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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靈幻琴(一)

冰靈幻琴(一)

窗外樹葉沙沙作響,清脆的鳥鳴時時傳來。沐執對上沐北冥的雙眼,深邃的雙眼中她讀不出任何他的情感,從未明白過他究竟在想什麼,即便他此刻出神。

沐執揉了揉眼睛看着沐北冥,突然想起了那個夢,那個身影好熟悉,怎麼突然有利不起來了?

“執兒,你是想插手此事了是嗎?”

沐執被他這麼一問雲裡霧裡的:“師父,我們都進來了,難道不幫她?那麼我們又該怎麼回去?”

沐執說的沒錯,可沐北冥不知爲何,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無論怎麼算,終究算不出來不祥。幫也不是,不幫也不是。

沐執見他猶豫不決:“師父,即便我認識趙玉霖不久,可這個閒事我放不下。在她的眼中,我看到了太多複雜的情緒,我無法理解,可我卻很不喜歡,即便我不知道該怎麼做,可我也不想放棄她,她同樣是我想守護的天下之一。”

“執兒…”

那深黑的眼眸中映着沐執的臉,彷彿又不是她。

“你變了。”沐北冥的手撫上她的臉,“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堅定,執着了。但你記住,守護這個職責,只要師父來揹負就好了。”

窗外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枝頭鳴叫的鳥兒不知所蹤,微雨飄入房中沐執感到臉頰一片冰涼溼潤。

師父,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呢?爲什麼感覺你揹負的東西如此沉重?師父,我不會放棄的,你揹負的也將是我揹負的,兩個人一起纔不會覺得累,我不會放棄……

“師父…”沐執剛想開口和他說,卻被沐北冥打斷。

“執兒,你最近太感情用事了,修仙之人最看淡的便是七情六慾。仙路漫漫,越是感情用事執念越是沉重,最終誤入歧途,迷失自我。不過你還是個孩子,世面見得不多,你與師父不同,很多事情也要慢慢去體會才能明白,師父也不阻攔你,只是想勸勸你。”

“師父,你很想成爲九重天上的仙嗎?我聽東華說天宮…挺好玩的…”沐執說着說着有一些苦笑,她不是不喜歡天宮不喜歡仙人,東華就挺不錯的,可不知爲什麼就是有一些失落,說不清,僅僅是因爲自己是妖?若沐北冥想成仙,自己算不算是一隻妄圖成仙的妖?千百年來,有多少妖想成仙,光在華山沐執就遇到好多,曾經她倒是不想,只想過無憂無慮的生活,可現在不行了呢,她下定決心要和他走相同的道路了。

“天宮的確很美,可我不喜歡拘束在那,活得久了早就看淡了那些,我所追求的是自己心裡所想的,執兒,你既然作爲我的徒弟,我也不會強求你做不喜歡的事,也不奢求你造福天下蒼生,只要你好好的便好。”

“師父…”沐執原本感覺自己同他是兩個不同立場的人,此刻又彷彿站在了一起,心中有些感動。

沐北冥輕咳了兩聲,不久門口便傳來腳步聲,沐執趕緊收口。破門而入的是一位身寬體胖身着官服的男子,見到他們師徒二人便向身邊顫抖不已的下人低語了幾句。

“不知二位光臨,我倒是有失遠迎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的笑容到有些詭異。

“父親,你來這裡幹什麼?別忘了你說過不會踏入這林子半步,別逼我。”趙玉霖眼中閃過一絲蔑視,“孩兒就不送父親了。”

“你....你怎麼可以把外人帶到這裡來!”那人忍無可忍衝趙玉霖咆哮。

趙玉霖面無表情:“他們是我的朋友,怎麼這您也要管?”

“你這話什麼意思?”趙丞相貌似有些惱怒。

“送客。”趙玉霖喚了幾名侍女,沐北冥在她們身上感受到了濃郁的妖氣。

怎麼,此處難道都是妖不成?

“你......”趙丞相看了她半天,甩袖離去,出門前小聲對身旁的小廝輕聲說了幾句。然而沐北冥怎麼會聽不見呢?這四海的聲音皆能被他捕捉,無論是風聲雨聲還是鳥鳴聲,他都能辨清。

那男子說的是:“看好趙玉霖,不可讓她逃走。”

沐北冥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房中的沐執從窗口看那老頭一顫一顫地消失在微雨濛濛的樹林中,她的眼睛不由一疼,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冰藍色的眼瞳逐漸浮現,十字形冰花狀的瞳孔在眼中綻放,那形狀是沐北冥第一次遇見沐執時眉間的印記。

沐執疼的趕緊閉眼,再度睜開時什麼也不見了,依舊是那雙明亮的黑瞳,滿眼的淚水讓她有些難受,她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眼睛的變化,可沐北冥卻看得一清二楚。

那雙眼睛彷彿在那看到過,執兒,你究竟是誰?

“師父,你怎麼啦?”沐執看向他,見他看着自己發呆,疑惑的問道。

“沒事,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這樣吧。”沐北冥一臉釋然的模樣。

“唔。”沐執原本懸着的心也放下來了,師父沒發現自然是好事,不然她又要給師父添麻煩了。

趙玉霖淡淡道:“你們可以在此好好養傷,不必擔心我父親。”

“玉霖姐姐,謝謝你,可爲什麼你家的家丁不願意靠近這座宅子?而且你的父親好奇怪。”沐執好奇道。

沐北冥連忙拉住她,搖了搖頭:“執兒不懂事,若有衝撞的地方還望姑娘見諒,多謝救命之恩。”

趙玉霖搖頭,笑道:“這倒沒什麼,他只是不願意我接觸外人。”她走到沐執面前,“你叫執兒?”

沐執愣愣的點頭。

“你很奇特,我在你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氣息,和那把冰靈幻琴相同的氣息。”趙玉霖靠近沐執,在她面前俯身查看,“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你。”

“冰靈幻琴?是那把冰琴嗎?它確實有些特殊。”沐執方纔見她以此琴的琴音治療,也是大爲吃驚,師傅只同她說過琴聲能攻擊,卻不知竟能治療。

“正是,那把冰琴。我母親與我是冰靈幻琴繼承者,我們的血脈代代單傳,我的出身便意味着孃親的死亡。我從沒見過母親,直到我得到這琴的傳承,看到一代又一代傳承者的過往,我明白爲什麼我們這一血脈永遠揹負沉重的命運。冰靈幻琴它有強大的力量,而我們能在這潯翼城滿布的結節進入妖界的領地。這強大的力量終究被人窺覷,代代終不得善終,終究逃不過背叛。”趙玉霖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煙雨濛濛,不知所思。

“可爲什麼你也是冰靈幻琴的繼承者?你是誰呢?”

沐執頓時愣了愣,看着趙玉霖看着自己的眼神,飄忽不定,她不明白。

你究竟在說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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