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這個時期,道教依舊是主流,此時的佛教註定沒有什麼發展,作爲外來宗教無論是其教義、經義都還沒有完善,還無法讓廣大的百姓完全接受。如此一想,既然對太平道目下的發展沒有什麼影響,那張平也再懶的操心,隨他去吧,反正按照歷史來說,此時不過是曇花一現,佛教會隨着笮融的敗亡而消失。既然如此,張平便對此再無半分心思,給張燕的回函也只有四個字,“順其自然。”
張燕見了張平的回覆,心裡琢磨着,將密函遞給了蒯越,蒯越看完後,神色微微一頓,隨後也彷彿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既如此,廣陵便暫時緩一緩吧。”
“不行!”張燕打斷了蒯越的話,“天師雖然說順其自然,但是不代表我太平道不爭,該爭取的依舊要爭取,難道我太平道教義還不他們這些外來的教派嗎?若是如此的話,我太平道還談什麼發展,還怎麼發揚光大?往廣陵再加派些人手,讓張十一再想想辦法把局面打開。”
蒯越聞言非但沒有抗拒,反倒臉露出了一絲欣喜,點頭應了一聲“是。”
......
“十一師兄,明日這浴佛會,我們可要去破壞了他?”
張十一看了一眼問他的十三,搖了搖頭,“我太平道是以濟世安民爲己任,怎能行如此破壞之舉?若是那樣做了,算是能搶些信徒回來,卻也失了我太平道的真意,長此下去,我太平道不再是太平道了。”
張十三聽的有些似懂非懂,“可是...師兄這佛教如今如此狀態,幾乎統治了整個廣陵,如今這笮融又搞什麼浴佛會,若是我們不加阻止的話,我太平道難有立足之地啊。而且那笮融不也毀了我們辛辛苦苦修建的廟宇嗎?”張十三說的也是事實,他與張十一來廣陵已經有月餘時間,但是始終難以在廣陵立足,算他們在廣陵城外修建的道觀,也被笮融以太守的身份派兵譭棄,不準太平道在廣陵城內傳道。張十一和張十三被逼無奈之下,只得改頭換面在城開了一家醫館,暫時以治病救人爲基礎暗地裡傳播教義,可誰成想這城百姓大多是笮融的信徒,這醫館剛開了沒多久便已經被笮融知道,笮融不好做的太過,但是爲了驅趕張十一他們,笮融私下裡禁止城內任何藥材商賣藥材給張十一所開的醫館,如此一來,缺少藥材的醫館漸漸的也經營不下去了。所以今日得知笮融要在三日後召開浴佛會的消息,張十三彷彿看到了破局的機會,這才急匆匆的向張十一請示,想要破壞這浴佛會,算不能拿佛教怎麼樣,反至少也要讓笮融威嚴掃地,爲太平道打開一線生機。
張十一不是不明白張十三的想法,尤其是在治蒯越還派了五十太平精銳來供他差遣的情況下。可是張十一心卻不願倚靠武力手段來行破壞之舉,這尤爲太平道的道義,太平道行的乃是導人向善,行善濟世的教義,怎麼能爲了傳播教義,招攬信徒而行此等不義之事?可是如今要如何破局呢?笮融所傳的佛教幾乎佔據了廣陵城的各個角落,城百姓也基本都是其信徒,讓張十一很難有發揮的餘地。想要在如此的局面下傳播太平道,實在是艱難無,破局破局,便是要破,才能入局,可是張十一又不願採用暴力的手段,所以這才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十三,不若我們也去參加這浴佛會如何?”張十一想了良久這纔開口說道。
張十三欲言又止的看着張十一,“師兄,這浴佛會我們去...合適嗎?”
“這又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們去學習學習,看看這笮融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夠籠絡這一城百姓?”張十一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
張十三看着張十一滿臉笑意的臉,一臉的惆悵,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道:“謹遵師兄法旨。”
很快三日過去,這日一早,便見光臨城張燈結綵,浮屠寺外擺起了長長的流水席,佔據了廣陵城的主街,街道擠滿了城百姓,都向浮屠寺的方向擠去。浮屠寺雖然佔地不小,可是卻也不可能將城百姓都容納進去,擠不進去的只能在寺外踮起腳尖仰着腦袋向寺內看去。
張十一和張十三,換了一聲樸素的長袍,隨着人羣向浮屠寺內擠去。他二人都有功夫在身,身子也一般人要強健的多,多以倒是沒有多費什麼力氣,居然讓他們擠到了寺。浮屠寺內此時也是人滿爲患,笮融舉行浴佛禮的地方在寺的九鏡塔一層的堂閣內。張十一和張十三算是之前來浮屠寺打探過情況,也是被此時的場面所驚到,那滿寺的信徒,人人臉帶着虔誠和信仰,算是寺外那些沒有辦法看到浴佛的具體情況的信徒,每個人臉也都是一臉的鄭重和崇敬,遠遠的眺望着。
張十一和張十三費力的擠進了九鏡塔的堂閣門口。此時的笮融頭戴一頂佛冠,身披一見金光閃耀的袈裟,恭敬的朝着堂的一尊金佛香施禮,整個大堂雖然人滿爲患,可是卻詭異般的寂靜無聲,沒有一絲嘈雜,所有的人臉呼吸都極力的剋制、輕柔,不發出一絲粗重。張十一和張十三雖然只能看到笮融的背影,無法瞧見其正面,但是從笮融緩慢而舒展的動作來看,笮融極爲鄭重和虔誠。一絲不苟的在行着叩拜之禮,其咚咚咚磕頭的聲音擲地有聲,在這詭異的寂靜顯的越發的分明。見笮融叩首完畢,緩緩站起了身子,從身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準備的一個桶舀出一瓢水來,緩緩的澆在了身前的金佛之。
然後聽旁邊一個知客樣子的信徒高喊了一聲:“禮成!”
下面信徒盡皆叩拜,口呼萬福,其聲如雷,其宏如注,場面當真是壯觀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