虧損了四十多個點，虧損金額達到了一百六十億美元。
一天虧損一百六十億美元？
“擎天資本爆倉了？英偉達不是才跌了十個點嗎？”
他們腦子嗡嗡的。
馬上開始往前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